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欣一脸严肃地看向意尘：“那怎么行，你可是我的小天使，你不用为了我委屈你自己的。”
意尘掀唇浅笑：“所以……你的意思，是要我给你让床？”
“不敢不敢。”
钟欣赶紧摇头后退，他两早晚也要离婚，怎么能让他占了便宜。
就算他不行，她也没和别的男人睡在一张床上过啊。
她好歹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妹子！
意尘还故意勾引她，万一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什么伤天害理泯灭人性的事情，那岂不是完蛋了？
意尘看着她眼底变幻莫测的情绪，很是有意思：“噢，明白了，你是要我抱你过来睡？”
“……”
钟欣噎住。
对面低沉暗哑的音调把人的心搅得一团乱。
算了，她投降。
钟欣瞥了他一眼，躬身一股溜钻进被子里。
挤在了离他最远的边上。
一副要和他隔一个银河距离的架势。
卧室里暗了下来。
黑暗把身体的所有感官都放大，即便躺在被子里，她也无法放松下来。
以原主的尿性，这种时候一定是会上下其手对意尘展开攻势的。
但银河的另一边稍微动一下，她浑身的汗毛都能紧张得立起来，所以，她实在没那个勇气去恶他这个心。
万一翻车，她恐怕连命都会搭进去。
可是，就这么和意尘躺在一个棺材里，她根本不可能睡得着。
翻身，正好对上了意尘的视线。
黑幕中一双眼明亮中带着促狭笑意。
钟欣顿觉不爽。
看样子，他是故意的？
看她笑话？
试探她？
整她？
钟欣相当不喜欢这种被人揣测和玩弄鼓掌的感觉。
意尘这是料定了她就是嘴炮？
还是料定了她根本就在演戏？
故意想逼她现出原形？
呵呵，果然……还是要逼她开大啊！
现在平A都打不出伤害来了？
看我转身就让你笑不出来。
钟欣喊他：“意尘。”
“嗯？”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不答。”
“……”
偏要说！
“有没有什么时候，你对我印象特别深刻？”
“没有。”
“那没关系，很快就有了。”
话音刚落，钟欣掀开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着意尘的额头，落下一吻。
意尘眼眸的笑意瞬间凝固。
钟欣看到他发怔的样子一阵暗爽，真是没猜错，狗男主就是故意的！
“哎呀，我忽然想起来，我有一段音乐没做好。你先睡吧，我去重新搞一下。”
说完，没等意尘反应过来，钟欣就一溜烟跑了。
“……”
额头上好似落下一片柔软的雪花，一碰就化了。
只剩下点滴凉意迟迟未曾散去。
意尘在原地愣了半天，无法形容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
明明只是落在额头，却不知为何，心里却不由自主柔软起来。
看着那空掉的另一半床，意尘轻轻笑了，这印象……倒的确深刻了。
*
三天后，网乐音乐播放器上一首《宝贝》，一夜之间冲进了原创榜前10，播放量和评论数一直在持续走高。
夏摩坐在电脑前，一边循环播放着这首歌，一边在钟欣的旁边激动地跳脚。
“啊啊啊啊啊啊……你这旋律我一听就上头了，前奏也太好听了吧，就一把吉他，听得我都要哭了！”
钟欣把贴心递纸：“给，哭吧。”
“还有还有，欣姐，没想到你唱歌这么好听的？”
“那必须的啊。”
“你这修音修了多久啊？”
“修个屁，我凭实力唱的。”
夏摩简直难以置信，“你这对声音和气息的控制力，完全超出我的想象啊。而且还没什么技巧在里面。”
“真正能流传的歌，靠的都是情感。技巧可以锦上添花，但不能依赖，所以这首歌我怎么没用。”
“那你之前活动live，是故意唱跑调的？”
钟欣摆摆手当默认了。
唉，原主那不堪回首的黑历史啊，被钉在耻辱柱上下不来了。
夏摩还在上头，注册了小号在歌曲页面就一顿猛吹。
絮絮叨叨了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但是，这歌名是不是有点太普通太随大流了？还有重名的。”
“土狗好养活。”
“……”
“可你自己的原创曲为什么不用你的名字啊？”
“不着急，先用马甲。反正也没人想到唱歌的人会是我。”
“这倒也是，毕竟你黑粉太多了。用本名反而影响真实成绩。只是，你就这么放着不管了？”
“不用管。”
夏摩颇为担忧，“这不营销怕是不行的。黑粉骂吧，好歹还有热度，你这种全靠自然增长很不稳定啊，原创榜单上第一名粉丝是你几百倍呢。”
“我的目标不是这一个原创榜。”钟欣指了指总排行榜上的位置，“看到这没有，我要坐到这的第一。”
夏摩看了一眼总榜第一名的《僵尸新郎》，瞬间头秃，自己打败自己可还行？
“欣姐，有时候还是要认清一下现实啊，《僵尸新郎》唱的人毕竟是意尘哥。他已经很多年没出歌了，粉丝基数放在那。第二名是贺眠的《掠夺》，一样拼不过。这个榜可是业内所有歌手的榜，你要进去根本不可能啊。”
“你觉得，我要是进不去，赵西延会继续让我出道吗？”
