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秋凉一直劝顾遇深放下手头上的工作,住院安心治病,顾遇深偏不听,总觉得自己还行,死活不肯进医院,好似进了医院就再没机会出来。
“是吗?他现在怎么样?我可以上去看他吗?”
“当然可以。”
不知为何,左秋凉感觉蔡颜雪对这个结果有些失望,失望?难不成她希望遇深早点死?
顾家就顾遇深一个儿子,顾遇深死了,蔡颜雪就是遗产的第一继承人,难不成她想把顾家整个吞下?
豪门间的事,左秋凉不便多做揣测,他只需做好本职工作即可。
向蔡颜雪道别好,左秋凉便离开了。
待人走远后,蔡颜雪提着小裙子跑上楼,扑倒顾遇深怀里,声音极其委屈,“老公,”
顾遇深把药收进抽屉里,颇为无奈,“又有什么事?”
“老公,为什么左医生有这栋房子的房卡?”委屈地几乎要哭出来。
“他平日会来给我做检查,给张房卡,方便些。”
蔡颜雪接着委屈的情绪坐上他的大腿,“我也要,老公,我也要一张房卡。”
“门口的鞋柜有一张备用卡自己去拿。”
“老公你真好。”
蔡颜雪亲了他一口,乐滋滋地跑去拿房卡。
“小狐狸精。”顾遇深脸色微变,低声骂一句。
蔡颜雪在鞋柜上找到了房卡,心满意足地将其收在小包包里,正要回房,却见管家端着一碗黑不溜秋的东西要上楼,她停下问,“管家叔叔,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左医生给大少爷开的药。”
蔡颜雪凑近嗅了嗅,顿时皱起脸,“好苦,这药每天都要喝吗?”
“也不是每天都要喝。”
“哦,我送上去吧。”
管家似乎对她不放心,“这不太好吧? ”
“哎呀,你就放心吧,我还能害自己的亲老公吗。”
蔡颜雪完全不给他拒绝的机会,直接把药端走。
“少夫人,你小心点,这药很烫的。”管家吓了一跳,药是刚熬好的,上面还冒着热气,装药的碗并不隔热,这样端着不烫到手才怪。
“没事没事,我皮厚这点热度还烫不到我,”蔡颜雪满不在意,轻而易举地端着药走上楼。
管家眼睛都看直了,满是不可置信,那药可是刚出锅的,怎么会不烫,难不成少夫人的皮真的厚到可以忽略如此强烈热度的程度。
事实证明,蔡颜雪就是可以忍受。
蔡颜雪小心翼翼把药放在顾遇深面前,“老公,你的药。”
“怎么是你?王叔呢?”
“王叔有事。”
顾遇深伸手去端药,刚摸到碗壁就被烫地缩回手,他眯起眼,“你就这样端进来的?”
蔡颜雪慌乱地把手放在后背,“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不烫吗?”
“不烫不烫,这点热度算什么。”
“手给我。”
“没事,真的没事。”
顾遇深不由分说抓她的手,两手都红透了,显然被烫的不轻,“药那么烫,不会拿托盘端上来吗?”
“我知道了,下次一定会拿托盘的。”蔡颜雪对手上的伤满不在意,“老公,你快喝药吧,喝了病就能好了。”
“烫。”
“我吹吹就不烫了。”
蔡颜雪马上舀了一勺药放在嘴边吹了吹,强烈的中草药味钻进她的鼻孔,突然,她把吹凉的药往自己的嘴里送。
“好苦。”蔡颜雪面目扭曲,“老公,这药也太苦了。”
“又没让你喝。”顾遇深拿过勺子喝,喝了两口,发现蔡颜雪又哭了,眼眶通红,泪光闪烁,好似受到天大委屈,“哭什么?”
蔡颜雪摸掉眼角的泪,“老公,我是在心疼你,为了治病,竟然要喝这么苦的药,要不让管家叔叔往里面加两块糖。”
“不用,喝习惯就不觉得苦。”
蔡颜雪满是心疼地看他把药喝完,“老公,这药你喝了多久了?”
“两年多了吧。”
“都是左医生给你开的药吗?”
“嗯。”
“你这么信任他吗?”
“嗯。”
蔡颜雪开始啪嗒啪嗒掉眼泪。
顾遇深:“.”
“真羡慕老公能有左医生这样的朋友,不像我,爹不疼,娘不在,还长得这么丑,”蔡颜雪抽抽搭搭,诉说心里的委屈,“老公,你能不能也像信任左医生那样信任我,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
顾遇深真的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但绝不会轻易承诺什么,他对蔡颜雪的了解还只浮于表面,不可能全身心信任,“我喝完了,把碗拿下去。”
蔡颜雪突然低头亲吻他,缠绵悱恻,一遍遍描摹他的唇形。
顾遇深愣了一下,并未推开她,“你干嘛?”
“我想跟老公感同身受。”
顾遇深无语。
好在蔡颜雪没有越做越做过分,亲了一会就拿碗离开。
出了房门,蔡颜雪伸手抹了点碗底的残渣,放在嘴边允吸,表情深不可测。
“左秋凉?呵,”蔡颜雪笑了笑,“真是个好医生。”
跑出去的小姑娘很快又跑回来,蔡颜雪兴冲冲地站到他面前,“老公,张嘴。”
“干嘛,唔.”顾遇深的嘴里被塞了个东西,甜的,是糖。
“甜吗?”蔡颜雪水灵灵地大眼看着,“我找管家叔叔要的。”
顾遇深其实不喜欢吃糖,甜腻腻的东西让他感觉不舒服,但看到小姑娘满心期待,他竟不由自主地把糖咬碎,“嗯。”
算了,就当哄她开心。
蔡颜雪心满意足地笑,“来,再吃一颗。”
顾遇深偏头拒绝,“不了,等会要吃晚饭。”
他不吃,蔡颜雪就把剩下的几颗全塞嘴里。
顾遇深:“吃这么多糖,也不怕把牙吃坏。”
“不怕,我会刷牙的。”
几颗糖很快就被小姑娘吃完,蔡颜雪还意犹未尽地拍拍手。
晚饭,是管家准备的。
蔡颜雪兴冲冲跑下楼,大户人家的晚饭肯定很丰盛,但等她下楼看到一桌子全是用中药炖的菜,顿时僵住。
“这是左医生给少爷开的药膳。”
蔡颜雪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又是左医生做的?左医生真是什么都会。”
顾遇深觉得她这话有些阴阳怪气。
管家没注意看她的表情,以为蔡颜雪是惊讶,“是啊,左医生为了少爷的病整日专研医书,如果没有左医生,少爷恐怕.呸呸呸,瞧我这张嘴胡说八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