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怡真,你最好别骗我。”脚下的力道加重,似乎朱怡真和冷悠时真的有什么,他会一脚踩死她。
齐恒一向是暴力的,不仅是面对敌人,还有手下的兵,罚的很重,他很有手段,连他的父亲大帅,也忌惮他的手段。
今天,朱怡真领教了他的恐怖。
眼泪顺着脸颊啪嗒啪嗒的落在地毯上,她抽搭着,“没有,我没有…”
他用鞋尖勾着她的下巴,“你之前的事情,都跟过谁,我都会彻查。”
“恒哥,嫂子…”周练背着身子想要开口求情。
突然感受到周围的气压更加的冷冽,周练马上改口,“朱姑娘她应该不敢骗您,这也许是冷悠时的诡计。”
齐恒收回脚,朱怡真颤颤巍巍的起身抱住他的腰,比起疼,朱怡真更害怕被抛弃,害怕堕入地狱。
齐恒毫不怜惜,反手就是一巴掌,朱怡真不堪重力,跌坐在地上。
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狼狈的模样,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哭的这么惨。
齐恒有些烦躁的捏了捏眉心,将随身的大衣扔在她身上。
“穿好。”
他率先出了门,朱怡真不敢怠慢,裹上大衣,跟在她的身后。
“盯紧了冷悠时,他能折腾起来什么水花我不管,但是他敢动我的人,就一定让他横着走。”
“放心吧,恒哥,前几次和他交手是我大意了,这次他再敢一定有他好果子吃。”
周练带着手下从前门离开,齐恒带着朱怡真从后门走,两人刚出门口,只见道路两旁都停着清一色的小轿车,那阵势,比齐恒出门的阵仗还大。
二月,冬天没有过去,汹涌的酒气顺着呼吸钻进了朱怡真的鼻腔,齐恒穿着单衣,他喝的有点多,有些烦躁的解开领口的扣子,半露出精壮的胸膛,寒风一吹,喷薄的肌肉跟着收缩,他的皮囊很不错,非常有男人味。
换做以前,即使齐恒没有这样的身份朱怡真也愿意跟着她,况且,他对她还算好,没有任何的强迫。
朱怡真下定决心,要远离冷悠时这个人,这个名字。
注意到了最中间的轿车里有人下来,齐恒的胳膊搭在了朱怡真的肩膀上,用手遮住了她的脸。
几个穿着一样的手下簇拥着一个男人往饭店走,那人穿着黑色的大氅,深灰色的西装,同色系马甲,绸缎衬衫,很是俊朗尊贵。
齐恒的副官在身后低语,“少帅,是冷悠时。”
三年前,朱怡真也见过他。
此刻他与那时的落魄完全不同。
细看他的样貌刚毅俊美,利落的短发被发胶固定住,鼻梁高挺,脸部的轮廓端正,眼神深邃,毫无凶相,很像个读书人,
冷悠时停在他们刚走下来的台阶上,随意的把玩着一根烟,他似是无意中朝着朱怡真的方向看了一眼,停下了动作。
齐恒也没动,他们在无声的对峙着。
离冷悠时最近的手下,看清了齐恒的脸,试探性的问了句,“时哥,您要过去吗?”
当今是军阀当道的世道,齐家又是这的土皇帝,哪怕他冷悠时有天大的本事,他都该过去打声招呼。
但冷悠时只是咬了咬后槽牙,什么都没说,转过身便扬长而去。
齐恒被驳了面子,钻进车里时大力摔了车门。
那天以后,齐恒再没到朱怡真这里。
听下人说,他正与新来的松松小姐打的火热,甚至有些主要交际应酬的场子,都毫不避讳的带着,比当初的百灵还要受宠。
朱怡真一点也不意外,只是更恨冷悠时,只要他一出现,她便会噩梦不断。
只是有一件事朱怡真好奇,周练那天的话里分明说,齐恒他们早与冷悠时打过交道,甚至吃亏了几次,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渊源?
一周的时间,朱怡真的伤好全了,才换了身低调的衣裳,傍晚时出了门。
黄包车拉着她从城南边到城北边,车还没停,离老远就见前方的霓虹闪烁,衣着靓丽的男女来来往往,车声,吆喝声,络绎不绝,这便是南州最繁华的地界,夜晚的热闹更胜白天。
朱怡真下车,百乐门三个大字映在眼前,她压了压头上戴的帽子,面纱掩住她的眼睛,她又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人跟踪,才迈开步随着人流朝里走。
百乐门的舞厅很大,足以容纳近千人,光线绚丽妖娆,在时而嘈杂时而缱绻的乐曲中,让漂亮的跳舞小姐们平添了几分神秘,和旖旎的风情。
朱怡真刚进入门,便敏锐的感觉到了一道打量的目光,她循着望过去,眼里映着的是那位干净利落的美人儿。
她身穿紫色长裙站在台上,端庄又艳丽完美融合,一双狐狸一样的晶亮的眼睛,皮囊和骨相都极姿媚,只是她太过明艳,一颦一笑都能轻而易举的勾住男人的魂魄,只是这样的女人也招人记恨,特别是南州费尽心思将丈夫留在家里的富太太们。
那女人勾起嘴角,她的笑容让在场的男人无一不沸腾,唱完歌,她端起酒杯,对台下所有人示意,仰头喝个干净,任凭欢呼叫好声再高,她也没有任何停留的意思,直接下了台。
见此,朱怡真压低了帽子跟了过去。
百乐门的后台并没有前面那么光鲜,白色凸起的墙皮稍微一碰就会掉,下雨天屋顶还漏水,不仅是表面如此,做的生意也是。
有个年轻瘦弱的姑娘早等在那,引着朱怡真顺楼梯往楼上走,到了尽头的房间,她将门拉开一条缝,对着里面说,“小姐,人来了。”
里面传来一声,“知道了,让她进来吧。”
朱怡真这才走进去。
房间里很大,地上堆满了月季和玫瑰。
那个穿紫色长裙的女人正对着梳妆台卸妆。
“今儿是怎么有空来我这了?”她摆弄着头发,转头看着朱怡真。
朱怡真笑了笑,拿起离她最近的一束花摆弄着,“王茜茜小姐的粉丝真是一如既往的狂热啊。”
“少来,还不是多亏了你跟了齐少帅才保住我的饭碗吗?找我什么事,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