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悠在8706耽误了二十几分钟,这个时间算不上太长,对方也怕引起简澜的怀疑,所以一切都速战速决了,最大的目的恐怕是为了看看闫悠是不是还在掌控中。
他们不知道闫悠现在被简澜管得好好的,要逛个街都困难,还得千方百计瞒着司机大哥。
闫悠攥着手机小心地乘坐电梯,他给司机发了消息,说自己好了,让司机大哥还在刚刚的位置接他,顺便再对着电梯里光滑的金属墙面看了看自己的装束,确保脸被捂得严实,应该不会暴露身份。
他正对着墙面整理帽子和口罩,突然电梯停在了六楼,门口站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那男人见闫悠对着墙面照“镜子”,迟疑了一下才走进来。
闫悠默默放下手站直身体,虽然对着电梯墙照镜子是许多人都会偷偷做的事,但大家都会稍微掩饰一下,偶尔装作不经意地瞟两眼,这样被陌生人撞个正着的情景还是有些尴尬。
幸好他戴着帽子口罩,略微减缓了一点这份尴尬。
西装革履的男人却主动和他搭话道,“你也住这里吗?”
闫悠鸵鸟失败,抬眸看了眼对方,含糊道,“嗯。”
那男人似乎对这个在电梯里照镜子的男生有点在意,继续搭讪道,“你为什么戴着帽子口罩,难道是明星?”
闫悠忙摇头,认真地反驳,“我只有些过敏。”
男人似乎听出他年纪不大,这种乖巧的样子引起了他的兴趣,“有空一起去喝个下午茶吗?”
闫悠的眼睛真的生得很好看,尤其他看着你的时候,会让你有种被信赖的错觉,所以那个男人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鬼使神差就发出了邀请,出口之后才惊觉自己有些突兀,不过却也不觉得后悔。
明德酒店作为一个高档酒店,专门设有下午茶餐厅,他们只需要坐电梯、下楼、拐个弯就能到达一个小资的场景。
闫悠很莫名地瞥他一眼,慢吞吞地说,“我暂时不买保险谢谢。”
那男人噎了噎,还是头一次有人把他当成卖保险的,他还要再说什么,电梯发出“叮”的一声,闫悠对他点点头就快速走出了电梯。
那个男人紧跟着闫悠走了几步,发现闫悠是真的对他没什么留恋,才无奈地叹了一声,有些怀疑自己的魅力起来。
他们都没注意到,不远处有相机的闪光灯一闪而逝,把他们走在一起的样子拍了下来。
闫悠做贼心虚地和司机大哥汇合,这时罗明激动地发了一连串消息过来。
【闫悠你太够意思了!】
【你居然让我直接见到了闫明易!】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最好的哥们,有什么事说一声我给你两肋插刀!】
闫悠翻了翻罗明的激动发言,颇有些受之有愧,其实他就是为了让罗明帮他打掩护,才把人骗出来的,为了补偿罗明,拜托表哥见一下这个粉丝,为此他答应了闫明易好几个条件。
不过也算值得,成功达成了目标。
闫悠:【不客气,谢谢你一直通知我老班的信息。】
这时简澜见他过了该回去的时间迟迟不回,很自然地来问。
哥哥:【你迟了半个小时。】
闫悠莫名从这句话里看出了查岗的味道。
心虚的闫悠低头乖乖回复。
小混蛋:【室友想去上元街,让司机大哥送他一下,马上就回来。】
简澜回了个简单的“嗯”。
闫悠回家后,简澜对他勾勾手指,闫悠不明所以地走过去,帽子口罩都还没摘,就露出一双眼睛。
简澜说:“明天你是不是没课?”
闫悠点点头,然后想起大概就明后天左右,有人就会告诉乐意周恒在道具上做手脚导致简澜受伤的事,顿时有些紧张,简澜只看得见他的眼睛,有些不满,“回家了还戴着帽子口罩干什么?”
