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你们的动作怎么就那么自然?你们的表情怎么就那么和谐?男女授受不亲,可你们就是“受”了!
然后你始乱终弃。
若不是……璧儿离开的时候能哭得那么惨烈?那也是个矜持的丫头,怎么可能说出那么……缠绵的话?
阮玉气得胸脯鼓鼓。
金玦焱听着她喘息加剧,不由唤了声:“小玉……”
“别理我!”阮玉气呼呼,往外便爬:“我要出去!”
“不行,”金玦焱把她拖回来,搂着她柔软的身子:“外面太亮了。”
如今黑哩咕咚的,空间又这么小,他都不知该如何下手,紧张得手脚都哆嗦了,这若是再暴露在光明之下……
关键是洞房之夜要坐花烛,是不能将蜡烛吹熄的。如今只恨他怎么就忘了在这上面做手脚?庞维德这个自以为万事通的家伙,也不帮他想着点?
“我不要你出去!”他拒绝,把人抱住。
就这样吧,且行且探索吧。
阮玉本在生气,此刻更觉得胸口特别憋闷,她开始挣扎。
结果这么一来,金玦焱属于男性的本能被触发了,搂着她的手臂开始收紧,唇瓣不自觉的寻找他想要的安慰。
阮玉听到他的声音开始变化,气息开始灼热,身子顿时一僵。
“金、金玦焱,我们,我们好好说会话。”
她一边“脱壳”,一边假装镇定。
金玦焱觉得很难受,但也知道阮玉比他还要紧张,甚至恐惧,于是耐下心思,放开她,平躺着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平静下来:“好,我们说点什么?”
阮玉就算没有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知道男人在这种时候能够“悬崖勒马”是非常不易的,心中不由升起感动。
算了,不管璧儿还是什么的,都是没遇到她之前的事了,再说,这个时空的男人里,金玦焱已经算是洁身自好了。
她劝了自己一会,听到金玦焱没动静了,心里又有些过意不去。
“嗳……”
“嗯。”
他的声音有些闷,有些沮丧,于是她的歉疚更加深重起来。
“我问你,如果我不是生成这个样子,或者我根本不是阮玉,而且这个不是阮玉的我既不会吟诗,也不会弹琴,更不会刺绣,可能所有女人该会的我都不会,你还会不会……会不会这么拼着命的要跟我在一起?”
……“你想过没有,他喜欢的是我这层皮还是你这个瓤?”
金玦琳的这句提醒阮玉可是一直耿耿于怀。
女人啊,一方面渴望有着美丽的外表来成为众所瞩目,一方面又希望男人能透过这层外表来喜欢她们的内在,是多么的矛盾啊。
也是多么的庸俗啊。
可是现在,她就想要庸俗,她就要把自己给这个人了,就要跟他过一辈子了,难道她还不该确认一下?虽然那个答案,可能永远不会尽如人意。
“诶,你睡着了?”
被窝里又闷又热,金玦焱半天没有动静,该不是窒息了吧?
“没有,我在想你说的这个问题。”
他还真的在思考。
阮玉不由来了兴致,翻了身。
可是什么也看不到,倒是有一只手,拾起她的小手,放在掌心捂着。
“我若讲了实话,你可不能生气。”
“不生气,你说实话我怎么会生气呢?”
阮玉口中安慰,心里却想,他若当真说了让我不高兴的话我该怎么办?若我果真有这样那样的让他不满意,他目前尚能将就,日后若是烦了该怎么办?若是……
“其实我一句话就可以让你明白。当初你是相府千金,且不论外貌,哪怕你是个白痴,想要娶你的人都数不胜数,可我,该不喜欢还是不喜欢。”
阮玉皱眉,这果真是实话了,听着怎么让人……好吧,就让他暂且骄傲一下。
“而且你当初真不怎么样,”金玦焱努力的措着词:“不过后来瞧着还行。你也不要说琴棋刺绣什么的,我就没见你动过,不过你只要一动,就是惊天动地啊!”
他指的是“群魔乱舞”吧?
