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等死都不愿意说出来,你怎知道我救不了你。相信我,也相信你父母。”蔚星移直视着蔺泽宇,没有一丝闪躲继续道:“听闻你从小到大都十分优秀,老师父母以你为荣。你前年还作为优秀校友回了母校演讲,这多让人羡慕啊。你还?办了一家公司,事?业有成。你出出优秀,真的甘心就这么憋屈的缩在被子里?”
蔺泽宇看着蔚星移的眼睛,琥珀一样的眼睛面对他的探询没有心虚没有闪躲,始终如一。
他蔺泽宇年纪轻轻还?有无限的未来,真的甘心就这么狼狈的死吗?
他扪心自问,心底的声音告诉他,他不愿他不甘心,没有谁会这样甘心的。
蔺泽宇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蔚星移没有打扰他,而是耐心的等着他。
蔺母本想出声叫蔺泽宇也被蔚星移阻止了朝她摇摇头,让她不要打扰他,让他自己想清楚。
房间里静悄悄的,都在等着蔺泽宇想通。
过了许久……
“我不甘心,你真的有办法救我吗?”蔺泽宇眼神不再是之前是一汪死水了,而是恢复了一些灵动。
蔚星移肯定的对他保证:“有,我既然来了,又?在这里等了你这么久,如果没有办法,早就离开了,不是吗?”
蔺泽宇又?看向蔺父蔺母,眼中含着祈求与眼泪:“爸妈,我不想以这副样子在你们面前,你们出去,好不好?”
这话一出口,在场的谁还?不明白他的脸毁了。
蔺母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泪如雨下,他的儿子从小模样就俊俏,谁见了不说一句:这小伙子长得真好。
蔺父搂着蔺母,自己心里也难受,儿子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独自忍受着这样的痛苦,而他们一无所知,这如何不让他们为人父母的心如刀绞。
蔺母手帕捂着嘴,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从眼眶流出没入手帕,摇着头:“泽宇,你在妈妈心里不论怎样都是最好的。妈妈知道你是怕吓着我,可是做妈妈的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对孩子的痛苦视而不见的。看不见反而会更担心,会胡思乱想。我就待在这里,好不好?”
蔺母眼含担忧,蔺父在一旁看的是心疼不已,他努力笑着说:“泽宇,你不要怕,我和你妈永远都会是你坚强的后盾,没有什么可以分开我们一家人。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们儿子,没有爱孩子的父母会嫌弃自己的孩子,你明白吗?”
蔺泽宇内心天人交战,过了一会儿他点点头,同意了。
蔺父蔺母相视一笑。
至于白咲这会儿没人关注他,他也不会主动提出来要出去,自己最好的兄弟变成这样他是担心的,既然没说让他出去,那他就索性装傻了。
“揭开被子,让我看看到了什么程度了。”既然他已经愿意让蔚星移看了,那事不宜迟蔚星移道。
蔺泽宇两只手紧紧的抓着被子,狠下心,闭上眼睛,一鼓作气猛地掀开被子。
“啊。”短促的惊讶声从蔺母嘴里发出,她死死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来。
蔺泽宇闭着眼睛不敢睁开,他不敢面对父母与好兄弟,害怕从他们眼中看见嫌弃。
蔺父看着儿子全身腐烂发出恶臭,所见之处的皮肤没有一块好的,简直没有人样了,这得多疼啊。
“泽宇,疼不疼?”蔺父再坚强,再能忍这会儿也流出眼泪,正所谓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蔺泽宇听见蔺父饱含疼惜的话终于鼓起勇气睁开眼睛,面前的人没有一个嫌弃他,看向他的目光只有痛惜难当。
白咲仰面朝天,抿着嘴,然后用手背擦过眼眶,几?分钟后才又?将目光放在蔺泽宇身上:“你,你,从我来没有见过你这么狼狈的模样。”说着突然用手捂住眼睛,不再言语,怕泄露出哭意。
蔺泽宇自嘲道:“狼狈?我如今这不人不鬼的模样说狼狈都是夸赞了。”
“你去过,不,准确的说你在有主的坟头上蹦迪了,你这爱好挺特别啊。”蔚星移道。
嗯?什么意思?坟头蹦迪?这不是网络上的梗吗?
“星移,不可能的,泽宇他不可能做出这么出格的事?。你一定是什么地方弄错了。”白咲不认为蔺泽宇会做这么过份的事?儿,或者说,以他的修养想都没想过这种?事?。
果然蔺泽宇也道:“坟头蹦迪?竟然还能这么做吗?这样做岂不是亵渎去世之人,也太不尊重了,我认为即使人死了,依旧有尊严。所以,我不可能做那样荒唐的事?儿。”
蔚星移自然能分辨出蔺泽宇说的是真是假。
蔚星移挑眉:“这事?儿确实荒唐,脑子正常的人都做不出来,但?是这世上人口这么多,总有一些喜欢标新立异做一些自认为是打破固有成见的人。”
白咲心中暗道:这不就是脑残嘛,出生时把脑子留在妈妈体内了,把胎盘带出来了,何必说的那么委婉。
蔺父听了这么一会儿,知道儿子出事变成这样和坟头蹦迪有关了,所以他问:“蔚小姐,既然泽宇说他没有做过这种?事?怎么还?会变成这样呢?”
