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家宁闭上眼,稳定了混乱的心绪,手边的手机响起来,来电显示是秦安康,任家宁拿起电话,有气无力的说:“喂。
秦安康听他的声音不对,忙问:“怎么了?出了什?么大事吗?”
任家宁听见他的声音,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喉咙哽咽的说:“嗯,是有点事……”
听他支支吾吾的,秦安康着急起来问:“到底怎么了?是老?人病了还是孩子病了啊?你倒是说话啊?”
任家宁镇定了一下说:“芳如的父母出车祸了,去世了。”
秦安康大惊,问:“那孩子们呢?”
任家宁一提到这个,心里又难受了,说:“就是因为保护孩子们才……”
秦安康安慰他说:“你别着急,我马上就去,你等着我啊,我现在就去订机票。”
任家宁拦着他说:“别了,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事务所离不开人,你就别过来跑了。”
秦安康坚持要来:“没事,这边我交给小许他们就好了,你一个怎么忙得过来。”
不等任家宁再说什?么,秦安康就放下电话了。
第?二天,秦安康一早就出现在了任家宁面前,任家宁惊讶于他的速度,以及他是怎么轻车熟路的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找到地方的。
这个时候能够亲亲爱人陪在身边共渡难关,任家宁心里其实挺高兴的,但是嘴上却说:“你怎么来了?都说没事了。你来了,事务所怎么办?”
秦安康刚想?说话,一个小人从里面出来,揉着稀松的睡眼说:“爸爸。”
任家宁忙蹲下抱起儿子问:“志高,睡醒了?弟弟呢?”
任志高一副还没有睡醒的样子,小声的嘟囔着:“弟弟还在睡。”抬头猛然?看见秦安康,一个陌生的叔叔,立即满脸戒备的样子,死死的盯着秦安康看。
秦安康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应付这种场景。
任家宁笑着对任志高说:“这位是秦叔叔,叫人啊。”
任志高不情不愿的叫了一声:“秦叔叔。”
尽管是在上海生活,但是两个孩子说得都是普通话,芳如的父母在家也说普通话,只?有老?两口单独交流的时候才说上海话。
任家宁放下任志高说:“去洗漱吧,一会儿叫弟弟起床,一起吃早餐。”
秦安康还有些计较任志高的态度,不满的说:“你儿子好像不喜欢我。”
任家宁倒不以为然?,说:“是孩子就不喜欢你。”
秦安康撇撇嘴,不在乎的说:“是孩子我也不喜欢。”
任家宁在厨房忙乎做早饭,两个小家夥在屋里子收拾自己,哥哥帮弟弟穿衣服。
秦安康也帮忙去照看小朋友,不过两个小朋友年纪不大,自理能力却很好,基本?上没有用秦安康帮忙。
早饭好了以后,四个人坐在一起吃早饭。秦安康没有想?到南方人吃个早点的排场都要赶上他们正经的吃顿午饭了,有粥有菜有馒头,干的稀的,咸的甜的,一应俱全。
任家宁喂小儿子吃饭,任志高乖乖的喝着粥。吃好饭,任家宁把小朋友安排在卧室里自己玩,去厨房刷碗。
秦安康倚在门边,说:“南方人吃饭真讲究啊,这顿饭都要赶上咱们一顿中?午饭了。”
任家宁点头说:“是啊,尤其是上海人格外的讲究,志高和志远习惯吃这些了。”
秦安康又问:“他们不去幼儿园吗?”
