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悠的到来出乎杜行的意料,他和闫悠聊了好一会,闫悠也没表现出要来简宅的意愿,还一直在问有关学习的问题。
在杜行的印象里,闫悠现在应该在家里好好地学习才对,怎么一眨眼就到了简家了呢?
那边简澜与简牧的对质正到了热火朝天的时候,又因为简爷爷很生气,杜行没有办法插过去说闫悠来了的事。
横竖闫悠是简爷爷承认过的,倒也不算是外人,把人关在外面也不合适。
闫悠又在那边补充说,“简哥不知道我来,我想给他个惊喜。”
杜行就心里叹气,这事闹的,怕不是惊吓,他权衡了一下,还是没有打扰其他人,自己悄悄出去了。
闫悠被关在最外面的大门外,王醒则有些担忧地看着里面这个一瞧就占地广袤的土豪宅邸,“悠悠,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这种老宅子,住的人非富即贵,闫悠能进得去吗?
王醒不由想起圈里的各种包养传闻,虽然他一直跟着简澜做助理的时候那些试图包养简澜的都被打回去了,可是闫悠看着单单纯纯又好骗,不会给这些没心肝的有钱人给骗了吧。
他脑补得飞起,自认在圈里摸爬滚打很有经验的王醒,正要隐晦地提醒一下闫悠,就听闫悠理所当然地说,“找简哥啊。”
王醒还是不明白,“啊,这是简哥的家?”
闫悠点点头,很快在和杜行的沟通中,沉重的大门从里面打开,给他们通行。
王醒稀里糊涂地开着车沿着里面唯一的路往里面开,他倒是知道简澜出身富贵,不过没有来过简宅,以前简澜一年到头都不会回来几次,送他的都是专用司机,王醒还没机会来过。
王醒开得很专注,生怕自己压坏了花花草草,一棵草都金贵。
沿着路一直开,直到简家老宅的门口把车停下,王醒才松了口气,闫悠下了车,有人过来带王醒去停车。
杜行站在门口,心里发愁地看着一颗小太阳从车上蹦下来直奔他而来。
闫悠乖乖和他打招呼,“表哥好,麻烦你了。”
杜行心说我不麻烦,麻烦的事还在里面呢,想到里面的一团乱麻,杜行就觉得头痛。
简家派系之间的明争暗斗杜行也有所察觉,不过他作为关系比较远的旁支没有掺合进去过,他爸爸是个大学教授,人也比较单纯固执,杜行又姓杜,和简家没有直接的利益牵扯。
现在简澜直接把这件事提到明面上来,摆明了是和简牧正式宣战,杜行出来接闫悠,也未尝没有回避的意思。
里面可是一摊浑水。
闫悠却不在意,他跟着杜行往里走,眼神亮晶晶的,“简哥呢?”
杜行知道闫悠出身普通,要是掺合进简家的事情里来,估计能被吞得骨头都不剩,现在简澜还是闫悠的男朋友,简澜瞧着挺喜欢的,还把人带回简家,至少杜行没见过简澜允许谁那么亲密。
可要是哪天简澜腻了,那闫悠如果现在太扎眼就会成为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今天要是简牧成功脱罪,将来简牧就算动不了简澜,闫悠却要倒霉的。
杜行是个有良知的人,他不忍心推小孩进虎口,便打算把闫悠直接带去简澜的房间,避开正在吵嚷的地方。
等那边吵出个结果了,简澜回自己房间,发现一只小男友,倒也不错。
杜行拿定了主意,便一如既往彬彬有礼地回答,“简澜在与爷爷商议些事情,你在房间里等等他吧。”
闫悠猜肯定是和简牧有关系,偌大的宅子里都没看见上次那几个亲戚,估计都去凑热闹了,不过闫悠没直说。
他只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扭头问杜行,“表哥还有东西吃吗,我没吃晚饭就来了。”
杜行看看时间都快九点了,闫悠竟然还没吃饭,“怎么这个点还没吃饭。”
闫悠理直气壮说下午去试镜了,试镜完发现这里比较近就直接过来了。
杜行浅笑揶揄,“你在路上都和我聊了不少时间,哪里近了,怕是想简澜了才来的吧。”
闫悠摸摸鼻子承认了,反正自己痴情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辩解毫无意义。
杜行去吩咐让厨房简单做了几个菜,闫悠在客厅里随便转悠,随后听见哪里隐约传来一些争吵的声音,闫悠顺着声音找过去,找到了简老爷子的房间。
里面简老爷子的情况稍微稳定了一点后,事情却没有那么容易揭过去。
虽然简牧是那么强行解释,不过还是有人站简澜,明里暗里指责简牧不择手段兄弟阋墙,当然也有人站简牧,说简澜为了外人伤了家庭和气,简老爷子则一直冷眼看着他们夹枪带棒地吵闹。
这时一个年轻干净的声线插进来,“简哥,简爷爷。”
众人为之一静,全都扭头去看房门口突然出现的闫悠,一时都有些错乱感。
闫悠穿着运动服,背着个运动包,干净清爽的黑短发,笑着露出白白的小牙,简直像走错片场一样。
大家都有些茫然,今天简澜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吗,他的小男友是从哪空降来的?
