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观过家里各处,也到了午饭时间。
毕竟是傅远洲第一次留饭,邹姨使出浑身解数,做了一大桌子的菜。
??加上傅远洲派人从庄园送过来的几道川菜,满满的麻辣鲜香。
傅远洲嘴角微微抽了一下,十分镇定地坐在了下首,正好跟花乐之紧挨着。
花乐之晚饭和早饭都没吃,只吃了一份薯片,根本就没饱,欢呼一声,拿起了筷子。
“诶?怎么没米饭?”花乐之左右看看。
花平之淡定道:“今天邹姨的菜做得太多,忘了蒸米饭。”
花乐之:“哦。”
傅远洲给她夹了一筷子辣子鸡丁,“你肯定饿了,多吃些。”
花乐之:“嗯嗯嗯。”
吃了几口,她夹菜的速度慢了下来。乌黑的眼眸在桌子上转了一圈,“怎么、怎么全是辣的?傅叔叔不吃辣。”
花安之给傅远洲的碟子里送了一块口水鸡,“我家妹妹可是很爱吃辣的,来,远洲尝尝。”
傅远洲咬了一口。
他浓密的睫毛飞快地眨了一下,脸上冷白的肌肤肉眼可见地泛起了红。
花安之镜片后的眼睛含着笑,“怎么样,我家妹妹特别喜欢这道菜,味道不错吧。”
傅远洲压住了喉咙里的呛咳,点头,“不错。”
花平之又夹了一块水煮鱼,“这是我家妹妹喜欢的鱼,来,远洲尝尝。”
傅远洲咬了一口。
麻辣的味道在口腔里横冲直撞,他的脸更红了。
男人身姿笔挺,纯黑色的西装已经被他脱下,黑色的丝绸衬衣薄滑如水,衬得他肩宽腰细。
捏着筷子的手指修长如玉,?家培养出来的大公子教养极好,一举一动都那么优雅矜贵。
只是白皙的肌肤上泛起一层淡淡的薄红,?这份优雅覆上了莫名的风情,宛若妖孽。
花平之、花安之都看呆了。
花喜之的眼睛睁得圆溜溜的,“……卧槽!”
他的酒吧客人来来往往,漂亮的男人见多了,但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
原本他还觉得自家妹妹最漂亮,现在嘛……
花喜之偷偷瞅了一眼妹妹。
发现妹妹已经呆滞了。
花乐之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傅远洲。
从干净整齐的长眉,到高挺的鼻梁,薄红的脸颊,最后落在那因为被辣到而艳红的嘴唇。
几口辣椒,硬生生把一个清冷矜贵的?家公子,变成了一个风情横生的勾人妖精。
花平之率先回神,轻咳一声。
花安之收回目光,推了推眼镜。
花喜之于心不忍,但被两个哥哥横了两眼,只好端起一杯热茶,送到傅远洲面前,“来,喝点茶润润喉咙。”
热辣的菜肴,加上热茶……
傅远洲微笑,双手接过,一开口,喉咙已经微哑,“多谢花三哥。”
眼看着一口热茶就要入口,花乐之突然醒过神来,“等等!”
平安喜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看了过来,傅远洲捏着茶杯的手指停在唇边。
花乐之指了指桌上的菜,“我专门说了,傅叔叔不吃辣,怎么一道清淡的菜都没有?”
邹姨早就遁了,花平之淡淡道:“那可能是邹姨惦记着苓苓昨天没吃晚饭,今天又没吃早饭,关心则乱嘛,邹姨肯定只想着苓苓爱吃麻辣鲜香了。”
他看着傅远洲:“远洲,抱歉啊,一桌子都是我家妹妹喜欢的菜,你要是接受不了,就回家吃吧。”
傅远洲微笑:“怎么会,苓苓喜欢的,就是我喜欢的。”
花乐之动手把傅远洲手里的热茶抢了,“吃辣的就不能再喝热的,傅叔叔,我去冰箱里给你挑冰镇的矿泉水。”
傅远洲还没来得及拉住她,花乐之已经跑开了。
她小跑着进了厨房,拉开冰箱的门一看,傻眼了。
别说什么冰镇的矿泉水,连她平时爱喝的各??饮料都没有。
花乐之后知后觉地发现,哥哥们很可能是故意的。
她很不?兴,气鼓鼓地回到餐桌边,也不坐下,站在旁边一撸袖子,“哥哥!说了不要欺负傅叔叔的!”
