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这里就她和秋洛住着,因为她不经常待在院子里所以过来伺候的仆人很少。
加上以前回来的时候,都会见秋洛的房间亮着灯,就算见不到…她也不会放任不灵在这里乱跑,更何况看样子,明显是饿的厉害了。
要不就是不在,要不就是出事了。
傅欢更倾向前一点。
带着点疑惑,傅欢抱着怀里打呼撒娇的黑猫,一处一处的寻去,果然院子里并没有秋洛。
奇怪了。
喵…?
不灵仰着下巴,拿着头蹭傅欢的胳膊,一下一下的叫着。
傅欢一手揉着它颈间的毛,“走吧,我带你去吃东西。”
“喵。”
傅欢找了点以前看秋洛喂给不灵的东西,拿一个小盘子盛着。自己坐在旁边洗了手,对着铜镜给自己上药。
药效很好,不仔细看,现在已经看不出来嘴角的淤青了。
后面的药没有人帮,又动不了。傅欢只能做罢,她可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省的麻烦。
做好一切后,余光又扫到了放在一边红布缠着的拐杖,她咬了咬嘴唇,似乎已经想到明日外祖父见到这东西的表情了。
虽然不是最贵重的,却是最独特的,独一无二的。
“不灵啊”傅欢起身坐到正在舔毛的黑猫旁边,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它光滑的发亮的毛发,“你说他现在在干什么呢!”
“唉!真是世事无常。”她眯了眯眼睛,自言自语道。
“喵。”黑猫舔自己爪子的动作一顿,照着傅欢放过来的手,舔了一下。
“乖”傅欢继续用手揉它得小毛脑袋,“明天出去给你好吃的回来。”
……
“总管,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安化瑾身后站着一个风尘仆仆的人。
听见声音的他,掀开眼皮,随意的摆了摆手,扔了块儿牌子过去,“告诉飞影,明天务必送到那里。”
“是。”
那人拿着东西正要下去,不巧碰到了一个正往湖畔这边走来的男人。
那人一身贵气戎装,材质上好,气宇不凡,背后背了把弓,手上提了只兔子。
风尘仆仆,身后跟着一队骑着马同样打扮的人。
冲着安化瑾的方向脚步不停,显然有备而来的样子。
造出的声音太大想忽是都难,安化瑾给顿住的下人使了个眼色,“停下干什么,要你做的事就赶快去。”
下人回过了头,手里的东西提了提后,没敢乱看又低下头,脚步慌乱的错过前面过来的男子。
“安大总管怎么到了江南,还这么凶,看来一点水乡的温润都没染上呢。”
男子提着血淋淋的兔子,看都没看跑走的小仆人,视线一直停在安化瑾的脸上,企图寻找着什么。
“闽安王也不是?”安化瑾呲笑一声,目光扫过他手里的兔子,掀起下摆坐会湖边的小桌旁,手里点着一壶新漆的茶水,轻轻抿了以后,杯中升腾的雾气模糊了他的眉眼,“陛下让您到来这儿静心,歇歇戾气。”
“而您”他上勾的眉角一挑,“倒是不减当年,戾气不减反增啊!”
“嘁”闽安王卸下背后的弓箭,拎着兔子走向安化瑾,到他的旁边站定,兔子放到桌上,自己毫不客气的坐下来,指着兔子,“偶见公公再此赏景,特地过来送些风味的。”
“公公莫不是嫌弃”他故意把兔子放到离安化瑾极近的地方,“这种在安公公面前怕不都是小场面。”
新杀的兔子,一箭穿喉,死不瞑目,血气正浓。
安化瑾如他所想般嫌恶的皱了皱眉,却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反应。
闽安王突然有些无趣,想后面捎了捎,拎起兔子的耳朵,就像旁边一甩。
动作过大,安化瑾在有意识的躲闪下,脸上也不免粘到了几滴血,极其的突兀。
鼻间的血气更重了。
“闽安王有话就直说”他掏出一块白帕,眼睛盯着前面的人,目不斜视的擦着自己的脸,“天高皇帝远,又没有外人,你老挡着我办事,让我不得已在这里逗留这么久,怕是事情不简单吧…”
“……”闽安王掀起的嘴角开始僵硬,就连精心维护的表情都隐约可见一丝龟裂。
他其实并没有想过和这个家伙耗下去。以前京城派那么多大臣过来,都比不上这一个家伙骨头那么难啃。
其实啃掉也不是问题,但前提是他愿意为此掉块儿皮下来。
特别珍惜自己势力的闽安王不允许这样,所以一来而且双方便僵持了下来。
他暗中阻止安化瑾,安化瑾光明正大搞他。
憋一肚子气不说,他现在都感觉自己已经老了好几十岁了,头发都隐约看到发白的几根。
“安总管,这是说的什么话?”闽安王掀了下袖子遮住自己已经握紧了的拳头,“你的办事不利怎么能归到我的头上,我很无辜的!”
