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金无限同情的望向阮玉,却对上她的愤怒。
“怎么,还是忘不了他?”尹金唇角一勾:“即便?他使人?烧客栈,追杀你,你的结义大哥生死不明,你还是忘不了他?”
阮玉的脑子在?轰隆隆的打?雷。
一个可?以为了她放弃江山的男人?到最后竟然要置她于死地,这无论如何也太?过耸人?听闻,太?过难以置信。
若说当初,他是为了什么?
若说后来,他又?是为了什么?
尹金似是看出了她的纠结,长长一叹:“当初,是为了美人?,后来,还是为了美人?……”
美人??
温香么?
阮玉轻声一笑,竟也想叹息。
“不过他毕竟不是个重信守诺之人?,否则……”
尹金对当年的失败依旧耿耿于怀,却不忘冷笑:“这世上能摆布他的,也只有个温香了。当初,被?人?迷得晕头转向,如今,还是被?弄得神魂颠倒,从登基到现在?身边只温香一个女人?,虽然至今没有子嗣,可?也不肯纳妃。我?听说他连使唤的人?都不用宫女,只用太?监。这皇上,也真?让他做绝了……”
阮玉已经不想再听下去,甩开他就走。
“阮玉,难道你就想一直这样下去?”尹金在?身后呼喊。
阮玉止步,转身:“我?自是没有你那般宏图大志!”
尹金便?笑,慢慢上前:“是男儿,总是要有一番抱负。而我?,我?不想再做别人?,只想做我?自己!”
阮玉便?又?露出嘲讽。
尹金就叹息:“事情都过去了,我?们谁也回不到从前,只能展望将来。我?来到这个小镇,重新捡起了我?的老行当。在?这一行里,我?敢说,谁也比不上我?。所以,你想不想跟我?……”
“不想!”阮玉直截了当的拒绝了他。
“你还没有听我?要说什么。”尹金很坚持:“如今你我?都落魄,都是朝廷最不待见的人?,又?都来到一个小镇,又?恰好相遇,你说这是什么?”
阮玉别过头。
“这叫缘分。”尹金语重心?长:“而且咱们又?都是穿越过来的人?,在?这个时空,只有咱们的心?是最接近的。以前我?不相信命运,如今倒真?觉得,冥冥之中,自有上天注定。阮玉……”
他忽然捉住阮玉的手?:“有些话,一旦说迟了,可?能就再没有机会了。其实我?早就想说,我?喜欢你,打?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只不过当时你嫁为人?妇,我?只能望洋兴叹。待到离开金家,我?以为我?终于可?以了,于是百般接近你,可?你心?如死灰。但我?也没放弃,我?相信,只要我?努力,你终会看到我?的诚意的。”
阮玉抽出手?,冷冷一笑:“你的诚意就是骗我?爹拿出玉玺扶你登基?”
“我?……”
尹金语塞,见阮玉要走,急忙赶上:“我?当初是有那个意思,但是我?从没想过兔死狗烹,不似某人?……”
阮玉走得更快了些。
“阮玉,你就不能好好听我?说话吗?我?们当初不是很聊得来?若不是朱骁横插|进来,咱们根本不可?能是现在?的样子!”
阮玉猛的刹下脚步,尹金急忙借机拦住她:“就算你对我?冒名顶替如何不耻,可?我?的心?是真?的。我?知道你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你看看我?……自始至终,我?可?曾有过半个女人??”
阮玉不语,貌似思考。
尹金赶紧趁热打?铁:“温香如何对我?,你也看到了,我?可?曾对她有半分的假以辞色?我?身为御史大夫三子,又?是名闻京城的才子,前来提亲的人?络绎不绝,我?可?曾应过哪个人?家?我?承认,这一切不全是因为你,我?只是想找一个喜欢的人?,能够让我?愿意与她共度一生的人?。初遇你的时候,我?只是惊艳,只是好奇,还没什么打?算,可?是渐渐的……”
他的脸上溢出温柔的光芒,好像又?成为当初那个风流俊逸,举止翩然的世家公子。然而依旧留下了岁月的沧桑,还有愁闷不得解的痕迹,但是糅合在?一起,使得他像一块微微蒙尘的美玉,令人?欣赏,又?令人?惋惜。
“我?对你,若说以前有什么企图,可?现在?,你一无所有,我?又?是为的什么?阮玉,我?们都不小了,不再有年轻的悸动?,该考虑的,是以后的日子应怎么过。我?不想说我?对你是魂牵梦萦没了你就活不成,但是跟你在?一起,我?的确很快乐。”
抬手?,轻抚阮玉的鬓角。
阮玉一个激灵,抬眸怒视。
他惨然一笑,收回手?:“没关系,我?可?以等?。如今就我?们两个人?,再没有别的羁绊,我?可?以用所有的时间?来期待。阮玉,我?等?着你……”
阮玉扭身,到底走了。
这回,尹金没有追上来。只不过她走出老远之后,听到他在?身后撕心?裂肺的咳。
她不是没有看到他的脸色灰败,那是重病未愈的痕迹,她也不是没有看到他眉间?的愁苦与不忿,刻在?眼?角的风霜,不是没有猜测他一路所经受的苦难与艰辛。
的确,他们都老了,似乎是该好好的歇一歇了。
过去,都是云烟,未来……
未来她还有金蛋。
虽然他们都是落难者,虽然他们都是朝廷所排斥的人?,不过,她要比尹金幸福许多,因为她有金蛋。
这么想有些不地道,不过当她愈发接近她的小院,当她看到院外?围着一群人?,吵吵嚷嚷,这种愧疚便?不翼而飞了。
“怎么回事?”
