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话你想干什么!
“少城主啊!请您体谅体谅我们,”侍卫一把扑上去抱住半边身子都已经在窗外的少城主,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老城主近些年来,身子越发的不好,指望您来继承大统的,可你每每胡言乱语,实在是让我们难以招架。”
少城主奋力向窗外冲,企图摆脱扒在他身上的护卫,“切,那老头身体可好了,你别想骗我继承这海底城,说了多少次,我没兴趣,我只想当一名……”
“神棍!”护卫们抱脚的抱脚,抱腰的抱腰,势要把喜欢乱来的少城主给牵扯住,年纪最长的护卫,站在一边指挥年轻的护卫行动,听到少城主的远大理想,翻了一个白眼。
“什么神棍!我要当的是神演者,不是神棍!”少城主垂死挣扎着。
“不都是神棍!”老护卫不想打击自家少城主的自尊心,一山不容二虎,这神演者自古以来只有一位,少城主这幅弱鸡样,冲上去岂不是送死,那怎么行!
“我这么厉害的人,怎么能跟神棍相提并论!”
“少城主啊!你从迷上演算到现在,从来都没有那一次算准过,你让我们怎么信任你!快,把少城主给拉进来!”
“等等,等等……”少城主一手扒住窗户,防止自己被拽回去,一手飞快掐指演算着,他整个人都快被拉得与地面平行了。
“等什么,老城主还在家等你回去吃饭!”老护卫继续指挥手下行动。
“等我的贵人!”少城主的语气忽然变得亢奋起来,他兴奋地望着头顶上方,不断涌动的海水。
忽然,一道白光擦着少城主快速飞过,直冲海底城的最南边。
海底城南边的是一大片错落有序的精美别院,每一个别院都别有洞天,内藏玄机,位于最里端边缘的别院是整个南边最大最精美的院子。
院中,有三名黑衣人,盘腿而坐,护着处在他们中间的灰衣人。
一旁,身形高挑的青年,正在兴致缺缺地看着拿在手上的灵境,观摩着,其上的画面正是别雀他们四处躲避飞镖的场景。
“区区一个五级的攻击阵法,就已让他们自乱手脚,这样的人有什么好值得关注的。”
青年有着一双狭长而上扬的凤眼,半阖的眼睑总是懒散地垂着,看上去跟快要睡着一样,他随手把灵境丢给一旁的侍女,转身准备离开。
忽然,身后传来侍女的惨叫声,他转身一看,发现灵境竟然碎成了无数的碎片掉落在地上,这面灵境是八级的法宝,是当年缕缘老祖亲手给他炼制的生辰贺礼,缕缘老祖是仅次于祢肆老祖的炼器大师,竟然有人能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打碎灵境。
本事不小!
青年起了兴致,抬手准备看看那边的情况,倏然白光一闪,下一瞬有指头粗细的线,快而狠地袭向他,青年抬手一挡,白线转而绕过他,攻向灰衣人,眨眼间的功夫竟已缠上了灰衣人的脖子。
“唔!”处在阵法中心的灰衣人闷哼一声,他被突如其来的线弄得乱了心神,手下动作失了分寸,巨大的反噬力,令他口吐鲜血,来不及反应,人已混倒在地上,任由白线拉着前进。
“糟糕!”青年察觉到不对,企图阻止它,伸出的手快要碰到白线时,一声凄厉的喊声由远及近,来到了他的耳边。
“救命啊啊啊!宁熘,你快点接住我啊!”
青年因为熟悉的喊声迟疑了一下,伸出手从天上掉下的人,从而错过了最佳的救援机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下,被白线拖入了一个扭曲空间中。
“该死!”
