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睿碰了碰郁杭的胳膊，“哎老郁。”
郁杭偏过头去，“嗯？”
史睿悄咪咪凑过去小声说道：“白煦一直在看你。你要去敬杯酒吗？”
郁杭嗦螺丝嗦得太专注，没注意，此刻抬眸看过去，果然对上了白煦的视线。
这几次见到白煦，他总那样看自己，他都快要习惯了，让他不想歪都难。
郁杭瞥了一眼很快又转了回来，低声跟史睿说：“不管他。”
同样也有其他人发现了白煦在看郁杭。
剧组的女主角魏琳因为顾忌形象问题，就没碰那盘爆炒田螺，她的关注点大部分都在旁边的白煦身上。
白煦年轻、英俊，事业有成，最重要的是他从来没有绯闻。
以前没有机会接触，现在机会就摆在眼前，她的小心思就活跃起来了。
之前敬酒时白煦对她不冷不热的，她也没找到合适的话题切入点去拉近两人的关系，现在看到白煦看着郁杭吃螺丝看愣了，便找着机会起了个话头。
“郁老师，原来你这么喜欢吃螺丝的吗？你这速度可以啊，都把大家看呆了。在白总面前，不用保持点形象吗？”
她话一说完，众人又都看向白煦和郁杭。
白煦回神，收回视线一秒，又重新看向郁杭，想听他回答。
郁杭还吃着呢，冷不丁听到这话，就瞥了她一眼。
他心想，在白煦面前还保持什么形象，最好他看见我没形象就打消他脑袋里那龌龊的念头才好呢。
他吞下嘴里的螺肉，脑子一转，又特意去拿了一个，先嗦了一口，这才答道：“这里都是熟人，怕什么。而且就是在白总面前才不用刻意去保持什么形象，我们老板不喜欢在他面前装模作样的。”
说完，还特意征询了一下老板的意见，“是吧，白总？”
魏琳：“……”
话里带点刺，气氛一时有点儿尴尬，大家看看郁杭，又看看魏琳，再看看白煦，感觉有点儿微妙。
白煦却微微笑了一下，说道：“对，小郁说得对。”
也没有说是哪句对。
但是他不常笑，这突然的一笑，还让大家有些惊奇。虽然只有短短一两秒，但是大家都能感觉到，他心情好似不错？
“……？”郁杭也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白煦。
不对啊白煦，上位者不都是不喜欢别人擅自揣测自己意思的吗，你这发展不符合我的预期啊。
制片人杨辉看气氛有点怪，试图圆场：“对了，小郁，你这还没跟白总喝过吧？来敬白总一杯？”
郁杭还没说话，白煦先开了口。
“不用。大家随意点，不用顾忌我。”白煦又朝郁杭抬了抬下巴，示意，“你继续吃。够不够？不够给你加。”
郁杭：“……够了。”埋头继续吃。
史睿看了白煦一眼，又碰了碰郁杭的胳膊，“怎么回事？”
平常郁杭脾气很好的，虽然在大众面前是个酷哥形象，但是跟他合作过的人都知道他其实很好相处。
像他今天这样说话夹枪带棒的，别说导演他们，就是史睿也少见他这样。
还有白煦，今天也有些反常。
不说他突然来探班，就刚刚面对郁杭带刺的话还能笑眯眯的，就不像平常的白煦。
平常的白煦哪里会笑这个动作？他大概就没有笑的功能。
反正史睿从来没见他笑过。
郁杭却摇摇头，“没事。”
史睿小声道：“我怎么感觉他就等着你去呢？要不你去跟他喝一杯？万一他以后给你穿小鞋呢？”
郁杭：“他前几天才给了我两个剧本让我挑。”
史睿感慨，“老实说，他对你还真不错，有好剧本都先让你挑。”
郁杭：“……”你想多了，他这是想潜我了！
郁杭有苦难言，只得埋头苦吃。
一顿饭吃到近十点，倒下去一片，大家互相搀扶着回旅馆。
郁杭也喝了不少，不过没醉，他跟史睿从饭馆出来，沿着街道散步醒酒。
已经夜晚十点，乡下人都睡得早，小镇街上已经没什么行人，只有剧组的人。
“哎，你别说，这里的空气就是比城里的好啊。”史睿深呼吸了一下，伸了个懒腰。
郁杭也很赞同，“嗯，还能看到星星，城里哪里看得到这么多星星。”
两人走出去一截，已经走出街道范围，沿着一条乡道走到了田野边。
满天的星星闪耀，草丛里不知名的虫子在鸣叫，初夏的风夹杂着青草香，吹得人很舒服。
两人站在一棵树下吹风，享受难得的宁静。
忽然，岔路口那边又走过来两个人影，背着路灯，看不清是谁，看身形是一男一女，两人说话的声音传了过来。
“停，你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
白煦的声音？
史睿撞了撞郁杭的胳膊，下巴往路口那边一抬，示意他看过去。
郁杭也听到了，他无意探听人家的谈话，但是那两人堵住了路口，他们没法过去，往后又太黑了，不知道通向哪里，他们也不打算再往下走。
幸而他们站在树荫下，乌漆墨黑的，那两人在那边应该看不到他们。
“白总，今天见到你，我很高兴，也很荣幸。”
郁杭眉头一挑，魏琳的声音。
史睿也兴致勃勃地朝他使眼色，一脸看好戏的样子。
“停，说重点。”是白煦一贯冷淡的声音。
那边，魏琳暗暗咬牙，这人怎么这么不识趣？
但是又没办法，她只好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
“白总，听说领航下半年准备投资一部悬疑片，里面的女主角不知道有没有定好人选？”
白煦皱眉，他是跟着郁杭他们走出来的，谁知道远远地转了个弯就跟丢了。他正发愁，找到这里就被这个不知道叫魏什么的女演员给拦住了。
他心里有些着急，语气就更加冷，“选演员是导演和编剧他们的事，跟我无关。”
魏琳咬着下唇，她不甘心，上前一步，上半身直接靠过去，双手抓着白煦的胳膊，往前蹭了蹭。
白煦没说话，冷眼看着自己的胳膊，再缓缓抬眼看着魏琳。
那眼中的寒意令魏琳背脊一颤，不自觉就把双手拿开了。
她不禁往后退一步，试图挽救，“白总，我……”
“魏小姐。”白煦打断她的话，声音又冷了几个度。
“第一，所有角色由电影主创团队决定。第二，你找错人了。第三，已经深夜，希望你早点回旅馆，安全为重。第四，我不希望明天出现有关我的新闻，明白？”
魏琳怔在当场，羞愤点头，“……明白。”
说完，白煦联系了姜磊，让他联系剧组派人来接魏琳。
不一会儿，姜磊和剧组负责服装的两位女老师过来了。
魏琳跟着她们离去。
姜磊找到魏琳的助理，亲眼看着她把手机里拍的照片给删除干净，这才放她回去。
白煦又等了几分钟，和姜磊一起回去了。
等他们都走了，郁杭和史睿终于从树荫下走了出来。
史睿啧啧两声，“看不出来，白煦这小子，还挺正派的嘛。”
郁杭：“……”
郁杭看着路口的方向，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