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点了吗?”叶祝楹将手里的水递给鹿栖,眼里满是关切。
半个小时前,叶祝楹开车经过那条路,就见路边上一个女孩哭的伤心,仔细一看才知道那是鹿栖,半个小时后她们在天台,呼呼的风穿过鹿栖的身旁,她才终于恢复了平静。
鹿栖捏着手里的水,抿了抿嘴道,“哭出来就好多了。”
“是啊,哭出来就好多了。”
叶祝楹附和了一句,随后也静静地坐在鹿栖的身旁,没再说话。
半晌后鹿栖才终于开口,声音也有些丧丧的,“祝楹,我似乎陷入了一个死局。”
她凭着一腔孤勇,撞破头也想待在乔希身边,把乔希当成自己的救赎,可乔希却又想将栖息地给雪藏了,生生的要将她的羽翼给折断了……
叶祝楹默了默,将鹿栖的手紧紧地抓住,语气透着决绝,“既然已经成了死局,那就只有破局才能有一线生机。”
鹿栖又何尝不知道,可是她舍不得啊,那是乔希啊,那是她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乔希啊,她像是她生命里的一束光,将她从万丈深渊的边缘给拉了回来……
她总是告诉自己再等等,或许她能等到乔希爱上她的。如果放弃真的那么简单的话,早在两年前她们就不会有故事。
她仰着头,眼角红红的,嘴角死死的咬着,“再等等吧,或许等我自己想通了,我就能破了这个死局了。”
叶祝楹也沉默了下来,眼神所到之处,鹿栖困顿的一览无余,乔希对于鹿栖而言的意义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或许这辈子鹿栖就栽在乔希身上了。
叶祝楹刻意的避开了这个问题,“你工作那边还好吧?”
网上的那件暴力侵害事件闹得沸沸扬扬,家属甚至已经闹上了法庭,事态已然是失控的状态了。
“暂时停掉了手里的工作。至于官司,那家人不过是想要钱而已,钱给到位了,自然就会撤诉了。”鹿栖淡淡的像是在诉说着别人的事情。
这下反倒是叶祝楹不淡定了,“什么?乔希这个狗东西还停你的工作?她知不知道这个计划对于你的意义!”
“祝楹,她失去了一部分的记忆,我们不能要求每一个人都清清楚楚的记得,跟我们一样待在深渊里,永无宁日。”鹿栖一字一句说的清楚。
叶祝楹哼了声,语气也冲冲的,“她可倒好失忆了一了百了,而记住的人却要一辈子记着她的恩情,鹿栖你说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鹿栖这话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劝慰叶祝楹,“是我愿意的,祝楹,是我自己愿意的。”
叶祝楹很铁不成钢的看了鹿栖一眼,恨恨道,“你还护着她,下次要是她再这样对她,我给她几拳。”
“好啦,知道啦,谢谢哦,祝楹。”
鹿栖的眉眼间都是温柔,她的语气软的叶祝楹听了心里酸的要死。
乔希这个狗东西,从小被捧在手心里千娇百宠长大的鹤家大小姐,到了乔希这里竟然受了这样的委屈。
叶祝楹现在是炙手可热的网红经纪人,一天要忙的事情多到数都数不清,中途接了个电话,自家的艺人在片场发生了一点意外事故,于是急匆匆的跟鹿栖道别,然后火急火燎的就走了。
叶祝楹走后鹿栖在天台吹了很久的风,好像在这冷凉的秋风中明白了些什么,鹿栖想既然是自己一厢情愿,那就要认赌服输。
她将空瓶子精准的扔进了垃圾桶,就像将自己那颗无处安放的心放在了乔希的身上一般,萧瑟的背影在秋风中显得额外的落寞。
晚上鹿栖一个人在鹭江园等到深夜,清楚地意识到乔希不可能回来后,她冷静的转身上楼,清理洗漱完之后爬上了床,辗转反侧了几个小时之后,她迷迷糊糊的又进入了梦里。
她迷迷蒙蒙的看不清人,只是摸到了她虎口处的那个疤,她带着她的手在黑夜里没命的往前跑,
“你放心,有我在一定不会让这个畜生得逞!”
“以后没人娶你,我来娶你呀!”
“那我们说好了,你一定不能忘了我!”
……
梦里那个人拉着她一路往前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她们一直跑一直跑,远远的似乎看见了远方的光亮,最后一声窗外传来一声霹雳巨响,鹿栖猛地从梦中惊醒,她撩了一把额头前被汗打湿的头发,这可真是一个不太吉利的梦。
看着窗外淅淅沥沥下着的雨,鹿栖坐在床上如梦初醒,乔希,你把我忘了。
翌日鹿栖到公司的时候,果然非遗的项目已经全权交给了林知微负责,鹿栖对于这个结果已经没有任何的震惊,甚至接受的非常平静。
至于李雪嘉的父母,无非就是想要钱,她打了一笔钱过去,当晚法院就宣告原告已经撤诉。
鹿栖挂断电话心里还是觉得很难受,并不是为了那笔钱,而是为了李雪嘉而感到悲哀,她的母亲在知道自己的女儿被丈夫□□之后,选择了视而不见,甚至选择用她的的女儿来换一笔钱。
可她好像也能明白李雪嘉的母亲为什么这么做,一个带着拖油瓶的中年女人,再嫁的丈夫对于她来说就是天,不管发生任何事,她首先要考虑的就是自己的天,而后才能想到自己的孩子,毕竟要再找一个愿意接受带着两个孩子的中年女人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只是可怜了李雪嘉这个小的一个孩子,鹿栖关上手机默默的在心里祈祷,希望老天爷能保佑她平安长大,然后逃出去,逃得越远越好,这样的家庭是看不到希望的,能活生生的将一个人杀死。
“守护天使计划”暂时中止,她在心里默念,但终有一天会再重新扬帆起航,执行人:鹿栖,代执行人:乔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