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长驻在这里打劫,不怕我报官吗?”
“呦吼,大伙听听,这人来说笑话来了!”那首领一听这话,顿时裂嘴笑了起来,还左右回顾着:“他说要报官,你们怕吗?”
他那手下也跟着笑了起来,阴阳怪气的说着反话:“怕,怕死了”
“那可不,官老爷谁不怕。”
“果然是外地来的,这马安县谁不知道咱们跟县令的关系?”
听他们嘲弄着,千夜和个没事人一样,继续问:“你们和县令有什么关系?”
那首领回答:“这和你有啥事儿,你只要知道,凡是经过这里的都要留下买命钱就对了。”
“你说的对。”千夜煞有其事的点头赞同,“那你们的买命钱准备什么时候付给我呢?”
她从耳钉的芥子空间中取出一把长剑,身影如鬼魅般像首领袭去,眨眼间剑尖就直指他喉咙,随着剑身的抖动在太阳下放着放着冷冽的寒光。
劫持与被劫持人的身份一下子颠倒了过来。
其余人反应了好一会儿,想冲上来救人,千夜剑气一划,随手放倒几个后剑贴回了首领脖子,语气淡淡的道:“你们再过来,他性命了就不保了。”
首领听后,腿微微颤抖,吓得立马不敢动了:“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他是真没想到,就是看着这金光闪闪的马车一看就是有钱人家,才动了打劫的心思,没想随手劫持的这么一个文弱青年,居然还是个武功高手。
他苦哈哈的道:“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饶了小的吧,钱财全部都给你!”
千夜晾了他好一会儿,也没说放不放过他,慢条斯理道:“你与那县令什么关系?”
性命还在别人手上,首领自然不敢隐瞒,直接就说了:“也没什么关系,只不过受他庇护,我们打劫得到的钱财分他一成。好汉,我们虽然做的是打劫的行当,但却从来没有杀过人啊!不信你问问马安县的百姓,他们都是知道的!”
他面色急切,言辞诚恳,这模样也不似作假。但不管杀不杀人,抢劫人就是不对的。
千夜从芥子空间中拿出绳子,给他们双手挨个绑了个严实,其中有人想跑,被揍了一顿之后也老实了。
先跟着他们回了一趟老巢,把里面的金银财宝收拾了个干净让他们背着,也不管他们欲哭无泪的表情。
首领摸不准千夜是个什么意思,和她打着商量:“好汉,这钱财你都收走了,不如就放了我们吧?”
千夜难得心情好给他们解释了几句:“这笔钱是赃款,要充公而不是给我的,至于你们,犯罪了自然是要去蹲大牢。”
等回到车上时,车夫在里面还在发愣,没想到最后事情会是这么一个结局。这也让他对千夜的印象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以为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公子,结果……
他谨慎地抬头看了千夜一眼,问:“我们现在是……”
“去马安县。”
那绑土匪们的绳子被栓在了马车后面,一长串人跟马车跑,场面一时颇为壮观。
那车夫心里犯嘀咕,回头一眼对上土匪们凶狠的眼光,差点一个没坐稳从车外掉下去,这么着也不是个事,现在他也没了攀谈的心思,只想着赶紧到马安县与他们辞别。
被区别对待千夜不甚在意,她有一搭没一搭的与土匪们套着话。
这土匪还真是住在这个地界,就靠打劫出入的人维生,这马安县的百姓一来二去也明白了,就渐渐地不走这条路,就只有他们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外地人才会遭遇了这档子事。
这马安县的县令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与土匪们是形成了单下包庇的关系,所以在这里报官是没有用的。土匪们不杀人只劫财,还算不上十恶不赦,这县令就做的比较绝,搜刮民脂民膏、贪污受贿、肆意妄为,为了利益啥都干。
车夫一向都捡好的说,毕竟住在马安县,也不愿得罪那县令,土匪们就不一样了,能当上土匪的本就是穷途末路的恶人,谁也不怕谁,大不了一走了之。
最近他们安分了许多,也是看千夜这样大摇大摆的过去太像冤大头了,才忍不住出来干这么一票。
至于安分的原因,听说是凉州知府下地方来巡查,马安县的县令是装的有模有样,特地来警告他们这段时间不许滋事。
凉州知府,千夜对这人有印象,之前那地方被水淹的折子就是他所写。
马车行了一刻钟,到了这马安县后,收了银子将马车停在了路口,车夫欲走,被千夜唤住。
这马车还是千夜从京城换着雇人一路驾驶到了这,因为坐习惯了坐着舒服,不过现在她觉得做人还是低调的好。
她多付了车夫一两银子,让他找个地把这马车给卖了,明日在这汇合,事情办好后她还会多付钱。
这是不难,报酬又丰厚,车夫没有犹豫太久就答应。
等车夫驾着马车走后,千夜才拉着绳子准备逮个人问一下县衙怎么走。
逛了一圈,这马安县不太对劲,大街上连个人影都没有,店铺也是关着的,安静的太不像话了。
让土匪带路后,才远远的听着声音。
她望过去,这县衙门口堆满了人,一个个踮着脚尖使劲往里看。
千夜走到最后方,拍了拍一人的肩膀:“这位小兄弟,可否告诉我这里出了什么事?”