闫悠被他的回家两个字说得很高兴,弯着眼睛摘掉帽子口罩,露出一张能把所有人骗过去的脸。
简澜让他低下头,露出脖子。
闫悠早上出门前也吃了药抹了药,现在红点几乎都不痒了,只剩下零星几点红红的点缀在白皙的脖子上。
简澜在他脖子上摩挲了几下,确定上面没有抓挠的痕迹才放下手,“药不能断。”
闫悠觉得他简哥逐渐在向前几个世界的模样靠近了,他被世界意志排斥出去的风险又低了一分。
查看完闫悠的状况,简澜才接着刚刚的话题说,“明天乐意给你约了几个培训课,你抓紧时间训练一下。”
闫悠正想找个借口跟着乐意,看看能不能找机会提醒乐意,避免简澜陷入阴谋,闻言乖乖地应了。
随后何医生就上了门。
闫悠是第一次见到何医生,何医生却不是第一次见他。
前两次闫悠发烧睡着,何医生来的时候他都没有感知。
何医生上下打量他,他头一回见到这个让他觉得很神奇的少年,毕竟能让简澜几次主动关心健康问题,何医生还是很好奇的。
之前两次何医生见到闫悠也非常吃惊。
第一次闫悠攥着简澜的衣袖脸烧得红红地往他怀里窝,那种理所当然的姿态让何医生以为闫悠是简澜刚包养的小情人呢。
然而简澜说这只是个欠他债的。
何医生心中诧异,不过当时也没说什么,你说欠债的就欠债的吧。
第二次闫悠高烧反复,何医生看着简澜主动把人揽在肩上,面无表情地让他开点中药给闫悠调养。
天地良心,他何未是个西医,让一个西医开中药,亏简澜想的出来。
不过简澜态度坚决,何医生没法子,联系了自己祖传做中医的老公,连夜给闫悠开了中药才算应付了这个麻烦的病人家属。
哦不,人家说不是家属,只是个债主。
你说他是砸场子的吗?
这是第三次,何医生总算见着了清醒的闫悠了。
清醒的时候这两人没那么腻歪,泾渭分明的样子,闫悠长得也像是个干净讨喜的大学生,何医生有点想不出来这样的闫悠为什么能欠简澜的债。
何医生推了一下眼镜,“听说你又病了?”
这个又字就很有灵性。
闫悠脸一红,“麻烦何医生了。”
何医生摆摆手,“我是个医生,你病了就是我的事。”
他让闫悠侧过脖子,做了一下/体检,“嗯,恢复得不错,药继续吃继续抹就行。”
然而何医生检查的时候,每次碰到闫悠的脖子,都能感觉到简澜的视线凉飕飕地刮过来,让何医生暗暗摇头。
这要是个债主,还真是感动中国好债主。
何医生检查完后,抽了闫悠一管血准备带回去做过敏原检测。
闫悠托腮看何医生收拾东西,余光瞄到简澜的腿,忍不住问道,“简哥的腿还有多久能好啊?”
还挺关心简澜,何医生说,“再有大半个月就差不多了,正常走动不成问题。”
简澜每次洗澡的时候,闫悠都有注意他的腿,简澜腿上的外伤都愈合了,也不用避水,就是里面的伤还需要休养。
听到大半月,闫悠稍微放心了些,随后又想到大半个月之后简澜会被扣上纵容网暴逼死周恒的帽子又有些忧心忡忡。
简澜对他的情绪已经十分敏感了,见闫悠心不在焉的模样,晚上上药的时候都有一搭没一搭的,挤了一点药膏就时不时走神发呆,不动声色地说,“磨蹭什么?”
闫悠就叹了一口气,“简哥,你粉丝应该都很喜欢你吧?”
简澜闻言以为闫悠在催他签名的事,从抽屉里取出签好名的照片递到闫悠面前,“我不是粉丝,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闫悠接过照片,看见背面的签名是“to闫悠——简澜”,有些失落地说,“其实粉丝的爱有些盲目的。”
简澜自然看见了他失望的表情,但他是不会给闫悠签“爱你”这种误导性极强的话的。
听见闫悠这么说,简澜淡淡地问,“怎么突然有这个感慨?”
闫悠攥着药膏翻过身趴在沙发上看简澜,“他们虽然很喜欢你,但是这种疯魔的爱也许会毁了你。”
简澜挑了一下眉,“怎么毁了我?”
