59、第 59 章

与泡温泉一样能够引起孩子们兴趣的就是楚安宁事先对孩子们承诺过的美食。

孩子的世界里一切都是新奇的,美食对他们来说比什么东西的影响都大。

一路上牵着楚安宁手的小绵绵就像一只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将自己对美食的期待发挥的淋漓尽致。

“母妃你别告诉我,让我自己猜一猜今天吃的是什么!”

“好,”楚安宁左手牵着小绵绵,右手牵着九皇子曲曲。

曲曲是个很害羞内向的小孩,此时被楚安宁牵着更是红着脸不敢说话,他羡慕的看着一直在楚安宁旁边喋喋不休的小绵绵。

小绵绵对视线比较敏感,无论是谁从什么地方看他,他都能很快发现。曲曲是小绵绵的弟弟,小绵绵在曲曲面前也是一个大哥哥。所以小绵绵难免会下意识地照顾弟弟。

猜猜今天吃什么这个游戏是三皇子和小绵绵在浮光宫内经常玩的游戏。

那头安分守己跟在柳娴妃身旁的三皇子一听见小绵绵谈起今天要吃的是什么东西之后就加入两人之中开始猜测。

除开不受欢迎也不喜欢小孩的徐相依,楚安宁和柳娴妃身边围满了孩子。柳娴妃也体验了一把莺莺燕燕环绕于身边的感觉。

“宁妃娘娘!我猜今天吃的是有关于温泉的东西对不对!”三皇子首当其冲,兴致勃勃的开口问楚安宁。

楚安宁:“不是哦。”

有关温泉的楚安宁只知道一个温泉蛋,但是温泉的温度无法让鸡蛋完全熟透有一定威胁健康的风险,所以这个想法在冒出来的时候就被楚安宁砍掉了。

孩子们很有队列精神,三皇子说完之后就是四皇子。四皇子的脸很有特色,眼尾有一颗小小的痣,看起来秀气又可爱。四皇子说话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地叠字,“娘娘,难道我们吃的是鱼鱼吗?”

楚安宁轻笑:“不是。”

眼巴巴看着楚安宁的四皇子有些懊恼的低下头。

柳娴妃对此也有些好奇,“所以今天给吃个什么?孩子们想自己猜出来,我又不想。你直接告诉我就行了。”

这话一出柳娴妃就收到好几个孩子的凶凶。

三皇子完全不给自家母妃面子,“你不准说话!我就要自己猜!”

“呦呵你个小兔崽子!”柳娴妃楼起袖子对身后的宫女说:“去给我把鸡毛掸子拿过来!今天我非得把这个小兔崽子好好的打一顿,不然他总以为我已经金盆洗手了!”

楚安宁云淡风轻的看着他们打打闹闹,只有孩子们问问题的时候才会开口说话。

知道他们走到用膳的湖心亭时也没有猜到今天吃的是什么。

直到来到湖心亭看见原本应该在小厨房的宫人却带着厨房里的东西出现在湖心亭外的岸地上。宫人的面前摆放着燃烧的火炉,火炉上架着一个动物。孩子们好奇地看着这个动物,等着这楚安宁给他们解谜。

刚才的游戏已经把他们猜累了,从烤炉中散发的香气勾引得他们不断的分泌口水。此时此刻他们只想吃不想猜。

三皇子已经被这香味勾得没有空说话了,一直抬着脸看着烤炉的方向。

与三皇子一样的人还有很多很多,楚安宁看着他们这个样子也不买关子了。她笑着说:“不用着急马上就好了,今天就让我们来尝尝鲜吃点烤全羊。”

小绵绵:“母妃,这个好香啊!”

