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Chapter 20

谢鹏飞一刻也不敢耽搁,忙叫来车,送秦安康去医院。

果然是伤得不轻,小腿骨折,要住院治疗。

办理住院手续,交钱,领取东西,收拾东西,等到秦安康手术结束之后,被推回病房的时候,谢鹏飞已经打点好一切了。

秦安康麻醉还没有过去,沉睡中,谢鹏飞折腾了这一大通,加上一路的提心吊胆,也是筋疲力尽,歪在病床边上睡着了。

周末的时候,胡宇畔准时来接任家宁,任家宁一身休闲装,他看上去就比实际年纪小几岁,这样的一身打扮显得他更加年轻。

任家宁从来没有出过海,自然新鲜无比,一直站在船头,望着大海。

胡宇畔从船舱里出来,在船的尽头找到任家宁,将手中的饮料递给任家宁,说:“大海美吗?”

“美。”任家宁没有看他,接受饮料,目光仍是停留在海上。

“世界上,最宏大的是海,最有耐心的也是海。海,象一只驯良的大象,把地球不足道的人驮在宽阔的背上,而浩瀚渊深的、绿绿苍苍的海水,却在吞噬大地上的一切灾难。如果说海是狡诈的,那可不正确,因为它从来不许诺什么。它那颗巨大的心,──在苦难深重的世界上,这是唯一健康的心,──既没有什么奢望,也没有任何留恋,总在平静而自由地跳动。”胡宇畔轻轻的说出这番话。

任家宁惊异的看着他,满是佩服的神情。

胡宇畔笑起来说:“这不是我说的,是亚历山大.基兰说的。”

“那你能记住也不容易,说明你看过很多书。”任家宁的语气全是赞许,胡宇畔比他想象的还要博学。

胡宇畔摆摆手说:“年纪大了,年轻人的东西玩不来,就看看解闷呗。”

“你别光说你自己年纪大,本来不大,也叫你说大了。”任家宁语气中含有淡淡的责备。

胡宇畔只好投降说:“好好,我不大,不大。我还年轻,我年年十八行了吧。”

任家宁被他逗笑了,打开喝的东西。

胡宇畔转身面向大海说:“你真的不打算再去找他了吗?”

任家宁一口水堵在嗓子眼上,他的话正触及到自己的敏感之处,咽下水:“不是我不找他,是他不找我。”

胡宇畔侧脸问他:“你怎么知道他不想找你?”

一句话就把任家宁问住了,任家宁一时之间无话应答。

胡宇畔沈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在爱情里,没有尊卑对错之分,只有对彼此无尽的担心挂念。要是想他,就去找他。”

只一句话,就将任家宁所有的顾虑打消了,他似乎就是在等有人说出这句话,推他一把,他就会上前一步,主动去找秦安康。

晚上,出海回来之后,任家宁本来打算立刻打电话给秦安康的,哪知道在听电话录音的时候,出现一个陌生的声音:“你好,我是谢鹏飞。我是秦安康的朋友……”

秦安康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正午了,他迷迷糊糊的醒过来,看见谢鹏飞坐在他身边,还不自觉发生了什么事,居然傻傻的问:“你怎么来了?不用上班吗?”

谢鹏飞想没有摔倒脑子啊,怎么变得糊涂了?难道是麻药的作用?谢鹏飞无奈的像他讲述了一遍事情的来龙去脉,秦安康听得稀里糊涂,不过大致上是知道自己受伤了,现在在医院里。

“哎哟,疼……”秦安康□□出来。

“你没事动什么啊。”去打水回来的谢鹏飞叫道,将暖壶放下,过来按住想要坐起来的谢鹏飞。

秦安康理直气壮的说:“我躺的腰疼,想坐起来,怎么了?”

谢鹏飞过来扶起他,慢慢的坐好,还责备说:“你不会等我回来再坐起来啊,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腿骨折了啊?”

