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康没有得到答案,却得到一顿饭,心想慢慢来,吃饭的时候再说也好。
“走啊。”任家宁已经走到了门口,回头看见秦安康还在原地不动。
秦安康转过思维,赶忙跟上来。
任家宁走出小楼,径直走向秦安康的车子,在打开车门的时候,才注意到秦安康今天的不同,问:“你一会儿有事吗?”
秦安康被问得莫名其妙,说:“没有啊。”
任家宁又问:“那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秦安康才明白他问话的原因,低头看看自己的衣着打扮,合着这么半天才注意到,不免有些失望,失望过后还有些生气,生气中还夹杂着一丝委屈的情绪,闷闷的说:“我这儿不是来见你吗?我是想和你好好谈谈,和你说说我的心里话的,我本来是想……”
秦安康后面的话没有说,任家宁自然明白,低下眼睛,沈了一下,到底什么也没有说,上车了。
他不说话,秦安康本来以为他们会爆发一场争吵,结果见面之后却是异常的平静,他甚至有点失望。
有时候争吵也是调节双方关系的好机会,但是吵架是两个人的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啊,偏偏任家宁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他要是发脾气的,不就是自编自导自演了一场闹剧,他才没有这么笨!
车子开了一会儿,秦安康才问:“去哪里吃饭?”说好是任家宁请客的,去哪里吃饭自然是听他的。
任家宁说:“你一会儿在边道旁边停下就行。”
秦安康说:“这儿能随便停车吗?”
任家宁答:“能。”
车子挨着边道停下,任家宁带着秦安康来到一家小餐馆,餐馆不大,主营云南特色过桥米线,布置得也极具民族特点,几位长相标志的服务小姐身着民族服饰,处处彰显着这家餐馆的与众不同。
任家宁似乎对这里很熟悉,点了两碗过桥米线,没有再要其他的,也没有征求秦安康的意见。
秦安康早上起床没有来得及吃早餐,又到处奔波了一个上午,早就饥肠辘辘,所以吃起来格外的香甜。
任家宁吃的不多,吃了几口,放下筷子,看着秦安康狼吞虎咽。
突然很想笑,这个人真是没心没肺,还怕他会因为自己的态度而食之无味呢,看来担心都是多余的,他吃得津津有味。
吃饱饭,没有在餐馆停留。出来的时候,两个人没有急于上车,彼此并肩默默的站在边道上。
这条街相对市区比较远,几乎快出了外环,环境僻静,临近大学城,街上人稀车少。
偶尔会有三五成群的学生模样的人经过,没有人关注他们以及他们身旁的豪华轿车。
最后还是秦安康沈不住气,先开口:“家宁,我今天本来是想去你家给你个惊喜的。但是不巧你不在家,后来我找到这里。一来是想对那天的事做个解释,有个交代,我不是随随便便的人,我做过的事我就会负责任。二来是想说出我想对你说的话,家宁,我之所以那天会那么冲动,是因为我喜欢你,我爱你。我知道咱们才刚刚认识,说这个可能有点早。可是感情这东西不是时间可以衡量的,有些人在一起一辈子也没有感情,有些人只要一眼,就能确定他们是彼此的另一半。”他顿了顿,继续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反正我就是把我的想法说出来了。我有权利向你表达我的爱意,当然你也有权利拒绝或是接受我。”他稍稍篡改了一下婚姻法里关于结婚的定义,“相爱必须是双方完全自愿,不许任何一方对他方加以强迫或任何第三者加以干涉。”最后,他又强调了一下,“尽管你我都是男人,可是法律上没有规定说男人不许相爱,至于世俗的观念,就要因人而异,看自己怎么去理解了。毕竟生活是要自己去经营的,不是过给别人看的。”
任家宁在一旁洗耳恭听,字字句句听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毫无遗漏。
秦安康态度坚定,目的明确,听得出每一句话都是经过认真思考的,话语间的条理清晰,逻辑合理,不愧是一名律师。
任家宁避开了他的目光,他性格内向沈稳的一个主要原因就是不善言辞,他不可能也做不到像秦安康那样侃侃而谈,把自己的想法立场这么有条理性的表述清楚。
秦安康的这些话已经叫他费了不少脑细胞去消化理解接受,这会儿他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说,说什么才能把自己内心深处的真是感受完全无误的表达出来。
秦安康一直用一种热切的目光望着他,任家宁一抬头正好迎上这样的目光。