蔚星移道:“不知你们可曾听说过‘运秽’?”
“什么?那是什么?”几?个人异口同声。
蔚星移看着这四张求知若渴的脸,等待她说明的眼神觉得自己仿佛是来做老师的。
解释道:“‘运秽’就是将一个人身上的‘脏’通过某些手段放在另一个人身上,替这个人承担后果。”
“你的意思是泽宇被人‘运秽’了?”蔺父道。
他心里涌起一股巨大的愤怒,究竟是谁这么恶毒让自己的儿子做替死鬼,要是让他知道了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都要让那个人死。
蔚星移点头。
“泽宇,你知道是谁做的吗?”白咲问。
他也生气,要是知道了是谁,一定要揍他一顿。
蔺泽宇想了想,实在不知道是谁,摇头,道:“不知道,别说知不知道了,我连个怀疑对象都想不出。”
白咲:“那倒是,你人缘一直很好,朋友多,每个都相处的很好。”
“蔚小姐,是谁做的先放在一边,能不能先救泽宇?”蔺母心里恨不得让那个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但?是这都是在泽宇没事后应该做的,当务之急还是救人要紧。
蔚星移道:“我需要几?样东西。巴掌大的阴木棺材,一块上好的阴玉还?有……”
蔚星移看向蔺泽宇:“你的心头血。”
蔺父道:“东西理应由我们准备,只是阴木和阴玉何解?”
蔚星移解释道:“阴木就是墓穴里的木头,时间不能短,最好是百年阴木,至于阴玉嘛,同理。”
蔺父犯难了,阴木不难,大不了找一个没主的孤坟,挖了,将里面的棺材拆了,可是要百年阴木这就有难度了,相比之下反而是阴玉容易得。
“蔚小姐,我会尽快找来的。”蔺父道。
蔚星移拿出一个荷包道:“这个荷包可以暂时让他的情况抑制住不会更严重,不过还?是要尽快找到那两样东西。”
“我明白。”蔺父已经在心里盘算可以找谁帮忙了,他好像有个考古专业的老同学,他那里应该有。
蔺母接过荷包连忙就要往蔺泽宇身上戴。
蔺泽宇自卑于如今这副模样的自己,阻止了蔺母的动作,蔺母手僵住了。
她明白儿子也不愿意的原因,除了心疼还是心疼,她那总是自信无比的儿子什么时候自卑过,这简直就是在剜她的心。
蔺母没有执意要亲手为蔺泽宇戴上,而是微笑着点头,语气温柔如水:“好,那你自己来。”
蔺泽宇低着头不敢看着蔺母,觉得自己真的太不孝了,让父母为自己伤心。
“你的窗户不要总是拉着窗帘,多晒晒太阳,虽然会让你身上疼痛,但?是加上我给的荷包可以更好的抑制你身上的‘秽’。”蔚星移想了想又加上一句:“你的身体太差了,要好好吃饭。”
蔺泽宇点头:“多谢蔚小姐,我会的。”
蔚星移对蔺父道:“那我就先回?去了,等你东西找全了,我再过来一趟。”
蔺父客气有礼道:“好,多谢了。”
送到门口蔚星移坐上车准备回?去,白咲突然想到还有另一件事,于是连忙拦住她:“我都差点忘了,萧老,你见过的,在医院里见过的。”
“他找我有事??”蔚星移手搭在车窗上抬眼看着白咲。
白咲被她这么一看脸突然红了,眼神闪躲,闷闷道:“嗯。”
蔚星移只当没看见,这个场景她见的多了,一开始还?会慌乱,现在稳的不得了。
“走吧,上车。”
白咲连忙坐上副驾驶。
到了萧家,白咲领着蔚星移来到后院。
“萧老。”白咲叫道。
萧老放下手里的剪刀,转过身,“蔚小姐,好久不见。”
“听白咲,你找我,不知有何事??”蔚星移直接开口。
“坐。”萧老来到仿古的草亭,蔚星移自然也跟着过来了。
坐下后萧老开门见山道:“确有一事?相求。”
然后看着白咲道:“你上次留给他的书对他很有用,只不过他头脑愚笨一知半解,总是不得其法,所以我希望你可以收他为徒。”
蔚星移道:“我还?没有过这个想法……”
萧老打断她,接着说:“听说蔚小姐想要盖一间道观,我名下有一块地皮,要是愿意的话,随时可以转到蔚小姐名下,不知你意下如何?”
蔚星移听他这么一说,于是嘴里的话就转了个弯:“虽然我目前没有收徒的意愿,但?是早晚都是要收的,现在只不过将这个步骤提前了而已。”
“这么说,蔚小姐是愿意了?”萧老高兴道。
“这是自然,我与白咲一见如故,自然是愿意的。”蔚星移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
白咲在心里吐槽道:蔚星移,你的节操呢。
虽然这么吐槽,但?是心里已经乐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