小绵绵激动得不行,恨不得现在就能吃到。

大家因为泡温泉的原因所以午膳的时候有意识地控制了自己的食量,导致现在已经饿得不行。

此时本就美味的烤全羊在他们的眼中就像是在沙漠中久行的人看见了清甜可口的泉水,没有饿狼猛扑都算是给楚安宁面子了。

等宫人将烤全羊身上已经考好的肉切下来摆盘装给他们使用时,孩子们早就迫不及待的准备好筷子将这些个烤全羊给哄抢干净。不过所有孩子都下意识的在盘子里留下两片羊肉给楚安宁和徐相依。

这两片羊肉大多是整盘羊肉里最好的部分。柳娴妃看见这两片羊肉后感动不已,吃进嘴里之后更是感动的眼泪汪汪。

楚安宁无奈轻笑,就一个烤全羊就吃成这样,等明天吃到小龙虾看你们还能拿出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

徐相依因为身体的原因,这个时候就不和他们一起吃容易上火的烤全羊,自己独自一个人待在房间中吃袭槿送过来的蛊虫。

蛊虫越吃越多,徐相依的身体也越来越好。就连以往总会寒凉的小肚子也变得暖呼呼的,就像有什么东西在驱寒。

同样的,蛊虫吃的越多徐相依就越离不开蛊虫,就越需要袭槿受伤的蛊虫来帮助她。

“楚安宁身上的蛊到底消灭没有!没想到皇上竟然会临时反悔留在宫中,本宫布置的计划全被打乱了!你为何如此无能!”徐相依冷着脸面无表情的吞食蛊虫对着袭槿发火。

这段日子以来她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的怒火,一不小心就会发出来。

行宫这个地方处处限制,让她连泄愤的地方都找不到。

袭槿靠在窗台上,“娘娘担心什么呢,皇上一直在宫中又跑不了,您只要时刻注意接近皇上就可以将蛊虫放在皇上的身上,在下已经将蛊虫都交给您了,无能的明明是您不是吗?”

徐相依的怪脾气越来越难招架,但是袭槿不惯她这臭毛病。

“不行,我得想个办法好好将楚安宁这个绊脚石给灭了。”

“静候娘娘佳音。”

湖心亭的众人水足饭饱之后就洗洗刷刷回房间休息。

*

行宫最后一盏灯熄灭,万籁俱静。

楚安宁安静的睡在床上,浮华和浮白睡在房屋内另一张小床上。

身材娇小的采薇屏息凝神站在房梁上,等待不速之客的到来。

过了一会儿,一个黑衣人悄悄地出现在房门之外,摸索着将门锁打开。看身形像是个男子。

黑衣人先是来到浮华和浮白的床前用带着蒙汗药的帕子将两人药晕后这才来到楚安宁的床前举起带着寒芒的刀就要往下刺。

哪曾想楚安宁突然睁开眼睛看着黑衣人,黑衣人被楚安宁吓得愣了几秒后随即反应过来要狠下杀手,这时采薇已经从房梁上一跃而下用布条困住黑衣人的嘴防止他咬毒自尽,几度拳打脚踢之后将黑衣人制服。

吸食蒙汗药的浮华和浮白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清醒过来,楚安宁将衣服披上看向面前这个被采薇死死困住无法动弹的黑衣人。

采薇伸手将黑衣人的面纱揭开,一张平平无奇的脸连让人记住的特点都没有,属于转脸就忘的类型。

采薇细心的在黑衣人的脖颈处摸索,确认这黑衣人确实就长这样后等待楚安宁的指示。

楚安宁看着黑衣人:“丽妃娘娘这是心急了?刚入行宫第一天就狠下杀手,这么迫不及待的样子有点让人担心她是不是压力太大。”

黑衣人咬着布无法说话,楚安宁也不需要他说话,她只需要这个黑衣人成为传声筒即可。

原著中丞相给了徐相依很多这样的黑衣人,黑衣人当中有一半都是徐相依的爱慕者。而徐相依所拥有的黑衣人大多数都有着一张平平无奇脸。爱慕却只能默默奉献,实惨。

“你喜爱丽妃吧?”

