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0

虽然没答应傅远洲的画展邀请,花乐之还是很开心。

毕竟,傅远洲不是来责怪她半个月没还腕表,也不是来骂她连累他被人嘲笑,而是出于好意,邀请她参加画展。

傅远洲果然是个好人,花乐之歪着小脑袋想了会儿,以后她还是离傅远洲远一些,免得他真的被她连累。

反正跟傅东阳退婚之后,她跟傅家也就没什么关系了。

收好手机,花乐之进了花氏公司。

她时不时来找花平之,这里的员工都认识她,笑眯眯地跟她打了招呼。

花乐之一路跟大家问好,到了花平之办公室外,到处都静悄悄的。

她没有敲门,先探头瞅了一眼,要是花平之正好在开会或者商议事情,她一般就在外面安静地等着。

办公室里只有花平之一人,他手肘支着办公桌,双手交叉扶着额头,阳光照在他的手指上,骨节分明。

花乐之放轻了脚步,去茶水间倒了一杯咖啡,放了一小勺的糖,轻轻地搁在花平之的办公桌上。

咖啡的醇香让花平之回过神来,抬眸一看,发现自家妹妹坐在角落的沙发上,托着下巴,担忧地看着他。

“来。”花平之招手让妹妹坐到身边,问道:“什么时候来的?”

花乐之:“刚刚来。哥哥,你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

花平之揉了揉她的头发,“没有,别担心。”

花乐之:“是工作有些不顺利吗?”

花平之笑了一下:“嗯,工作上的小麻烦,哥哥会处理好的。”

花乐之站到他身后,帮他揉着太阳穴和额头:“哥哥,我想签品艺画廊。你想想,一幅画就卖五千,我要是一个月勤快点,画上十幅画,那不就是五万了吗?”

“哥哥,我要是每个月能赚五万,就能帮你了,是不是?”还有她的分红,她基本也用不到,可以都给哥哥。

花平之笑道:“嗯,我家妹妹太厉害了,不过,哥哥这里不需要钱,你只要每天开开心心的就行,咱们家,不需要妹妹赚钱。”

“那品艺能签吗?”花乐之小心翼翼地问道,她还是很想签的,这样她也就算是有正经工作的人了,而不是像沈佳澜说的那样只会啃哥哥,而且她努力一点,没准还能帮到哥哥。

花平之点头,“可以签,哥哥查了,品艺在燕城是非常有名气的。”像妹妹这种刚刚从学校出来没有名气的,每幅画能卖到五千已经很罕见了。

……

回到家里,花乐之兴奋地把自己小储藏室里的画作都整理了一番,这些原本只是自娱自乐的画作,此时在花乐之的眼里,都变成了诱人的钞票。

“啊,这个五千,这个五千,这个也五千……”她越盘点越开心,恨不得把这个消息告诉所有人。不过仔细想想,三个哥哥都知道了,邹姨也知道了,她也没有别的人可以再告诉一下了。

盘点完自己的财产,花乐之思考着接下来再画些什么。

画画对她来说不是可以批量作业的,不能提起画笔就开始,她经常是有了灵感才能作画。她构思了一会儿,计划过几天去郊外踏青,找找灵感。

睡过午觉,花乐之在床上翻滚了一会儿,突然后知后觉地想起上午见花平之的情形。

似乎有些不对劲。

花乐之趴在床上,仔细想了想前世的事情。

花氏公司在花平之的管理之下,一直运营得很好,她从未听说过哥哥的公司遇到什么麻烦。直到她死了之后,花平之怀疑她的死跟傅氏有关,处处跟傅氏作对,公司才被整垮的。

可是现在,哥哥却遇到了麻烦。

会不会因为她的重生,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因为那个什么蝴蝶效应,前世所发生的轨迹也跟着发生了变化?

比如,她前世从来没有想过跟傅东阳商量退婚,直到她死的时候,她也从来没有私下里见过傅东阳。

会不会因为她接触了男主,事情都变了?