说完,他动作僵硬的摇了摇头。
安化瑾的眉头依然皱着,这里已经变了味,压下自己手里的帕子,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一双眼睛看穿一切般的静静的看着闽安王。
闽安王由最先的镇定,开始变得局促,原地拧了两下身子,伸手刮了刮鼻尖,视线飘了一瞬,又回了过来,“安总管,这么看我做什么。”
“我什么时候拦过你了。”像是重新找回了自己一样,他突然加重了声音,一副志在必得,“要想做什么就做,皇兄让你过来,不就是信服你的能力,可以将这件事办好吗。他信你,我自然也是信的。”
“放心去做,有什么需要就找我。毕竟盘踞多年,这里的势力我还算是熟悉,说上几句话没问题的。”闽安王大包大揽的规划着,毕竟这样有什么事可以预先知道,然后暗地使绊子。
“哦…”安化瑾修长白皙的手指,点了点下巴,扯这唇比笑肉不笑的来了一下,“既然闽安王这样说,我也不收着了。”
“本想再给你留点余地,现在看来也没必要了。”安化瑾起身,嫌弃的扫了扫身上莫须有的尘埃,“毕竟我可没时间陪你在这里耗着。”
明明都可以说开,非要多此一举的这一面薄纱。既然这样,他没必要浪费时间,京城里面的那些人,欺负起来可比这里的有意思多了。
远处还立着一排骑着马,带着些零零散散猎物的闽安王身边的随从,围在这一处河畔,隐隐成着包围之势。
安化瑾不屑的撩起唇角,随意的招了招手,便从暗处角落里整整齐齐的出现一堆人。
“我们回去吧,这里的湖都臭了。”他随意的接过来人递过的披风,系在肩上,面无表情的说这话。
“…”闽安王听着他的话,下意识的耸了耸鼻子,面上划过一丝疑惑,随后便是不忿和恼怒。
“什么意思!”他一拳打在湖边安化瑾留下来的矮桌上,“一个奴才而已,有什么好嚣张的。”
桌子材质比较好,一拳下去没碎,倒是指间隐隐发痛。不解气的他又站起来,打算抬脚踹过去。
只听一声巨响,桌子翻了,他倒了,由于各种角度的作用,他对上了那只死不瞑目的兔子眼。
……
“阿嚏。”傅欢搓着鼻子跟着阮轩站在阮府的廊上,看着满是喜气的院子,各处都是大红色,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阮府谁家要迎亲呢。
“小舅舅,我记得以前外祖父的寿宴都不是这样的,这次怎么这么热闹!”她胳轴怼了怼旁边的阮轩,小声的说,“而且这是谁张罗装扮的…”
摇了摇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阮轩今天穿的还算正式,头发梳的整齐。此时他伸着两根手指按压着有些发痛的额角,叹了口气,“管家家里的亲戚办喜事,回来张罗的时候受点了影响。家里又没人盯着,就弄成了这个样子。”
“你也是,都是一家人,小清还来帮过忙,你倒好一次没来过,到现在开始挑三拣四的了?”
“我很忙的”傅欢耸了耸肩,“再说外祖父也不待见我,过来给他添堵干什么。”
“父亲不待见你,我母亲还不待见你吗?”阮轩回身拿着指尖点了一下傅欢的额头,“小没良心的,自打你回来后,老太太念叨你好几回,不知道想成什么样了都。”
傅欢被戳了一下,第二下就要往后躲,作势用手遮住脑门,“外祖母身体不好,我这刚回京,浑身都是煞气,冲撞了就不好了。”
“我知道错了,小舅舅。”她吐了吐舌头,忙着道歉,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哼”阮轩不吃这一套,继续追着她赶。
“小舅,欢儿,你们怎么在这里偷懒。”就在两个人一追一躲快要打起来的时候,傅清突然从角落里拐了出来,见到两人眼睛一亮,接着脸立马就半拉了下来,全是不赞同。
“前厅来了好多祝寿的人,你俩倒好不去帮忙,在这里闲待着。”他一手一个拉开两人,“小舅,外祖父在外面找你的,身为一家长子,你出去接礼道谢是应该的。”
“还有你…”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