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欣满脸问号，“广告？什么广告？”
夏摩：“就是之前钟家帮你接的。本来我都以为凉了，他们今早特地来通知我，让你明天去拍摄。”
“我还能随便接这些的？”
“哎哟，之前公司谁管得住你啊。你想干嘛还不是自己来。违约都不怕的，反正公司也是你们家的。”
“……”
钟欣愣住了。
这么看的话，意尘之前对原主的确挺包容了。
越过公司去接第三方的合约，这妥妥送死啊！
这都不管？
这都能忍？
不过转念一想她又能理解了，原主的经纪合约还是强迫人家签的。
求着公司签终身不平等合约的，也就她独一份了。
“这是什么广告？”钟欣沉吟片刻后问道。
“鹿氏的啊。”
鹿氏？
那不是冥婚那家的？
钟欣冷笑，看来怕是不止拍广告那么简单吧。
上次她故意把抽血的事情告诉意尘，就是要他亲自动手。
但毕竟意尘也只在乎他血的事情，其他的，他自然不会过多干涉。
如今钟家损失了她这颗摇钱树，再把鹿家得罪，怕是他们这日子只会更难。
所以，即便铤而走险，他们也不会善罢甘休。
钟欣早有所料，要把原主那一家吸血鬼一网打尽，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所以，她对此一点异议都没有，反而让夏摩去安排了。
次日，两人比约定时间早了半小时抵达拍摄现场——鹿家会所。
钟欣围着外面转了一圈。
“待会你不要进去了，你在外围找一个能看到我的位置，开直播。”
“嗯？开直播干嘛？”夏摩对于她这个提议很是不解。
钟欣环顾四周严肃道：“用我黑粉的身份，把我一会儿进去拍摄的全程都拍下来。”
“啊？这种辣鸡广告还要做营销吗？”
“你先按我说的做。不要被人发现了。”
“可是，我如果不进去的话，根本听不见你们里面说什么。”
“不重要。你只需要拍到我在干嘛就行了。”
“他们万一欺负你怎么办？钟家给你接的，我总觉得不是什么好广告。”
醉翁之意本就不在酒，本来也不可能是广告。
钟欣看了看夏摩，看来他并不知道钟家打算换位这事。
不过，没关系，很快，全世界都会知道了。
钟欣把一个U盘递给他，“大V公众号这些的资源你那有多少？”
“欣姐，我好歹也是个专业经纪人。”
“那就行。待会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出现，也别进来干涉。一旦联系不上我，你把这里面的内容放出去，就算是借钱也要把这些内容营销扩散掉。”
夏摩瞬间紧张起来，“欣姐，该不是要出什么事儿吧？”
钟欣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道。但能不能为我自己博出未来，就靠这一次了。”
夏摩把U盘装进兜里，不敢多说也不敢多问：“好。”
*
安排好夏摩，钟欣独自前往会所拍摄地。
会所里，所有造型师已经就位。钟欣一进去就被带到了单独的化妆间里。
“我今天拍摄的主题是什么呀？”钟欣一边观察着四周，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造型师。
整个化妆间里的人像是都哑了似的，没人回应她，也没人理她。
名义上是来拍广告的，但他们这阵仗可不像拍广告的样子。
不过，看到他们拿进来的中式新娘服以后，她瞬间就明白了。
这是打算借着拍广告的名义，逼她把这冥婚结了吧？
穿进现代文里，没想到竟然还能遇到这种诡异的事情。
要不是她之前早有心理准备，这会儿她都要抓狂了。
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人信这一套？
钟欣瞥眼看到了远处的夏摩，确保他在也就放了不少心。
为了不打草惊蛇，她没再多问，老实安静的化好妆以后，跟着他们去到了所谓的拍摄现场。
*
影棚的工具倒是一应俱全，只是从跨进去以后，她就感觉到了一股不同以往的气息。
这影棚里太安静……和空旷了。
除了她和摄影师，连个多余的人都没有。
即便开着灯，整个影棚里也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森寒之气。
背景墙前，放着一把长木椅。
摄影助理把一个牌位递给了她：“你拿这个拍，坐椅子上。”
钟欣看了一眼牌位上的名字，鹿之栎。
冥婚还拍婚纱照的？
这家人什么毛病？
“牌位？”钟欣故作不解地问道，“我们今天的主题到底是什么？不是拍广告吗？”
摄影师眼神有些闪躲，“也……算写真吧。”
“写真？当初我同意拍摄，怕不是拍写真的吧。”
“其实……也都差不多。”
“差不多？这完全是两种东西。”
摄影师语塞，心虚地看向别处。
“我没记错的话，鹿之栎已经死了，我拿着他的牌位拍照像话吗？”
