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超常发挥

阮玉被他揉搓得不行,只好半睁开眼:“好,我冤枉你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快说吧,我好困……”

金玦焱本还在生气,然而耐不住欣喜,非要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跟阮玉分享,于是他绷了一会,到底还是附在阮玉耳边低语几句。

岂料阮玉只是“嗯”了一声,就歪头再睡。

金玦焱神色一僵:“你怎么不高兴?”

皱眉,夸张的咬牙切齿:“没‘算计’到我,失望了?”

然而见阮玉虽然闭着眼,唇角却缓缓翘起,只竭力忍着,肩头也不可遏止的跟着颤动。

他心里泛起疑思。

凭他对她的了解,她似乎不是这种对与自己有关的利好消息尤其是八卦假装无动于衷的人。

他忽的记起,昨天晚上,他意图利用生意的事吸引她注意的时候,她出去了一趟……

金玦焱奸笑两声,往手上呵了呵气,突然就伸向她的腋下:“说,这事是不是你搞的鬼?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老实交代?交代,交代……”

阮玉痒得不行,满床打滚,他趁机爬上去,继续呵她的痒:“交代,快交代!”

其实阮玉也没做什么,她就是找到百顺交待两句。

当然,这也完全得益于狗剩提供的信息。

狗剩当时气哄哄的向她走来,语句虽短,但也让她明白,王干娘的这个侄女有点花痴,见了男人就挪不动步。早前就跟王干娘的儿子不清不楚,所以才坏了名声,只能嫁个痨病鬼。结果丈夫早死,父母也先后去了,不得已来到姑姑家,结果又跟堂兄搅合到一块。

王干娘平常虽然干的是保媒拉纤的活儿,不被人瞧得起,但是心高得很,自己儿子纵然随了他老子,是一样的好吃懒做,可也想找个好人家的闺女,而因为她存着这样的心思,她侄女已经闹了好几场了,于是老王就想尽快把人处理了。

既是处理,还不能让侄女闹她个没脸,就把主意打到了金玦焱头上。

因为论人才,论钱财,金玦焱都是首屈一指,他“嫁”到福满多的这段时间,出出进进的,总有大姑娘小媳妇的在附近晃荡,已不止一次让阮玉生出“丑夫近地家中宝”的感慨。

不能不说,一旦成了亲,男人纵然被用旧了,但还是金子,而女人……

阮玉便不免有些悲哀,所以昨天这事金玦焱当真无辜,她也由不得把帐算到他头上。

她发现自己开始变得不讲理了,还理直气壮。

当然,她也知,这都是被他宠坏的缘故,她现在没事就想欺负欺负他。

当然,她也是理智的,在欺负金玦焱的同时,她也不忘捍卫自己的权力。她必须让某些人知道知道,想打她的主意,想打她身边人的主意,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所以她找了百顺,只简简单单两句,百顺就领会了她的意图,笑得贼兮兮的:“四奶奶,这事交给我您就放心吧!”

她的计划是要“成人之美”,然后由群众发现举报,老王目击,再由群众围观。

后面的都正常进行了,可是怎么反馈回来的信息是老王的侄女跟老王的老公被在床上捉了奸?百顺超常发挥了?

不过这样也好,老王不是担心她“忙不过来”吗?这回就给老王添个帮手!

嗯,这个主意不错。两厢一比较,自己还是太善良了。

金玦焱乐得不行,像只大蜘蛛要吃掉小瓢虫似的抱着阮玉,脑袋一个劲的在她颈窝间蹭:“小玉,以后你就这样保护我……”

阮玉哭笑不得,位置换过来了?怎么成了她保护他?

她正色:“要不要造个金屋子把你藏起来?”

金玦焱大言不惭,做出小媳妇状:“好吧,人家就是你的小娇娇啦……”

阮玉恶寒,勉力挣出一条胳膊,拿手指顶住他的脑门,一点一点的戳着:“知道么,作为男子汉大丈夫,八卦是不好的行为。”

“人家只跟你八卦啦……”

他又涎皮赖脸的凑上来,一会咬她的耳朵,一会啃她的鼻子,时不时的低笑,终于闹得阮玉再也绷不住,也跟着笑起来。

俩人正在床上缠绵着,金宝钥来了。

福满多今天很忙,先是钱嫂子按照阮庄主的吩咐去王干娘家接人,结果王干娘家正热闹着,因是侄女跟相公搞在了一处,被众人堵了个正着,而就在头天傍晚,王干娘还到处宣称,自己的侄女就要去福满多享福了。

王干娘如今是失了面子又失里子,抓住侄女的头发猛打。

她体格粗壮,侄女却年轻力壮,一时相持不下,打得暴土扬长。侄女还骂她不安好心,自己勾搭上了赵铁匠,怕力不从心,就算计着让她给老不死的暖床。

俩人又打又骂,什么丑事都折腾出来了。

钱嫂子则在一旁“抱屈”,说什么王干娘非要给自家主子身边添个人,却是这等烂货,是欺负福满多没人么?

