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骆听到这话,脚下一个趔趄就要晕过去。
陈言祈倒是伸手扶了他一扶,不过江骆觉得他看过来的那一眼极其深刻凛冽,好像要把他整个人看穿似的。
正这时他就听到自己车内传来了一道微弱的呻-吟。
江骆听着这声音头都要大了,真他妈的屋漏偏逢连夜雨,陈言祈还在自己边上站着呢,可别让车里那人这时候给他醒过来。
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那兄弟半条腿迈上车一看,张口就是一句“我靠”,然后才说“我去,不会这么快就醒了吧?不应该啊?”
“骆哥你给我的药该不会是假的吧?”
江骆听到这质疑他的话那可不行,顿时道:“这药我专门找我朋友弄的,能药倒一头牛,你说能假吗?”
话脱出口他才发现陈言祈正盯着他看,那眼神实在是难以描述,江骆被他看的十分难受,皱着眉正要发飙就听到他这兄弟说:“能药倒一头牛?那用人身上该不会出事吧?”
说着还觑了眼江骆的神色:“不过骆哥你说不能少一根汗毛,所以我下的药量就轻了点。”
“出事,这……这应该不能吧?”
话音刚落,车里闹腾的声音更大了,那人好像极为难受一直在说些什么,江骆因为离的远听得不太真切。
其实这时候他心里也有点发虚,他一下走上前去,直接说:“起开,我看看。”
那兄弟刚把大半个身体从车里面挪出来,江骆连车门还没摸到就听到车里传出来的极为微弱的一声“骆哥”
江骆顿时犹如被雷劈了般愣在了当场,第一反应就是,人醒了?
第二反应就是,妈的这车上的人他绝对认识。好第三个反应就是,都这样了还叫着他的名字,那绝对是旧情人没跑了。
最后他才想,老天爷,我日你妈。
他这边大脑还没归位,车上的人又叫了声他的名字,这次的声音比刚才大了几分,就这不多的几分,也保管让车外站着的一圈人都听到。
先反应过来的是他那弟兄:“我靠,他这是醒了还是没醒?这什么情况,骆哥这……这……你让我弄的这人难不成还是你的旧情人?”
江骆的脸色可谓是非常难看:“你能不能给我闭嘴!”
陈言祈一言不发走上前来,上车看了看那人的情况才问:“你给他下的是春-药?”
江骆直接懵了,他怎么可能好端端的给人下那玩意,可鉴于陈言祈的脸色真是不好看,他也有些不确定起来:“不会啊,我要的就是普通的迷药,怎么可能是春-药?”
说着直接把陈言祈一拉:“你让我先看看。”
结果,等他看到车上的人是谁后,直接就脱口问:“怎么是你?”
“怎么了骆哥?你怎么这么问,不是你让我弄的人吗?不是他还能是谁?”
江骆觉得自己生平二十多年的事加起来都没有今晚这么跌宕坎坷,前几天刚见过的肖听此刻就躺在他眼前,面上正带了不正常的红晕。
明显是中了药。
并且肖听似乎是醒了,只不过意识不大清醒,在看到他的时候眼神明显亮了一下,接着就一把抱住了他往他身上蹭,嘴里不清不楚的喊着他的名字。
他死命把人拉开,此时脑子里已经成了一团的浆糊,此时根本没法想肖听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还有那药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就听到身后陈言祈冷静道:“先送医院吧。”
江骆大脑还没来得及思考,嘴巴已经自主说:“别送医院。”
陈言祈似乎是笑了下,那抹笑生生让江骆打了个寒颤,他觉得那一刻陈言祈是真的想撕了他:“别送医院,你准备亲自帮他不成?”
江骆抖了一下:“那……那送医院吧。”
最后挂到急诊科输液这一顿折腾下来已经快接近凌晨。
江骆这才想起来打电话问清楚药的事情。
“我问你,我前两天问你要迷药的事你还记着没?”
“行,记得就好。我当时要的是迷药没错吧,你给我的是什么?”
电话那端的人也十分的莫名其妙:“就是你要的迷药啊。”
“你放屁,我问你,你给我的这迷药是不是有催-情的成分?”
“你是不是自作主张加进去这些玩意的?”
“我今天都快被你害死了。”
“你说的什么东西?”
“什么催情的成分?”
