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黑猫被抱起来,不舒服的叫了一声,然后便开始挣扎着要从她的怀里出去。
“乖,乖啊!”女子一只手抱着它,另一只手不停地摸着它头上的毛,阻止着它逃跑。
眼看着黑猫的叫声越来越不对,傅欢眉毛皱了一下,声音带着点冷,“它既不愿你抱就放开。”
“可是我瞧着它喜欢。”女子话音刚落,就见黑猫动作灵巧的挣了开来,顺便手上被抓出了几道血丝。
当即她就松手把猫放了下去,一双杏眸瞪着地上的始作俑者,“这畜生可真是不识好歹。”
傅欢敲了敲桌角,打断她嘴里接下来的话,“你是傅家的婢女?”
将军的位置不是白坐的,单是往那儿一杵,眉眼微顿气势便出来了。
直接把那女子压的腿下一抖,不过她倒也识趣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我是夫人身边徐姑姑的侄女,现在在府里是伺候夫人的贴身丫鬟。”
“你的名字呢。”傅欢点头扫了她一眼,自顾自的上外面打了水,投着面巾,有一下没一下擦着脸。
“似锦”似锦暗自咬着牙一边瞪着屋头□□的黑猫,一边看着自己的伤口,“小姐,你看我这伤需不需要去抓个药什么的。”
“小伤,去厨房要点酒沾两下就好。”傅欢放下手里的东西,看了她一眼,转身就出了门,“前面带路吧。”
似锦闷头应了声,不情不愿的跟上。
……
“清儿,这一早上的就把我叫到这来是做什么呀。”傅夫人虽然也上了年纪,但周身的温婉气却越发的显著,给人的感觉总是很亲近。
傅清笑着扶她坐下,“母亲在这儿好好的坐着,清儿昨天遇见个人,相信您见到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谁啊?”傅夫人眯了眯眼睛,打趣道:“让你能够一大早就把我叫来,急匆匆的。”
“夫人”繁花从外面抱了件外披进来,温声劝道,“早上天还有些冷,可不要着凉了。”
“怎么就你一个人,似锦呢?”傅夫人接过她递来的衣服,看了眼她身后,失笑道,“别是又上哪偷懒去了!”。
“徐姑姑找她有事,早前便离开了。”繁花朝着傅清俯身行礼,打了招呼,便乖巧的站到了傅夫人身旁,是不是添茶倒水。
“清儿人怎么还没来,你不会在寻娘亲开心吧!”看着傅清的架势其实阮秀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毕竟她实在想不出什么人会让他高兴成这样,失了往日的分寸,只是终究心里没底。
想到这里她不自觉的挺直了背,双手紧紧的扣着腕子上的玉镯。
“母亲!”
“夫人。”
两个唤声同时从外面进来,阮秀将头向门口一转,那道身影就映到了眼前。
“清儿”她颤抖的站起来朝着傅清招了招手,“这是真的吗?”
“母亲,是真的,欢儿她回来了。”傅清搀她起来,眼角弯弯,一遍又一遍耐心的回复。
“真的!是我的欢儿回来了!”阮秀还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她,是欢儿。”
“母亲”傅欢从外面对上阮秀视线,眼角瞬间酸涩了一下,手又开始不自觉的摸上了腰间的挎剑。
红着眼眶,略微泛白的嘴唇颤抖,半响又空道了声:“母亲!”