花乐之越想越害怕。

按照前世的结局,花平之的公司会破产,花安之也会失去医院的工作,花喜之……

“哥哥!”花乐之吓得脸色煞白,她慌乱地从床上爬起来,一边暗恨自己怎么反应这么慢,都快过去一天了才察觉到不对劲,一边手忙脚乱地整理好衣服,抓起车钥匙就冲了出去。

车子冲出院门,花乐之开着扬声器,拨通了花喜之的电话。

“哥哥哥哥,求你接电话!”心脏紧张地缩成一团,眼睛蒙上了水汽,影响了视线,花乐之重重地抹了一把眼睛,眼尾带上了一抹红。

电话很快通了,那边传来花喜之吊儿郎当的声音,“怎么啦,我家妹妹想我了?”

“哥哥!”花乐之喊道:“你不要开车!”

“嘶——”花喜之差点被妹妹的声音震聋了,把手机拿远些,“花乐之,你好好说话,别喊。”

“哥哥,你别喝酒。也千万千万别开车。”花乐之放慢了语速,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即便如此,花喜之还是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了哭腔,歪斜在椅子上的身子唰一下绷直了,俊脸黑沉,“怎么了,谁欺负我妹妹了?”

“没人欺负我!哥哥,我想你了,我去酒吧找你,你千万别离开!等着我!”花乐之一边说话,一边小心地握着方向盘,她可不希望哥哥没出事,她自己先撞车了。

花喜之也听到她这边有汽车喇叭声,显然是在路上,不放心地叮嘱道:“好,哥哥哪里也不去,就在酒吧等你,你别急,慢慢开车,知道吗?”

“嗯。”花乐之应了一声。

她集中注意力,勉强自己压着速度,不快不慢地开到了酒吧。

花喜之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急得在酒吧里坐不住,干脆到门外等着。

赵季春被他影响得心神不宁,也到门外跟他站到一起,“怎么了,小花花被人欺负了吗?”

两人都是年轻俊朗,养眼是养眼,就是抱着双臂一脸的不耐烦,跟两尊门神似的,有几个想要进酒吧的顾客,看他们的样子还以为是要打架,门都没敢进,直接绕开了。

花喜之烦躁地摆摆手,“去去去,别跟老子站在一起,拉低老子的气质。”

“得了吧你,在我面前你还有什么气质可言,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赵季春说着话搭上他的肩膀。

花喜之甩开他的胳膊,刚要针锋相对几句,就看到妹妹的车开进了停车场。

他小跑着过去,拉开车门,没等妹妹下车,先扒拉着车门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赵季春也跑了过来,“小花花的眼睛红了!谁特么敢欺负咱们妹妹?!”

看着两人撸胳膊挽袖子的架势,花乐之怀疑自己说个名字他们就会冲出去打上一架。

她连忙下车拉住两人,“没人欺负我,我就是想哥哥了。”

三人一边说话,一边往酒吧里走。

赵季春:“想哥哥想得眼睛都红了?”

花乐之:“眼睛红了……那是、那是因为风吹的!”

花喜之得意地一挑眉毛,“没办法,哥就是这么好,妹妹一刻都离不开。”

赵季春“嗤”了一声,“小花花,只想花喜鹊,就不想我?”

花乐之:“嗯……也想赵哥哥……吧。”

语气甚是敷衍。

赵季春嘴角一抽。

花喜之:“怎么想着叮嘱哥哥不能开车,是有人在哥哥的车上安装了炸|药?”

这是电影里的常用桥段,车门一拉,车子就炸了。

花乐之自然知道哥哥是在开玩笑,可想到前世花喜之车毁人亡的结局,她脸色一白,恨恨地说道:“哥哥!你不许乱说!”

她的语气太过强烈,花喜之愣了一下,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对不起,哥哥错了,哥哥不乱说了。”

她向来乖巧,从不疾言厉色,这一下弄得赵季春也担心起来,“小花花到底怎么了?”

