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没事吧?”青衣丫鬟气喘吁吁朝她走来,一脸忧愁。
许玥定睛细看。
那人叫青莲,是原主的贴身丫鬟,身边极罕见的可信之人。
“小姐?”青莲右手挎住她的手臂,左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无碍。”
“小姐,候府那边……”青莲咽了咽口水,仿佛接下来的话难以启齿。
“说。”
“那边……说是要退亲。”
许玥扯了扯嘴角。
这里的人真够荒唐,小妾登上枝头当凤凰,父亲将女儿许配给知己的儿子,前脚去世,后脚亲家就要来退亲。
古代女子的贞节可是犹为重要的,被退亲的女人,一般都是扛不住舆论压力,一条白陵,了结生命。
可笑至极。
青莲生怕小姐难过,接下来的话支支吾吾不敢开口,涨红了脸。
“说下去。”
“侯府那边的意思,要么退婚,要么……就娶府上二小姐……”
“无碍。”许玥轻笑。
占据这副身体,总该做点什么。
“小姐的意思是?”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想斗垮侯府,钱乃必需品。
许玥掏了掏身上的衣袖,空空如也,又伸手往青莲身上摸索,“我们有钱吗?”
青莲一脸惊愕:“小姐,这是做什么?”
她抽回手才反应过来,这里的人比较保守。
回到清平院,她直接趴在床上,青莲想帮她上药,她却死不妥协。
这么看来,好像还是母胎单身22年的她更保守。
历经一柱香的时间,她终于独自完成了托马斯旋转式涂药。
许玥起身环视这间屋子,装修不错,古色古香,中央是镂花的象牙石凳,四周是银制的灯架,空中弥漫着一股淡檀香。
可大概谁都想不到,堂堂将门嫡长女手上值钱的玩意,居然放不满一个两三寸大小的木箱。
许玥有些头疼,这些东西加起来都比不过她出席一场活动的酬金。
她轻轻拍掉手上的灰尘,指着木箱吩咐: “你帮我把这些卖掉。”
青莲望着那空空如也的妆匣,眉头紧锁,“小姐,卖掉的话,之后妆发可怎么打理?”
“无碍。”少女淡道。
她心下更着急了,又是这个回答,不管是被二夫人罚杖,还是听说被侯府退亲的时候,小姐似乎都风轻云淡,事不关己。
一个女子怎么会连自己的打扮都不在乎?更何况在定京的贵女闺秀之间,明争暗斗比的不过就是首饰打扮。
很多时候,只有亮眼的装扮才能在其中抬得起头,若是鬓发上失去点缀簪钗,腰间失去玲珑玉璧,和普通老百姓有什么区别?
许玥看出了她的顾虑,但现在比起在贵女之间攀比,更重要的是教训想要退亲的侯府。
原主的父母因贪污,被当今皇帝赐死。在那些不断涌入大脑的信息碎片当中,她发现了不少端倪。
昔日为国奋战,体恤民众的老将军怎么可能连同妻子一同贪污?可偏偏证据确凿,皇帝想保都保不住他。
她能透过记忆,看到一个皓首鹤鬓冲锋陷阵的老者,仿佛稳操胜券,神情坚韧,是偌大军营之中的强力定心丸。
试问,此等傲骨之人怎么可能贪污枉法?
而今,被誓死守护的民众,反过来用手指戳他的脊梁。
这其中必有蹊跷。
许玥暗下决心,替这原主报了家门血仇。
青莲再回来时,已是黄昏薄暮。
走街串巷,攀比每一间铺子,用最高价置换,最终得来的却不到五十两银子,她暗暗咬牙,如此这般实在是不值当。
“小姐……是想要做什么?”她终于问出憋了一天的问题。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利滚利滚利滚利?”许玥轻笑,接过那五十两掟了掟,“哟,还挺重。”
“利滚利?”青莲挠了挠头,没听明白。
许玥没有接话,伸了伸懒腰,招呼她出去了。
古代赌博倒是不违法,但若是女子赌博,甚是罕见。
她趴到床上,思索该如何发财致富。
突然灵光一现,既然女子的身份不行,那不如乔装打扮一番?
女扮男装,主意不错。
就在她阖眼睡去时,一个黑影进了屋子,似是在翻找着什么,那人直接略过装有五十两白银的匣子,翻找一通后,空手而归。
他是谁?他想偷什么?
许玥没有睡着,她早已嗅出弥漫在空中的檀香变成迷魂散,命青莲退下后,她屏息宁神,将黑影的动作尽收眼底。
如若那人是为钱财而来,她刚刚便会起身将人擒住。但他却对白银视若无睹,说明有其他目的。
直到最后,许玥都没有起身。敢只身潜入将门府邸,中途没有打草惊蛇,绝对是有备而来之人,那倒不如看他如何动作。
她阖上眼,脑中却在梳理着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