“哎,宁熘真是谢谢了,要不是你,我肯定要受伤的,话说,你能不能,把……”少城主觉得自己的呼吸有点不顺畅,他扯了扯衣领,希望宁熘能够不要在扯住他的后领,很难受的,然而话未说完,他整个人直接被宁熘揪住衣领,给狠狠丢了出去。
“宁熘,你好大的单子!”追随者白光而来的老护卫,上前一步接住少城主,大声呵斥道,白光出现的时候,他们都没怎么在意,直到少城主大力挣脱他们,跟着白线飞走了,他们才匆忙赶来,没想到刚好看到这一幕。
少城主再不成器,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岂容一个外人欺负。
“呵呵!”名叫宁熘的青年满脸不屑,他命侍女拿来干净的手帕擦手,仿佛刚才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这一番挑衅的举动,让一众年轻的护卫开始气息不稳,老护卫伸手拦住他们,“宁熘,这里是海底城的地盘,你一个避难的人,别太嚣张。”
宁熘猛地握住手帕,随手丢掉,狭长的眼中满是戾气,“我就嚣张,你有能奈我何!”
“能把你再在这里关上一万年!”反应过来的少城主,一手捂住脑袋摇了摇,酒上头,他看什么地方都晃,不过还好没耽误正事。
“是吗?”宁熘双手抱胸,好笑地看着被一群侍卫围在里面的少城主,“少城主,你还只是少城主。”
“这海底城只要一天还姓羽,你就别想在我眼皮子底下耍花样。”少城主难得硬气了一回,看的一众护卫眼泪花花的。
可惜,帅不过一柱香,狠话刚丢下,人也跟着醉倒在地。
宁熘懒得跟这个纨绔子弟争论,转身回了自己的屋中,叫来心腹,“速速查明那道白光的出处,必要时联系一下天斗宗那边的阵法师。”
……
……
另一边,原本还攻势凶猛的飞镖,忽地全部化作灰烬消失在半空中。
这时,一直闭着眼的别雀,睁开了眼,伸出的手虚虚一握,一条白色的线,凭空出现在他的手中,身体下沉,脚后移,手一翻转,他猛地向后扯去。
四周的空间骤然凝固,一个肉眼可见的小黑洞,出现在别雀的正上面,随着他后拉的动作,不断的变大,直至变作一个约有两丈宽的黑洞才停止继续变化。
又过了片刻,一个灰影被白线从里面拽了出来,“让开”,随着别雀的一声提醒,挡在他面前的贺若宸与夏疏阳自觉地朝两边推开,留出中间的位置让灰影落下。
灰影落地发出了几声痛苦的闷哼,缠绕在他脖颈的线,重新回到发丝大小,变作一张密密麻麻的细网,把灰影罩在里面。
“他是?”夏疏阳的疑问没等到别雀的回答,余光中,他看见别雀脸上出现了惊愕的表情。
怎么抓错认了?
别雀想抓的是那位有着睡凤眼的傲慢青年,抓个小虾米回来,根本没有。
倒在地上的灰影,听到声音,艰难地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三人,似乎在辨认出手的是谁,“你们竟然会移影换……”
“贺若宸!”夏疏阳意识到灰衣人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与别雀的身世有关,话未说完,贺若宸极快地斩下了灰影人的脑袋,喷溅的鲜血,令他一惊。
贺若宸冷冷扫了一眼夏疏阳,手一抬,地上的尸体直接消散掉,哪里还有半点痕迹,他微微移动了下方向,挡住夏疏阳看向别雀的视线。
别雀站在原地,伸手揪住了贺若宸的袖角,他用的是浮灵老祖的密招,没想到中届竟然有人认得此招,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会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他第一反应想处理掉灰影。
他还未动手,就被悉知了自己想法的贺若宸,抢先一步出手了。
这一切都发生在别雀自己制造的结界中,旁人只能看到他们三人躲飞镖的景象,并未发现灰衣人的踪影,只除了一人……
头顶忽然一暖,别雀抬起头看到宏轩站到了自己的身边。
“你做的很好,”宏轩从头到尾看得一清二楚,他从旁人的反应上猜测出了事情的真相,一时间又心疼又高兴,对别雀的信任,他很开心,“下次,我帮你。”
“好!”