黑衣人不说话。

“没关系,喜欢也没用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办成功就要命赴黄泉,连心上人的最后一面也见不着。她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你的卖命未免有些不受人重视。”

黑衣人目光散乱呼吸急促起来。

此时散落在其他地方的暗卫也带着抓住的人前来楚安宁的房间。

浮华和浮白醒来之后看见屋子里多出这么多人后差点失声尖叫,还是浮华眼疾手快将浮白的尖叫声堵了回去。

她们默默地看着面前的景象,悄悄地掩藏自己的身影当做今天的事并没有发生。

楚安宁今日当面怼过徐相依之后就知道徐相依会下手,也猜到徐相依会用自己觉得最稳妥的行刺来结束楚安宁的性命。

果不其然,幸好楚安宁身边无时无刻都有人在守卫。

采薇用自己的袖袋中拿出一个锦盒,将锦盒里的蛊虫放入黑夜人的耳朵旁。蛊虫顺着黑衣人的耳朵进入黑衣人的身体颤抖起来。稍后一抹血迹从黑衣人的耳朵里流出来。采薇拍拍手对楚安宁点点头,“成功了。”

随后她扯着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黑衣人趁着夜色潜入徐相依的宫殿。

徐相依正在梦魇,她睁开眼睛正好看见一张平平无奇的脸,这张脸将她的魂都快吓飞了。

她伸手想用枕头将黑衣人打开,黑衣人的脸瞬间又变成另一张平平无奇的脸。

采薇将撒发着浓烈花香的布袋丢在徐相依的身上,转身就走。

过了没多久黑衣人出现在徐相依面前,他将自己脸上的面纱揭开,沉声说:“任务失败。”

回神的徐相依看着那张平平无奇的脸顿时又尖叫一声,将镶嵌着玉石的枕头用力的打在黑衣人的身上。

“滚!废物都给我滚!”

夜晚的混乱只有当事人知道,天光大亮之时,从东边徐徐升起的太阳将一切的事情掩埋。

浮华和浮白对楚安宁唯命是从,自然不会将昨晚的事情说出去。

其他人都睡了一个安稳觉,唯独整晚都在做噩梦的徐相依精神萎靡。

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看见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一整晚都合不上眼睛。

直到楚安宁来到她的面前轻声说:“睡个觉多好呀,别人的时间就不是时间了?”

徐相依怒火中烧,下午的时候就发起了高烧,显然是在楚安宁这里没讨着好想回宫去招惹陆长风。

也是徐相依不知道,她的身体里有蛊虫,还是最厉害的蛊。高烧对蛊虫来说不过是个小小游走一下就能完全解决的病,甚至不需要多么的耗费心神。

下午发烧晚上就痊愈,行宫里的宫人看徐相依的眼神都带上了别样的味道。

“我可听说丽妃娘娘是天下第一美人,原来竟是这副作妖的性子吗?”

“嗐,这皇宫中的妃子不都是这个样子的嘛?哪有什么真正的善茬。我可听说丽妃娘娘是为了皇上采来的行宫,没想到皇上并未前往。丽妃娘娘没见着皇上恐怕以为是宁妃娘娘玩她,这不就和宁妃娘娘呛起声来了。”

“话说丽妃娘娘明明出自丞相之家,怎么这言行举止还不如宁妃娘娘啊……倒像是乡野女子,白白浪费那张脸。”

“宁妃娘娘那是正室所出的嫡女,丽妃娘娘不过是个庶女,哪有可比性。”

“我看你就是因为宁妃娘娘今儿给你赏赐了你才这么说,快说说给了多少!”

“嘘,那你们可千万别给别人说啊!宁妃娘娘给了两枚金瓜子!”

“哇!宁妃娘娘也太好了吧!真好…我也好像要金瓜子!”

“嗐这多简单,这些皇宫里来的娘娘个个都有钱,只要嘴甜一些,眼睛尖一些看见娘娘们有什么不方便的就赶紧上前帮忙。娘娘一个开心,金瓜子不就有了?”

……

徐相依站在拐角处,不动声色将这些话听得清清楚楚。

等宫女散去,徐相依这才从拐角处出来往牡丹园走去。

高烧退的太快让她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变成了笑话,此时还成了行宫里随便一个人就可以拿出来消遣的笑料。

徐相依快步在小径上走着,即将进入夏天的季节让还披着斗篷的她感觉到热气。

徐相依的步子慢了下来,她将斗篷脱下,这时行宫的宫女上前谄媚的将她手上的斗篷接过:“娘娘,奴婢来吧!娘娘这等娇贵的人怎可做这样的事呢!”