见到里面的人着急的磕磕绊绊的朝她走,马上抬步进去,从傅清的手里接过阮秀,定定的看着对方眼睛,好似怎么看不够一样,声音颤颤,两个字绕了半天,才吐出了口,“是我”
“嗯,是欢儿,我的好欢儿”多年不见,傅欢抽高了不少,但相貌容颜却没发生多大的变化,只是眉角失了稚气,平添了些清冷,更加稳重成熟。
“母亲,我们坐下来再聊。”傅清看着这久违的一家团聚,也激动难掩,但见两个人的模样都像是有好多话要说,遂建议道,“这样说话不方便。”
“好,好。我们去那里坐着。”她手紧紧的拉着傅欢的,在两个人的搀扶下,走到了之前的座位。
期间视线一直不离傅欢,从头到脚看了个遍。
“繁花,你快去问问徐芳准备的斋菜好了没有,这么早欢儿一定还没有吃饭。”她转头吩咐道,眉角的笑意都要溢了出来。
听到应声,她回头轻拍着傅欢的手,“寺院里饭菜简朴,等明天咱们回府里,我让厨房多准备些你爱吃的饭菜。”
“好。”傅欢眼角湿润,嘴也好像黏上了一般,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和刚才能够唬住似锦的样子截然不同。
“这些年可苦了我的欢儿,辽东边境风吹日晒,可是吃了不少苦。”阮秀越看傅欢越是喜欢,心里越是高兴。
高兴过后,便是无尽的涩意,不由感叹,“都怨你父亲,上战场就上战场,非要把我的宝贝女儿带去,害我担惊受怕了这么多年。”
“不怪父亲,是欢儿任性,这么多年让母亲担心了,都是欢儿的错。”傅欢低着头,在阮秀面前早就褪去了一身的煞气,乖巧的像个犯了错的小童。
她从座位上站起来,借着阮秀的手,半蹲在阮秀的面前,像小时候一样半伏在她的腿上,阮秀也自然的搂过她,轻柔的摸着她的头发。
“都是欢儿的错,都是我,都是我如果那时我在父亲身边,我要在他的身边,说不定他…他就不会…不会了。”
“欢儿…母亲知道的,但这不能怪你。带兵打仗本就有风险,生死也是常事。”
“天有不测风云,生死难料,谁又能想到呢。”
“要怪就怪我们命不好。”
“以后母亲不求你和夫君那样建功立业,只要平安,只要你一直陪在母亲和清儿身边就好。”阮秀的眼睛已经哭红,说话也开始上气不接下气的。
“欢儿,快起来吧,父亲的事都过去。倒是你做的最不对的就是这些年音信全无,让我和母亲提心吊胆了好几年。”
傅清在她旁边一齐半蹲着,轻轻地拍着傅欢轻颤的背。
“是我不对,是我疏忽了。”过了不久,傅欢从阮秀的腿上慢慢抬头,眼睛湿润润的挂着泪,却强抿着唇不让泪珠掉下来。
这样的傅欢莫名的让人心疼。
“欢儿,想哭就哭,这里没人会笑话你的。”傅清又看到了她这副样子,不由得心疼。
“才没有,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傅欢瞪了他一眼,嘴硬的起身,“母亲,我没哭。”
“没哭”阮秀也展开了笑颜,眸中都是宠溺,帮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我们欢儿没哭。”
“原来欢儿有一颗汉子的心,这以后到了嫁人的年纪,夫君怕是难找了。”傅清仗着身高的优势,摸了摸她的头。
傅欢听了他的话,眉间颤了一下,看了一旁瞅好戏的傅清,抿了抿唇,做出思考的样子,半响突然挑眉道:“那我这辈子便不嫁了,一直陪着母亲。”
“欢儿这话可就严重了。”傅清突然笑出了声,“跟你一起来的那位,我看人挺不错的。”
“哥”傅欢瞪了他一眼,面上还是一派的镇定,心中却满是无奈,仔细的分析道:“哥比我年长好多,如若我没记错的话,这个年龄是不是就连有个孩子都不算奇怪的,怎么哥也不知道着急。”
“而且我和陶兄生死至交,并不存在什么男女之情。”傅欢拉着阮秀的手,“哥,你可就省了这份做媒的心吧!”
“你这丫头!”
“行了,你们两个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阮秀看着两个拌嘴的人,嘴笑的都快合不上了。
三个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说到高兴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夫人”繁花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直接跪在了几人面前。
半伏在地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但还是强忍着把嘴里的话,勉勉强强的说完了,“夫人,求您快去看看似锦吧!”
在场的三个人见到这种场面都是一愣,傅清先是反应了过来,“繁花你慢些说似锦怎么了?”
“似锦,似锦她被一个穿官服的人抓住,无论说什么那人都不肯放过似锦。”
“此外那人说似锦伤害了他家的小主子,必须严惩不可。夫人少爷…小姐…您们快过去看看吧!”
“似锦这丫头虽然平时顽劣了点,可终究还是识大体的,怎么会惹了人家的小主子。快…欢儿,清儿我们快过去看看…”阮秀闻言皱着眉思索了一瞬,急忙起身央着两人快些。
毕竟是一条人命,而且跟在身边这么多年,又因为娇俏嘴甜,惯会讨人喜欢,所以自己一直拿她当女儿宠着,该有的感情还是有的。
“他们在哪里?”傅欢知道母亲也是着急了,转头与傅清对视一眼,追问道。
“就在寺院的后门。”繁花急的都快哭出来了,无他这么大的阵仗她还是第一次见,本身就吓的要死,“小姐…你们快去看看吧!”
“好。”看样子事情挺严重,但这是寺院的地方,那人也不敢太过嚣张,做出什么血腥之事的。
“那母亲,我脚步快些,就先过去看看。”她说道。
得到两个人同意后,傅欢转身便走。
“繁花,带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