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鹿栖,出来走走?”

快下班的时候鹿栖接到了一条简讯,内容很简短号码也是陌生的,可鹿栖一眼就知道那是叶祝楹发过来的。

她纤细的指尖飞快的在屏幕上打出一行字,“我还有半个小时下班,时间地点你定。”

鹿栖本来是要计划回去给乔希做晚饭的,可是乔希也不一定会回去,一想到回鹭江园面对一室的寂静,倒不如出去走走。

叶祝楹将见面的地点约到了一间酒吧,鹿栖过去的时候已经过了晚饭时间,酒吧正是热闹的时候,各色的灯光将酒吧仿佛打造成了一个纸醉金迷的销金窟,DJ在台上播放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将整个酒吧的气氛炒的火热。

她站在门口,那张干净的不掺杂一丝杂质的脸顿时就吸引了一大票男人的目光,甚至有些已经开始暗暗摩拳擦掌想上来搭讪。

鹿栖身体莫名的抗拒,喉头涌上一阵恶心,眼神里仿佛淬着冰霜略过油腻的眼神,双腿径直的走进了酒吧内,微微扫视一圈,在吧台处终于找到了叶祝楹的身影。

她穿着得体的OL工作装,俨然一副优雅的职场女性,忽明忽暗的灯光里,鹿栖简单的与她打了招呼,也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叶祝楹仰头一口喝下杯子里的酒,半晌才开口,“鹿栖,我这几天收到一个很奇怪的包裹。”

鹿栖眉头狠狠的跳了跳,她以为只有她一个人收到了这样的包裹,没想到叶祝楹也收到了,难道真的是那个人出来了吗?

鹿栖长长的喘了一口气,突然觉得脑子有些晕,“我也收到了,一只染血的娃娃。”

叶祝楹紧紧地抓住杯子,就算是如此昏暗的灯光下她的脸色还是肉眼可见的惨白,连呼吸都有些急促,“到底是谁寄的,难道那个人已经出来了吗?”

鹿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我大伯说他被判了十五年,不会这么快。”

叶祝楹眼神冷了下来,语气有些阴沉,“希望不是他,不然就算是喝血吃肉我也要让他付出代价。”

“不排除背后有别人在整我们。”鹿栖非常淡定的分析,“当年那件事犯罪的虽然已经入狱,但是有心之人想要调查点什么还是轻而易举的。”

而且她隐隐觉得这件事情并没有她们明面上见到的那么简单,并且这件事情极有可能是冲着乔希去的,毕竟她也是当年的受害者。

鹿栖心里也没底,轻轻的握住叶祝楹的手,仿佛要传递力量给她一般,却又好像是两个人在相互取暖,“祝楹,敌人在暗我们在明,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镇定以及保护自己的安危。”

“我能做些什么?”叶祝楹的声音里透着虚浮。

鹿栖条理清晰的说道,“这件事情我会请私人侦探调查,一有消息我会立刻通知你,我们随时保持联系。”

叶祝楹情绪终于平静了下来,说话时声音也很平静,但每一句话都透着沉重,“鹿栖,我真的很害怕,当年那件事情好像是我心中永远抹不掉的一道疤。”

“永远不要往后看,我们只能一往无前。”

鹿栖声音很轻,但两个人都听得十分清楚,喧闹的酒吧稍稍的遮盖了两人的情绪,鹿栖喝完杯子里的最后一口酒,突然想起来时间已经不早了,于是站起身来。

“我该回去了,祝楹,你也回去吧,太晚了女孩子不安全。”

叶祝楹也跟着放下了杯子,抓起车钥匙,“等等,我送你。”

鹿栖没有拒绝,这个酒吧离鹭江园并不是很近而且没有地铁,目前最好的选择便是叶祝楹的顺风车。

代驾已经提前在酒吧门口等,待两人上车说了地址之后,车子就飞快的开了出去,不到半个小时便停在了鹭江园门口。

叶祝楹隐隐记得这个地方好像是晨曦娱乐总裁乔希住的,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单独买了块地盖的独栋的别墅,装修极为华丽,相传栋别墅能卖好几个亿,难道鹿栖一直找的人就是晨曦娱乐的乔总?

鹿栖下车前,叶祝楹没头没脑的问道,“鹿栖,你有想过再次到荧幕前跳舞吗?”

