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阳台,周灵整望着外面发呆。
同期来的练习生虞晶晶从卫生间边擦头发边走了出来。
“周灵,你在看什么呢？我洗好了你快去吧。”
周灵回头看了她一眼：“我发现这次节目的好多人都跟我们住一个酒店呢。”
“是啊,近嘛。”
“这么晚了还有人出去,精力真好。”
虞晶晶沿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明天就正式录制了，怕是有些人按耐不住想搞什么小动作了。”
“不至于吧。”
“这不是很正常的嘛。”虞晶晶盯着楼下的人看了半天，急忙拉住周灵看过去：“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包好像有点眼熟？”
“没有哎。”
“不对，我今天还见过的。这包可是全球限量款,上百万呢,我今天见谁背来着……”
“谁啊？”
“呃……钟欣！对,我想起来了，钟欣背着！”
“看错了吧？”
“没错，人我看不清楚，这个包我还是记得的。”晶晶赶紧拿出手机想要缩放去看，可惜楼下的人已经钻进出租车里走了。
“节目组挑的这鬼地方又远又偏的，大半夜的她出去干吗？”
周灵单纯地笑了笑：“大概有事吧。”
“啧啧啧……这么晚能有什么事儿？”
虞晶晶眯起眼睛，仿佛看穿一切似的,看向钟欣离开的方向顿时写满厌恶。
“这种人……呵,我倒想看看，她明天的录制能玩出什么花样……”
*
凌晨2点，医院急诊室。
值班医生看完钟欣的化验单后松了一口气,“还算你来得早，不然再晚点你这过敏怕是要加重。休克就麻烦了。”
钟欣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哦，你这个是过敏引起的喉头水肿,我给你开点药，估计需要两三天才能恢复。”
两三天？
钟欣赶紧打字。
——有没有什么能让我明天恢复的办法？
医生无奈叹气：“你当过敏那么容易好的？能消肿就不错了，立马恢复不可能的。”
——打针也不行吗？
“没那么快。”
——说话都不行吗？
“应该比较难。你还是先去抹点药止痒，然后排队打针吧。千万不要挠破了。”
钟欣焦急万分，节目组为了省钱特地找了一个远离大城市的小镇，整个镇上也就这一家医院。
偏偏今天是周末，急诊人太多了，输液室都坐满了人，她要打针还得排队。
卫生间里也是等着进去准备化验物的病人。
如今想换家医院都不可能。
她真是走哪儿都不行，万一被人认出来，势必又要惹一堆麻烦。
实在没办法，她只能在外面随便找了辆车，借着后视镜往脸上抹药。
然而，药抹了一半，车窗摇了下来，钟欣看着车窗里忽然露出来的面孔，愣住了。
“贺神？”
“上车。”
*
钟欣坐进了贺眠的车里。
贺眠看了她红肿的脸担心道：“你脸怎么回事？”
钟欣把诊断结果递给他。
“过敏这么严重？”
点头。
“说不出话来了？”
再次点头。
贺眠眉头皱了起来：“明天就要录制了。”
是啊，钟欣叹气，她都要急死了！！！
哪里是明天，严格来说还有几个小时而已！
“要打针？”
好吧，继续点头。
“你这样被拍到又会被乱写。在我车上打吧。”
钟欣惊了一下，贺眠太好了吧！
简直救人于水火之中啊！
钟欣激动的双手抱拳表达感谢。
贺眠被她这动作逗乐，“淡定些，你我之间不必这么客气的。”
钟欣赶紧编辑了一串感激之词送给贺眠，今天要不是遇到了他，她可真就要愁死在医院了。
她真是一点准备都没有。
贺眠淡淡笑了笑，顺道给经纪人符冰打了一个电话就让他去安排。
“你怎么会来医院的？”钟欣趁着等待的空档主动问道。
贺眠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肠胃炎，符冰非要拽我来看。其实都是老毛病了，休息一会儿就好。”
“你病了，我还影响你，不然我还是去等吧。”
“不用。”
贺眠顺势拿过她的药，看到她一直在挠开口道：“你刚才药不是上了一半？我帮你吧。脸上还是得尽快消肿才行。”
钟欣低头刚想说自己可以，贺眠已经把药膏挤了出来在指尖，看向了她。
“抬头。”
“……”
钟欣老老实实地抬起头来。
两个座椅之间的位置很近，他稍稍俯身，鼻息间的热气就扑面而来。
钟欣原本就红肿的脸因为这一股热气反而越发痒了起来，伸出手就要去抓，贺眠一把拉住了。
“别抓。”
两个人同时愣了一下。
这姿势好像……过于亲昵了。
钟欣点了点头，慌张地抽回了手。
“抱歉，是我唐突了。”贺眠礼貌道歉。
钟欣点了点头，“嗯，是得注意点。”
“……”
贺眠扯了扯嘴角，“那我抹药了。”
点头。
贺眠敛眉，将膏药小心翼翼地抹到了她的脸上。
钟欣抬眉甚至都能看到贺眠的肌肤毛孔，忽然紧张起来，眼睛扭到了别处不敢多看。
凉意瞬间清透到皮肤里。
