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集团总部今天出?了?个奇闻,新官上任第一把火就烧了?迟到早退的庙,还?一直以身作则的陆总,今天迟到了?整整两个小时。
而?且还?有心细的员工发现他连衣服都没有换,穿的还?是昨天的那套,头发也?没有打理,眼下乌黑一片,面容十分憔悴,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不小的劫难。
但陆总平日里太不平易近人,全公司上下几乎没有人敢上前去招惹他,毕竟老虎的尾巴不能摸,何况还?是一只被人拔了?胡子?的成年老虎。
只有秘书作为和?总裁走得比较近的人,肩负起全公司上下女员工的托付重任,把上午的咖啡换成牛奶,敲响办公室的门关心道:“陆总,别?太忙了?,注意休息。”
陆景尧抬头看了?手边的牛奶一眼,低声喃喃:“是挺忙的。”
忙到连轴转,还?要?胡思?乱想。
“陆总您说什么?”秘书没有听清。
陆景尧面无表情地低头继续工作:“没什么,东西放下出?去。”
秘书错乱地愣了?一秒,如果刚刚她只是单纯地觉得老板太累了?,那么现在她觉得老板还?有点心神不宁,还?行为怪异。
但她也?不敢再多问,只好转身退出?办公室。
陆景尧又处理了?一会儿文件,却总是心神不宁地签错字,然?后不得不重新打印一份,直到他扔掉第十八次废纸,才终于不耐烦地扔了?钢笔,伸手去端牛奶喝。
或许是真的太累了?,他手滑没有端稳,手中的牛奶倾倒而?出?,弄湿了?桌子?上的文件。
陆景尧只抢救回来几份,剩下的都遭了?殃,他本想打电话叫秘书进?来收拾,但无奈手上也?沾满了?污渍没办法去碰座机。
他感到无比烦躁,皱眉端着牛奶杯起身,亲自?去茶水间拿抹布。
公司的茶水间里向来免不了?闲话和?八卦,陆景尧刚走到茶水间门口,就听见两个一男一女两个员工的谈话声——
“你听说了?吗?昨晚在南郊垃圾回收厂大门口发现一滩血迹,好像是有人出?意外或者是遇害了?,现在受害者都没找到呢。”
“啊……昨天那么大的雨血没被冲散吗?”
“这就是关键,那么大的雨血都没冲走,可想而?知流了?多少?,估计人是凶多吉少?了?——”
“找到凶手了?吗?我家就住在南郊附近,你别?吓我。”
“没啊,也?不一定有凶杀,谁知道呢,那地方那么偏僻,又没有监控,昨天的雨还?那么大,什么痕迹都给冲没了?,不过我猜极大的可能是地滑意外摔倒,然?后自?己又爬起来跑了?……”
“……”
两人正聊得津津有味,茶水间门口突然?发出?一声巨响。
他们惊吓地止住声往门口看去,发现平日里严肃的顶头上司正面色难看地站在门口,脚边躺着一个开裂了?的牛奶杯。
城郊垃圾回收厂、血迹、凶杀……
这些狰狞的词汇闯进?脑海里,陆景尧每一个都认识,却觉得自?己听不太懂,不太理解或者是不想理解。
他冷眼看着眼前的两个员工:“你们在说什么?再说一遍?”
在茶水间聊天被顶头上司当场抓包,两个员工心肝都在颤抖,觉得离被炒鱿鱼已经不远了?,忙一边道歉一边闭口不谈试图掩饰:“对不起陆总,我们不该在工作时间聊八卦,下次再也?不敢了?,请您原谅我们着一次吧!”
“对对对……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陆总。”
两个员工吓得面色苍白,陆景尧只觉得自?己鸡同鸭讲,他咬牙沉声:“我让你们再重复一遍刚刚的话,听不明白吗?”
他知道谣言总是一传十十传百越传越夸张,事情或许没有那么严重,或许根本没有人遇害,或者至少?说那个人并不是江栾。
毕竟陆正清插手了?这件事,如果真的出?什么意外,不会这么久还?没有动静。
可思?绪在理智地分析利弊,心头那种陌生的后怕的感觉却像交织的藤蔓一样?蔓延开来。
“呃。”
没等到两个员工弄明白他这话的意思?,陆景尧突然?感到心头紧紧一缩,心悸的痛感让他微微弯下了?腰。
对面的两人见陆景尧突然?面色苍白,皆是一惊,也?顾不得刚刚犯的错,忙过去扶他,关心询问:“陆总,您没事儿吧?”
缓解十几秒后,那种心悸的感觉才算过去,陆景尧深吸一口气站稳,朝两人摆了?摆手:“没事,只是没休息好。”
即便如此?,他也?还?在自?欺欺人。
员工将信将疑地点头,想趁机再道歉,但话还?没说出?口,陆景尧的秘书抱着会议材料出?现在了?门口。
“陆总,马上要?开会了?,您看可以先去会议室了?吗?”
“开什么会?”陆景尧嗓音还?带着点沙哑。
秘书再次诧异了?一秒,才回答:“就是陆总您昨天没开完的会,早上刚吩咐了?留到今天中午开。”
“是吗?”陆景尧的脸色渐渐回了?一点血色,他转身在茶水间的水池前洗起手来,目光空洞地盯着流水,回答秘书:“那就开吧。”
真是太糟糕了?,他竟然?连开会这种重要?的事情都能忘记。
……
和?昨天同样?的时间,同一个会议室,正在进?行同一个会议,不同的是主位上的人看上去并没有在听,而?是盯着虚无的某一处发呆。
与会的下属看出?异常,却没有人敢提出?异议。只有何晨看不下去,十分钟过后突然?站起来解散了?会议。
会议室里的人陆陆续续走完,陆景尧才回神不悦地看着何晨,质问:“你胆子?大了??”
何晨憋着一口气,也?不想再绕弯子?,直截了?当道:“陆总,您看上去状态很?不好,如果您实在担心江小少?爷的情况,可以主动向老爷子?服个软求求他,他一定不会为难您的。”
陆景尧一字一句地听完何晨的话,昨天的争吵再次出?现在他眼前,他扯起嘴冷笑:“要?我求他?做梦。”
何晨很?难理解他们爷孙之间幼稚的赌气,就连他这个外人都为江栾担心,而?面前的人却云淡风气。
他情绪有些收不住,也?质问陆景尧:“那江小少?爷呢?您难道真的一点也?不担心他吗?现在已经过了?黄金搜救时间,据我所知老爷子?那边还?没有什么进?展,而?您和?小少?爷最亲近,你一起去找,或许真的能想到办法。”
竟然?还?没有什么进?展吗……
陆景尧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听得一阵发愣,心头的那种紧缩感又来了?,他不由握紧了?放在腿上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