花乐之深深地吸了口气,其实看到花喜之的那一刻,她一颗心落在胸腔,就知道自己是神经太过敏感。前世花喜之出事是因为她死了,可现在她还活得好好的,哥哥就算开车也不会情绪失控。

“哥哥,你答应过我的,不会酒后驾车。”花乐之又叮嘱了一遍。

花喜之给她倒了杯可乐,拿了盘刚炸好的薯条,“嗯,答应了,哥哥不会食言的。”

赵季春和花喜之一起坐在她的对面,打量着她发白的脸,泛红的眼睛,眉头越皱越紧。

花乐之也知道自己得解释一下,她抿着唇,纤长的睫毛眨巴了半天,终于想到一个借口。

“哥哥,我午睡的时候做了个噩梦,梦到你、你撞车了,就在去郊外墓园的路上。”

虽然她说的是做梦,可这却是前世真实发生的事。花乐之从来没敢跟任何人讲过,此时借着做梦说出口,想着哥哥撞得惨烈,恐怕连身体都不齐全,她差点哭出来,用力咬着唇,使劲把眼泪憋回去,直把眼睛憋得更红了。

“没事没事,只是噩梦,别怕。”花喜之手忙脚乱地抽了纸巾给她按压眼睛,“只是个梦而已,哥哥这不是好好的嘛。”

赵季春也傻眼了,“小花花,别担心了,别的不说,花喜之开车的技术那是无人能及的,他就算醉了也不会撞车。”

“他不能喝了酒还开车!”花乐之扒拉开哥哥的手,瞪了赵季春一眼。

“行行行,我帮你盯着他,但凡喝一丁点酒,我就把他车钥匙藏起来。”赵季春举着双手做投降状。

花喜之和赵季春哄了半天,花乐之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了。

她喝了一大口可乐,咬着薯条,刚想跟花喜之说一说自己那一储藏室的画价值多少钱,就听见“啪——”的一声,酒杯落地的声音。

有人喊道:“老板呢!这酒是不是给老子掺了水?老板出来!”

花乐之刚探出个小脑袋,就被花喜之拉了回去。

赵季春站起来,“各位,本店的酒绝对没有问题,如果各位有疑问,可以——”

他话还没说完,对方呼啦一下子拥上七八个人,把他围在了中间。

花喜之拍了拍花乐之的肩膀,低声道:“在这里坐着,别出去,别乱动。”

花乐之紧张地拉着他的T恤,“哥哥,报警吧?”

花喜之点头,“别担心,等会儿要是闹得收不住,会有店员报警的。”

花喜之刚从卡座上站起来,那帮人就看到了,“呦,老板在这儿呢。”

领头的一个胖墩墩的,胳膊上的刺青乱七八糟看不清楚是蛇是龙,吊着眼睛,一挥手,几个人围了上来。

“老板,说说吧,老子喝了你的假酒,你准备怎么赔偿?”

花喜之捏了捏拳头,“我们这里不卖假酒。”赔偿是不可能赔偿的,不管有理无理,只要他赔了,酒吧的名声就会受损。

“呦,嘴还挺硬。”刺青男眼睛一斜,看到乖乖坐在卡座里的花乐之,突然呆住了,眼睛也直了,说话也开始结巴,“让让让这个小妞给老子道个歉,老子就就就——”

花喜之看到他瞅着自家妹妹,早就压不住火,“喊谁舅舅呢,我可没有你这么丑的外甥。”

赵季春“嗤”的一声笑出来。

花乐之被刺青男盯着,浑身不自在,悄悄地往卡座深处挪了挪。

刺青男满脸涨红,顺手抄起一个酒瓶子。

花喜之给店员使了个眼色,店员拿起了电话。

突然之间,一切像是按下了暂停键。

刺青男举着酒瓶子,额头渐渐冒出汗来。他身边的几个人低着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花喜之和赵季春也满脸诧异。

花乐之终归抵不过好奇,悄悄地挺直后背,伸长脖子往卡座的高靠背外瞄了一眼。

七八个混混围着花喜之和赵季春,而在他们外面,悄无声息地站了一圈人,个个穿着黑色西装,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们。

花乐之数了数,嗯,黑西装有十六个,如果加上傅远洲,那就是十七个。

诶?傅远洲?