这声音就是刚刚说着羡慕的宫女。徐相依勾勾唇角:“那你就拿着吧。”

“诺!”宫女喜笑颜开,手里抱着徐相依厚重的斗篷,心里已经想好拿到金瓜子之后该怎么处理了。

徐相依将行宫内大大小小的地方都逛了个遍,抱着斗篷跟在她身后的宫女已经累出了汗。而此时徐相依还在漫无目的的走着,宫女跟在她身后皱了皱眉。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黑透。

徐相依的步子终于慢了下来,她对宫女说:“累吗?”

宫女在徐相依的面前自然不可能说自己累了,她想起另一个人对自己说的要时刻注意夸赞这些妃子才会讨得妃子的欢心,于是说:“奴婢怎么会累呢,能为娘娘娘做事是奴婢三世修来的福分,欢喜还来不及又怎会累呢!”

小宫女的嘴甜的不行,徐相依微微勾唇,“那就继续抱着吧。”

原本以为徐相依会给自己赏赐的宫女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一下,不过很快宫女又维持住自己脸上的笑容努力在徐相依面前留一个好印象。

“年纪多大了?家中还有人吗?在行宫之外有心上人吗?还是在行宫内已经找好了对食?”徐相依走在路上的时候时常会和宫女聊聊天,但就是没有要赏赐的意思。

宫女不断地将沉重的斗篷往上托举着,她害怕自己身上的汗滴掉落在斗篷上,于是只能高高的抬起手。久久维持这个动作让宫女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徐相依问的问题让她无从招架,“回娘娘,奴婢今年十七。家中有老父老母和一个年方九岁的弟弟。奴婢还小,还未有心上人。”

徐相依:“十七已经不小了。皇后娘娘十七岁时生了大皇子和大公主。”

宫女听见徐相依的话后心里咯噔一声,连忙抱着斗篷跪在地上,“皇后娘娘是人中之凤,又岂是奴婢一个小小的宫女敢置喙的。若是奴婢有哪里做错了还望丽妃娘娘指点!”

徐相依垂眸:“你既不知自己哪儿做错,还妄想他人给你机会?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宫女瑟瑟发抖,这副模样看的徐相依手痒痒,奈何这是行宫不是流霜宫,由不得她动手。

这宫女也算是运气好,捡回了一条命。

宫女不断磕头求饶,直到头破血流徐相依才稍稍顺心了些,“既然知道自己碍眼就滚下去吧,别在本宫面前污了本宫的眼睛。”

发泄过后的徐相依并没有将这个宫女放回去,反而还让她拿着斗篷跟在徐相依的身后。

“我知你为何上赶着巴结本宫,无非是为了本宫手里那几辆银钱。若是你哄得本宫开心了,本宫就给你一锭金子。”

流着血也顾不得擦的小宫女听见这话后并没有开心,她只是后悔自己为什么为了一点小小的银钱就让自己陷入困境。

但就算如此她还是得兴高采烈的对徐相依说,“多谢娘娘大恩大德!多谢娘娘大恩大德!”

额头越痛宫女就越清醒。

徐相依看着她额头上血淋淋的伤口,说:“想要银两不应该找本宫,谁不知道丽妃娘娘只是个庶出之女,庶出之女又何来的钱财?”