闫悠就举例,“比如一旦有人说你坏话,他们会一窝蜂地涌过去把人家骂到怀疑人生,或者有谁对你不利了,他们肯定也是冲在第一线,我不是说那些人对,但是这样如果对方寻死觅活的,就会变成你的锅。”
简澜沉默了一下,闫悠能说这个话,其实有些交浅言深,但闫悠那么喜欢他,才会忍不住说些逆耳忠言,是真正替他着想的。
简澜的神色微不可察地柔和了一点,“但那些不是我能控制的,所有的公众人物都会面临这样的危机,不是一个人能改变的。”
闫悠想想也是,大众是最不可控的群体,粉丝更是一把双刃剑,如果能好好引导自然是好,但也有些别有用心的公众人物,借助自己身份的影响,煽动粉丝欺凌别人达到自己的目的。
简澜其实是个不喜欢依赖粉丝的人,他的粉圈差不多是一盘散沙,也不去经营,所以在周恒事件发生时,绝对有别有用心的人在其中买水军引导风向推波助澜,将事态扩大化。
且不说小丁的剧透还告诉了他,周恒是死于谋杀而非自杀,这就是典型的借刀杀人。
闫悠严肃地想着,就算简哥将来能洗清冤屈重新崛起,这段时间受到的精神伤害也是难以弥补的,有闫悠在,绝不能让简哥再次遭受这些,说什么都要阻止。
他想着想着便颇有雄心壮志。
结果就是药膏攥在手里彻底忘记涂了。
简澜在旁边坐了一会,见闫悠磨磨蹭蹭的样子,涂药涂了半天都没涂出个名堂,暗道小混蛋这是故意磨蹭等我接手呢,昨天给他涂一次药还上瘾了。
简直恃宠而骄。
不过想归想,简澜还是从闫悠手里拿走了药膏,冷声吩咐,“趴好。”
今天闫悠身上不痒了,所以对简澜的碰触比昨天敏感得多,简澜冰凉的指腹蘸着药膏在他的肩背上划过去,让闫悠忍不住缩了一下脖子。
简澜手指划来划去的,闫悠就跟着挪来挪去,挪得简澜在他背上拍了一下,发出一声“啪”的清脆声响,“别跟我浪。”
闫悠一下子从脸红到脖子,扭过头眼睛圆溜溜地瞪着简澜,结结巴巴地反驳,“谁浪了?!”
他也太冤枉了,不就是痒痒所以忍不住动了动吗,凭什么简哥就说他浪!
这只是人类正常的生理反应而已啊!
简澜见他反驳,眯了一下眼睛,指尖用力地按下去,闫悠呜的一声被他按趴回去,却仍不放弃为自己辩驳,“我就是痒!”
简澜哪里信他,懒懒地说,“是吗,待会我检查一下。”
小混蛋口是心非的时候多了,他自认早就看穿了。
闫悠哪知道他要怎么检查,闻言忍着痒痒好不容易熬完上药环节。
最后抹药的部位是胸口,胸前两点红的旁边也有小红疹肆虐,闫悠怪不好意思的,他已经长大了,有些私密的部位就这么暴露在简澜面前他有些羞耻感。
所以闫悠明知简澜有些专制霸道的性格,还是弱弱地提议道,“简哥剩下我真的可以自己来的。”
简澜嘲弄地说,“然后再磨蹭一百年?”
闫悠不服气地鼓了一下腮,他不就是慢一点嘛。
不过简澜一般这个态度就代表没得商量了,闫悠表面不高兴,其实心里偷偷开心,从他十六七岁开始,简哥其实对他疏远了一些,似乎是有什么顾虑的样子。
洗澡也不帮他搓背了,也不肯帮他揉腰揉腿了,总是一副忍耐着什么的模样。
他走了一会神的功夫,最后一部分药也被简澜快速地抹完了,随后简澜拿过刚换的新毛毯把闫悠的上半身裹起来。
闫悠:“?”