秦安康刚想反驳他,眼神就定格在门外,刚才谢鹏飞回来的时候没有关门。

多么熟悉的身影,多么熟悉的面容,多么亲切的笑容,秦安康顿时觉得头晕晕的,揉揉眼睛,仿佛不相信眼前的一切。

谢鹏飞看到他不正常的举动,也顺着他的眼神看向门口,顿时松了一口气说:“你可算是来啦。得了,我功成身退了。”

谢鹏飞递给任家宁一个眼神,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这里就交给你了。

任家宁虽然是个谢鹏飞第一次见面,但是现在显然不是寒暄的时候,任家宁冲他一笑表示了谢意,好在来日方长。

谢鹏飞知趣的赶紧离开,还不忘回头给秦安康一个鼓励的眼神,可惜秦安康现在满眼全是任家宁,根本顾及不到其他的,完全忽视了谢鹏飞的鼓励。

任家宁从容的走进去,好像他们从来不曾争吵不曾闹过矛盾一样。

秦安康使劲的咽了一口口水,呆呆的望着任家宁将外套脱在沙发上,始终不能说出话来。

任家宁走过来替他把床摇到合适的高度,又走到床尾给他整理被子。

秦安康突然眼圈都红了,有些哽咽的问:“我要是以后成了瘸子怎么办?”

“我养你。”任家宁淡淡的说。

简单的三个字,胜过千言万语。

任家宁已经在电话录音里知道了一切,知道了秦安康的立场,知道了秦安康为什么会接受这个案子,知道了他临时退出的后果,也知道了他受伤的消息。

任家宁听完电话录音之后,本想立刻赶到医院去的,可是又一想他现在去也不能做什么,不如明天一早再说。

也好,想清楚去时要怎么说,怎么做。

一个晚上的辗转反侧也没有想明白,一路上也没有想清楚,到了病房跟前,才算是知道,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和自己最亲密的爱人还有如此刻意小心吗?

秦安康顿时被感动的不知道要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只是一味的神情的盯着任家宁,好像他一错眼珠,任家宁就不见了一样。

任家宁给他整理好被子,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他身旁说:“你怎么不告诉我实情呢?”

秦安康低着头不说话。

任家宁继续说:“你不是咱们是爱人吗?爱人之间就要坦诚相待,你怎么瞒着我呢?叫我误会了你。”

秦安康抬起头来,诧异的看着任家宁,任家宁面色平淡,完全看不出有怪罪的意味。秦安康苦笑了一下说:“叫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也白白的增加你的烦恼。我不想你烦恼。”

任家宁看着他说:“那你就自己烦恼。你到底把我当成你的什么人了?有话不能明说。你还没有把我当成你的爱人。”

秦安康忙着解释说:“没有啊。我就是……”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任家宁不再逼他,态度温和的说:“我明白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既然你我相爱,那么我们之间就应该不欺不瞒,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共同分担的。对吗?”

秦安康理亏,不好辩驳。

任家宁看看手表,时候不早了,该吃中午饭了,问:“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气氛缓和了下来,秦安康笑着说:“我想吃你做的饭。”

“时间来不及了,今天你就将就一下,我去买,你等着。”任家宁没有在征求他的意见,反正也知道他喜欢吃什么。

“好。”秦安康一副乖乖孩子的样子。

吃过中午饭后,任家宁向医生仔细的询问了一下秦安康的病情,不是很严重,但是需要好好养着,伤筋动骨一百天。

接下来就是任家宁尽心尽力的照顾秦安康,不伤不知道啊,秦安康在小腿受伤的第二天就深刻的感受到了其带来的不方便。

腿上绑着厚厚的石膏,想动不能动,想移不能移,吃喝拉撒全要在床上解决,自己的活动范围也被限制在了小小的不足2米长的单人床上。

而且医院的日子实在是无聊,任家宁要上班,不能天天陪着他。谢鹏飞更是忙得不见人影,隔三差五才露一面,坐不到十分钟立即抬屁股走人。

秦安康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在床上躺得腰酸背痛。电视一分钟能换八十个台,书看着看着就睡着了,网上尽是些无聊的八卦消息。

总之,一个人干什么也提不起兴致。

每天盼来盼去,就盼着任家宁早点下班赶过来,不仅可以他,还可以吃到美味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