“呃……应该不会。本来他也就早想把你埋了的。”
“所以啊，小红靠运，大红靠命，有没有这个命，那就只有看天了。
钟欣语气坚决地看向夏摩，“如果我不能凭自己实力出圈，那么，我也就不配成为这个一姐。”
“……”
夏摩听着她这一席话，莫名还有些热血沸腾。
万万没想到她居然要做一个专业歌手。
钟欣却想到了另外一个事情。
“衣服都准备好了没？”
“都弄好了，拍摄地摄影师我也都给你找好了。”
“行，这电影我看完觉得这个千岁王爷性格还挺有反差萌，初见时高冷腹黑，相熟后温柔傲娇。”
“对啊，就是这个反差吸了不少粉。又A又欲，很多人想COS，可惜颜值不够，精修来凑，目前还没有特别出彩的COS图出来。”
钟欣想了想，“我拍摄的时候你正好录一些花絮，把我这曲子的高潮当BGM，做出对比，制作成短视频发到网上。”
夏摩本来已经有些动摇的眼神倏尔一亮，直到这个时候才终于明白了她的计划。
借着千岁王爷的粉丝基础，用短视频快速拉拢人气，人多了听到这曲子的人自然也就多了。
黑她的人虽然多，但他们和音乐又没仇，但凡觉得旋律好听指不定还会去找来下载，这样互相导流，她那曲子，势必就会被带动起来。
而到时候她的COS照一出……
他们再披个马甲扒出曲子是钟欣唱的。
还能有比靠实力洗白更吸粉的了嘛？
不仅从头到尾凭本事带节奏，这一连的反转怕是营销组的人都不得不服了吧！
夏摩万万没想到认真营业的钟欣，居然除了有才以外，还这么有营销头脑，当真忍不住流下了老母亲般的泪水，一心奔事业的钟欣，实在太可了。
“欣姐，你放心吧，全部交给我了！”
*
自那天亲完意尘之后，钟欣便一直没再见到他。
不知道是被她倒够了胃口，还是真忙去了。
他不在家，她反倒自在不少。
短期内公司也没人找她，音乐这边也需要一些发酵的时间，正好，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拍摄的事情上。
“珍馐美酒，山川河流，都比不上捅你一刀这么解千愁——千岁王爷。”
钟欣亲自把所有COS照都精修完以后，从豆瓣上摘取了评价千岁王爷的一段话，编辑好了存到了草稿箱里。
等到夏摩用短视频预热攒了两天的骂，把热度骂上去以后，她才在晚上12点把这组精修COS图发到了微博。
然后，关机睡觉去了。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网上又一次炸锅了！
——我曹我曹我曹，这是什么神仙颜值，我可，我太可了！
——钟欣这个冷裱风帅炸了啊！！妈呀，啊啊啊啊啊，我竟然爱上了这张脸！！
——这简直就是我心目中千岁王爷真人的样子！！！！
——莫挨老子系列，灵魂演绎啊。
——碰瓷狗人品不咋地，这张脸实在不得不服。
——脱粉回踩又粉上的我，此时已弯……
“欣姐，你居然还能睡得着！你都不知道，我激动的一晚上没睡！”夏摩在她旁边跳脚，“我仿佛又回到了你刚出道的时候，那个时候，你一出来也是全网惊艳的啊！”
钟欣看了看微博下面的评论，比起夏摩的激动，反而平静得很。
颜值对于一个艺人来说，永远都只是昙花一现，有助力却不能长久。
若不是原主之前太黑，加上赵西延只给她半个月的时间，她也不想用这种方式去给自己的音乐导流。
比起脸，她更在乎她的音乐。
“我挤进总榜了吗？”
“进了进了，你现在是原创榜第一，总榜20！日播放第一了！”
“那就好。”钟欣松了一口气。
“何止是好，平台都给你免费首推了，正常一首新人原创音乐要打进总榜，在没有宣传的情况下至少也得半个月甚至更久，你才一个礼拜都不到！原创榜登顶就只用了2天！这对新人来说都堪称奇迹了好嘛！”
钟欣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好汉不提当年勇，他要知道她当年创下的奇迹，恐怕就不会这么惊讶了。
有共情的音乐，总是胜算最大的。
想了想，钟欣还得盯紧后续：“我以前有粉丝后援会什么的吗？”
“黑粉后援会有，超话里都几十万黑粉呢。贴吧，豆瓣，微博，又专业又溜。用他们的话说，瓦解真爱粉只需30秒。”
“……”这么轻易就瓦解的，还叫什么真爱粉。
“欣姐，你要接手自己搞粉丝会吗？”
说真的，这方面她其实真就是个弟弟。
曾经的经纪人强势到可以帮她搞定所有一切，她只需要做好音乐就足够了。
所以，她以前其实连微博都不怎么上，全都由公司统管。
对于太小出道的人来说，更多时候做的都是一个傀儡。
等到她有机会做自己的时候，老天留给她的时间却没有太多了。
所以……
“不用。”钟欣摇了摇头，“我既然现在开始慢慢有了人气，该有的自然也会有。假粉，不需要。”
这是她作为音乐人最后的骨气了。
“如果作为一个歌手，我的音乐没能吸引到他们，说明，我不配。”
夏摩怔住了，“欣姐，我感觉你刚才说这句话的时候都在发光。”
“行吧，那我们就一起把这光继续发下去好了。”
“嗯！！！”
“不过再这之前，你还有一个事情得先做了。”
“什么？”
“你之前接的广告，该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