“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只管拍就行。”
钟欣把牌位放到了椅子上，语气坚决，“不说清楚，我是不会拍的。”
摄影师顿时为难起来。
此时，影棚外一个中年女人走了进来。
装扮干练妆容精致。
摄影师看到她，急忙跑了过去，“鹿太太。”
鹿太太话虽是跟摄影师说的，目光却打量着钟欣，“拍摄的如何了？”
“这……钟小姐不太配合。”
鹿太太似乎早有所料，横眉冷对地看向对面，“有什么问题？”
钟欣淡淡一笑，“没什么问题，就是想弄清楚怎么回事而已，我今天是来拍广告的，并不是跟牌位拍婚纱照。”
“好歹也是盛海的艺人，拍摄内容由甲方决定，这……不需要我跟你科普吧？”
“当然需要。毕竟，我并不是你的乙方。要我拍摄这组和约定不相符的照片，总得合法吧？”
合法？
鹿太太脸色一变，没想到她居然敢不认账，当即叫来了助理，把钟家和她签约的合同丢到了她的面前。
钟欣没想到他们搞这种肮脏的交易居然还签合同的？
不过，仔细地看完了合同条款，她却笑了。
“看来，鹿夫人怕是找错人了。”钟欣把合同递还回去。
鹿太太怔了怔：“什么？”
“收款账户不是我，签约人也不是我，你钱给了谁，你找谁拍去才对啊。”
“钟欣！这可是你爸亲自签的！”
“对啊，所以我才说你找错人了。”钟欣无奈摊手，“难道你以为这种事情口头上承诺就可以了？你说你们好歹也是一个大集团，签合同这么随便的嘛？这么低级的错误也能犯，实在让我大开眼界啊。”
鹿太太没能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脸色越发难看，“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找错人了？当初你爸可是把你卖给我们鹿家了，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
钟欣理了理衣服，气定神闲道：“人口买卖是犯法的鹿太太，话……可不能乱说。”
说着她又把合同拿了回来，打开，指着上面的签字处：
“根据合同内容来看，这按理说应该是一份三方合约，你，钟家，和我。现在你们两方擅自指定我来和你儿子履行婚约，我同意了吗？我作为一个身心健全的成年人，我自己可以监护我自己，不需要父母来帮我做决定吧？你们要我跟鹿之栎拍这种婚纱照，通知过我这个第三方了吗？”
提及鹿之栎，鹿太太的眼神瞬间就变得有些癫狂恶毒起来，“你想赖账？”
钟欣望向她，看来这儿子的死，对她打击不小。
稍微一丁点都能刺激到她。
但——
“逝者已矣，你就算找我拍了这个照片又能如何？”
“你们钟家拿了我的一千万，可不单单是拍照。”
“这话题又绕回去了啊。拿钱的人不是我，签约的人也不是我。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鹿太太根本不在意钟欣说了什么，森然道：“行，不拍是吧，没问题。本来我也就不太在意这婚纱照，有没有对我来说都一样，反正也是拍了烧给我儿子的……既然你不配合，那我们直接进入下一个环节。”
“什么环节？”
“拜堂。”
“……”
钟欣愣住了。
这他妈还拜堂？
都说了跟她无关了，说不通了是吧？
钟欣面色冷了下来，一字一句道：“这钱谁拿的你找谁去，我是不会嫁给你儿子的。”
“你现在已经是鹿家的人了，你以为你能跑得了？”鹿太太抱手恶狠狠道：“今天这婚，你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
“呵，做梦去吧。”
钟欣越过鹿太太就要往外走，然而，她才走到门口，一群保镖突然冲了进来把她按住。
好在钟欣留了一手，为了让夏摩那边的拍摄更精准，她特地把头换了个方向，然后死命的挣扎。
保镖们为了防止她乱动，不得不用膝盖顶住她的后背，把她按到了地上。
“放开我！你们想干什么？”钟欣慌张地大吼。
鹿太太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钟欣，你以为鹿家的钱这么好拿的？你最好老实点，否则，你跟我儿子的婚礼，怕也就是你的葬礼了。”
“葬礼？鹿太太，你就不怕我报警嘛！”
“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鹿太太冲保镖递过去一个眼神。
保镖当即扯开了胶布把钟欣的嘴封上。
摄影师目瞪口呆地站在身后，“太太，这……要是被鹿总知道了……”
“他不会知道。”
“可……”
鹿太太扬手，打断了他的废话：“把人给我带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