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左秋凉匆匆赶过来,看到满地的狼藉习以为常,可当他看到床上的蔡颜雪时,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这这.顾遇深你禽兽啊,怎么把人家小姑娘弄成这样。”
“她自己跑上来。”
“她自己跑上来你就把人家吃了。”左秋凉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也不知道是谁说不会再上别人的床,这才多久就兽性大发把人给吃了。”
“滚。”顾遇深冷脸。
“我刚下手术台就跑过来了,不给我喝杯水就算了,还要赶我走,”左秋凉问,“现在感觉怎样?”
顾遇深想了想,“还行。”
“效果这么好”左秋凉惊讶,说着拿出听诊器给他做检查,末了又帮他量了血压,“各项指标都正常。”
顾遇深挑眉。
左秋凉:“不然这样得了,下次发病还找嫂子。”
“你想谋杀?”
这一次是意外,他不敢保证下一次会不会失手杀了蔡颜雪。
“当我没说。”
“有没有药?”
“什么药?”
“她那里受伤了。”
“禽兽啊禽兽啊。”左秋凉一边骂禽兽一边把药塞他手里,“这个月算是平安度过,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滚吧。”
“见色忘友的家伙。”
左秋凉收拾东西溜得飞快。
顾遇深拿着药膏给熟睡的小姑娘上药。
蔡颜雪是在二楼房间的床上醒过来,下面凉凉的,一股药味,身上的衣服也换了新的,她攥紧被子,有些茫然。
“醒了?”顾遇深端着一碗药走进来,“喝了。”
蔡颜雪还没凑近就闻到一股苦涩的药味,她捏着鼻子问,“什么东西?”
“补血的。”
“好苦啊,我不喝。”蔡颜雪满是拒绝。
好好的补什么血。
“快喝,不然我捏着你下巴灌进去。”
蔡颜雪捏着鼻子把药喝完,“老公,你没事吧?”
“没事。”
顾遇深扶她躺下,便出去,想到小姑娘喝药时的抗拒,他问了一句,“王叔,有没有糖?”
王叔愣住,“糖?没有糖啊,少爷,你要吃糖吗?我现在出去买。”
大少爷喝药从来不吃糖。
顾遇深皱眉,“少夫人昨晚不是找你要了糖吗?”
“没有啊,少夫人没有找我要糖。”王叔茫然。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没有糖,那昨晚蔡颜雪给他吃的糖是从哪儿来的?附近没有超市,不可能是出去买。
如果是她自己带的为什么不承认。
顾遇深第一次觉得蔡颜雪并非表面那么简单,也许她所有的单纯都是装出来的。
她果真是抱有目的嫁进来的?
“老公”房间传来蔡颜雪的声音,随后是重重的落地声音,顾遇深收回思绪,抬脚上楼。
蔡颜雪坐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地流,“老公,你去哪里了?”
顾遇深蹲下把她抱回床上,“我去楼下看看煮的粥好了没,你别乱动。”
“老公,你别走,你留下陪陪我。”蔡颜雪抱着他,“昨天我很害怕,我怕再也见不到你。”
“让你走,怎么不走?”
“我不想就那样走掉,老公,你得的什么病,怎么那么严重?”
“什么病,我也不知道,也不是每天都这样,你不用担心。”
“你不是吃药了吗,怎么还这样。”
“吃药只能缓解症状。”
病了三年,他早就不抱希望,好在病不是每天都发作,只要熬过发病的几天,其他时间都可以像正常人生活。
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到几时,左秋凉说这病发作的时间会越来越长,最严重的是一旦发作就再无恢复的可能,那时就是他的死期。
顾遇深终于把蔡颜雪哄睡。
他把被子掖好,起身离开房间,抬脚走上三楼。
三楼的房间还是一片狼藉,有花瓶的碎片,有被扯坏的窗帘和被单,还有倒在地上的椅子,能毁的东西都坏得差不多。
咣!
他踢到了什么东西,银光从他眼前一掠而过,跑到地上的碎窗帘下。
顾遇深弯腰把那东西捡起。
是一把锋利的水果刀。
这个房间专门为他发病时使用的,房间里的所有东西都经过他手,绝不可能有刀这么危险的东西。
这个房间平时连管家都进不来,除了他跟左秋凉,第三个进来的人就是蔡颜雪。
顾遇深把房间打扫干净,毁坏的东西都被扔到楼下的垃圾房。
顾遇深刚走,蔡颜雪就醒了。
她躺在床上想着昨晚顾遇深发病的症状,有一瞬间她竟然有点可怜他,可想到原主的死,又觉得顾遇深所受一切都是报应,都是他理所应当承受的后果。
不能让他这么轻易死掉。
他应该每天都像昨晚那样,痛不欲生,像原主一样感受绝望是什么滋味。
蔡颜雪睡了半个小时,就出房间四处找顾遇深,顾遇深不在,她就跑去找楼下正在修剪花草的管家,“管家叔叔,我老公去哪儿了?”
“少爷去公司了。”
蔡颜雪垮着小脸,满是担忧,“他昨晚还生病,怎么还去公司上班?”
管家:“少爷就这样,老爷不在,公司全靠他撑着,唉,少爷也是可怜人,生病了还要管理偌大的公司。”
顾家只有顾遇深一个继承人,因此就算生病,公司的大小事仍由他管。
自生病以来,顾遇深便消失在公众视野,所有商业采访,商业酒会一应推掉,到公司上班也是看身体的情况,或是公司项目的进度。
蔡颜雪捏着小手,“管家叔叔,你能送我去公司吗?老公工作那么辛苦,我想陪着他。”
“少夫人,你看要不要晚点去,厨房炖着今天给少爷用的药膳,再炖半个小时就好了,到时候你带过去给少爷,他肯定会高兴。”
“好啊。”蔡颜雪满口答应。
管家修剪好花草,又淋了水,便回厨房看炖的药膳。
蔡颜雪在旁边看着,她搅着手指,迟疑地问,“管家叔叔,你知道哪里可以找人吗?”
“找人?少夫人要找谁?”
蔡颜雪咬咬嘴唇,“有几个好心人帮了我一些忙,我想报答他们,可又不知道怎么找到他们,也不知道他们住哪儿,更不知道他们的名字,他们真是好人,做了好事也不留名,早知道当初我就该问清楚他们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