她冲上前,但见儿子挂了彩,段家老五也浑身是土,马上急了。
“辛先生,他们,他们说你是娘们……”段家老五一指前方,委屈落泪。
“我?爹才不是娘们,我?爹是肾虚!”金蛋纠正。
阮玉顿时头痛。
再看来人?,都是些半大小子,而金蛋带的兵参差不齐,平均下来也没人?家个高,虽然有些胆怯,但依旧跟在?金蛋后面嚷嚷“肾虚,肾虚”。
好吧,她就当是在?夸她。不过这么一群人?欺负几个小孩子也太?过分了吧?
半大小子开始起哄,显然明白什么是肾虚,还有人?叫着:“以后莫要叫辛先生,就叫肾虚先生好了……”
金蛋明显被?激怒了,捏着小拳头就要揍对方个满脸开花。
阮玉把儿子拦住,直起腰,叉开脚,摆出一副男人?架势,又?慢条斯理的挽袖子:“虚不虚的先不说,若是打?不赢我?,那才真?叫虚!”
嗯,爹要打?仗?
金蛋立即兴奋起来,仰着花脸蹦高高:“爹,揍他,揍他们!”
半大小子一愣,旋即笑开来。
金蛋懒得理他们,只忙着跟手?下夸耀:“我?爹身手?老厉害了!”
几个拖鼻涕的小孩就跟着茫然点头,然后面面相觑。
半大小子笑得更欢了。
阮玉趁其不备,将站在?头前的人?一腿扫倒。
对方惊住,我?方欢呼。
半大小子呆怔片刻,开始捋胳膊挽袖子上了:“敢打?我?大哥?”
“还偷着下手??”
“修理他!”
“修理他!”
阮玉做了个止步的手?势,表情谦恭:“方才我?已经说了,打?不赢我?就叫虚。你们迟迟不动?手?,我?只好自己验证虚不虚了。”
“怎么说话呢?”
“别看你是个账房我?们就不敢揍你……”
“对,揍他,揍他!”
众人?就要齐上。
金蛋自是不能看他爹受欺负,召集手?下也要上阵。
阮玉摆手?:“不忙,不忙,这要是都上了,还咋个证明?”
“那你想怎么着?”
半大小子还是没长开,不够聪明啊。
阮玉暗叹,清清嗓子:“一对一,看得清楚。”
心?道,这不是大人?欺负小孩么?可?有什么办法?,谁让她“肾虚”呢?
半大小子相互瞅了瞅,不过见阮玉虽然个高,但是细细弱弱,根本不够一个指头推的,刚刚……
刚刚是老大没准备好。
搞偷袭,那是娘们的手?段,咱们才不能跟他一样!
于是纷纷点头同意,开始推举谁先上阵。
那个被?称为老大的立即排众而出。
刚刚丢了面子,这回必须找回来!
其实若是他们一起上,阮玉那点子本事还真?打?不过,不过若是一个一个来……
很快,老大又?趴在?了地上。
大家都没看清阮玉是怎么出的手?,就见老大哇呀呀的上去了,然后“啪嗒”,撂倒。
面面相觑。
不信邪,再上!
啪嗒,啪嗒,啪嗒……
到后来还出了锣声,原来是段家老五把自己家的破脸盆拿出来敲了。阮玉撂倒一个,他便?敲一下,金蛋便?带兵叫好,然后跟人?竖大拇指:“看我?爹,看我?爹!”
周围人?也闻声出来瞧热闹,但见阮玉渊临岳峙的好不威风,都跟着喝彩。
阮玉明显感到有几束怀春的目光射过来,暗道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比我晚来的两个朋友,一个成了神,一个入了V,就我不死不活着。不,是快挂了。其实写文这种事,真的需要天分的。是有些沮丧,都不想更新了,不过毕竟还有看的人,我就厚颜继续更吧,怎么也得完本。
算来写文的日子也不短了,不想培养百折不挠的精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