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烈埋怨徐得安:“平白耽误这么些时间?,万一?出事该如何是?好?”
徐得安悄悄瞄了婷玉一?眼,见她满脸写着不悦便看向?阿烈:“方才我是?想拦你们来?着,可你们一?前一?后地,就?和早商量好了似的,根本不给?我拦你们的机会……”
阿烈气恼,婷玉的脸色也不大?好看。
婷玉恨声问那人:“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山匪头子窝在地上?,虚声答说:“往西面去了。”
婷玉顾不得多想,收回剑便往西边赶。阿烈急急忙忙跟上?,徐得安拾起?婷玉的剑鞘也跟了过去。
三人一?路沿暗号追来?,至芦苇荡附近就?没再看见暗号。
阿烈在附近找了一?圈都?没发现暗号:“暗号到这里?就?断了。”
徐得安环顾四周,见附近没有?打斗的痕迹,他看看阿烈又看看婷玉:“想来?应该是?他们发现不妥,所以没再留记号。而且此处没有?打斗的痕迹,眼下他们应当还算安全。”
婷玉淡淡扫了徐得安一?眼,一?声不吭。
至天明时分,婷玉等人才找到陆长宁和李丘的下落。
两拨人相遇,还是?婷玉眼尖,一?眼看到山林深处的陆长宁。婷玉一?路小跑,到了长宁跟前方才停下来?。及至陆长宁面前,婷玉才见到陆长宁肩上?和手腕处皆已负伤。
长宁的手腕被利器刮下一?小块肉,血水已凝成黑红的疮疤,看着十分可怖,婷玉顿觉心痛。婷玉又气又心痛,再看李丘和四方都?安然?无恙,婷玉更是?心气不顺:“这是?怎么回事?”
婷玉那语气活像是?训斥自己淘气的弟弟似的,可她说话时,目光却有?意?无意?地瞥向?李丘,仿佛是?在埋怨李丘没好好照顾陆长宁。
长宁忙挡在李丘身前,看来?婷玉真是?被气糊涂了,那李丘是?何许人?他再不济好歹也是?王爷,而她陆长宁又算什么?总不至于她一?个做人下属的毫发无损,却让他一?个王爷挂彩?
长宁安抚婷玉说:“没事,一?点小伤……”
阿烈一?心一?意?只想着李丘,他见李丘安然?无恙,旁的闲杂人等他一?概不关心,于是?便扭头打量起?赵晨一?行人。
“昨日是?我疏忽大?意?才让长宁受伤……”
阿烈听李丘这么说,惊得下巴差点没掉下来?,睁大?双眼看着李丘,只怀疑他自个儿是?不是?听错了。陆长宁与阿烈的反应差不离,也吃了一?惊,怔愣愣地盯着李丘,活像是?见鬼了一?样。
李丘亦看向?陆长宁,陆长宁只与他对视了一?眼就?被吓出了一?声鸡皮疙瘩,连汗毛都?竖了起?来?,她只好急忙扭头看向?别处。
李丘看她的眼神竟然?有?点温柔?更令她惊骇的却是?在那片刻的对视下,她的心跳快到令她自己都?觉得陌生?。
陆长宁偷偷瞄了李丘一?眼,见他还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似笑非笑的,反而让陆长宁心慌。陆长宁心下暗道:“李丘必然?是?疯了!”
阿烈见李丘如此,慌了神:“爷,你怎么了?”
若论李丘和陆长宁的交情,李丘哪怕闭口不言也不会主动服软。
陆长宁见婷玉和徐得安都?看着李丘,深怕他们揪着这事不放,到时弄得她尴尬,于是?她转移话题问徐得安:“得安兄怎会在此地?”
徐得安面露愧色:“昨日碰巧遇上?的。你身上?的伤可还好?”
陆长宁笑笑,很是?满意?,接下来?只需要她助二人一?臂之力,婷玉和徐得安的红线就?能被牵起?来?,她只管等着喝喜酒就?是?了。
“一?点小伤,不妨事。”这倒不是?她逞强,而是?这点皮毛伤确实算不得什么。
赵辰发话问道:“这几位是??”
“我阿姐婷玉……”
陆长宁这番话引得阿烈和徐得安皆抬起?头盯住陆长宁。
阿烈率先发声揶揄陆长宁:“你怎么睁眼说瞎话呢?你这么说对得起?婷玉姑……”
不等阿烈说完话,李丘便已朝阿烈使了个眼色,示意?阿烈闭嘴。
陆长宁白了阿烈一?眼,继续介绍:“我兄长徐得安。”陆长宁扫过阿烈对赵辰说:“还有?一?个侍从。”
阿烈气呼呼地看了陆长宁一?眼,抱胸看向?别处。
一?行人出了山口就?看见郑莲领了一?队山匪在山口处守着。昨日这些人逃了便是?逃了,她也不想再费时费力去抓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她原打算放这些人一?马,可昨日这些人却趁她不在,毁了山寨,还重伤她阿爹,简直是?欺人太甚!
郑莲一?见着这群人便火冒三丈,她朗声下令:“今日他们一?个都?不许走出去!”
“天涯何处无芳草,姑娘何必单恋一?棵草?何况这草也不是?什么好品种,姑娘何必呢?”陆长宁实在想不明白,不就?是?一?个男人?至于让郑莲这么穷追猛打,非他不可?