能在行宫当差的宫女自然是精明的孩子,她一下子就明白徐相依的言下之意,定然是听见她与另一位宫女的谈话才用这样的办法给她一个教训。

宫女不敢说话,只等着徐相依训斥。今日不死也得脱层皮。

外面的人都说丽妃娘娘是个贤良淑德的人儿,今日看来也只是道听途说罢了,实际上完全是个恶魔。

宫女头上的伤口被风和汗液浸得疼痛难忍,她心里慌得不行,脸上却不能表现出任何的不敬。

徐相依突然说:“大庭广众之下跪着多难看,赶紧起来吧。”

宫女忙不迭的站起来,等着徐相依发号施令。

徐相依叹口气用自己的手绢擦拭宫女头上的血迹。手绢与伤口接触时带来火辣辣的疼痛,宫女不敢躲开只能承受着。

“这么一张如花似玉的小脸蛋要是毁容了那本宫岂不是罪过了?本宫也不是那等心狠之人,既然你诚心诚意的认错了,本宫也不是不能原谅你。现在本宫的心情还不错就将本应该答应给你的金锭赏给你。只不过你一个小小的宫女竟然敢在背后诋毁本宫实在无法让本宫介怀。既然如此本宫只能将金锭所在的位置告诉你,能不能拿到这枚金锭就看你自己了。怎么样?本宫也是那等善良之人吧?”

宫女无法形容自己刚刚听到的话是什么意思,原有些开心的心绪全部烟消云散,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将憋屈和气愤掩藏起来,乖乖巧巧的说了一句:“谢谢丽妃娘娘,丽妃娘娘的大恩大德奴婢永世不忘!”

徐相依此刻心情不错,“让我好好想一想金锭在哪里,啊对了。就在西区第三个厢房内。”

宫女正是管住宿的,她仔细回想了下,“可这西区第三个厢房是……”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徐相依的眼神给吓了回去,“多,多谢娘娘!”

徐相依心满意足,将宫女举着的斗篷披在身上独自一人在整个牡丹园中晃晃悠悠最后去往另一个地方。

留在原地的宫女松了一口气跌坐在地上,四面八方涌过来的小姐妹将她围起来。

“丽妃娘娘和你说什么了?我听说是金锭?!”

“姐姐若是发财了可不要忘了妹妹啊!见者有份!我们可是听的一清二楚的!西区的厢房一直是姐姐在管,到时候直接去拿不就行了。”

宫女伸手将说话人推开,站起身来往自己当值的地方走去。

西区第三个厢房明明就是皇子们的厢房,丽妃娘娘让她去皇子的厢房取不就是想让她偷吗。

真是最毒妇人心。

顶撞妃嫔和偷皇子的东西不能等同而言,后者是可以直接被妃子拖出去打杀的。

宁妃娘娘作为这里地位最高的人,就算再怎么温柔好相处也不会容忍有偷盗的事情发生。宫女仔细想了想,徐相依在牡丹园用正常的音量将这件事说了出来。牡丹园的宫女太监这么多难免会有人因为一锭金子而眼红的前去偷盗。

若是发生偷窃之事,所有人都知道她的管辖区域是西厢房,但时候她有口难辩。

丽妃娘娘竟连她的后路都给她断了,实在是令人恐惧。

宫女思来想去,最后决定将这件事禀告给楚安宁。

“丽妃当真如此说?”和楚安宁在一起的柳娴妃惊讶道。

宫女点头,将自己头上的伤口给楚安宁看。

楚安宁:“先让太医给你包扎一下,别感染了。”

宫女点点头,顿时感动得稀里哗啦的。

在太医给宫女包扎的时候,柳娴妃对楚安宁说:“姐姐,要我看赶紧把丽妃送回去算了,留在这里也是个祸害。在宫中好歹还有皇上压着,姐姐走动走动吹吹耳旁风让皇上将她禁足个八九月的让我们这些想好好过日子的也能有个好年呀。”

楚安宁失笑:“人是姐姐宴请过来的,哪里还能被姐姐赶回去。天底下也没有这样子的待客之道。丽妃向来就是这样的性子,更可况确实是宫女们在背后说闲话被听见了。”

宫女羞愧的低下头,不敢看楚安宁。

楚安宁说:“既然已经受到处罚那本宫这儿就不做多余的惩罚了,日后切记不可背后用言语中伤他人。下去吧。今夜本宫自会加强警戒,你大可放心。”

宫女满意了,带着被精心包扎过的伤口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此时看见那些不怀好意的小姐妹们也不会多说什么,只等着好好看看明天是谁被钉在耻辱柱上。

西区厢房中,柳娴妃还在这儿叨叨的念着徐相依。

“这丽妃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这不是平白给姐姐增添事端嘛。天天有这么多的时间不如学些有用的东西,姐姐过去在深宫中不问世事,大概是不知道丽妃之前闹了个笑话。”

柳娴妃坐在桌旁观察宫人送过来的已经被剪好的就等着插进瓶中的牡丹花和一些叫不出名字但看起来还挺好看的小花。

楚安宁拿起一枝桔黄色的牡丹花放入瓶中,“什么笑话?”

