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江骆却是遭遇了生平第一次的贞操危机。
他觉得陈言祈像是给他来真的。
这个认知让他心底直跳,然后下一秒滔天的怒火就已经袭遍了他的全身。
他本来觉得陈言祈是他的宝贝,可万万没有想到遇上这个人是他点背。
妈的居然还想把他给办了,能耐啊。
可有这本事的人,估计还没生出来呢。
他本来就浑身燥-热难当,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顿时想都没想就一拳挥了过去:“我今天不打你你还真觉得自己能上天了。”
“我艹你妈的王八蛋。”
“天涯何处无芳草,我看上了你这根狗尾巴草是你的荣幸,你还敢不识抬举,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我今天不把你……”
可剩下的半句话他说不出来了。
因为嘴里被堵上了两根手指,陈言祈很是冷淡的笑了笑:“我劝你留着点体力,可别待会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江骆的眼睛几乎瞪的充血,这神情让人毫不怀疑他是想把陈言祈给撕了,可紧接着他就神色一僵,因为他感到陈言祈的手已经游移到了一个十分危险的位置。
只要是个人,只要是个男人,在这个时候恐怕都保持不了什么理智,偏偏喉咙被堵住说不出来话,他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
好不容易陈言祈松了手他几乎是心惊胆战的喊:“你要干什么!”
这问题实在好笑,果然陈言祈怜爱道:“都到这份上了,你觉得我还能干什么?”
“嗯?”
说话间手下动作却是更加放肆。
江骆这时才有了几分慌乱,他就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一下子炸毛:“陈言祈……你敢!”
“你敢给我乱来!”
“放……放开,放开我。”
“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不要!”
可惜他这威胁实在是没有几分力道。
陈言祈慢条斯理的剥去他最后一层衣服,然后将他压着反跪在床上,这姿势光是想想就已经够耻辱难堪了,偏偏这人还压低着嗓音在他耳边说:“翘高点。”
江骆脑子里那根脆弱的弦在听到这句话时猛然断了,可惜他双手被反折着压在头顶,根本没有力量去与陈言祈对抗,眼看着无法挽回的事情就要发生了,他急怒之下眼中拉满了血丝,声音凄楚的近乎绝望:“陈言祈!”
这一声几乎喊的陈言祈肝胆俱裂。
他本能的抬头去看,却见江骆整张脸陷进被子里,呆滞了一般只维持着刚才那一个姿势不动弹了。
他心底一跳,直直将江骆转过身来,这才看到这人的眼角不知几时挤出来一滴泪,瞳孔微缩间神情很是惶然无措。
看惯了这个人的嚣张无度,此时这张脸上出现了和平时截然不同的,甚至有几分可怜意味的表情时,陈言祈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攥住了。
那一刹那竟让他有种连心神都为之震颤的感觉。
心脏处泛开细细密密的痛意,他拧着眉伸出手按压着心脏的位置,然后才白着唇吻了下江骆的眼角,声音轻轻的安抚:“不怕。”
“不要怕。”
“没事了,没事了。”
“别怕,不会对你做什么了,你不愿意就算了。”
……
他絮絮叨叨的说着,江骆却只是把目光投向了虚空中的某一点,眸光空白而冷淡。他的手指无意识的绞紧了身下的床单。
良久,他才收回了目光,然后僵硬的将目光又一点点转到了陈言祈的脸上,他的喉咙里发出一声急促的喘息,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拿刀子割在喉咙上一点点磨出来的。
陈言祈只觉得有人拿着一把刀插在了他的心上,他的声音低哑的厉害:“不怕,没事了。”
江骆却是毫无预兆的,突然就一拳砸到了他的脸上:“陈言祈,我操-你妈。”
其实这一拳软绵绵的没有几分力道,江骆拼着全身的力气将这一拳砸出去之后整个人就已经处在了脱力状态。
他躺在床上哽咽着喊:“滚开。”
“你给我滚开。”
他反反覆覆一直说着这几句,说了几遍之后也就不再动作了。他只是半闭着眼睛将自己蜷缩起来,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伤害。
陈言祈以一个不容推拒的姿态将他抱在怀里,声音冷静又克制,可仔细去听才能发现其中带了微微的颤音:“吓到你了……”
