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油路两边的她叫不出名字的书直直的挺立着,书很高叶很少,夕阳照的她的脸红彤彤的。快靠近客栈时,她拽了下吴畏的袖子。
“我们走这边吧。”她指着一条分?岔的小路。
吴畏看了一眼?前面?,两百米开外就是她的客栈。他视力极好,视线越过院墙,二楼的栏杆上靠着几个住客。
齐鹿心里惴惴的,觉得自己的小心思已经被他看透。等他点头才下了两级台阶,领着他往小路走。
绕过客栈和她熟悉的区域,找了一家靠近溪边的饭店,这几天她已经大概摸清了他的口味,加上手臂的伤只点了几道清淡的。
齐鹿“苦夏”,吃不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吴畏盛了一碗汤,放凉了稍许才推到她面?前。
他从小养成的食不言的习惯,齐鹿不知道,还当他为她特意绕过客栈的事情不快,喝汤时时不时就拿眼?睛偷瞄他。
吴畏放下筷子,她立刻就递上纸巾。
“你在生气吗?”
吴畏喝了两口水,放下杯子后手没有?离开,食指在杯壁上敲了敲。
“我没有?生气。只是有?点困惑,我是否让你觉得拿不出手。”他停下敲击的动?作,抬起眼?看她。
齐鹿比他还困惑。他怎么会产生这样的想??这不是她应该产生的想?法吗?
他盯着她,齐鹿无措起来?。她知道她回避的态度才是问?题所在,但不知道该从何解释。
收回手放在腿上,垂着头像是认真听训的小孩儿。
吴畏看她这样,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伸手在她头顶摩挲了一下,起身道:“走吧。带我转转。”
齐鹿跟在他身后,只觉得他刚才的动?作很想?摸金毛的头时的动?作。
赵多多回去?时没有?把金毛带走,每次打电话给吴畏就要让他把手机凑到狗的身边,让金毛叫两声她听听。吴畏觉得这很傻,耐不住赵多多胡搅蛮缠。可金毛跟在吴畏身边没几天,就学了几分?他的矜贵气质,对于对着手机傻叫这种傻事,他表现的很是不屑。
路边燃起了路灯,吴畏走在前面?,齐鹿亦步亦趋的跟着,指着远远的山上隐约的景点介绍尽职尽责的像个专业导游。其实吴畏只问?了一句“那是哪儿”。
他突然停下来?,站在木桥中段,脚下是潺潺的溪水。夜风牵起他衣服的下摆,勾勒出隐隐的腰部轮廓。
齐鹿在一旁站定?,望着银光闪闪的水面?,过了片刻,“我是怕他们误会。”
她这句话没头没脑,吴畏听懂了这是对避开客栈的解释。
“误会什么?”
“误会我们啊!”她仰起头。
吴畏追问?的架势有?点不依不饶,“误会我们什么?”
齐鹿刚要脱口而?出,愣了愣意识到他是故意,腾的转过头,耳朵一点一点的红起来?。吴畏忍不住伸手去?捏,刚抬起又克制的放下。
“那不是误会。”
风撩起耳边细碎的头发贴在脸颊上,她拨弄了一下别?到耳后。
“我好像不太会谈恋爱。”她低声说。
身旁半晌没有?回应,转过头发现吴畏正凝视着她,幽暗的眼?睛像是流淌着灵雾山的溪水波光点点。
他终于不再克制,如愿以偿的揉了揉她鲜红欲滴的耳垂,声音沙哑。
“你会不会都没关系,我来?教?你。”
齐鹿仰着头,他的脸渐渐靠近,他身上清淡的树木的味道萦绕在鼻尖上。睫毛颤了颤,她捂着快要跳出来?的心脏闭上眼?。唇上一暖,轻轻的吮吸让她觉得自己被珍视。
这是她的第一个吻。来?自一个从来?不敢妄想?的人。
客栈二楼那个传说风景最好的房间住进了人。
吴琼的同?屋兴奋的带着这个消息上楼,“是个男人,我只看见背影,好可惜。”
“有?什么好可惜的。”吴琼在为即将第二次见到山腰那位同?姓的先生而?紧张的做准备,没有?听清同?屋的话顺口一答。
“看起来?很有?气质,可惜没有?看见脸。”
同?屋聒噪不已,吴琼翻着手里师兄发给她的吴畏的资料不耐烦听,侧过身从枕头下拉出耳机线,左耳塞着耳机用枕头挡着。
同?屋说了半天话见她没有?回应,伸头只看见她面?前摊开的资料,以为她是看累了,贴心的关了房间大灯,垫着脚走去?卫生间。
听见门关上的声音吴琼睁开眼?睛,手指在页面?左上角一寸大小的照片上划了一下,复印的资料,油墨描绘出男人英俊的面?庞。
思绪飘回到灵雾山那栋中式的别?墅里,男人闲适的靠在沙发上,听张老师介绍她和师兄后转过视线。
淡淡的问?他们,“为什么学生物?。”
师兄慷慨呈辞,吴琼抓着裙子在心里措辞,面?对他的眼?睛,她不敢说“是父母要求”。
最后答了什么,她自己都不记得。
第二天醒来?同?屋还在睡,吴琼提着拖鞋和洗漱包准备下楼洗漱,免得吵醒同?屋。在二楼转交时想?起同?屋昨晚上的话,忍不住往那间房看了一眼?,房门紧闭。
放下脱下刚刚穿上,左边传来?门拉开的声音。吴琼直起腰,看清出来?的人那股压迫的感觉不由自主的又升起来?。
“吴……吴老师。”
吴畏眯着眼?,辨认了一会儿才认出她是谁。
点了点头,道:“早。”
楼梯不宽,吴琼下意识往旁边让了一下让他先走,吴畏却做了个让她先行的姿势。
吴琼抱着洗漱包,脸上还挂着枕头印字,窘迫的垂着头。
“吴老师是下楼洗漱吗?你那间房的水管好像坏了。”她没话找话,试图挽回上次的形象。
吴畏忍住提醒她眼?角有?东西的冲动?,闻言愣了一愣,自己刚刚用过卫生间,水管完好。
“大约是修好了。”
转念一想?,房间所有?摆设与他上次离开时没有?变化,连窗边的书还是他摆放的顺序,如果不是那间房没有?再住进过人,就是有?人刻意保持。
他愉悦的笑了笑。
吴琼转头恰好看到,心中一悸,脚下险些踏错一步。慌忙跑到后院里公用的洗手间,扑了两捧水在脸上,冷静下来?心里嘲笑自己,有?什么资格嘲笑同?屋花痴。
洗漱好外面?已经开饭,路过厨房时听见里面?有?说话声。
“你想?吃什么?”
她认得,这是齐鹿的声音。另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让她忍不住脚步一顿。
“吃什么都可以?”
男人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笑意。
吴琼站在拐角,想?偷偷看一眼?又不敢,离开又怕发出声音。
厨房里许久没有?动?静,她脱下鞋提在手里,弯着腰离开后院。不小心撞到门框,一声痛呼忍住一半,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有?人。”齐鹿往后一仰,后脑勺撞在墙壁上。
吴畏收回撑在她耳边的右手,“没做什么,怕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依然手机码字,明天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