花乐之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傅远洲还是站在那里。

他就在十六个黑西装外面,纯黑的眼睛幽暗,透不过一丝光亮。

不知是不是光线问题,他的皮肤更白,像是一尊冰冷的雕像。

“抱歉,让让,让让。”胖乎乎的唐笙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分开众人。

他圆圆的脸上还带着惯常的笑,只是那笑怎么看都冷飕飕的。不管是黑西装还是混混,都给他让开了一条路。

这条路从傅远洲,直通到花乐之的卡座。

傅远洲缓步走了过来,坐在花乐之身边。

花乐之被他堵在卡座里面,一边是男人高大的身躯,一边是墙壁,顿觉安全感激增。

她突然想起傅远洲的那四车保镖,再数数眼前的十六个黑西装,感觉更安心了。

“傅叔叔,这些都是你的人吗?”

傅远洲颔首。

“别怕。”男人声音低沉。

刺青男终于回过神来,看看周围一圈黑衣人,他本能地感到恐惧,街头流氓和训练有素的精英是不能比的。

可他也是收了钱,又不能就这么走了。

梗着脖子,刺青男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不要发抖,“这位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呢——”唐笙笑眯眯地开口,“你们打扰了我家先生喝酒的兴致。”

“你想怎么样?”刺青男举着酒瓶子,又不好这么灰溜溜地放下来,虚张声势地晃了晃。

唐笙就像没看见,“咱们可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两条路,给酒吧赔礼道歉,以后再也不踏入这周围百米之内。要么,咱们就警局见。”

刺青男:“警局?哈!我们可没做什么犯法的事!”

唐笙双手一摊,“是呢,放心,只要你们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没有打架闹事收保护费收黑钱打击报复他人,警局一定会还你们清白的。我们呢,也不会把那些你们没做过的,比如杀人放火什么的,硬载到你们头上。”

他笑得格外慈祥,说话也很讲道理,刺青男却出了一身冷汗。

他本来是收了钱,来找酒吧的麻烦,确切地说,是给花喜之添堵,要是让花喜之动了手,打伤他这个“顾客”,是最好的。

可现在来了硬茬子,一看就是惹不起的。

别说他确实干过些小勾当,万一对方真的给他栽点没干过的,那可就大发了。

为了那点钱,把自己搭进去,好像太不划算。

刺青男衡量再三,把酒瓶子轻轻放下,“老板,对不起,我们以后再也不来了。”

说完,他一挥手,带着七八个小弟飞快地跑了。

花乐之伸着小脑袋从卡座的高靠背后面看着这一幕,乌黑圆润的眼眸中满是钦佩,“傅叔叔,你好厉害。”往这一坐,什么都没做,就把流氓吓跑了。

她刚才一路担心花喜之,情绪刚刚平复又来了流氓,脸色还没恢复,依旧泛白。

傅远洲黑沉沉的目光扫过她的脸颊,落在她发红的眼尾。

喉结滚动,他轻声问:“吓到了吗?”

花乐之愣了一下。

她好像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什么,似乎是愧疚,一闪而过。

怎么可能呢,要愧疚也该是她。拿了人家价值不菲的腕表,过了半个月才还,可能还连累人家被嘲讽。

“傅、傅叔叔,你刚才在哪儿坐着来着?”

傅远洲指了指相邻的卡座。

他就一直在那里,听着她担心花喜之撞车,听着花喜之和赵季春耐心地哄她。

花乐之站起身往旁边看了看,“傅叔叔,你的酒还没喝完呢,你去喝吧,我不耽误你了。”

傅远洲:“……”

唐笙:不是,小姑娘你这过河拆桥也太快了吧,那些小流氓还没走远呢,先生这就被赶走了?!

