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红客看着他，茫然：“可这怎……怎么染啊？”
徐简掏出手机，在浏览器中搜索了可食用染料，打开页面后把手机屏幕递到秦红客面前：“选一个。”
秦红客接过手机，上面显示了各种各样的颜色，色卡图片加颜色名称的形式。
柠檬黄，桔黄，食用胭脂红，草莓粉，抹茶绿，香芋紫……多得让人眼花缭乱。
秦红客看了一圈，最后点开了可可黑的色卡。
这个颜色涂上去真的不会变成黑人？看着那棕黑色的染料，徐简试图在秦红客脸上找到开玩笑的神色，但是秦红客满是认真。
徐简：“你确定？”
秦红客点头：“这个像巧克力的颜色。这样博物馆找到我还以为我是巧克力成精。”
很有道理，可是……徐简看了一眼手机上那低调内敛的深棕色，又看了看眼前娇小可爱的姑娘。这真的很违和。
而且，巧克力是建国后的产物，不能成精。
徐简清了清嗓子：“你考虑得不错，但这个颜色很深，如果掉色沾到衣服上很容易被看出来。”
秦红客听了徐简这话，坚定的神情变得犹豫，徐简继续补充：“下个实训地点是海城吞月海，要下水。”
秦红客有些沮丧：“那好吧。”
她重新点开一张色卡：“那就这个吧。和训练服的颜色接近，掉色了也不容易被看出来。”
那是抹茶绿。
至少比可可黑好多了。徐简打开商城搜索抹茶绿染料，出来的界面有好多家染料店，看着封面都差不多。
徐简蹙了眉，在搜索排序规则里选择了按价格高低排序，点进了第一家。
他没闲心去货比三家，选最贵的总没错。
点进去后徐简直接划到购买界面选择了抹茶绿，想了想，除了抹茶绿，还把薄荷绿，麦苗绿，菠菜绿等十几种绿色全都加入了购物车。
都买了，小东西可以跟换衣裳似的一天换一种。
秦红客在旁边看着，看见徐简付款后，凑到他手边抬头问他：“徐简，多少钱呀，我还你。”
徐简觉得好笑：“我差你那几个钱？”
徐简不要钱，送她了？
秦红客也对着徐简笑：“那我以后会回报你的，放心。”
徐简不再是带着嘲意的笑，他笑出了声儿，却也不做评价，把手机收了起来：“半个小时后到货。”
半个小时后，货送到了。徐简开门去收了进来。
徐简把东西拿到桌上放着，两层包装盒拆开，里面染料盒子十分精巧，木质，就跟小孩巴掌一样大小，盒子侧面刻着染料的名字。
够用么？徐简把染料盒子都从包装盒里倒出来，买的时候没注意规格，不知道这个分量那么少，一个盒子有二两么。
秦红客好奇地在一旁看着，暗暗数了数，十八盒啊，可以用好久了。
“怎么染啊。”
徐简拿出手机重新找到店家，点开了在线联系。
徐简8455：怎么染色？
厨鲜旗舰店：稍等呢亲。
厨鲜旗舰店：[图片]
厨鲜旗舰店：这是教程，亲亲可以参考下呢。
徐简点开了图片——
彩色马卡龙&配比：可食用染色粉1：面粉18
冰皮月饼&配比：可食用染色粉1：糯米粉42
彩色汤圆&配比：可食用染色粉1：面粉22
彩色糕点&配比：可食用染色粉1：面粉25
……
还真是用来吃的。
徐简蹙眉丢开了手机，从茶几上随手找了一个透明水杯，把抹茶绿盒子里的染料全部倒进水杯然后加水，看着染料颜色深浅合适停止注水后，他晃了晃杯子让染料和水充分混合均匀。
得到了半杯绿幽幽的水。
徐简端着水杯递到秦红客面前：“你变成原形跳进来。”
秦红客看了看水杯里的绿色一眼，点头。
“等等。”徐简把水杯拿高了一点，挑眉问秦红客：“你会不会变成绿色？”
秦红客摇头，解释：“只是原形会。”
徐简重新把杯子送到秦红客面前：“那先泡一个晚上试试能不能上色。”
“嗯。”
秦红客闭上眼睛一瞬间就变成了原形。
娇小的姑娘消失在原地，白色浴袍掉在地上，一颗小拇指大小的圆形丸子浮现在半空，小丸子上透明和金色交杂斑驳。
它一头扎进了徐简手上的水杯中，水中咕噜噜冒出几个小泡泡。
徐简握着水杯，坐在了桌子上。
没用整个晚上，就大半夜，徐简眼看着那小透明丸子渐渐透出了绿，最后和水的浅绿融为一体，不分你我。
染好了。
徐简敲了两下杯壁，玻璃杯发出叮叮的清脆声响。
“出来看看。”
小药丸没反应。
“睡着了？”徐简毫不怀疑小药丸的生命力，应该只是睡着了。
他没怎么想就直接伸出手，把沉在杯底的小绿药丸捡了起来，摇了摇：“小绿儿？”
小药丸这才有了反应，从徐简指间挣脱开来，钻进地上的浴袍里，一阵红光氤氲，凝出一个人形。
秦红客揉了揉眼睛，她睡着了。待在杯子里什么都不能做很无聊，又有徐简守着她，她觉得很安全就睡着了。
她打了个哈欠，又揉了揉眼睛。
“染好了。”徐简上下打量了秦红客，她原本透明的双手已经恢复了正常肌肤的白皙。