任家宁回答说:“不去,志远年纪小,爸爸妈妈们自己带着,志高年纪大一些,上幼儿园,但也不是全托的那种。”
秦安康了解的点点头,任家宁一边刷碗一边问:“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秦安康解释说:“我之前出差来过上海,所以还算是了解。”
任家宁整理好厨房,和秦安康坐在沙发上,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他讲述了一遍。
秦安康听完说:“当?务之急是先要安排好两位老?人的身后事,其他的事情都还好办。”
任家宁也点头说:“是,所以我今天要去医院办理一些事情。”
“我和你一起去。”秦安康说完,又一想?不行,两个孩子怎么办?“那个你自己去行吗?我在家看孩子们。”
任家宁摇头说:“不用了,孩子们我交给社?区去好了。”
秦安康马上说:“好,我陪你一起去医院。”
到了医院,在医护人员的带领下来到了阴森的太?平间。
医护人员检查了任家宁的证件,查看了一下档案,带着他们来到里面,指着两个中?间的格子说:“就是这两个,你看一下。”
工作人员将格子拉开,拉开拉链,两位老?人的面容一下子出现在任家宁面前,任家宁向前走了几步,才看清楚。
两位老?人的面容安详,身上的血渍经过了处理,仿佛熟睡一般。
“是他们二位吗?”工作人员面无表情的问,在这里工作的时间长了,见得多了,心都麻木了。
任家宁悲痛的点下头,工作人员将格子拉回去,秦安康走上前,揽住他的肩膀,微微用力,表示给他鼓励与安慰。
任家宁看着他,尽量用平稳的语气说:“我没事。”
工作人员拿了一个笔记本?问:“是要火葬吗?”
任家宁点头说:“是。”
工作人员又问:“是从医院直接走吗?”
任家宁再次点头说:“是。”
工作人员合上本?说:“好,你们去那边登记一下,然?后联系车就好了。”
医院的事情处理好了以后,就要去交通局,在交通局里任家宁还看见了肇事者的父母,两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满脸的焦急神情急急的询问自己的儿子到底会怎么样?会不会枪毙
其中?的母亲已经泪流满面,一个劲的替他儿子道歉说是以后一定改正,希望政府宽大处理,她?就那么一个儿子。一旁的老?汉也不住的抹泪,夹杂着声声叹息。
那位警察耐心的给他们解释:“这事不是我们说的算的,您儿子撞死人了。怎么判他得法律说的算,我们住不了主?。您老?别着急了,等他伤好了,可以去看看他。”
老?婆婆似乎是没有听明白,继续哭诉:“我儿子人可好了,他不是成心撞死人的,他可孝顺了,对他爸和我都好着呢。”
警察有些啼笑皆非,说:“我知道他不成心的,要是成心的那还得了!再说了您这个案子还得看人家被撞的那家人这么说呢,弄不好还要有民事赔偿呢。这样您先回去,有了消息我们再通知您,好吗?”
老?汉不明白的问:“啥赔偿?”
警察解释说:“就是赔钱。”
老?汉马上表态:“赔赔赔,我们一定赔,赔多少都可以,只?要能把我们儿子放出来就行,我们就倾家荡产,买房买血也赔。”
警察还想?继续解释,一抬头,正好看见任家宁和秦安康进?来,忙起身相迎,“你们来了。”
任家宁点头和他打招呼:“您好。”
那对父母看见任家宁进?来,立即明白这个人应该就是代表被撞的那家人,突然?走过去双双跪在任家宁面前,痛哭流涕说:“求求您了,您别告我们儿子了,我们给您磕头了,我们儿子人可好了,他可不是故意的……”
任家宁吓了一跳,忙去扶他们,可他们就是不起来,任家宁一个着急也跪下说:“您别这样,我没有打算告他。”
秦安康去扶任家宁说:“您们二老?弄错了,不是他要告你们的儿子,是政府,是检察院,是法院,不是他个人。”
两位老?人依然?不懂,警察搀起他们说:“您们也别在这儿哭了,这样我们查看了事故现场,确实不是故意的,我们尽量争取让他宽大处理,您们先回去行吗?”
两位老?人还是一脸的疑惑,但是听警察怎么说,好像是在帮自己儿子,也就半不放心的离开了。
秦安康扶起任家宁,不能理解的说:“你跟着跪什?么啊?”
任家宁弹弹裤子上的土,白了他一眼,跟这种没心没肺的人懒得解释,警察送走了那对老?夫妇,回来对他们说:“这么说你们不打算进?行民事诉讼了?”
任家宁看了一眼秦安康说:“嗯,这对夫妇也挺不容易的,再说了,他们的儿子也不故意的,这是个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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