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眨眨眼,忽的翻身坐起:“他们?已经把饭做好?了?”
朱骁诧异于她的巨大反应:“正在做,怎么了?”
阮玉松了口气:“你让他们?别做咱们?那份,已经做好?的,让他们?自己吃。”
“怎么,你要亲自下厨?”朱骁拿书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脑门。
阮玉嘴一撅:“你嫌弃我的手艺?”
“哪里哪里?说起来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吃过小玉做的饭菜了,你给岳父大人那两?盘红烧肉,我都吃醋了。”
阮玉咯咯的笑,往里让了让:“你也躺一躺,一会我再去做饭。”
朱骁犹豫片刻,放下书,躺在她身边。
阮玉的手就横在他胸前,人也挨了过来。
朱骁身子就是一僵。
他发现自己最近很敏感,小玉只要一碰他,他就有冲动,而近来这种碰触渐渐多起来。他相信小玉是无意的,因为她一直是个异常羞涩的人。
可是这会算什么?
是了,她今天?去拜祭了阮洵,又陪他去看印致远,心情一定很低落吧,所以需要他的安慰。
只是他现在不敢动。
如今,他只有趁小玉睡着的时候才?敢亲近亲近,搞搞小动作。他觉得这样也挺好?,总归不能伤了她。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真难为小玉到现在也没?有怀疑,否则他要怎么说?而小玉之所以没?有怀疑,是不是因为她不喜欢……那种事?
忽然就有些郁闷。
小玉的指尖在他胸口打?着圈,好?像要描摹上面的花纹,声音低低的在耳畔响起,带着温软的气息,吹得他的心一阵阵的战栗。
“你怎么不叫醒我?我都没?有看到现在福满多变成了什么样子。”
语气微带抱怨,朱骁却拾得一丝丝嘶哑,裹在她甜柔的声音里,是一种别样的诱惑。
“呵,还?不是你现在看到的样子?”甫一开口,竟发现自己嗓子也哑了,连忙咳两?声:“我都记得的。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跟烙印似的印在我心里。”
阮玉的头移过来,轻轻枕在他肩上。
该死,这气息,他就要忍不住了!
朱骁努力深呼吸,想起身,又舍不得,想抱着人,又怕犯错误,无比挣扎。
“你既是想看,咱们?就下去走走?”
不行,他必须找个地方冷静一下。
“不要……”阮玉嘟囔着,手臂更紧了紧。
朱骁的呼吸都不顺畅了,勉强动用?内力将那股邪火压下去,长出?一口气,假装轻松的拍拍阮玉的肩:“可是我饿了……”
话一出?口,他就发现错了,因为这个“饿”可是有太?多联想了。
果?真,小玉抬眸,古怪的瞅了他一眼。
他心里“哗啦”一声,天?啊,他现在连她的一个眼神都抗不住了。
他屏住呼吸,努力跟自己讲,冷静,你要冷静!
好?在小玉终于坐起来。
他心头一松,又有些失落,歪头瞅着她,却见?她用?手指一下一下梳理着散落的长发。
发凉如丝,水一般流泻在她的肩头,她的胸前,随着她的动作,飘起,滑落,再微微摇晃,于是那两?峦丰挺时隐时现,仿若月下窥山,水中望月。
他的喉结不由自主的滑动一下。
该死,她是在勾引他吗?可是这种勾引,他很喜欢啊。
可是阮玉已经越过他,跳下了床。
他不自觉的一伸手,抓住了她的腕子。
阮玉回?头,奇怪看他。
朱骁瞅了瞅自己的手,再移眸,尴尬笑道:“咱们?晚上吃什么?”
该死,他怎么句句都似乎渗透着暧昧的讯息?
阮玉显然是没?领会精神:“自是我做什么你就吃什么,不许嫌弃我的手艺!”
“不嫌弃,不嫌弃……”
朱骁放了手,恋恋不舍的看人走了,然后叹了口气,对着蓝绿色六棱纹的承尘发了会呆,方起身。
还?是批些奏折,冷静一下吧。
不多时,饭菜的香气跟阮玉一同出?现在楼梯上。
“咦,你怎么还?坐在这?一路风尘,还?不赶紧洗个澡?快去快去,出?来正好?吃饭。”
洗澡?好?主意!