柳娴妃说的眉飞色舞:“当面顶撞贵妃,还在众多王妃的面前将王爷们勾的春心动摇。当时的皇上大概还是喜欢丽妃的,不过之后就将丽妃禁足,也许就是因为这件事。”

楚安宁明了。

此时有宫人前来给楚安宁送了一份书信。信封上是眼熟的盖章。深红色小篆的陆长风。

柳娴妃探头一看看见这红色的帝王亲印就长长的咦了一声,满脸都是揶揄之意。

楚安宁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她赶紧将自己的嘴捂上,催促楚安宁赶快看信。

陆长风送过来的信夹了一团软绵绵的柳絮,信纸上写了短短的几个字:切勿与娴妃走的太近。

其余的就是写的有关于孩子们的书信。

柳娴妃看见这团柳絮顿时不得了了,“哇哦~皇上可真是……啧啧啧。”

千言万语汇聚成一声灵性的啧啧啧,楚安宁瞥了她一眼:“就你最激动。”

等看见信纸上的字迹之后更是不得了了,她惊呼起来:“皇上的醋意竟然如此之大,妹妹身为女儿身难道也不能在姐姐身旁久待吗!”

一般人若是看见这句话早就会有被冒犯的感觉,偏偏柳娴妃神经大条且绝对信任楚安宁和陆长风,因此明确的得到了陆长风想让她知道的消息。

楚安宁万分无奈,陆长风若是放在现代的娱乐圈,想必是个十分敬业的明星。看看这营业的敬业程度,就连楚安宁也甘拜下风。

柳娴妃:“作为皇上的心上人,请问姐姐是使用了什么手段让皇上对姐姐死心塌地?姐姐只是出宫这么短短的一段时间,皇上的书信马上就追随者姐姐前来,这难道就是只羡鸳鸳不羡仙吗?亏得妹妹先前还愚蠢的问姐姐是怎么养护的。依妹妹看这哪里是姐姐自己养护,这明明是皇上的悉心养护才做到的。是妹妹打扰了!”

“你这张嘴啊,就是会说,平日里怎么不见的和阿净好好说道说道,动不动就拿鸡毛掸子追在后面打,难怪阿净平日里老骂你凶。”

柳娴妃被骂了也不要紧,嗔道:“嗐,那皮猴儿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妹妹说的话要是管用谁还会成天和那河东狮吼一样呀。”

楚安宁让人备好笔墨,要给陆长风回信。

柳娴妃立马凑上来:“姐姐回信也要好好回,皇上既然送了柳絮就代表着对姐姐的思念之情,一日未见如隔三秋呀!”

楚安宁看向柳娴妃:“妹妹这么上心的样子要不妹妹来?”

柳娴妃立马退后捣鼓桌上的花朵,将花摆成自己想要的颜色。

楚安宁摇摇头,落笔写字。

她也不会写什么情诗,只能顺手将行宫的美景一一的说了一下,一不小心就写了三四张信纸。待书信干了之后从桌上抽了一支开的最好看的牡丹花放入信封之中交给送信之人。

信差拒绝宫人的再三挽留,当夜就将书信送达陆长风的寝宫。

陆长风拿到书信之后轻咳一声捏着信纸在屋内转了一圈,在满屋子暗卫的眼神下光明正大的将信封打开。四张写得密密麻麻的信纸展露在暗卫的眼皮子底下。

陆长风严肃着脸骂了一声:“写这么多做什么,也不怕伤了手!”