阮玉顿时想笑。
“好容易弄了回针,还把我给扎了。”
说到这,语气就有些气恨恨的。
阮玉忍不住笑出了声。
“至于别的……”金玦焱努力想了想:“反正你总是有本事吸引我的注意就是了。”
“你是说我故意勾引你了?”阮玉抬高了调门。
“那倒不是,”金玦焱发现意思跑偏,急忙解释:“就是说你这个人挺特别的,让人想不注意都不行,结果看着看着,就……其实细想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看上你了,一天不见就想得慌,就想跟你待在一处。你说的那些个琴棋书画针黹女红,根本没什么打紧的,以前我也觉得这些挺重要……”
他猛然一顿,阮玉立即想起温香,那可是个能“邀仙共奏”的人物,多么惹人怜爱啊。
这回金玦焱遍洒喜帖,也不知有没有请她。这一天都乱哄哄的,自己蒙着盖头,也没有看到来的人都有谁。
如是,稍后要不要问问金玦焱?
“女人嘛,关键是要得个好良人。你看,不管你弹不弹琴,作不作诗,不还是得了我这个好良人么?”
怎么说着说着夸起自己来了?
阮玉哭笑不得,虎起脸:“你有什么好的?”
“我不好?”金玦焱翻身而起:“我不够俊气吗?难道你看到我的时候没有觉得眼前一亮?我不够聪明吗?那些生硬古板的书我只看过一遍就可过目不忘。我还挺能干的,如今整个京城,哪怕放眼大盛吧,若论眼力,我敢认第二,就没有人敢说自己是第一。你瞧,我不是一下子就把你给发现了?”
洋洋得意。
阮玉想假装生气,到底还是笑出来,可被他压着,笑得这个费劲。
“我还挺能赚钱的。”金玦焱继续得意洋洋:“你不知道,狗剩那顿拳头,一下子把我打醒了。那段日子我拼命的赚钱,已经盘下三个铺子了,挂的都是我的名。有卖首饰的,有卖明日公子跟花嫁姑娘的,还有个,就是给你卖吉祥如意果的。将来咱们就开夫妻店!你看,你会画图,可是我也有‘金玉满堂’几辈人传下来的经验。你在里面张罗,我就在外面赚吆喝。你的那些个果子,虽然我别的干不了,但我可以帮你贴图啊。还有这庄子的里里外外,我认识的人多,保证你明年一开张,就一炮打响。说起来,咱们这就叫做相得益彰,将来保证比谁家的生意都红火!”
金玦焱还在侃侃而谈,脸上突然多了只小手,他的声气顿时一滞。
捉住那只小手,轻吻她的掌心:“小玉,你放心,我一定会永远对你好的!”
唇上蓦地沾上一点温软,金玦焱心神一恍,转瞬便追随上去。
气氛有些暧昧,温度随即攀升。
“小玉……”
他唤着阮玉的名字,依旧不知该如何下手,而他刚刚将自己夸得天上有地上无,怎么可以在这上面丢了面子?
“你把眼睛闭上。”他低声命令,倒似恳求。
阮玉心道,黑里咕咚的,闭不闭眼有什么区别?可是她真想出去透口气啊,被窝里越来越憋闷了。
可是她不敢,她也怕光。
金玦焱开始循着本能进行运作,唇瓣在她耳边颈间蹭来蹭去,有时还懊恼的咬上一口。
阮玉也不知是疼还是怎么着,小猫似的哼哼着,更令他的心火烧火燎。
滋啦……
也不知是谁的衣裳破了,裸出的肌肤立即挨了上去,登时腾起一片火焰。
他的唇瓣渐行向下,落在她的肩头,就那么停住,好像在发愣,然后又凑上去,舔了舔,咬了咬,还拿手摸了摸。
“茧子?”他问。
阮玉默了默:“是不是……”
是不是感觉很不好?因为女孩子的身子是要光滑的,柔软的,无一点瑕疵的,就像最精美的玉器,可是她……
“你做了很多活?没有人帮你?”
阮玉不知该怎么答。
开始的时候是这样的,她什么也不会,挑水都打晃,折腾了一天下来,晚上睡觉的时候才发现,肩膀破了,衣服还跟伤口粘到一起了。
可是后来,人多起来,也用不着她干什么力气活了。可是她心绪烦乱,只有不停的忙碌,甚至只有身体带一点点痛楚的时候才没有额外的精神胡思乱想,结果就落下了这么一层东西,如今倒也不觉得痛了。
金玦焱不再发话,唇瓣只在上面流连,好像要铲掉这层薄茧一般,还拿牙齿啃噬起来。
阮玉只觉发痒,忍不住要笑。
“小玉,以后,都有我,你……”他的声音颤得厉害,最后竟没有说下去。
阮玉就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