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江有义坦言自己中了生死相随符后,莫昭胤对她始终保持着安全距离,再也未做逾矩之事。
看起来她好似在府里享受着美衣美食,实际上说是软禁更加合适,只不过表面看起来,莫昭胤每日会来她那里坐一会儿,陪她喝茶赏花聊天,极尽温柔之事。
江有义心里想的是不知莫昭胤打算怎么利用她。
过了六日,莫昭胤来的匆匆,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他笑着道:“有义,我们就快要成功了,待本王替你拿回解符之法,你便自由了!”
这“自由”二字倒是直戳江有义的心底。要知道中了这劳什子的生死相随符,必须得每隔四十九日与中母符之人行周公之礼,这也太变态了!
她总不能在做任务途中算算日子,跑去找人家莫麟渊一夜春宵,完了再跑回来继续做任务吧。
不妥!太不妥了!
只是现在不知莫昭胤说能拿到解除符咒的方法是不是真的,无论真假,江有义打算静观其变,暂时是不能与莫昭胤撕破脸皮的。
“王爷,您的意思是可以从皇上手里拿到解除之法?”江有义喜道。
莫昭胤点头道:“本王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有义你,你可莫要负了本王!”
江有义垂首,仿若羞到不敢直视他的眼眸:“王爷待我这样好,这让我如何报答?”
莫昭胤上前轻轻执起她的手,温柔笑道:“本王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好?”
好个屁!
江有义有点受不了这虚伪又肉麻的话,简直掉了一地鸡皮疙瘩,可戏还是要唱下去的,否则怎么知道他的打算呢!
她将手缩了回去,道:“王爷说笑了,我身份地位都匹配不上王爷,又怎么敢奢望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只听莫昭胤叹了口气道:“本王的命运一直都掌握在父皇手中,本王自小便不受他的宠爱,婚姻大事也需由他做主。可我想与你在一起,便需像父皇一样,成为一方的主宰。”
他双手抚上她的肩膀,专注地看着她道:“有义,你可明白本王的意思?我想做皇帝,我想成为拥有绝对权力的唯一之人!有义愿帮我吗?”
江有义像是被吓到一般后退两步,惊讶道:“你,你想谋权篡位?可是,我一个小宫女,又怎么能帮得上忙?”
莫昭胤仿佛势在必得,听出江有义的意思,他自信一笑。
鱼儿终于上钩了!
“有义莫怕,本王必不会让你为难。这几日父皇病危,本就没几日好活。明日本王便将你带回宫中,你便假意答应他与九皇子在一起,届时你趁机将这味药放入皇上的茶盏或是药汤之中,他喝下便可,其他的交给本王来安排。”
“可是……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届时查到王爷您身上,可如何是好?”江有义担忧道。
“不必担忧。这味药本是补药,太医是压根查不出来这其中端倪的。你我同气连枝,本王又怎会害你?有义,你也不必有负罪感,毕竟父皇他如此拖着病体,奄奄一息,活着也是痛苦,本王作为儿子也不忍心看他如此。”
好一番冠冕堂皇的屁话!好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江有义终是如了他所愿,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江有义便被李荣德等人引着去了宫门。一路竟然畅通无阻,显然宫门守卫也是莫昭胤的人。
进了宫门,李荣德便说目前自己还有其他要事,不方便陪她一起进去,让江有义自行直接前去昭乾宫。
他对江有义说,找尚大总管说明来意,皇上必会召见她。
江有义猜想他定是有别的部署,很显然,今日便是莫昭胤起兵夺权之日。只可惜,直到此刻她还不知莫麟渊究竟在哪里。
因此时她身着的是宫里的宫女服,守卫看到她也并未拦下。直到进了昭乾宫门前广场,江有义见到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外层有大臣和后宫之人,里层全是身着盔甲的禁卫军。
当然除此外还有其他伺候的宫女和小太监在一旁候着,因此她走近也没太多人引起怀疑。
看这架势,或许真如莫昭胤所言,皇上已经到了极限。
人群中,江有义终是找到了莫麟渊的身影,只见他站在离禁卫军最近的位置,似乎在等候皇上的召见,其他人在他身后七嘴八舌讨论着什么,就他一人沉默地站着。
微凉的晨风吹拂着他的衣袍与乌黑的发尾,飘然如这尘世间的一个幻影。许是他父皇的病情令他茶饭不思的缘故,看起来整个人清瘦了不少,仿佛一阵风过便会消失在原地似的。
江有义莫名有些心疼这个少年,他才十六岁啊,又不是从小生活在皇宫,刚与亲生父亲相认,便要面对这残酷的皇位之争,可是他势单力薄,在这宫内几乎没有任何帮手,该怎么去争?
她始终觉得,他并非是贪恋皇权之人。
只是倘若莫昭胤做了皇帝,又哪里肯放过他?天下之大,或许再也没有莫麟渊的容身之处了。
幸好啊!她来的正是时候,莫麟渊还好好的站在这里。
当然,嫔妃中,皇后自然是站在首位,稍后的便是比较受宠的清妃。皇后此刻梨花带雨哭成了一个泪人儿,而清妃虽然眼睛也红红的,拿手帕不时地拭着娇嫩的脸庞,实则一滴眼泪也没有,江有义甚至怀疑她的眼睛是自己故意揉红的!
站在清妃一左一右的,便是之前在永春宫所见到的嚣张跋扈的玥喜与曾相助于她的玥欢。
只是,江有义有些奇怪地想着,为何玥欢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模样,她的眼神很空洞,一旁玥喜跟她说话好似叫了她三次她才反应过来,因此还被清妃好一通斥责。
江有义无暇顾得上其他,她得想办法去跟皇上通风报信,毕竟皇上的禁卫军在此,或许早有部署防备,请他救一救九皇子莫麟渊。
她看了看周边的侍卫,趁着没人注意,偷偷找了一个,飞快地问道:“小哥,我向您打听个事儿!您可认识范谢两侍卫,他们是好兄弟好朋友,应该经常一起执勤的。”
本以为对方会拒绝回答,谁知当她提到范谢两位,终于有了反应:“你是哪个宫里的?找他们有事?”
“我是他二人的朋友,我现在有事找他们,劳烦您跟他们说有个姑娘从牢里放出来了,在这里急着见他们。”说罢江有义从手下拿出一锭银子塞入他手中,这还是李荣德在她进宫前塞了几个给她以备不时之需,没成想还真用上了。
“他们二人可是副统领,你在此候着,我先去汇报,他们见不见你就不是我可以左右的了!”
江有义连连称是,那小哥跑出去后,没过多久,便见谢侍卫跟着他过来了,却暂时未见到范侍卫。
谢侍卫在人群中看到她,急匆匆走过来,拉着她道:“跟我走!”
江有义低着头赶紧跟上!众人的重点都在昭乾宫的一举一动,并未注意到角落里这些小动静。
“谢副统领,皇上如今如何了?”江有义不由问道。
“先别说话,一会儿我与范统领想办法送你进去,届时你看了便知!”
谢副统领带着江有义绕过重重禁卫军靠近了昭乾宫,这时范副统领已经等在拐角处,手上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碗,他将托盘退给江有义:“现在你拿着这个跟我去殿内,不要出声,只管低着头跟我走。”
江有义此刻开始绷紧了每一根神经,郑重地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快写到重点了,厚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