正在煽动群众情绪,姜氏风风火火的来了。

俩人虽是初次联手,可是你调高,我就调低,你主唱,我便和声,配合得简直天衣无缝,直将老王气倒在地上连翻白眼带蹬腿方算罢了,然后俩人一路走一路聊的回来了,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还约了以后定要常来常往,姜氏甚至生出要搬到福满多来住的想法,吓了钱嫂子一跳,急忙寻了个由头把话岔过去了。

这边厢,阮玉摆了席面,金宝钥局促的坐在一旁,谁跟他说话他都站起来给人家行礼,每说一句都要行礼,害得阮玉都不敢出声了。

阮洵倒是摸着“胡子”,似笑非笑的瞅着金宝钥,偶尔点一点头,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姜氏的来意自是明显,酒还未过三巡,就提出让金宝钥在福满多上工,而且开口就要当大管事,惹得阮洵笑了一声,一下子就把她后面的话噎在嗓子里。

金宝钥脸涨得通红,他娘说话的时候,他的屁股底下仿佛放了针垫子,拧来拧去的坐不安稳,到底不顾阮玉的嘱咐,腾的站起来。结果动作过猛,直接带翻了面前的碗。

“瞧这孩子高兴的……”姜氏忙把碗摆正,庆幸儿子替她解了围,还不忘继续顺方才的话:“就是谢也不带这么大动静的,小心吓到你四婶。回头给四婶磕个头,你四婶领你这份心意……”

话里话外的,竟然就要把板拍下了。

金宝钥憋得鼻尖都冒汗了,终于迸出一句:“我不做什么大管事!”

姜氏正冲阮玉讨好的笑着,听闻此言,顿时脸一绷,低喝:“说什么鬼话?难道你还要做比大管事更高的?”

姜氏不愧在金家陶冶了半辈子,一句话说得儿子就好像屈才了似的,福满多倒好像高攀了似的,然后又去瞧阮玉的脸色,连连道歉:“小孩子,不懂事,弟妹别跟他计较……”

金宝钥连连摇头,不待阮玉开口,急忙道:“我不做大管事,我要当伙计!”

“胡说!”姜氏一拍桌子,这回是真的怒了:“当什么伙计?连百顺都能管个园子,你难道要被他呼来喝去?到底谁是主子,你糊涂了?”

想了想:“你爹临出门前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他的话你也能听?”

“爹就说让我好好干,如果四婶肯要我的话。”

偷偷瞅了眼阮玉,见她微笑着看自己,似有鼓励,不禁勇气大增:“娘,虽说我是个主子,可是我长这么大,一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我什么也不会做,如果真的当了大管事,我要管哪个?我又知道什么?哪个又能服我?”

“要他们服什么?奴才天生就是要听主子的话!”姜氏怒斥。

“可是我能做什么呢?天天发号施令?可是我又懂什么呢?家是娘在管,我向来是什么都不问的,娘也不肯让我劳动。以前尚不觉,可是我今天一路走来,才发现,原来我什么都不会。四婶这么大的一片产业,若是因为我的无能而出了什么岔子……”

“放你娘的狗屁!要你做什么事?你的活都有底下人做了。你无非就是在这挂个名,赚俩钱,到时说出去好听,也能为你寻门好亲,你还真拿自己当回事了?”

姜氏一怒之下说了实话,眼见得儿子的脸渐渐白了,又开始后悔,就要安慰。

金宝钥摇摇头:“儿子知道自己一向是无能的,所以才不想耽误四婶的事。”

给阮玉行礼:“四婶,宝钥唐突,请四婶见谅。”

姜氏气急。她想不到自己安排得好好的事,阮玉也没说不答应,当然,人家日进斗金,自是不差金宝钥这口吃食,她就算准了阮玉面子矮,不好推脱,却不想被自己儿子给拆了台。

这孩子是怎么回事?怎么跟他爹一个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