“我手里出去的东西我还能不记得是什么?我说了是迷药就只是迷药。”
“更者,催情的一般是春-药,我做什么的啊,春-药和迷药我如果都分不清我也不用在这一行干了。”
“我给你那迷药三秒内起效,药效持续两个小时,你叮嘱过的最主要的一点,对人体无害。”
江骆听他这么说已经信了他给的药没有出错,可他还是问:“那我今天把这药下错人了,那人看着怎么像是发-情?我给你说,就现在,人还在医院里躺着输液呢。”
电话里传来一声哼笑:“就这?那我建议你去问问这人之前用过什么。”
“再说一遍,我给的药绝对没问题,不信你往自己身上用一点试试,反正两个小时就醒过来了。”
江骆挂了电话往病房走,心里一直想着这事,结果就迎面碰上了陈言祈。
他此时没有多余的话和陈言祈说,并且也不准备解释今晚这事,毕竟没法解释。难不成他还能给陈言祈说,其实今晚这事是个误会,我原先的准备是找人把你给弄过来,结果弄错了人?
啧,想都不敢想他把这话说出来会是什么样。
不过等明天肖听醒了,他那儿还是得再解释解释的,艹,越想越不对味,今晚干的这到底是什么事啊。
这样想着他侧了侧身就要往过去走,结果就听到陈言祈在身后问他:“你和肖听,很久之前就认识?”
江骆不明白他这是什么烂问题,他和肖听认识这事他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
他回过身来没有回答。
陈言祈却倒是先点了点头,尔后淡淡嗯一声:“我知道了。”
江骆觉得莫名其妙,你知道什么了你知道?
回到病房他那兄弟就垂着个头迎了过来:“骆哥?”
“你刚干什么去了?”
语气里的讨好与不安简直不要太明显。
江骆有意吓他:“我去给你买骨灰盒了,你明天就给我等着死吧。”
“别啊,骆哥,我真不知道我弄错人了。”
“我哪里知道你要找的正主就好端端在你身边站着。”
“要我知道,我绝对闭嘴一个字都不说,直接转身开车就走。”
江骆笑了:“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啊,我问你,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我就让你给我办一件事,你还能给我办成这个样子?”
“是谁说把人搞错就自己先去把眼睛捐了的?”
“那我也……也没个照片啊,主要是这人吧,和你描述的每一条都能对得上号。”
“更何况你要的人,那肯定是你在上他在下对吧?”
“可我没想到这正主……额,气质吧,气质和我想象中不大一样。”
江骆其实有点心不在焉,所以也没听清最后两句这人说了个什么。
那人又叫了他半天,他猛地一抬头张口就问:“我给你的药,你没全都用光了吧?”
这兄弟没反应过来:“啊?”
“哦哦,药啊,怎么会呢?我只用了一点点。”
“那行,药你带在身上吧?你把药给我。”
“不是,骆哥,你要这药做什么?”
“我刚打了个电话,我那朋友说这药没什么催情的成分,可肖听明显那个样。”
“我觉得肖听该不会是……”
“反正你别管了,你把药给我我弄自己身上试试,如果真是普通的迷药你待会把我送回家就成,如果我和肖听一样,反正我人在医院,待会输个液也就完事。”
半天那兄弟才夸张的问了一句:“骆哥你疯了吧?”
“就算是你觉得,可……可哪有人这样的?”
“这叫什么来着,以身试毒?”
“你给不给,怎么这么多话?放心,这药对人体无害。”
这兄弟拗不过江骆最后还是说:“那……那你少用点。”
陈言祈回到病房的时候就听到江骆那兄弟绝望的低嚎:“骆哥醒来一定会杀了我的。”
“骆哥,别别别,你可千万别这样,我可只把你当兄弟来着。”
“嗷嗷,骆哥,你可千万撑住,我这就给你叫医生。”
“你别缠着我不放啊……”
“要不我给你摸摸?”
“医生,医生……”
陈言祈只觉得自己太阳穴跳了两跳,他一把推开门进去就看到江骆正抱着他那个兄弟不撒手。
他几步上前一把拽下江骆就冷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那人看到陈言祈简直像是看到了救星:“骆哥不知道发的什么病,非把那药给自己用上了,谁劝都不听。”
“不过你来就好了,等着,我这就去喊医生。”
他说着就要往外走。
陈言祈却在他身后叫住了他:“站住。”
“怎么?”
“你不用去喊医生了。”
“嗯?”
陈言祈一把将江骆横抱在怀里,动作可谓是十分克制轻柔。这人正要问你干什么就听到陈言祈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人,我带走了。”
“你守在这儿看着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