想想先生到哪里不是众星捧月,多少人托关系找门路排长队都见不上先生一面,结果到了花小姐这里,多一分钟都不想跟先生待在一起。

啧啧,太惨了!

唐笙努力低着头,假装自己没听见花小姐的话,自然也就不知道先生被嫌弃了。

傅远洲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桌面,“花乐之。”

花乐之:“嗯?”

傅远洲:“我说过,我想在燕城办画展。”

花乐之:“所以呢?”

傅远洲:“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跟我的画廊签约?”他从来没有被拒绝后再度邀请,在她这里,还是第一次破例。

唐笙悄悄地带着保镖退出酒吧,花喜之和赵季春安抚了店员和顾客,一回来就看到傅远洲跟花乐之说话。

花喜之见傅远洲还坐在妹妹身边,浓眉皱了皱,“傅先生,刚才多谢啦。”

赵季春向来不喜欢姓傅的,尤其上次赌骰子还差点出丑,但傅远洲确实帮他们解了围,他也跟着花喜之坐在两人对面,“谢谢傅先生帮忙。”

傅远洲淡淡道:“我只是不喜欢他们太吵闹,就算我不插手,你们也能处理这样的小麻烦。”

开酒吧难免遇到醉酒的客人,花喜之当然不怕几个闹事的混混,相比起来,他更戒备傅远洲——一个随便出门喝酒都要带着十六个保镖的人。

“傅先生今晚的酒水免单,傅先生,来,这边请。”

花喜之一摆手,想把傅远洲从自家妹妹身边请开。

傅远洲纹丝不动,薄薄的眼皮一撩,慢条斯理地说道:“我有几个关于绘画方面的问题,想请教花乐之,可以吗?”

花喜之:“……可以,你太客气了。”人家刚帮了忙,总不能问几个学术问题,他还不许了。

花乐之瑟缩了一下,迟疑道:“傅叔叔,我、我吧,”她用手指比了一厘米的距离,想了想,又缩小了一半,“就是学过一点点绘画而已,水平不高,更不是什么专家,要不,你问问别人?”

傅远洲:“没事,我就是问几个简单的问题。”

花乐之有种课堂被老师提问的紧张感,她挺直了脊背,双手搭在膝盖上,不自觉地开始绞拧手指。

傅远洲盯着她拧成麻花的手指,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随即,他移开了目光。

“花乐之,你准备签约的是哪家画廊?”

“是品艺,在燕城也算是数一数二的。”

“我听说过。”傅远洲点头,他要在燕城办画展,自然会提前了解一下对手,“品艺给你多少提成?”

花乐之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提成?没有提成,每幅画五千元,五千都是我的。”

傅远洲没有说话,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见他似乎不太认同,花乐之解释道:“我查过的,像我这种刚从学校出来,没有任何名气的小画手,一幅画能卖到两千都不错了。胡老板本来也说给我两千,我自己讲价,讲到五千哒!”

说到自己讲价的意外成功,她高兴起来,眉毛飞了一下,眼睛弯成了月牙。

“花乐之。”

“嗯?”

“你跟品艺还没签合同,要不,你到我的画廊来吧,我给你开双倍。”

花乐之想了想,“傅叔叔,你不是说,不会在国内久留吗?”

傅远洲淡淡道:“对,但画廊会一直开着。”

就像乘风健康私立医院,就算他不在国内,乘风艺术画廊也会一直保留,派专人打理。

花乐之低着头,掰着手指头,悄悄地算了算如果每幅画一万元,那自己储藏室的画价值多少。

算了一会儿,她抬起头,颇为遗憾和不舍,“我还是要跟品艺签约。”

傅远洲:“嗯?”

花乐之:“我都答应胡老板了,我可不想做一个背信弃义的人。”

傅远洲:“……”

作者有话要说:花苓苓:我可不想做一个背信弃义的人。

傅叔叔:感觉膝盖中了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