鹿栖动作微微顿了一下,眼神微微有些遗憾,但似乎又想到一些什么,她便快速的说道,“暂时不打算,我现在的工作挺好的。”

叶祝楹倚着车窗看着鹿栖削瘦的背影一点点的走进夜幕里,那样的孤寂冷傲,她突然脑子里相似涌上了一点什么,或许鹿栖从来就没有走出过那场浩劫的阴影,甚至她承受的痛苦要比她想象的多千倍万倍。

初秋的晚上,微微的秋风吹在身上凉浸浸的,鹿栖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拢了拢身上的外套,快步的走进了鹭江园。

刚一进门,鹿栖伸手打开玄关处的灯,正准备换鞋,乔希的声音犹如从地狱爬回来的鬼魅一般,阴沉的可怕,“上哪了?”

鹿栖心里咯噔了一下,她是真没想到今天乔希会回来,不过她也没什么好心慌的。

她不紧不慢的换好鞋子,正色道,“和朋友出去聚了聚。”

乔希坐在沙发上,客厅只开了壁灯,她整张脸埋在半明半暗的黑暗里叫人看的不是很真切。

听到鹿栖这样说,乔希冷嗤了一声,上前几步就将鹿栖摁进了沙发里,紧接着整个人也倾身覆了上来,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朋友,鹿栖我怎么不知道你在南城有哪门子朋友,你敷衍我好歹也找个像样一点的理由,嗯?”

鹿栖被乔希掣肘住手臂,整个人都被控制在狭窄的沙发里,她眉头顿时蹙起,“我说了我就是和朋友出去了。”

乔希哪里会信,鹿栖待在她身边两年多了,从来都是独来独往,从来没有出现过所谓的朋友。

今天她路过自媒体二部时,看见鹿栖的工位上已经没人了,问了其他员工才知道鹿栖已经下班了,本以为她回到鹭江园就会见到鹿栖,没想到她一直坐在沙发上等到了晚上也没见鹿栖的影子。

这种不安的感觉在她闻到鹿栖身上的酒味时彻底爆发,身体比脑子先一步将鹿栖压在了身下,她迫切的想要鹿栖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乔希赤红着眼,几乎是吼出来的,“那你告诉我,什么朋友可以一起大半夜的喝酒,还是说你已经像当初狗引我一样,在找下家了?”

当初乔希和鹿栖的开始几乎多半也是归功于酒精,半梦半醒,半推半就。

鹿栖不可置信的盯着乔希,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乔希,你就这么想我?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

乔希眼里倒映出鹿栖的倔强的影子,她晃了晃神心头像是扎了一把刀,却还是继续说道,“当初我们不也是这样才在一起的?”

鹿栖眼神一下子就冷了下来,语气也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既然你是这样想的,那就随便你,我做再多的解释也只是做贼心虚。”

乔希冷冷的勾勒勾唇瓣,微微凑近鹿栖的耳边,“你现在还是我乔希的金丝雀,你就该知道,我这个人不喜欢和别人共享一件物品。”

鹿栖挣扎的手渐渐的垂了下去,耷拉着没有半分的生气,眼睛里也被失望的眼神覆盖,原来在乔希心里她从来都只是一件物品。

“脱了。”乔希命令道。

鹿栖躺在沙发上,整个人提不起半分力气,她眼前一片漆黑,耳朵里耳鸣声仿佛要将她炸开,所有难受的情绪都在这一刻涌了上来。

乔希见她迟迟不动,索性直接倾身过来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紧接着到了脖子处狠狠的撕咬,恨不得将她整个人咬碎拆骨入腹一般。

鹿栖疼的眼泪从眼尾处留下来,啪嗒掉在了乔希的手上,烫的她立马就缩回了手,停止了动作。

鹿栖的眼泪却在此刻像是决堤了一般,一串串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顺着她的眼尾,流进了脖子里,所到之处尽是一片泪痕。

乔希烦躁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踌躇了一会儿,她妈的电话便打了进来,她头一次觉得她妈的电话这么顺眼。

挂掉电话后她几乎逃也似的走出了鹭江园,出门时门被她甩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鹿栖两只眼睛肿的高高的,在客厅坐了好久都未曾动过,良久后她沉静的站起身来,默默地走向浴室。

将自己沉在装满水的浴缸里,温热清澈的水倒映出她精致的面容,即将窒息的那一刻,鹿栖心里想的还是乔希。

算起来她们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的在一起吃过一顿饭,窝在沙发里一起看电影,甚至在节日的时候跟对方说一句问候语了,好像每次一见面都会以这样又狼狈又难堪的方式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