秦红客听了徐简的话，才看向自己的身体，双手已经正常，她又挽起袖子，整条手臂都是正常的。
果然已经染好了。
秦红客欣喜不已：“果真可以，徐简你真聪明。”
她又开心地挽起另一只袖子看了看，再微微提起浴袍下摆，露出的小腿一样也是好的。
“咦？”她正高兴着，却忽然表情僵了一下，露出了有些疑惑的表情，然后又挽起了袖子露出手臂，她的小臂外侧有一点青绿的颜色。
“徐简！你看！”她碰了碰那块带着颜色的肌肤，“嘶”了一声，似是疼得蹙了下眉，有些惊慌：“我这里变不回去了，绿了。怎么办啊？”
徐简看着那明显是一个指印的淤青，眼神有些难以置信，然后转过头，语气僵硬：“过几天就好了。”
他捻了捻指间，那个指痕从大小形状来看，明显是他刚刚留下的。他只是把她捡出来了而已，根本没有用力。
这小东西——
怎么会这样娇弱？！
“这边也有！徐简你看！”秦红客又挽起了另一只袖子，和刚才的青紫对称的位置也有一个相同的颜色。“这边也有。”
徐简没看，低头捏了捏太阳穴，轻轻骂了一声：“麻烦。”
“等着。”
徐简出了门，没一会儿拿了一盒子药膏开门走进来：“给你涂药。”
秦红客在徐简离开的两分钟里，已经仔细看过那淤青，发现是个指痕的形状，也模糊地想起了是徐简把她从水中捏着拿出来的，这指痕淤青，其实是那个时候留下的吧？想明白后，秦红客就有些后悔自己的大惊小怪。她看见徐简拿着药进来后就很想说不用，但看着徐简不自在的神色，还是什么也没说。
安静地挽着袖子让徐简给涂药。
徐简看着乖巧听话的秦红客，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多锻炼。”
“好。”秦红客不问为什么，只管点头应好。
徐简手上一直大咧咧的动作忽然轻柔下来。
秦红客看着低头给自己涂药的徐简，眼珠转了转，然后也低头凑到他面前看着他的眼睛：“徐简，你在害羞吗？”
徐简嗤笑一声，加快速度两下抹完了药。
他把药膏盒子盖上，丢在桌子上：“按照说明用。”
“好的。”
“后天去海城。明天就试试掉不掉色，会掉色跟我说。”
“嗯嗯。”
“我走了，你休息。”
徐简离开了房间。
秦红客坐在床上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其实在她化为原形的时候，很想趁机飞进徐简嘴里的，让他把她吃了。
她犹豫了一会儿放弃了，徐简没有同意，这样不好。
但是，总有一天，她会让他同意的！
秦红客神情坚定，徐简是那么好的人，她从博物馆逃出来的这三个月，比她从前的三千年都开心，每一天都是。这都是徐简带给她的，投桃报李，她也应该报答徐简。
可是……秦红客的神情又不那么坚定了，她疑惑着，徐简为什么会不同意呢？
只是因为想要她活吗？
可她只是一颗药啊。
不懂。
·
第二天起床，秦红客试了试自己的染色成果，她得出结论，在冷水下完全不会掉色，但是热水会有一点。她跟徐简说了这个情况，徐简应了一声知道了。
睡了一大早的金小漫敲开了秦红客的门，站在门口一脸满足：“好久没睡过这么久了，真的超级舒服。我感觉前几天的累全都消失了。”
她手里托着一个餐盘，上面放着两个面包两杯牛奶，她拿起一杯牛奶递给秦红客：“小师妹，给你一杯牛奶喝。草莓味儿的。”
“谢谢小漫姐。”秦红客接过来。
“这个面包也是给你的，我们进屋吃。”
进了屋子，金小漫动了动鼻尖，随口问了句：“你是不是吃抹茶了？好香。”
秦红客点头。
金小漫没再追究，她把托盘放在餐桌上，把面包摆在秦红客面前：“吃吧。”
她一边吃着，一边絮絮叨叨：“不知道徐老大什么时候回来啊，要是明天就好了。”
“为什么？”
金小漫深吸了一口气，她闻到了从秦红客身上散发出来的草莓牛奶味儿。淡淡的清新的甜，让人沉迷。
“徐老大在不得早上五点就起来训练？谁敢睡到十点？”
“可他昨晚回来了。”
“……昨晚？！”金小漫眼睛睁大了，口中的东西没嚼碎就一口吞了下去，重复确认：“你确定吗？”
秦红客，捧着杯子喝了一口粉红色的草莓牛奶，肯定地点头：“我确定。”
金小漫啧了一声，捂着额头连连摇头，手上的面包都不香了：“完蛋，木师姐她们还没起呢。……不对不对，徐老大昨晚回来过，那他今天是不是有事离开了？毕竟他那么忙。”
金小漫从最初的惊惶，到最后开始安慰自己。
秦红客闭上了双眸，动了动鼻子。
“徐简现在在大厅。”
金小漫深受打击，脸色灰败。
忽然她又狠狠咬了一口面包：“要死一起死，我又不是起得最晚的一个，还有木师姐她们给我垫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