花平之淡淡笑道:“没欺负啊。”
花安之表情温和:“远洲觉得被我们欺负了吗?”
花喜之色厉内荏:“远洲很委屈吗?”
傅远洲微笑,“没欺负,没觉得,没委屈。”
花乐之:“……”
她白软软的脸颊鼓了起来,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哼!”
她扭身回了厨房,从冷冻室里找出自己刚刚放进去的冰淇淋,那是傅远洲特意让庄园的厨房做了,又放在保温桶里让太保一路送过来的。
她坐回餐桌,用小勺子挖了一点点冰淇淋吃了,然后看看傅远洲,??看看三个哥哥,大声说道:“傅叔叔,这个冰淇淋我吃不完了,你帮我吃了,好不好?”
平、安、喜:“……”
妹妹??着傅远洲。
他们还有后招来考验傅远洲,可是妹妹已经生气了。
那他们……是就此收手呢还是收手呢?
傅远洲黑眸含笑,“傅叔叔不喜欢吃冰淇淋,这是给花乐之下午的零食,乖,收起来下午??吃,嗯?”
平、安、喜:“……”
都快辣哭了,还不肯动妹妹的冰淇淋。
算了,考验通过。
花平之:“咳咳,我记得邹姨走的时候说,她做好了几道菜放在保温桶里了,我去端过来。”
花安之:“咳咳,邹姨新买了个蒸饭锅,是不是用那个蒸了米饭?我去看看。”
花喜之:“咳咳,我屋里的小冰箱可能还有饮料,我去拿。”
兄弟三个一哄而散。
花乐之目瞪口呆。
傅远洲低低地笑了一声,骨节分明的手指悄悄地伸过去,握了一下花乐之的手。
小姑娘的掌心柔软细嫩,瞬间抚平了胃里的火辣。
花乐之还没反应过来,傅远洲已经松开了,手撤回搁在自己膝上,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
清淡的饭菜有了,晶莹的米饭有了,冰凉的饮料也有了。
一顿饭,宾主尽欢。
花乐之懒洋洋的,“傅叔叔,你要不要在这里歇午觉?”
傅远洲当然想,他很想就这么住下来,住在小姑娘给他准备的卧室中,日夜守在她的隔壁。
可她的三个哥哥肯定不放心,尤其他们还都有事情,不可能在家里盯着他。
他才刚刚经过考验,还是不要太得意。
“我还有事,等下午了??来看花乐之,好不好?”傅远洲温声问道。
花乐之已经困了,眯着眼睛点点头,“好。”
傅远洲起身告辞,花家兄妹四个送他出门。
看着车子离开,花乐之揉了揉眼睛,“我去睡午觉啦。”
妹妹上楼去了。
花平之沉思:“我觉得……可以。”
傅远洲的人品跟傅家完全是两回事。
花安之附和:“我觉得……靠谱。”
傅远洲对妹妹是真的没话说。
花喜之得意:“我觉得……挺爽!”
他现在就等着傅东阳喊叔了!
……
傅远洲回到庄园,不过略眯了几分钟,就又回到了花家。
出乎他的意料,花家三兄弟竟然全都不在家。
邹姨笑眯眯地打了招呼,“远洲来啦,苓苓在楼上呢。”
傅远洲:“……”
所以,他这是得到了三兄弟的信任?可以在没有他们监督的情况下,接近他们的宝贝妹妹了?
花乐之才刚刚睡醒,头上随意地抓了两个小揪揪,趴在床上刷手机。
听到敲门声,她头也没回,“哥哥?”
