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傅欢回去后,把情况同阮秀和傅清说明白了。

第二天启程,他们回了府里。

军纪向来严明,在傅欢的眼里犯了错就是要罚,更何况不灵那块儿秃掉的尾巴每天都在她面前晃,想要忘记都不行。

好在阮秀也是个明事理的人,没有硬要着傅欢绕过似锦,但还是免不了要为她说上几句的。

“欢儿,你不在的这些年一直都是繁花和似锦两人陪着母亲的。我把她们当做女儿一般,你看在母亲的面子上,原谅她。”阮秀一回家听了傅欢对似锦的惩罚,便把傅欢叫到了身前,有意无意的提点道。

“是啊小姐,似锦是徐姑姑家里唯一的侄女,您就再宽恕宽恕,就不要赶她出府了。”没等傅欢说话,徐芳便迎合着阮秀霹雳吧啦的说了一套。

“而且似锦回来的时候,我认为那惩罚也已经够了,况且似锦不也认错了吗!”

“夫人,您说是吧?”徐芳站在阮秀旁边悄悄的拿着胳肘轻轻碰了她一下。

“是啊,欢儿。”阮秀软绵绵的接上一句。

傅欢刚坐下,还没说上几句贴心的话,这两个人就一唱一和的在她面前替着似锦求着情。

瞌眸想着自己这些天看到的账,和管家对自己有意无意的提醒,有意无意的抿着手里茶水等着她们说完。

再想了想自己回府见到似锦的模样,虽说她浑身上下已经被打理的好好的了,但那大半被烧焦的头发却是格外的醒目,表面上是够了。

“徐姑姑”傅欢不失尴尬的笑了一下,“似锦目前状态不好,是不适合照顾母亲的,你也是知道的,这件事情我和哥哥商量过,他也是同意的。”

“况且,似锦一个人又怎么能和傅府上下几十口比呢!”

“似锦是母亲的人,同样更是傅家的人。小错难改,大错难饶,母亲这些年给她的宽纵还不够吗?”

阮秀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似锦这些年的性子太不知收敛,府中还好,如今在外面。

她敛眉避开了徐芳求助的视线。

即使当做女儿般看待,在自己真正的女儿面前还是不值一提的。

而傅欢得到她的默许,则起身打断道:“而姑姑跟着我母亲多年,看着我和哥哥长大,欢儿这些年敬你是长辈,唤你一声姑姑,把你当做亲人一般,但万事都要有个度,似锦做错了就是做错了,这件事情我做出了最大的让步,没有商量的余地。”

“还有如果徐姑姑真的担心她,你也可以和似锦一起那别院里,我也不会拦着你的”傅欢放下手里的杯子,看着两个人义正言辞的说道,眉宇间带着点锋利。

“小姐,我…”徐芳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双手绞着帕子。

“当然”傅欢的表情突然一变,眨了下眼睛,声音也轻快了许多,就连徐芳都感觉自己身上的压力轻了不少,只听她继续道:“我想母亲也是舍不得你的。”

“是啊,徐芳欢儿说的对,留下来吧。”阮秀转眼的看着她,“这么多年的主仆我也怪舍不得的。”

“夫人,奴婢留下。”徐芳硬着头皮说道,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牵连到自己身上。

“那么这件事就先告离段落。”傅欢起身,朝着阮秀点了点头,“母亲,军营那,边欢儿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安排明白,今天可能会回来的晚些,晚饭就不要等我了。”

“好”阮秀嘱咐道:“欢儿你也别太累了。”

……

“欢儿,你怎么还跟以前一样爱记仇啊?”傅清坐在傅欢的院子里面,看着她一本正经的喂着地上的黑猫吃东西。

傅欢将手里的东西都喂干净后,起身拿出帕子擦了擦手,放到一边后,才看了眼傅清,走过去坐到他身边,“我没有。”

“还嘴硬,一定是似锦那里惹到你了对不对?”傅清看穿了一切的样子。

“不灵,过来。”傅欢叫了几声,将黑猫重新抱在怀里,停了半天才开口,“哥,似锦惹上的是个比我还爱记仇气量小的人。”

“我能保下她一条命,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若是她以后再不知收敛,傅府也容不下她。”

一边说着,她一边看了看黑猫尾巴上的毛,扒在手里碰了碰。

“欢儿”傅清的眼眸突然沉了下来,看着她手里的黑猫,嗓音压低,语气有些沉重,“京城中养黑猫的人可不多。”

“是吗?”傅欢装作听不懂他的意思,无奈道:“这猫是我半路上碰见的,没想到就赖着我不走了。”

“那你怎么知道它的名字的?”傅清追问。

“…”

傅欢撸猫的手停了停,“对了哥,等一下我还要去陶兄和军队那里看看,它就先交给你照顾了。”

说完,不等他说话,猫往手里一塞,就窜了出去。

“你这丫头!”