满屋子暗卫:“……”

他拿出信封中开得绚烂的牡丹花嫌弃道:“也就她最喜欢这种花花草草!”

在屋子里蹲着的暗卫纷纷移开眼,简直没眼看。

守在陆长风旁边的老太监笑呵呵的摸了摸胡子,吹捧道:“娘娘就算出门心里也是记挂着皇上的,皇上未去行宫也通过娘娘的眼睛将行宫的美全部领略。”

陆长风点头,一脸骄傲:“阿宁甚是心悦朕。”

暗卫:“……”

没眼看。现在申请前去行宫还来得及吗?

*

行宫中,分散开来的暗卫正蹲在皇子歇息的厢房之上面面相觑。

作为夜猫子的他们正在等着胆大的人前来。

过了一段时间,等其中的一两个暗卫开始打瞌睡的时候,一个黑衣蒙面人鬼鬼祟祟的摸进西区,他小心翼翼的往四周看了看,随后推开眯着眼睛往门上看去。

暗卫们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个蹩手蹩脚的黑衣人,连一点想下去抓的意思都没有。

果不其然,还不等暗卫动手,和艺人就自己吓自己不敢进去。

“你是谁,站在门口做什么?”稚嫩的声音响起,小阿芙背着小木剑站在黑衣人的不远处。

她沉着一张小脸面色不善的看着黑衣人。

黑衣人被小阿芙吓了一跳,见是个小孩之后怕被发现猛扑上来想将小阿芙制住。

小阿芙轻巧的躲开,将黑衣人踢倒在地上。她用小木剑抵在黑衣人的脖颈处将黑衣人制住。

毫无用武之地的暗卫无声地打了一个哈欠,有点想回到尔虞我诈紧张刺激的皇宫。

天色太暗,黑衣人看不清小阿芙手上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只是隐约感觉到是把剑。此时见这把剑离自己这么近的时候更是吓丢了魂,忙不迭的就将自己的情况抖露了个干净:“奴才是负责打扫牡丹园的太监,今日听丽妃娘娘说皇子们所在的厢房里有金锭,奴才这才起了歹心,望小殿下饶奴才一命,奴才再也不敢了!”

小阿芙将黑衣人踹到在上,“别说这些没用的。既然丽妃和你说这里有金锭,你却没偷到。那就让你偷到吧。”

黑衣人一愣,正在打瞌睡的暗卫也支棱起来。

只听小阿芙说:“不能让你这一趟毫无所获,我们去劫丽妃娘娘吧!”

“啊这……”黑衣人还未说完就被天生神力的小阿芙给一路拖着去了徐相依所在的地方。

蹲在房顶上正打瞌睡的三个暗卫睁开眼睛像只飞鸟一般飞跃出去跟随着小阿芙前去。

剩余的暗卫慢了一步,怒骂一声畜生,只能继续蹲守。

拖着黑衣人来到徐相依所睡地方的小阿芙胆大的将窗户上的纸用木剑捅破,用眼睛凑上去看了看没发现任何人之后将门栓用木剑顶开。隐藏于黑暗之中的袭槿控制着徐相依所有的黑衣人,饶有兴趣的看着小阿芙一路畅通无阻的拖着黑衣人来到徐相依所睡的地方。

小阿芙往床上看一了眼,徐相依睡得并不安稳,似乎在做噩梦。

手下蹩脚的黑衣人拉了拉小阿芙的袖子,小阿芙确定他不会出纰漏之后松开他,让他去柜子的地方翻一翻。

黑衣人眼一闭心一紧就这么去了。

徐相依正在梦魇之中,平平无奇的脸在她的梦中出现过很多回,每一回都会惊得她一身冷汗。

而今夜正从梦中惊醒的徐相依突然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她警惕的看向四周张口喊人,这道声音很快就停止。等徐相依稍微有些放松时这声音又再次响起,让徐相依提心吊胆起来。