“是我过分了。”
“再也不会了。”
……
江骆从小到大很少掉泪。因为他觉得没什么好哭的,并且生活中还真没什么事情是值得让他哭一哭的。
可现在,就在这么短短的几秒钟时间内,他的眼泪就是止不住的唰唰唰的往下掉。
委屈,愤怒,恐惧,绝望……种种情绪溢满了他整个胸腔,他甚至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了:“你……你给我滚。”
陈言祈早在江骆喊出那声他的名字时就已经败下了阵来,此刻再看着江骆往下流的眼泪早已经溃不成军了。
他淡淡回答:“好。”
他虽然说了个好字,可动作却没有挪动半分,江骆依旧被他抱在怀里。
江骆继续说:“你给我滚。”
他依然回:“好。”
就这样不知道说了几遍,江骆的情绪似乎也渐渐稳定了下来。
可不知道是药效还没有过去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过了一会江骆又开始在陈言祈怀里拱来拱去,嘴里还断断续续说着什么,整个人似乎极为难受。
陈言祈轻轻拍着他的背,却听见江骆短促的惊叫了一声:“陈言祈。”
陈言祈愣了一下,眼眶不知怎的突然红了半圈:“嗯,我在。”
江骆听到了他的回答,然后就像一个受了欺负好不容易找到大人撑腰的小孩一样闹腾的更厉害了。
这次陈言祈听不清他说的什么,只是觉得江骆全身的温度高的厉害。
他正准备打医院的电话就听到江骆不清不楚的说:“我不疼你吗?”
“我这么疼你,你……你是个白眼狼。”
“你知道……怎么做吗?你居然就想上我?”
第一句话刚说出来他整个人似乎就已经委屈的不行了,眼眶红了一圈才又哽咽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连润-滑剂都没有。”
“你难道不知道……不知道这样的强迫容易撕裂造成出血。”
“好疼……好害怕。”
“我可是攻。”
“纯1”
说到后面,江骆简直抽噎的厉害:“我都哭了,你也看不到我哭了。”
……
听到后来陈言祈的那颗心简直软的一塌糊涂,可同时他也察觉出江骆的这情况有点不对。
他这副样子根本就不像是吃了什么春-药,反而和上次在医院里醉酒对着他掉眼泪一模一样。
他这边正想着这个就听到江骆喊:“我手机呢?”
“你把手机给我。”
陈言祈问:“你要手机干什么?”
江骆皱着眉认真说:“我要报警。”
“我要找警察叔叔。”
陈言祈哭笑不得,但也哄道:“好,那我把电话拨通再给你,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说。”
“好。”
江骆拿到手机的一瞬脸就垮了下来,他眼睛里面蒙着一层水光,脸上的表情委屈的下一秒就能哭出来:“喂,110吗?”
“警……警察叔叔,你们能听到我说话吗?”
“我……我现在受到了迫害。”
“我……我好害怕。”
“你们快来救我。”
……
陈言祈皱着眉听江骆胡说,最后江骆说完把手机递过来的时候他轻声问:“都说完了吗?”
“说完了。”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了。”
他笑了下才说:“好,那快睡吧,睡醒了警察也就到了。”
“嗯。”
.
江骆刚睡下没几分钟陈言祈就听到了敲门声。
他怕把江骆又给惊醒了便轻手轻脚的下床,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出去外面站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他皱着眉开门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少年一句“我哥呢?”就已经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
高雅现在的心情绝对称不上好。
其实这个叫陈言祈的医生他早就知道了。
当时知道江骆喜欢上个男的这事让他觉得很恶心,便私下里去查了这个人,从家庭背景到什么住址手机号全查清楚了。
他本来觉得这些东西自己留着总有用得到的时候,比如说给老爷子上上眼药,或者找找江骆的不痛快,这事光是想想就让他心里很舒坦。
可后来不知怎的,他越想这事越觉得无法忍受的恶心。
江骆他怎么……他怎么能和个男的搞一块去,他看着和他同样构造的身体不会吐出来吗?
就这样,他虽然知道有这么个人却一直都没和这人见过面。
可当现在,当陈言祈开门的那一刻,高雅还是觉得,这人比他想象中还让他觉得恶心厌恶。
陈言祈目光冷漠沉静,只是静静打量着眼前之人,良久才说:“你是谁?”