忽地,任家宁走上去,抱住了秦安康。
他的拥抱不像秦安康那样用力,只是双手环绕在他腰间,头轻轻搭在他肩上。
任家宁用行动代替了一切语言,既然说不出来,索性就用行动表示。
秦安康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住了,他原来想到的回报应该也是任家宁的一通慷慨陈词,就算不是慷慨陈词起码也会说点什么吧,万般没有料到他会这么直接的用实际行动来说明自己的想法。
任家宁这么主动倒弄得他不知所措,还有点受宠若惊的意思。
秦安康愣了半响,才回应这个他到现在也不敢是真实的拥抱。
任家宁居然会主动拥抱他,而且是在大街上,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他此刻真恨不得时间不停在这里,留住这个温馨甜蜜的时刻。
还好,秦安康还保存着一丝的理智,脑子里翻转出一个最坏的结果:那就是也许这个拥抱是任家宁对他的安慰,也许任家宁根本就是在拒绝他,只是害怕生硬的告诉他,他接受不来,所以采取了比较委婉的方式。
在冒出这个念头之后,之前的喜悦一下子消失不见,他放开任家宁,态度依然严肃的说:“咱们这样算是在一起了吗?你是不是接受我了?”
任家宁端详着他严肃的面庞,修长的指尖滑过他的面庞,微笑,点头。
秦安康顿时欣喜若狂,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兴奋得像一个孩子终于得到了心仪很久的玩具一样,只是一个劲儿的傻笑,刚才滔滔不绝长篇大论的劲头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任家宁的看着他不失童心的样子,本是浅浅的一个微笑,也放大成为一个大大的笑容,掐住秦安康的脸颊说:“有这么高兴吗?”
秦安康的脸被他用力的掐得都走形了,心想,当然高兴了,不止是高兴而且还很激动
梦想成真的感觉他这辈子就经历过两次,一次是考上大学,另一次就是被任家宁接受,求爱成功。
秦安康被掐的很疼,可是依然保持笑容,现在已经演变到不是他想笑,而是忍不住就要笑的地步。
“泥能仔包包窝么?”秦安康口齿不清的提出要求。
任家宁松开他,转身上车,说了一句:“得寸进尺。”
秦安康揉揉疼痛的脸颊,尽管遭到拒绝,依旧是美滋滋的跟在他身后上车。
在这一天,秦安康和任家宁的关系发生了质的变化。
他们不再是一般的普通朋友,他们成为了最亲密的爱人。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比秦安康预想的要来得早了许多,依照他对任家宁的了解,他们起码要来回几个回合才会有实质性的进展。
他甚至连他们过招时候要怎么接招和出招的情形都想好了,事情并没有向他想象的那样发展,他之前想好若干情节只好一一作废。
还好,情况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的,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这个阵地,大大的满足了他的自尊心,带给他极大的成就感。
任家宁在最初的时候,其实是被秦安康的严肃的态度和他的高基调大理论弄蒙了,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应对。
然后,会做出那样的举动则是被他那双恳切热忱的目光所迷惑利诱而至。
真正静下心来的时候,又好好思考了一下,也没有觉得后悔,相反心里还被一种幸福感填充的满满的。
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并不是那么难以的接受,何况他一直就没有大力的去排斥过。
确定恋爱关系以后,他们的日子变得丰富而充满愉快。
秦安康是个典型的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在认识任家宁之前,他的生活保持着三点一线,家,事务所,幼儿园,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可做。
再说了,事务所的工作很忙,他也没有太多的经历去做其他的事情,有多余的时间全用在了补充睡眠上。
唯一的娱乐活动就是上网看看新闻,和一些无聊的八卦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