朱骁看着阮玉将一碟炒菜心、煎豆腐并一碗肉烧干蘑菇摆到桌上。
都是家常小菜,不过相比于宫里日日的山珍海味,精工细作,眼下这散发着淳朴香气的小菜倒更合他的胃口。
他上前闻了闻,忍不住夹了块煎豆腐,结果?烫得直抽冷气,却是心满意足的踱去了净房。
靠墙的铁力木小几上摆着换洗衣物,一套薄缎中衣,家常的宁绸长衫,都不是崭新的衣物,可是摸着妥帖,穿着舒服。
这一切的准备都一如当年?。
虽然他是按照原样整修了福满多,重建了这幢小楼,也曾数次回?来,漫步其中。
只是小玉不在,眼中的景物虽看着熟悉,却透着陌生,仿佛它们?也在用?他那种哀凉的眼神在打?量他。
这种失落,即便今日再次踏入,亦挥之不去。
然而就在刚刚,就在他目光触及到那光秃秃的小几上又如曾经一般摆上了干净的衣物,就好?像当年?他每每晚归,小玉在家中等他,净房中备着热水还?有散发着皂角清香的衣物……
一种亲切与酸楚的感觉瞬间席卷了他,他飞快的脱下袍子,跨进?浴桶。
但是又很快走出?来。
不行,他得洗个冷水澡,他需要冷静,冷静……
朱骁泡在冷水中,听着楼梯上的脚步上上下下,碗盘敲击老榆木桌面轻声作响,唇角不禁浮起笑意,并溢出?满足的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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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偷吃哦!”
阮玉在净房露出?半个小脑袋,警告的盯着朱骁。
见?朱骁点头方缩了回?去,不大一会又露了出?来,如是再三。
直到那个小脑袋再没?露出?来,净房亦传来水声,朱骁方忍笑扭了头。听了会动静,忍不住要去看,然而想想自己的“难处”……还?是算了。
阮玉还?在里面喊:“不许偷吃!”
“哦。”
朱骁应着,手却迅速捏了个丸子塞进?嘴里,又捡了块排骨飞快的啃了,顺便将骨头往窗外一扔。
“哎呦。”
不知是谁那么倒霉,得此天?外来物。
“怎么了?”净房水声一停。
“没?什么,大约是侍卫不大熟悉环境,撞到了一起。”
也不知这个理由能不能让人信服,总之没?一会,净房又传来了水声。
朱骁很鬼祟的,一边往净房张望一边往嘴里填东西,又喝了盅小酒,满脸诡计得逞的窃笑。
“不许偷吃!”
“不偷吃,不偷吃,你快点出?来吧。”
朱骁贼兮兮的笑着,拿筷子把盘里的菜摆摆好?,做出?原封未动的样子。
不多时,水声一停,他立即正襟危坐,再一阵窸窣声响后,阮玉出?来了。
朱骁很是摆出?一副心中无愧并准备欣赏美人出?浴的模样,结果?神色一僵:“你怎么穿了这件衣裳?”
“这件不好?吗?”阮玉看了看自己,擦着长发:“你不是最喜欢我穿这个颜色吗?这件衣裳还?是你亲手为我准备的,就穿了一次。怎么,你不喜欢了?”
朱骁别过视线,摇头,只觉身子有些热,不自觉的松了松领口,
阮玉坐到他身边,甫一看桌面,就叫道:“哎呀,你又偷吃了,这个臭毛病怎么总改不了?”
朱骁有心辩解,可一看她那半嗔半笑的样子,脸蛋因为刚刚出?浴而晕染出?白里透红的瓷光,颈项修长,就好?像打?鹅黄的半透明花瓣中探出?的花蕊,头发尚且湿着,于是水珠就顺着发丝滴落,点在彷如细绸的皮肤上,又滚入衣领,就好?像一只只小手,在吸引着他探寻。
他的鼻子也有些热,好?像有什么就要流出?来了,偏偏她又歪了头,眼睛如同浸了水般的看他。
朱骁实在受不了了,抢过她的手巾:“头发还?湿着,赶紧擦干,要不一会该着凉了。”
很大力的揉搓着她的头发,好?像要借机发泄什么似的。
“哎呀,好?痛!”阮玉扯过头发,嗔怪的乜了他一眼。
朱骁一下就定住了,再眨眨眼……刚刚她说什么?痛?还?有那语气,那表情……
他是不是太?敏感了?他怎么觉得她的一举一动无处不透着诱惑?
“好?了,别擦了。”阮玉把毛巾从朱骁手上抢救下来:“咱们?先吃饭。如今天?也不冷,这头发一会就自己干了。”
朱骁已然失去了独立思考的能力,阮玉说什么,他便做什么。
阮玉将菜一一夹到他碗中:“好?吃吗?”
他只是点头,然后将菜全部消灭。
“诶,还?没?有喝酒呢……”
嗯,喝酒,喝酒。
端起酒盅,一饮而尽。
阮玉拿着青瓷小酒盅,保持着碰杯的姿势,呆愣的看着他自己喝了,然后又埋头吃菜,眼底闪过一抹好?笑与狡黠。
作者有话要说:节日当周末了,(⊙﹏⊙)b,发现这两天没更新,今天补上,剩下的周一开更,抱歉(⊙﹏⊙)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