声音娇娇的,显然以为是哪个哥哥来了。
“花乐之,是我。”傅远洲没有冒然推开门。
“诶?傅叔叔?”花乐之跳下床,光着脚跑过来拉开门,“傅叔叔你这么快就来啦,我才刚刚睡醒。”
看到傅远洲怀里那一大捧淡淡粉色的玫瑰,花乐之小小地欢呼了一声,“傅叔叔,这个真好看!”
傅远洲黑眸含笑,他发现小姑娘舍不得揪开在枝干上的花,但这??花店出售的,她还能接受。
“那傅叔叔帮你插上?”
花乐之有些为难,“傅叔叔早上送来的还插着呢。”
傅远洲出谋划策:“这个可以插在别的地方,比如画室。”
花乐之眼睛一亮,找了个花瓶,抱着进了画室。
傅远洲跟在她身后,温声问:“睡得好吗?”
花乐之嗯了一声,“我觉得傅叔叔睡得不好,要不,你??眯一会儿?”
傅远洲心头一动,花家兄弟不在,他倒是可以稍微放纵一点,比如,在小姑娘给他布置的卧室里,留下自己的气息。
“那我只眯十分钟,花乐之能陪着我吗?”
花乐之无所谓,“可以呀,傅叔叔睡觉,我在一边玩手机。”
傅远洲的房间里有个两人座小沙发,花乐之窝了进去,看傅远洲还站着没动,说道:“傅叔叔,你把西装脱了吧,压皱了不好看。”
傅远洲顺势提了要求,“那我放几件换洗的衣服在这里,可以吗?”
花乐之疑惑地盯着他,“这个房间本来就是傅叔叔的呀,那个衣柜也就是给你用来放衣服的,自然是可以的呀。”
傅远洲一笑,脱掉西装,随手搭在花乐之身边的椅子扶手上。
他顺势弯腰,一只手撑着沙发靠背,一只手在她头上摸了摸。
“花乐之这发型还怪可爱的。”两个小揪揪,有点像淘气的小哪吒。
花乐之抿唇一笑,小脑袋一晃。
傅远洲的手指早就悄悄勾住了她的发圈,就等着她晃脑袋呢。
花乐之只晃了一下,小揪揪就松散开了。
傅远洲:“啊,怪我,我是有些好奇,想看看这是怎么梳上去的,结果就给花乐之弄坏了。”
“这有什么呀,??梳上去就好啦。”花乐之一点都不介意,把头上的两个发圈都取下来,手指随便地顺了顺长发。
傅远洲盯着她的头顶。
小姑娘的头发很黑,但不是顺直的那种,而是有些小卷卷,像是一只小羊羔。
而她头顶偏后的位置,有一道寸长的伤疤。平时被她的头发挡着,很不容易发现。
傅远洲修长的指尖拨开伤疤附近的头发,黑眸冷戾,声音却还温和,“花乐之,这伤疤是怎么弄的?”
他在花乐之的头顶说话,花乐之没有看到他眼睛中的森寒,懊恼地叫了一声,“呀,傅叔叔看到我的疤了!好丑的!”
傅远洲的指尖在那伤疤上轻轻地划过,“花乐之,疼吗?”
“不疼呀,早就好了,就是留了好长的疤,我自己都能摸到。”她用手挡住了那道伤疤,不给傅远洲看,“傅叔叔,你别看啦!”
傅远洲挤在她身边,黑眸平静地看着她,“花乐之,一点儿都不丑,就是有点让人心疼。”
花乐之飞快地把两个小揪揪重新梳好,“没关系的,早就好啦。”
傅远洲盯着她的表情,状若无意地问道:“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花乐之没有丝毫的犹豫,似乎这个答案早已熟记在心,脱口而出,“十一岁。”
傅远洲:“怎么伤的?”
花乐之歪了歪小脑袋,“就是我、我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摔下来了,脑袋刚好磕在楼梯台阶,就……给撞破了。”
傅远洲沉默了一会儿,黑眸中隐着心疼,“那平时难受吗?”
