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044

进了警局,做了笔录。

因为涉及到“价值连城的明朝古画”,警局不敢大意,能提取到的证据全都仔细检查过。

人证、小区里的监控都证明男子是突然从路边冲出来的,地上的刹车痕迹也表面,花乐之的车速当时只有?五,完全符合小区内行车的规定。

按照这样的速度,男子自然不可能受伤。

但是,正因为是小区内??路,没有红绿灯,碰到了人,花乐之就算不是全责,至少也?担一部分责任。

如果只是男子的医疗费还好说,最麻烦的一点,就是那幅明朝古画。

因为在水洼里泡过,本就脆弱的古画已经污损不堪。

“我这幅画可是大师的名画,市场估价要两三亿。”男子心痛万??,如丧考妣,“就这么让你给毁了!”

花乐之小声辩解,“是你自己突然冲出来的,而且我的车子根本就没碰到你,是你自己摔倒的。”当时车速很慢,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从男子跳出来到她刹车停下,根本没有任何碰撞。

“好啊,不想赔钱就耍赖!”男子叫喊不休。

警员盯着小区调来的监控看了半天,不?不说,男子挑的时机可真好,小区的监控位置刚好有点远,从监控里很难判定花乐之的车子和他到底有没有接触到。

正僵持不下,有热心市民送来了两份监控,说是“刚好”有两辆车在花乐之的一前一后,两辆车上也“刚好”安装了前、后行车记录仪,因为位置、角度都非常合适,“刚好”把花乐之和男子碰撞的过程拍?一清二楚。

花乐之往外张望了一眼,想着看清好心人的样子。毕竟是一个小区的,有些人她都认识了,就算不认识也可以打听出来,打算回家了再好好谢谢人家。

结果她看到,那两位“热心市民”,一个是太保四,一个是太保九。

花乐之:“……”

也许是她的表情太过呆滞,一个女警员悄悄地安慰她:“小妹妹,别害怕,你的家人就在外面等你呢。”

花乐之僵硬地点了点头,小声说??:“谢谢。”

听说有了新的视频证据,男子有些慌了。

前后两车的位置极好,行车记录仪里的视频显示,花乐之的车根本就没有碰到男子,她的车停了之后,男子才在她的车头位置撞了一下。

也就是说,花乐之完全无责。

男子也没想到自己跟着花乐之研究了好几天,好不容易才研究出来的漏洞这么容易就被破了。

他更没想到的是,这件事根本就没有结束。

傅远洲带着律师来的,随即花平之也赶来,由花平之这个哥哥出面,控告男子讹诈巨额财产。

“我、我怎么可能是讹诈!”男子急了,“那古画可是价值连城!谁会毁了自己价值连城的宝贝去讹诈别人?!”

傅远洲神情淡淡,“那幅古画确实价值连城,如果那是真品的话。”

男子表情明显僵了一下,“自然是真品!我们可以请人鉴定!虽然那车没碰到我,但我确实是被她吓了一跳才摔倒的!你们要赔钱,至少一半!”

警员都深感棘手。

古画鉴定本来就很难,需要专家才能做,而那幅泡了泥水的古画,已经污损成那个样子,更是难上加难。

花乐之难过?都快哭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太倒霉还是太大意,要说不小心,她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更小心一些,除非再也不?车了。

傅远洲递给花乐之一个安心的眼神,“污损成那样也确实没法鉴定了——”

男子神情一喜。

傅远洲薄薄的眼皮一撩,不咸不淡地开口:“不过,我那里还有一幅一模一样的画作,我想,这世界上不会存在两幅真品,如果我那幅是真的,这个污损不堪的自然也就是假的。”

男子:“……”

警员:“……”

花乐之:“……”

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去跟品艺解约的时候,他就说自己有一幅《冬闲图》,吓?卖过假《冬闲图》的胡老板当场就跟她解约了。

出来之后,她问他是不是真的有《冬闲图》,他说让她猜,到最后也没告诉她到底有没有。

花乐之急了,“傅叔叔!”这里可是警局,他这样说出来的话会做为证据,万一真的要鉴定他的那幅画,而他拿不出来,可就糟了!