他只有脑袋露在毛毯外面,试图挣扎出来,却见简澜倏然靠近,身上那股独特的男士冷香铺天盖地地包围了闫悠,随后闫悠就被整个拢在了简澜的怀里。
简澜单腿落地换坐到沙发上,磁性微哑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让我检查一下你有没有说谎。”
闫悠还没反应过来,简澜修长微凉的手指就挑开他的运动裤的边缘灵活地探了进去。
闫悠的脑袋霎时一片空白。
虽然在梦里,他大逆不道地做了与此相关的成人梦,还为此偷偷扔了内裤,但是梦和现实之间显然隔着一座马里亚纳海沟。
他一时怀疑自己又在做梦,但是简澜的动作很快让他打破了这个幻想。
简澜居然真的握住了他的……他的……
这个进展过于刺激,闫悠愣了好一会,才想起要阻止简澜。
“简哥不行,”闫悠声音发软,想拔/出简澜的手臂,却被裹缠得很紧的毛毯圈禁着,“我……”
随后简澜云淡风轻的声音再度响起,“还说没浪?”
闫悠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他的身体背叛了他的意志,十分不争气。
简澜抽出了手,眼神依旧波澜不惊,丝毫看不出刚刚做了什么举动,“小骗子。”
闫悠:“……”欲哭无泪,你们世界的人是真的野,这种程度的接触都不当回事的吗,真的想和简哥下个世界见了,还我正常的简哥啊。
而且他要是表现得太在意还是他太浪的错了,闫悠表示很虚弱。
显然简澜根本没有把这个插曲放在心上,验证完闫悠的确在说谎后他就心满意足地走了。
并再一次确认闫悠就是口是心非。
闫悠却一晚上都在做可怕的梦,梦里有大胤王朝的简澜,有丧尸世界的执行官简澜,有魔法世界的领主简澜,每一个都用谴责的目光看着他,对他说,“我对你这么好,你竟然对我有这种心思。”
第二天闫悠根本不敢看简澜,火急火燎地跟着乐意去了凰羽娱乐总部。
乐意见闫悠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随口问道,“昨天没睡好?”
闫悠就叹气,“乐意哥我能再买张床吗?”
乐意疑惑地说,“你有钱吗,简澜睡相不好?”
没有钱,闫悠往后靠在靠垫上打了个哈欠,“他睡相很好,我可以买张便宜的折叠床。”
“那不行,”乐意不假思索地说,“简澜最讨厌粗制滥造的东西,你买个便宜的,不出两分钟就被他扔出去了。”
闫悠想了想简澜那张舒服的大床的价格,“……”好吧他买不起那种床。
但是再舒服的床,这么睡下去,他迟早有一天睡出事来。
闫悠不知道自己是直是弯的,他只知道再这么继续,他不弯也弯了,这就很严重。
乐意观察他的脸色,猜测道,“简澜旧毛病犯了,又不愿意和你睡一张床了?那也不对,这样不是该他自己掏钱买床吗,关你什么事?”
闫悠便心虚地转移了话题,“我今天要上什么课啊?”
乐意看出他的逃避,不由啧了一声,“闫悠,你喜欢简澜是不是?”
闫悠眨眨眼,很大方地承认了,“是喜欢,但是对哥哥对偶像的喜欢。”
乐意半信半疑地说,“只有这样?”
简澜和他不是这么说的啊。
“真的啊。”闫悠觉得自己的感情明明很纯洁。
乐意一时也搞不清他和简澜谁在说谎,但是简澜列举出的各种证据就很有说服力,闫悠不承认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乐意顿时就觉得闫悠为了留在简澜身边在努力隐藏自己的感情。
但是简澜眼睛太毒,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小心思,虽然不戳破,但也不会给闫悠希望。
乐意便有些同情闫悠地说,“最好是这样吧。”
两人抵达凰羽娱乐之后,乐意嘱咐闫悠,“上午你上演技课,下午跟我去参加一个试镜。”
闫悠:“这么快的吗,现学现卖?”
上午一节课上完就去试镜,坐飞机都没有这么快。
乐意见惯不怪地说,“嗐,一个试水的古偶男三号罢了,没什么技术含量,角色跟你的形象还挺贴的,你本色出演就行。”
闫悠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随口问道,“男女主是谁啊?”
乐意:“没有女主,这是男男恋的古偶剧。”
闫悠头点到一半,忽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和乐意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后,缓缓开口问,“所以是除了男男恋的两个男主,我是第三男配的意思?”
乐意奇怪地说,“是啊。”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闫悠:“……”明明就是写作男三,读作苦情男二。
作者有话要说:猜一下悠悠下次什么时候翻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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