李丘听见陆长宁说“不是?什么好品种”之语,心里?便不大?高兴。这话谁都?可以说,可她陆长宁不能说。
李丘直勾勾盯着陆长宁,眼神极为和善。陆长宁见状,不免心虚,为安抚李丘,陆长宁忙解释:“缓兵之计,缓兵之计。”
阿烈不解,于是?问二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姑娘是?昨日抓我们的山匪头子的闺女,她看上?你家爷,要纳你家爷做情夫。”陆长宁的语气何其轻快,活脱脱就?是?看热闹的样子。
李丘复又看向?陆长宁,陆长宁马上?认错说:“我闭嘴。”
“依我看,那位姑娘不像是?为这事来?的,倒像是?来?寻仇的。”徐得安见郑莲来?势汹汹,不像是?为这事来?的。
陆长宁不解,转头看着徐得安:“寻仇?”
陆长宁只知昨夜他们从寨子出逃,闹得这群鸡飞狗跳的,却不知婷玉他们与山匪间?的那段故事,她还想着这郑莲姑娘未免太小气又记仇了些。
“昨夜我们砸了他们的寨子。”婷玉的语气很平静,就?像是?说吃饭喝水这样的小事。
阿烈不以为意?:“原来?是?为这事。”
陆长宁问婷玉:“如何砸的?”
若他们只是?随随便便砸一?砸,意?思意?思,郑莲断不会这般大?动肝火。
“旁的都?没什么,就?是?昨儿打伤的那个似乎是?山匪头子。可那也是?他们活该,若不是?他们先掳走你,我也犯不着打伤他。”
一?语未了,郑莲手下的人已经尽数冲了过来?。
昨日陆长宁拖着两个拖油瓶才施展不开,可今日她身边多了婷玉和徐得安,还有?一?队镖师在,她还怕什么?
陆长宁等人挥剑迎战,可陆长宁才要上?前,李丘已经大?步向?前,挡在陆长宁前头,使了几招剑式,运剑犹如行云流水,轻而易举击退那些冲陆长宁而来?的山匪。
陆长宁怔住,转头看着李丘:“你做什么?”
李丘却不答话,自去应对山匪。
陆长宁也懒得与他纠缠,她一?转眼,正见距她三步远的赵辰躲在一?个镖师后头笨手笨脚地躲避山匪的攻击,真真是?狼狈极了。
这人原来?不会武?怪不得请了那么多镖师!可眼下这场混战,镖师们已经疲于应对,更别说是?护赵辰,是?以赵辰只能见缝插针,这儿藏一?藏,那儿躲一?躲的。
好好地把?这么一?个无辜之人拖下水,这却叫陆长宁情何以堪?
陆长宁冲到赵辰身前:“去找个地方躲起?来?。”
陆长宁朝四方躲的方向?看了一?眼,彼时四方见陆长宁看向?他,生?怕陆长宁这一?眼暴露他的位置,引得山匪们攻向?他,忙摇手让陆长宁看别处。
赵辰来?不及说话,山匪的刀已经落下来?。
陆长宁举起?剑劈落对方的刀,呵道:“还不快走?”
赵辰忙不迭跑到后头的草丛堆里?躲起?来?。
一?晃眼,山匪挥刀而下,直逼陆长宁的脖颈。陆长宁举剑打落山匪的刀,“哐当”一?声响,那刀正中山匪脚背,在山匪脚背上?留下一?道剑痕,鲜红的血渗出鞋面,打湿他那双黑鞋。山匪抱膝蹲下,疼得嗷嗷叫唤。
一?眨眼的功夫,附近的山匪皆冲陆长宁而来?。李丘也不知从哪儿又冒出头来?,为她挡住那些山匪的攻击。
陆长宁只觉纳闷,李丘今儿是?吃错药了还是?没睡醒?几次三番帮她,他到底图什么?又因?蹲在地上?的山匪哭爹喊娘的,陆长宁便索性蹲下来?与山匪说话。
陆长宁嘲笑他说:“就?你这点本事还做山匪?刚入行吧?我劝你还是?回家种田去吧。低风险,又安全,还稳当,多好?”
那山匪竟也认认真真和陆长宁聊起?来?:“谁又不想呢?要不是?这些年地租太高,我实在没法子了才……”
山匪愚钝的样子惹得陆长宁想笑,她从衣兜里?取出一?瓶金疮药丢给?山匪:“少年人,我看你为人也不坏。这药就?送你治伤了。”
山匪看看手中的药品又看了看陆长宁,面露犹豫之色。
陆长宁便说:“你放心,是?正经药,我害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听闻陆长宁这番话,山匪才放心将药粉洒在脚背上?。药粉才一?落下山匪便疼得将眉眼都?挤到脸中央。
陆长宁笑:“这点疼就?这般了?来?日若有?刀剑从你心上?三寸穿胸而过,又或是?刀剑在肩上?划出一?道刀口,你又当如何?”
那人单是?想了一?想,便觉得胆寒不止。
陆长宁抬头扫了一?眼李丘,看他的样子,对付这些个小喽啰不是?问题。再看婷玉和徐得安那头,徐得安才帮婷玉挡开一?个山匪的偷袭,看来?婷玉那便也无需她来?担心。至于阿烈……是?生?是?死,随缘罢。
“这些足够你买地种田了,趁乱逃罢。”陆长宁另外取出银两递给?那个山匪。
“为何帮我?”
“自然?是?因?为我心善,难不成还能是?因?为我看上?你?”
那山匪猛地低头,耳根子红了一?大?片。
陆长宁环顾左右,浅浅一?笑。这人果然?还是?个心思单纯的孩子,她随口一?句玩笑话就?让他红了脸。
李丘眼角余光瞥见陆长宁冲那山匪笑,心里?不受用,一?把?抓起?陆长宁。反而弄得陆长宁一?头雾水,不知所以地看着李丘。
作者有话要说: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
中秋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