……

“小姐”

“小姐”

傅欢一路点头的快步离开了傅府,生怕后面有什么人赶着她一样。

出门接过小厮递来的缰绳,刚拍了拍马头,没等着上去,就听见大老远的有人唤着自己。

“小欢,小欢。”只见一个鹅白色锦衣的男人从一处刚停下来的轿子上面走了出来。

并朝着自己疯狂的挥手。

傅欢眯了眯眼睛,看了半天才认出来人,但还是有些不确定,“小舅?”

“是我”那来的那人倒是脆生生的接了声,袖袍翩飞快步的走到了傅欢跟前,“早就听父亲说你回来了,近些日子才得空来看你。”

“应是我先去拜访外公才对?”傅欢客套的回着话。

“要等你去,指不定要什么时候呢!从小你就和我爹不对付,能主动去见他才是怪哉。”阮轩早就看透了她的心思,笑嘻嘻的揭穿道。

“……”装模作样的傅欢。

“你”阮轩抬头看了眼她身边的马,和手里的缰绳,手里的折扇拍了拍手,“我不会来的不是时候吧!”

傅欢看他默默地点了点头,“哥哥还在府里,如若小舅你现在不想回去,去找他就是。”

“也对,可是我是来找你的呀!”他侧身那手怼了怼傅欢,“你不在我还有什么意思,还想找你一起去喝酒呢!”

“那小舅可能要失望了。”傅欢好不留情的赶客,翻身上马,“我那边还有点事情没有善后,会回来的很晚,酒可能就要在等几天了。”

“你这么没空,我还是去找小清”阮轩咬了咬牙,没听见一般往门口走,“好些天没见过你哥哥了,甚是想念啊!”

“可是我哥说他不想你。”傅欢嘴欠的在后面回道,“因为你耽误他的课业。”

马上就要跨门的阮轩闻言脚下一个踉跄,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瞬间就被破坏了。只能目不斜视的扇着手里的扇子掩饰自己的尴尬。

最终又可能是气不过的回头朝她吼道:“我哪有那么不务正业!”

傅欢骑着马,看到他的糗样,嘴角突然好心情的上扬了起来,抿唇不说话。

小舅舅还是这么有趣。

“驾。”

左军都督府。

傅欢向守卫的士兵,出示了身份令牌。

士兵两人点头拱手放行。

“傅都督。”

傅欢点头,骑着马走了进去。

寺院回来后,傅欢便把后续的事情大约的处理了一下,上交了手中的兵权,如今得到的位置也算是袭承了父位。正如父亲一样,打仗的时候是个总兵,不打仗的时候只是个练兵的。

“将军,你来了!”傅欢一下马就见到刚从马场那边遛马回来的一身便捷军装的陶行。

还没等她答应,陶行就又改口道:“不对,现在应该叫傅都督了。都怪属下,一时之间竟然还改不了口了。”

“改不掉就不要改了,你我相识多年,也不介乎一个称呼。”傅欢笑着宽抚,手上拿着干草,喂着马匹。

“其他人都怎么样了,适应的来吗?”

“都还好。各有各的忙,这里也不比战场,神经不用一直绷着,我看他们个个都长了几斤肉。”

“那就好。”傅欢喂完手上的草料后,捋了捋马身上的毛,“先放松些日子也好,但以后就不能这样虚待了。”

跟在傅欢身边的几个心腹,因为战功都被授予了不大不小的职位。

“陶兄,你明天的时候告诉大家,我请你们晚上喝喝酒,回来这么多天,我们自己还没有好好的聚一聚呢!”傅欢想到之前的阮轩也有些馋酒了,乐呵呵提议道。

“行,我会通知大家的。”陶行随着她一路的往前。

“你的住所找的怎么样了?”寺院回来之后,这家伙就自己来了军营,这些天她又忙,要不是刚才,说不定还见不上面。

“啊,上面犒赏了一些银两,所以属下就在这附近置办了套院子,环境清雅,住着还不错。”陶行没想到她会问自己,实实的愣了一下才会道。

看见傅欢只是点了点头,明显的心不在焉,心中有些苦涩,建议道:“那如果都督不嫌弃的话,一定要过来找属下喝喝茶什么的,不然一个人可就太寂寞了。”

“好。”傅欢随意的应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