高雅等了半天就等来了这么一句,顿时冷笑道:“我是谁?我是谁你配知道?”
“我就问你我哥呢?江骆呢?”
陈言祈在听到熟悉的名字时脸上的表情才有所动容,可紧接着他就整个人从门里退了出来,等他合上门才说:“他睡了。”
高雅笑道:“睡了?睡了又不是死了,把他喊起来我带他回去。”
陈言祈沉声道:“请你注意一下你的措辞。”
高雅一听这话就要炸:“措辞?我的措辞需要你一个小白脸来教?你算个什么东西,别在这儿跟我扯这些没用的,把江骆喊起来我要带他回去。”
说着就要绕过陈言祈去推门。
陈言祈的脚步连半分都没有挪动,他只是伸出一直手挡在了高雅面前,目光沉的如同寒潭:“我说,他睡了。”
就那么一瞬间,两人的目光相交,顿时火花四溅,高雅瞬间逆毛:“我操-你妈你恶不恶心。”
“真当我在征求你的意见呢?我现在是在给你说,我要把我家的人带回去。”
“你不放人是吧?”
这言辞实在是难听,陈言祈的脸几乎是瞬间就沉了下来,但他依然教养颇好的说:“你是以什么身份站在这儿说这些话?”
“若只是弟弟这个身份似乎有点单薄。”
说到这儿他极淡的笑了笑:“江骆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他有独立判断思考的能力。”
“他更能够为自己负责。”
“倒是你,深更半夜的赶来我家门前说这些话,实在是不成教养。”
“我念在你年纪小,又是江骆弟弟的份上不与你计较。”
“请回吧。”
高雅听着这一番话算是开了眼了,他简直想在这儿给这人鼓掌了,真的,红口白牙颠倒是非,他高雅在这一道上也算是个中好手了。可他没有想到这人是个比他还厉害的,他笑着说:“嗯,不错,你说的很好,不过我就不明白了,你在这给谁装蒜呢?”
“我为什么站在这儿你能不知道?”
“江骆是个傻逼给自己把春-药喂了,转个身就让你带走了,你怎么不把他放医院里输液呢?你这司马昭之心还要我说的更明白一点吗?”
“还有,你刚才倒是说对了一点,我是年纪小,没你看起来老。”
两人正站在门口僵持着,就听到了从门内传来了一道喑哑的声音:“干什么呢?”
江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了,他虽然整个人不清不楚的,但下床前还是不忘拿了件衣服把自己给裹住了。
不过,就算这样当他把门打开的一瞬,陈言祈看到他衣服底下修长笔直的两条腿,脸还是青了。
高雅看到他就喊:“哥。”
江骆头疼的几乎要裂开,听到这话眼神就扫了过去:“你鬼叫什么?”
他盯着高雅那张脸分辨了好一会儿才说:“嗯?高雅?”
“你怎么在这儿?”
说完之后他把目光又移到了陈言祈的脸上:“你们俩站这儿说什么呢?”
高雅看出他不大对劲问:“你没事吧?”
“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陈言祈知道江骆此时看着挺正常其实还没有清醒过来,又想起他刚才落的那些眼泪,生怕这人又在这儿上演刚才那一出。
可他阻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听到江骆不清不楚的回话:“有什么事?做什么?”
高雅听到没发生什么事顿时松下一口气,可眼神扫到一旁站着的陈言祈却是越看越厌恶:“那行,你快去屋里把你的衣服穿整齐了出来我带你回去。”
“回去,回哪去?”
江骆贫瘠的大脑在这个时候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你怎么过来的?”
“开车。”
江骆的声音猛地拔高了三个调:“你开车?你寻死不成?你有驾照吗你开车?你会开吗?”
高雅倒真忘了这么一茬子事,不过他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开个车吗?这有什么难的。”
江骆揉着额角说:“你赶紧的给我滚回去,打车回去,大晚上的别逼我抽你。”
高雅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江骆头疼加上心底燥郁,顿时不耐道:“你耳朵聋了听不懂人话?”
高雅这一晚上心情就没好过,此时江骆还要撵他回去,他觉得自己真他妈的犯贱跑来这儿,这人就该让他出点事长长教训。
“江骆,你早晚死在色字上。”
“到时候可别让我给你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