那人被打扰了本来很不爽,回头见着千夜衣着富贵、气度不凡,突然就消了气焰,还有些紧张:“您是外地来的吧?”
“是的。”
“您不知道,这县令是个贪赃枉法的狗官,百姓们早就恨毒了他,这两天知府下来巡查,也不知道是哪个好汉在暗地里举报了他,知府得知后把这狗官给彻查了一遍,现在正把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摆上来,准备发落这狗官呢!”
千夜露出明了的表情,抬手道:“多谢小兄弟。”
“小事小事。”
这里人推推搡搡着,都想往里凑,千夜进不去,索性就在外面等着了。凉州知府到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官,清正廉明,若是康朝人人都这样,何愁不鼎盛?
她此方说着体察民情,也不全是假,原主就是个大贪官,上行下效,那地方官又能好到哪里去?想要剔除蛀虫,只改变上层可不行,下面的基层也必须要清洗一遍。
千夜这是边游玩边暗访,还顺出了尚方宝剑,之前那把用来砍土匪的就是,倘若遇见贪官,直接先斩后奏了便是。
听说马安县的花开的可好了,顺路过来看看的同时整想着把这事给解决了,没想到有人先了她一步,那正好,省的麻烦,等几日花败后就能去下一站了。
这衙门外的百姓,足足站了一个时辰才散去,最外面那层根本就对里面的事看不见也听不到,却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
里面出来了一人,贴了一告示,条条框框的写满了县令的罪行。
千夜驻足观看了一会,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
之前人多,注意力也不在她身上,被绑住的土匪引不起多大的动静,这会儿可不一样,大家都散了,就她这边这么多人堆在这里,当然能引人注。
“你这是做甚?”那出来贴告示的衙役连她后面的人真就像一条绳上的蚂蚱似的,奇怪的问。
“我来报官。”
千夜走到那面大鼓面前,敲击了三声。
凉州知府身着官袍,正值壮年,长的一张好威严的脸,他刚欲离开,听见鼓声又折返了回来。
还未散尽的村民又聚集了起来看热闹,一时间又吵吵嚷嚷。
他传唤了千夜进去,坐在公堂之上,一拍木板惊堂木示意安静,而后沉声发问:“你有何冤情?”
“冤情我倒是没有,只不过来的路上遇到一批土匪,就将他们绑了过来,顺便也将他们打劫的赃款一并带了过来。”
她松开了绳子,转头对土匪首领道:“你将你们的罪行细数给知府老爷听,争取从轻发落。”
首领自知无力翻身,干脆跪下痛声忏悔:“实在是生活所迫,一时被鬼迷了心窍,才走上的土匪这条路子,但我们只劫财不伤人,有时马安县百姓无银子活不下去的时候,我们也救济过,求官老爷将我们从轻发落!”
这段话就是认下了罪行。
外面也有百姓认出了这群人,纷纷议论:
“这不是县外头的那群土匪吗?那刀疤脸我还记得!他抢过我和我嫂嫂!”
“这么说我好像有印象,当时我的十两银子全被他们抢去了!”
“我爹爹生病的时候,我走过那条路去采集草药,好像就是他们帮我把草药采集齐了!”
“这丫头你怕是记糊涂了,他们可是土匪啊!”
“就是就是!”
如他们所说,这群土匪的确是救济过人,但这个并不能否认他们的罪行,凉州知府下令让他们去充工赎罪,赃款让衙役抬到了后台。
解决完这些,看着还站在公堂之上的千夜,他沉吟了一会,道:“你这算是为民除害,是好事,就赏你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不算少了,够普通家庭过半年的生活。他这份作态,便是鼓励大家多做好事,多做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