“什么人!”徐相依高声喊道。

然而房间十分安静,只有风悄悄经过。

徐相依身边除了黑衣人没有奇特的宫女和太监,她向来不喜欢让人留在自己的寝宫之内,只能自己用火折子将寝宫内的蜡烛点。

她举着蜡烛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过去。

发出声音的黑衣人紧张的看着徐相依,颤抖着身子被小阿芙放在前面。眼见着举着蜡烛的徐相依越走越近时,小阿芙猛的一下把黑衣人推了出去。

正紧张的查看的徐相依被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吓了一跳,等看清楚黑衣人的脸时又立马惊叫着吓晕了。

小阿芙看见倒在地上的徐相依一愣,这才发现徐相依的胆子竟然这么小。

她避开地上的徐相依,示意快要吓尿的黑衣人赶紧偷东西。

房梁上的袭槿都快笑抽过去了,而另外三个暗卫张大嘴笑得就像公鸡打鸣,只是没有声音罢了。

将徐相依值钱的东西全部交给黑衣人之后,小阿芙就吭哧吭哧的将徐相依搬到床上,还给徐相依盖好被子,这才一溜烟提溜着黑衣人跑回西厢房。

跑到中途时黑衣人就被小阿芙丢下,呆愣愣的抱着珠宝站在原地。

而回到西厢房的小阿芙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在遇见查夜的宫人时还在庭院中虎虎生威的舞剑。

而回过神的黑衣人也带着满手的珠宝连夜收拾行李赶紧跑路。

第二天早上,大家的起床铃声是徐相依的尖叫。

徐相依已经气的头脑发晕,差点连话都说不清。

她看着楚安宁,这还是第一次不带一丝阴阳怪气的让楚安宁帮忙。

楚安宁答应下来,将行宫中所有的宫人都叫了过来。

“昨夜当值人员上来说说有何人出门?”

当值的宫女实话实说,她一早就知道有人会去偷窃,但是没想到偷得是丽妃啊。

所有人都在,就连深夜还没睡的小阿芙也只是一直在西厢房的庭院下舞剑。

众人一排查,就找出偷盗的人了。只不过这丢失的财物已经无法追回,毕竟那人连夜卷款潜逃。

徐相依只能咬牙切齿的将这个结果收下。

她本来就不受宠,每月的俸禄也不多,就这些珠宝还是攒了好久才攒下来的,没想到就这么全部被偷了。

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她徐相依赔了夫人又折兵!

楚安宁象征意义的安慰了几句,等徐相依和其他人都走了之后这才把小阿芙叫过来关起门来聊天。

楚安宁:“胆子还挺大,大半夜不睡觉练剑练到什么程度了?”

小阿芙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要不是楚安宁又眼线,估计就被小阿芙这副天衣无缝的样子给骗了。

不过她也不准备指责什么。

“偷盗不是什么好事,日后谨记于心。”

原本还以为会被骂的小阿芙愣一了下,从善如流的答应。

这件事就这么翻篇,耿耿于怀的除了徐相依没有别的人。

眼见着楚安宁被偷的宫女就连心情也好上了几分,平时说话那嘴也更甜了。

没人知道贼为什么不去偷皇子,反而盯上了徐相依。

也没人知道这个贼为什么能够将徐相依的东西偷走。

徐相依独自坐在寝宫内看着空荡荡的妆奁时差点气吐血。

这个地方样样与她相克,偏偏还走不得!平日里徐相依走在路上总会感觉有人在背后议论她。

她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身体却越来越好。就连让太医前来诊断也只能收到太医一副屁事多的眼神谴责。

唯独近日的蛊虫似乎越来越好吃,吃的越来越多了。

这件事也被楚安宁写在了书信中快马加鞭的送给陆长风。

拿着信的陆长风笑得十分无奈,“阿宁就是没见过世面,什么事儿都得和朕说道说道。”

这话引得暗卫们频频翻白眼。

暗卫:有本事就把这幅样子在娘娘面前遛一遛,光在我们面前炫耀有什么用!

伤脑筋。。。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合一】还欠五个万!日万活动没忘呢!

你们以为皇上这是在营业吗?不,不是。他真的这么以为的。

楚安宁:成年人的礼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