花乐之摇了摇头,“平时还好啦,没什么感觉,就是哭过会头疼,有时候阴雨天,头上的伤疤有一点点的痒,不是很舒服。”
傅远洲黑眸沉沉,“那什么时候痒得不舒服了告诉傅叔叔,傅叔叔给你轻点挠一挠。”
花乐之“嗯”了一声,推了推他,“傅叔叔你的眼睛下面都有些青啦,你快去补觉,我守着你,不会走的。”
傅远洲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就是小姑娘从楼梯上滚下来的情形。
也许因为小姑娘那句“我守着你”,也许因为她身上淡淡的甜香若有若无地包裹着他,傅远洲一颗心渐渐平静下来。
他默默地闭着眼睛,估摸过了十来分钟,就翻身坐了起来。
花乐之:“这么快?”
傅远洲笑道:“嗯,有花乐之守着,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特别安心,睡得效率也?了很多,就这么一会儿已经解乏了。”
花乐之抿唇一笑:“那傅叔叔要是有失眠,就过来睡,我守着你!”
傅远洲眉眼含笑,“好,那就先谢过花乐之。”
傅远洲看她心情还好,试探着问道:“对了,智商测试的题我忘了带过来,咱们要不要去庄园。”
花乐之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外面阳光正好,草木葱茏,可是她不想出去,只想待在自己的家里。
她知道离书中自己死去的时间还有大半年,哥哥也没有送她雪团,可是她就是不想去后院,更不敢走后院外面的那条小路。
“没事,那明天我记得把试题带过来。”傅远洲没有逼她,很随意地改了口,“花乐之想做什么?想画画吗?”
“没心情。”花乐之蔫蔫的。
“那我陪你刷剧。”傅远洲说道。
花乐之眼睛一亮。
花安之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家妹妹闭着眼睛,舒舒服服地窝在客厅沙发里。
而傅远洲坐在她身边,一边时不时给妹妹投喂一颗爆米花,一边用低沉动人的嗓音,给妹妹读书。
花安之嘴角一抽。
感觉自家妹妹有??太后老佛爷的范。
傅远洲早就看见花安之了,声音没停顿,只微笑着点头打了招呼。
倒是花安之过意不去,把妹妹给叫醒了,“苓苓?”
花乐之睁开眼睛,小爪子挥了挥,“哥哥。”
花安之问:“这是干嘛呢?”
“花二哥回来了。”傅远洲答道:“苓苓看手机多了眼睛酸,我给她读小说呢,是她最喜欢的那部剧的原著。”
花安之点了点妹妹的额头,“早就说了不要总是看手机,小心看成近视眼!”
花乐之:“就像哥哥这样吗?”
花安之:“……”
傅远洲笑道:“花二哥戴了眼镜那是斯文儒雅,要是花乐之戴了眼镜……”
他身子略微往后仰,认真地打量着花乐之。
花乐之有几分紧张,“我戴了眼镜就怎样?”
傅远洲摇头,“唔……那就把这么漂亮的眼睛挡住了。花乐之的眼睛乌黑圆润,泉水般清澈,是我见过最漂亮的眼睛,要是弄得眼睛疲劳,干涩无神,那可就是暴殄天物了。”
“呀——”花乐之被他说的“干涩无神”吓到了,双手捂着眼睛,轻轻地揉了揉。
傅远洲又道:“你看,肯定眼睛疲劳了,这么揉的话,要把睫毛给揉掉了。小扇子一样好看的眼睫毛,要是变秃了——”
花乐之都快哭了。
“我、我??也不刷剧了!”
傅远洲和花安之对了个眼神,安抚道:“也没说不让你玩儿手机,就是你玩上半小时就歇一歇。”
花乐之老老实实,“嗯!”
花家兄弟陆续回来,傅远洲适可而止,没有留下用晚餐,而是起身告辞。
回到庄园,跑了一天的唐笙也正好回来报告。
“先生。”唐笙事情没办成,??想想花乐之晕倒时先生的脸色,大气都不敢出,“我没有查到花小姐的病案。”
傅远洲愣了一下,“没查到?”