钟欣下意识的缩了一下。
贺眠浅笑，为了转移她的注意，主动跟她闲聊起来。
“我以前也经常过敏，因为化妆品。你知道的，男人都不太习惯化妆。”
钟欣点头。
“所以，有段时间我的脸经常肿得跟个包子一样，团里好几次活动都因为我惹了不少麻烦……唉，那会儿刚出道，偶像包袱重，每次过敏我都只敢躲在家里，连医院都不敢去。你倒是比我勇敢。”
钟欣有些难以置信，还真没看出来。
“其实我是脸皮厚。”钟欣低头打了字。
贺眠笑了，“现在才发现，你啊，还真让人羡慕。”
闭眼夸？
钟欣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都糟心成这样了，他羡慕个啥？
“？？？”钟欣缓缓打出三个问号。
贺眠眼底星光闪烁，没做解释，反而转移了话题。
“你对什么过敏？”
“真！牛皮。”
贺眠忍不住又笑了。
钟欣瞪他。
“对牛皮过敏的，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不巧，她也是！
“我完蛋了！”钟欣愤愤地戳下四个字。
贺眠笃定地摇了摇头：“不会的。”
钟欣权当他在安慰自己，“医生说了我没那么快恢复，今天的录制我肯定参加不了了。”
“你这个针得打几天？”
“医生说至少也得两三天。”
“正好我也要过来打针，明天我接你吧。”
不是说休息就行了嘛？
怎么又要打起针了？
钟欣本来想问，但实在也不好一直老打字，只有点头了。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抹药吃药的关系，脸上那种肿胀的感觉倒是下去不少。
护士来给她打针的时候，她居然还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贺眠从椅子后拿了毛毯盖在她的身上，然后下车去找符冰。
“跟导演组说我病了，录制延后两天吧。”
从刚才起就一直忍着的符冰已经气得跳了起来：“贺眠！你是不是疯了？”
“肠胃炎没心情做导师。”
“肠胃炎个屁，明明是我得肠胃炎，你就是陪我过来的，结果我一个病人，不仅要给你打掩护，还得给她打？”
“她一个人。”
“一个人怎么了？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是想给她时间恢复。你不知道调整录制时间有多难？”
贺眠不为所动：“这两天的损失，我私人承担。”
“……”
符冰已经被他气得要冒火了，尤其最后一句，他都想给他两耳刮子让他醒醒。
这是钱的事情嘛？
他一向在业内口碑好脾气好，从不出幺蛾子，这刚来就整这么一出，他得怎么去说服导演组？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又觉得不太对劲。
“贺眠，你跟我说实话，你该不是看上她了吧？”
贺眠望向逐渐泛白的天空，“符冰，我们第一次见面还记得吗？”
“突然说这个干嘛？当然记得。”符冰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你那会儿出道名额被抹掉了，在后台捶墙呢。要不是我发现你，你早回家抠脚去了。说来，当时你是被人利用了吧？”
贺眠摇头，“选拔那天我病了，练习过度嗓子哑了。”
“……”
好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符冰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
他这意思不就是在说，现在的钟欣像极了当初的他吗？
所以，他不想看到她像自己那般失去机会。
毕竟钟欣可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像他一样，失去了还有重头开始的选择。
他只能用这种方式帮她一把了。
符冰无奈叹气，贺眠为什么总是这么温柔啊。
有时候他倒希望他像意尘那样冷血无情一点。
他现在非要多管闲事，符冰再不情愿，也只能去做这个坏人了。
*
钟欣打完针刚回到酒店没多久，就接到了导演组打来的电话，通知她导师目前还没来，他们的录制延迟到了后天。
挂了电话，钟欣松了一口气。
真是天助我也，她都已经做好了完蛋的准备了。
但想了想忽然觉得不太对。
上网又去看了一眼这次的导师阵容，《黑天鹅》男主角贺眠，女二番流行歌手邵已悦，剧作家简一，音乐剧教父王永炎……
咖位最大的是贺眠，除非是他不到，否则导节目组没有延迟录制的道理。
可是，他明明已经到了，怎么会说没来？
难道他病得很严重？
作者有话要说：
意尘：老婆离家的第一天，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