别雀一扫之前的郁闷,反正罪魁祸首长什么样,他知道了,接下来,看天道什么时候才让他们相遇。
庙会又一次被破坏,除了当年初到玄天宗的那次庙会是圆满的以外,其它的,不提也罢。
短时间内,别雀算是不想来参加庙会了。
晚上,别雀掀开被子,窜进去,准备好好补个眠,修真之人不用睡觉,打坐一整夜也能精神满满。
可他还是喜欢睡觉,只是……
“贺若宸,你准备在我屋子里面打地铺吗?”灵啸走的时候把他交给了夏疏阳,宏轩嫌弃夏疏阳,自己动手把别雀带到了坤鸿峰上照顾着。
知道别雀喜欢睡觉,宏轩特意吩咐下面的弟子,每日都把屋内的被子搬出去晒,躺在里面似乎还能玩闻到暖暖的阳光味。
别雀在被子里面滚了几个圈圈,忽然听到有细碎的响声,还以为是宏轩给自己送宵夜了,结果一抬头,看到贺若宸往地上摆了张席子,开始打坐。
往常在掌门洞府内的时候,也是这样。
他在被子里面睡得做梦,灵啸就在一旁打坐,偶尔会睁开眼给他盖盖被子,一夜好梦。
现在,灵啸换成了贺若宸,别雀总觉得有些别扭,你要他说,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睡不着的在被子上,滚来滚去,跟个小皮球一样。
最终,还是贺若宸看不下去,起身强硬地把人搂在自己怀里,低头对上别雀那双无辜的大猫眼,抬手覆盖住。
“睡吧,我在!”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让眼前忽然变黑的别雀安静了下来,他抬起来准备扒开贺若宸的手,被贺若宸从背后绕过来的手,抓住了,整个人牢牢地固定在贺若宸的怀中。
别雀忽然不想在动,他动了动脑袋,把耳朵贴在的贺若宸胸口上,听着对方的心跳声,很快睡着。
贺若宸等别雀彻底睡熟后,松开手,起身抱着别雀来到了院中,皎洁的月光倾洒而下,把天空照的很亮,也为怀中的人笼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他找了一个月光最足的地方,抱着别雀开始打坐,临近天亮,他才把别雀送回被窝。
别雀一接触到软软的被窝,下意识蹭了蹭。
贺若宸见此干脆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别雀,伸出手虚虚描绘着别雀的五官,当手指落到嘴唇上方时,他终于忍不住,附身轻轻碰了碰。
睡梦中的别雀,只觉嘴上一痒,扭着脑袋躲开唇上的异样感。
“真是拿你没办法!”贺若宸哑然失笑,浅浅的笑意犹如雨后的彩虹,灿烂而短暂。
难得的安宁,很快被意外到来的客人给打破。
等别雀起床时,他揉着眼睛望着挨在一起坐的三人,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贺若宸坐在主坐,冷着张脸,浑身透露着不悦,乐星河坐在贺若宸的身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夏疏阳坐在贺若宸的另一边,笑得一脸和蔼。
这是闹哪样?
夏疏阳抢在贺若宸面前走到别雀的身前,冲他伸出手,“天斗宗派人来了,他们想多了解一些舒杰身前的事情。”
一听到“天斗宗”三个字,别雀什么瞌睡都没了,他可没忘记自己身上还有个“嫌疑人”的标签。
他扭头看向贺若宸,发现对方冲自己微微颔首,坐在位置上没动,别雀用眼神询问贺若宸,不一起走吗?
夏疏阳则直接撕碎传送符,带着别雀来到了坤鸿峰的山脚下,守在山脚的坤鸿峰弟子,上前来询问二人要不要帮助,夏疏阳笑着拒绝掉。
看到这里,别雀再笨也该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晃了晃夏疏阳牵住自己的手。
“你与贺若宸做了什么交易?”贺若宸不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人,夏疏阳想要贺若宸放弃跟上来,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保你安全。”夏疏阳松开手,改为双手按在别雀的肩膀上,半推着人往前走,“翠染峰离这里很远,我们得走快点,不然天黑前到不了翠染峰。”
“不劳你费心,我的传送符与瞬移符,多得是……咦?”别雀没兴趣与夏疏阳来一个山间漫步,手一伸,发现储物袋竟然没反应了。
“年轻人,要多走走路。”夏疏阳继续走在后面推着别雀前进。
“夏疏阳,你费这么大的心思,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