傅远洲很想抱抱她,告诉她不会有?。

可惜,这里是警局,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用言语来让她安心。

黑眸中闪过一丝冷戾,他慢条斯理地说??:“我倒是很肯定自己那幅是真品,鉴定嘛,随时都可以?始。”

“但是,以上亿元为目标的讹诈,我们是一定要起诉的。”他声音很轻,语气却非常坚定。

对于警员来说,如此巨大的金额,如果男子是出于有目的有计划的讹诈,那可就是重罪。在现行法律中,??万到五?万的讹诈金额,就已经算是数额特别巨大,一旦判定,那就是十年以上的刑罚。上亿元……简直不敢想象。

男子慌了,“我、我不要你们赔钱了!算我倒霉!”

他说着就想走,?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警员怎么可能任由他离开,当场就把他拦住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又有“热心市民”送来了视频证据。

那是小区里散步的人,当时刚刚下过雨,枝叶上带着雨滴,“热心市民”正好在拍照,结果“意外”地把男子也拍到了镜头里。

视频中,男子站在路边,不停地张望着,时不时还要到那个水洼处走一遍,似乎在丈量距离。

花乐之的车子驶入视线后,他躲在树后,那是小区里监控拍不到的死角,先是把画筒的盖子打?,然后把画轴抽出来一些,盖子只虚虚地搭在画轴上。

等到花乐之的车子一到跟前,他就扑了上去,双手抱着画筒用力一甩,画轴就飞了出去,掉入了水洼。

有了这份视频,甚至都不需要傅远洲拿出真品画作,都可以断定,该男子是在碰瓷讹诈。

后续的?情自然还很多,但花乐之已经没什么?,从警局出来,她看看傅远洲,欲言又止。

傅远洲终于可以碰她了,握着她的胳膊,轻声问道:“别怕,我们花乐之不会有?的。”

花乐之看看左右,什么也没说。

傅远洲知道她担心在这里说话会被人听到,拉着她进了自己的车。

唐笙很有眼力地把副驾驶的位置让给了花平之,另外派了个保镖去开着花平之的车。

到了车上,花乐之小声问道:“傅叔叔,我现在说什么都没?了吧?”

傅远洲轻轻揉了揉她的头,“放心,绝对保密。”

花乐之想了想,“傅叔叔,太保四和太保九……他们怎么刚好在我一前一后的位置?”

花平之也回过头,他早就怀疑了,只是在警局不方便问。虽然他不认识太保四和太保九,但那两份行车记录仪的视频实在是卡的角度太凑巧。

傅远洲倒也没有隐瞒,“我不放心你,特意派了太保四和太保九暗中保护。你去夏老那里上课,他们都是一前一后跟着你的。”

花乐之目瞪口呆,“我上课这么多次了,从来没发现他们。”

傅远洲笑??:“他们每次都开不一样的车。一般是一个人远远地在你后面或者前面,走出一段距离,另外一个再加入。别说你了,那个讹诈你的人,他已经悄悄跟踪你好几天了,他也没发现。”如果发现花乐之有两个保镖守着,想必那个人也不敢这么轻率动手。

花平之神色一凛,“你说那个讹诈的人都跟踪苓苓好几天了?”

“对。”傅远洲颔首,“太保四早就告诉我了,所以,他今天要动手我也是提前知道的。不过因为他只是讹诈,对苓苓没有威胁,所以就想让他把?情做出来,好抓个现行。”

花乐之:“所以,那个正好在小区里拍照的热心市民,也是傅叔叔安排的人?”

傅远洲笑??:“是我安排的,既然要捉他,自然要证据确凿。”

小区里不止安排了一个人,各个角度都有人拍照,只是取了其中一份最清晰的来做证据。

至于太保四和太保九,在进小区之前就已经知道男子准备行动的位置,所以,卡了特别好的角度,让行车记录仪拍下当时的情况。

花平之沉思片刻,“远洲做?对。抓现行好过躲避。”虽然有点吓到了妹妹,但让这件事发生,比提前避免要好很多,至少讹诈的男人就会落入法网。

花乐之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会儿,“傅叔叔,他要讹诈我,是因为我看起来很有钱吗?可是,我并没有上亿元。”

花平之:“……”别说妹妹没有,平安喜乐四个加起来都没有。

一想到这里,他就很感激幸亏傅远洲提前知道了对方的诡计并且做了应对,不然,今天的?恐怕无法善了。对方想必也是抱了让花氏倾家荡产的念头才设计了这一局。

傅远洲轻笑一声,“不是因为这个,他是被人雇佣的,在他的身后,还有黑手。放心,一个也跑不掉。”

作者有话要说:霸道傅叔叔:不知道最后倾家荡产的到底是谁,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