简澜也看着闫悠,难怪刚刚小混蛋顾左右而言他,不肯说自己在哪,也不肯拍照,原来是偷偷跑到简宅来了。
他尽力忽略掉自己心里冒出的欣喜,蹙起了眉头,似嗔还怒地瞪了一眼这个不听话的小混蛋,眼神中的含义明明白白写着:待会再收拾你。
闫悠坚强地忽略了这道视线,厚着脸皮蹭蹭跑到简澜身边抱住他的胳膊,和上次一样装作怕生地半藏到简澜的身后。
简牧眼神中也流露出一丝诧异。
简澜的男友,他当然不可能不关心,只不过闫悠以前劣迹斑斑,简牧一直觉得闫悠和那些爬他床的小明星没什么区别,还嘲笑过简澜的眼光不过如此。
明星对外形象大多靠包装,简牧认为闫悠也一样,以前从根上就歪了,还能长成什么好苗子吗?
不过是简澜为了颜面,强行包装捧出来的罢了。
今天见到真人,简牧却有些意外,闫悠气质是真的干净无害,倒让他以前的想法动摇了起来,但正因如此,也让他对简澜的嫉妒更上一层楼,凭什么所有的好事都让简澜占去了?
他偏要把简澜的一切都抢走。
闫悠垂着眼睫,吃准了他哥不会在别人面前训自己让外人看笑话。
没错,尽管在这个世界,好像这一屋子的人都是简澜的血脉亲人,只有闫悠是外人,但是在闫悠心里,只有他和简澜才是亲人,其他人不管是谁都是外人。
因为闫悠来了,大家刚刚的话题也不好再继续,一时间都有些卡住。
简澜捏捏闫悠的胳膊,像揉面团一样揉,闫悠也敢怒不敢言。
还是简老爷子先开口,“是悠悠啊,什么时候来的?”
闫悠从简澜身后探出个脑袋,“简爷爷,我刚刚到,听说您病了,来探望一下。”
不管什么话,从长着闫悠这样的脸的嘴里说出来,可信度都大大提升,这仿佛是他与生俱来的天赋。
简老爷子看够了屋子里人乌烟瘴气的唇枪舌剑,闫悠正好给他调节一下气氛,简老爷子神色也和缓了一点。
他是个封建固执的人,但也因为封建,所以他对简澜的对象没有太多要求,不管是谁,能拿下简澜,给简家留后,简老爷子就很满意。
闫悠要是有那么一点优点,也足够简老爷子喜欢了。
何况简老爷子还有那么点私心,闫悠看着肯定没有简澜身体强健,那简澜怀孕的几率就大大增高了。
闫悠哪知道简老爷子心里的小算盘,他一边笑眯眯地乖乖回答问题,一边被他简哥暗地里“蹂/躏”。
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闫悠一边悄悄地扭来扭去,试图躲避简澜的魔爪,一边继续说道,“对了,我今天收到了简哥的伤情鉴定报告,爷爷,那个道具师真是太可恶了,怎么可以把简哥伤成那样,好像差一点简哥就要落下终身残疾。”
他说着说着,不由义愤填膺起来,作为简澜的“男朋友”,他说这些名正言顺且应当应分,却让一屋子人的神情都微妙起来,都悄悄偷觑简牧的脸色。
闫悠一派“天真”,替简澜担心指责道具师很正常,可问题是在座的人不少已经怀疑简牧是幕后指使的了,闫悠这话就成了火上浇油。
简老爷子果然也很生气,终身残疾,他优秀的孙子可是险些命都丢了,他示意闫悠把报告拿过去,闫悠乖乖照做。
简牧的脸色则已经非常难看,他那些话,虽然能圆得过去,但是现在并不是警察办案,一定讲求铁板钉钉的证据,只要简老爷子厌弃了他,他就输了一半。
而且闫悠说的这些,要是让简澜自己来阐述,那还有借机卖惨的嫌疑,闫悠来说效果就完全不同。
简老爷子神色阴沉地翻看伤情鉴定,他一直知道简澜拍戏伤了腿,但从不知道有这么严重和凶险,虽说从结果看,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但是动机已经足够恶毒。
简牧喉中干涩发紧,忍不住出声想要再次为自己辩驳,“爷爷,我一定去问清楚,他为什么要对阿澜下手。”
这时一个噩梦般的声音打断了他,“咦,是你啊?”
简牧神色僵硬地扭头看向闫悠,尚未分辨出这句话中的含义,就见闫悠对他露出一个小天使般的微笑,“又见到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夫夫同心,其利断金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遥望北极光10瓶;球球滚动中1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