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不说话。
车子在宽阔的大路上行驶，半小时后车子开进一栋私人的别墅内。
“到了。”顾遇深推了推怀里的人。
蔡颜雪没动。
怀里的女孩已然熟睡，一只手搂着男人的腰，一只手与男人的右手十指相扣，红润的小嘴微微撅起，长刘海遮住脸上大半的胎记，顾遇深失神片刻，有那么一瞬，他竟然觉得怀里的女孩有些好看。
他一定是疯了。
这女人又骚又浪，总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不能被她现在的状态欺骗。
顾遇深抽出对方紧握的手，握得有些久，手心冒出一层细密的汗，他推了推蔡颜雪，“蔡颜雪起来。”
“老公，到家了吗？”蔡颜雪揉了揉眼，发现果然不是顾家，“这是哪儿？”
顾遇深没说话，拉开车门下车。
蔡颜雪连忙下去扶他，“你刚出院，小心点。”
“你可以走了。”
“我想跟老公在一起。”蔡颜雪顿时委屈起来，“妈妈让我好好照顾你，如果看到我没跟你一起回来，肯定觉得我没把你照顾好。”
“你”顾遇深握紧拳头，有火无处发，“随便你。”
蔡颜雪秒变脸，“老公你真好。”
这是一个三层的私人公寓，一楼是客厅跟厨房，二楼是房间跟洗手间，三楼顾遇深不让上去。
蔡颜雪满心欢喜围着他转，“老公，你平时就住在这里吗？”
“老公，你为什么不住家里？在这里多危险，万一你发病，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不过，现在不用怕，我来照顾你。”
蔡颜雪叽叽喳喳说了半天，顾遇深连应都不应，回到房间打开电脑做自己的事。
“老公，你在做什么？”蔡颜雪好奇地凑上去，“是公司的事吗？你都生病了，怎么还要处理公务？身体垮了万一把脑袋也用傻了怎么办？不然你教我，我很聪明的，说一遍就懂。”
顾遇深捏着额头，头痛不已，“你能不能不说话。”
“好的。”蔡颜雪真的闭上嘴，乖巧地坐在沙发上。
很快她又坐不住，趁着顾遇深在处理公务，悄悄跑出房间。
三楼的房间让她很在意，就算顾遇深说不能上去，她还是想上去看看，说不定能挖出大秘密。
蔡颜雪大着胆子走上楼，楼上只有一个房间，房间上了锁。
真可惜，线索就这样中断。
蔡颜雪兴致缺缺地下楼，走到最后一级台阶，正好撞上从房间出来的顾遇深。
“谁让你上去的？”
“老公，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蔡颜雪二话不说，马上道歉，“我也想听你的话不上去，可是我的脚不听使唤，我的脑子也不听劝，非要上去看个究竟，不过楼上的房间我没进去看过，你放心，你的秘密我还不知道。”
顾遇深：“．”
做错了事比我还委屈。
顾遇深有点想把人扫地出门的冲动，但他知道，真把蔡颜雪赶出门，这女人能在外面哭一天。
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既然带她来这里，迟早要知道。
他倒想看看，蔡颜雪知道了，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讨好他。
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过去，顾遇深没再对她要求什么，又回房做自己的事。
蔡颜雪无所事事，在房子里走来走去。
突然，滴地一声房门开了。
外面进来一个人。
一个男人。
还是蔡颜雪认识的人。
左秋凉。
“左医生，你怎么来了？”蔡颜雪惊讶不已。
左秋凉也很意外，“嫂子，你怎么也在这？”
“老公带我来的。”蔡颜雪有点得意洋洋，“左医生，你来这里是给老公看病的吗？”
“他没跟你说吗？”
“说什么？”
“这事最好去问他，医生不方便透露病人隐私。”左秋凉熟练地换上拖鞋，提着医药箱上楼。
“等一下，你刚才用的是门卡进来的吗？”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我都没有门卡。蔡颜雪面上说没事，心里想着等会让顾遇深也给她一张房卡，老公的房子，老婆怎么能没有自主进入权呢。
左秋凉提着医药箱进了二楼的放进，顾遇深早已在里面等候。
“你怎么把她也带过来？”
顾遇深脸色极差，“她死皮赖脸地跟着甩不掉。”
“看来你真的很讨厌她。”
顾遇深：“如果有人天天黏着你，对你动手动脚，还说些油腻的情话勾引你，赶又赶不走，骂又骂不得，你就知道是什么感受。”
“你把她带过来，不怕她知道你的病。”
“无所谓，知道了更好，说不定看到我发病的样子就不敢靠近我，到时候就不用应付她。”顾遇深现在巴不得这女人离他远一点，整天在他耳边叽叽喳喳，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身体怎么样？”
“老样子。”
左秋凉拿出听诊器给他做了简单的检查，从医药箱里拿出一包药，“这是今晚的药，晚上我有一台手术要做到凌晨，可能赶不及过来，如果用完药还不见好转就加大剂量。”
“好。”
“你的病生得蹊跷，还没查出线索吗？”
“没有，”顾遇深摇头，距离第一次发病已经过去三年，三年间他一边治病，一边调查病因，去过各大三甲医院，甚至花大价钱请来国际医疗团队，都没有查出病因，有些医生甚至说他没病。
左秋凉跟他是校友，虽然专业不同，但是并不妨碍他们成为朋友，眼看着所有医生都查不出病因，作为朋友的左秋凉心急如焚，找遍医学界的泰斗，尝试无数种治疗方法，也只能用常规的方法，在顾遇深发病时对症治疗，以减轻他的痛苦。
顾遇深的发病时间很固定，每月十五日，从晚上十点开始，最长持续三天，最短两小时，这三年，左秋凉在他身上试了各种药，都找不到缩短发病的时间，只能在顾遇深发病时用药改善症状。
简单来说就是硬扛。
左秋凉在楼上停留半个小时便提着医药箱下来。
蔡颜雪满脸担忧地上前询问，“左医生，我老公是不是真的快死了？”
左秋凉说，“说快也没有那么快，以他目前的状况，活个五年十年不成问题，只是日后大半的时间怕是要在病床上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