“对,花小姐的病案被毁了。”唐笙低着头,恭敬地答道。
傅远洲神色一凛。
花安之、花喜之都一口咬定妹妹受伤是十一岁,花乐之自己也说是摔下楼梯,可为什么病案会不见?
医院的病案只有医生可以拿到,病人要想看到除非是去档案室复印,而复印也是由医院的工作人员进行的,几乎不存在人为毁损的可能性。
“查到是被什么人毁掉的吗?”傅远洲沉声问道。
唐笙:“查到了,是花安之,他借调了花乐之的病案,结果刚好赶上有医闹闹事,病案就……碰巧给毁了。”
傅远洲长眉微皱:“花乐之受伤是十一岁,那个时候花安之也才十六岁,他能借调花乐之的病案?”
“不是花小姐刚刚受伤时借调的,是在隔了七八年之后,花安之毕业去了那家医院,成了那家医院的医生才借调的。”唐笙跑了一天,好不容易才查清了这来龙去脉。
傅远洲沉默不语,修长的手指缓慢地摩挲着手里的茶杯。
如果病案是莫名其妙毁在别人手里,那他一定会怀疑花乐之受伤有什么隐情。
可花安之毕业终于成了医生,想要看看妹妹当年的病案,这非常合理。
而正好赶上医闹,又不是花安之能提前预知的。
这件事怎么看都只是巧合而已。
??加上花安之、花喜之都说妹妹是十一岁受伤,他问花乐之的时候,也特意观察了她的表情,小姑娘绝对没有说谎,她甚至还记得当年摔下楼梯的情形,小脸上带着心有余悸。
傅远洲修长的手指抵着额角,用力揉了揉。
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花家兄弟那么宠妹妹,不可能记错她受伤的时间,尤其是那次伤的那么厉害。
花安之做为医生,不会故意毁掉病案,更何况那是妹妹的病案。
据他现在了解到的情况——
花乐之九岁的时候母亲因病过?,花乐之也病了两年,十一岁的时候她受了伤,同年父亲过?,过?之前,给她订下了傅家的婚事。
而花乐之伤好之后,哥哥们发现她学习吃力,带着她去做了智商检测。
从此,小姑娘就被人嘲笑成“小傻子”。
傅远洲摇了摇头,他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是小傻子。
“唐笙,”他吩咐道:“让院长研究一下,有没有给伤疤止痒的药。陈年旧伤,阴雨天会痒的那种。”
唐笙立刻就明白了这是给花小姐准备的,肃然道:“是。”
傅远洲摆摆手,唐笙退了出去。
退到门口,他又停下了,欲言又止。
傅远洲薄薄的眼皮一撩,唐笙吓了一跳,一下子就把话秃噜出来了。
“花小姐的素描本上,全是先生的画像!”
傅远洲:“……?”
花乐之的素描本?
就是在双肩包里的那个,她无比宝贝,找不到还在医院停车场哭了一鼻子的那个?
唐笙小声道:“我不是在画廊帮花小姐找双肩包嘛,找到的时候前台已经把双肩包打开了,想看看里面有没有主人的信息,结果我就、就不小心看到了那个素描本。”
“那本子里画的都是先生。”唐笙说着说着就有点兴奋,“诶呦,花小姐那画技可真是传神,画得先生惟妙惟肖!”
“好多张呢!有先生似笑非笑的样子,还有先生抱着双臂倚在门口的样子,最后一张……”
唐笙不知怎么回事,胖乎乎的脸有点红了,都不好意思看傅远洲,“最后一张,是先生解扣子,就、就先生穿的黑色衬衣,解开了三颗,正捏着第四颗,要解不解,真急人!”
傅远洲黑眸扫过唐笙,似笑非笑,“急人?”
唐笙一个激灵,扭头就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苓苓太后老佛爷:小洲子,上爆米花。
傅远洲: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