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日花无缺和江小鱼达成协议,多给他三个月的时间,因为江小鱼有事要去查探,花无缺也就顺势给他帮了帮忙。
此番,花无缺和江小鱼正在江南大侠江别鹤的府上做客。若是从前,花无缺一定会毫不怀疑的认为江别鹤是一个大好人。可是当一个人太过完美,反而就不完美了,江别鹤就是如此,甚至能为了陌生人去惩罚他的儿子江玉郎。
江玉郎?花无缺第一次听到江玉郎的名字时,便生出一种莫名的不愉快,这种烦躁的心情让他变得跟平时的他一点都不像了。
为此,江小鱼还打趣过他,“花兄,你该不是因为江玉郎这个小白脸抢了你的风头,不高兴吧?”
花无缺只淡淡看了江小鱼,有意抚了抚剑柄上的花纹,江小鱼立刻赔了个笑脸,“花兄,那个小白脸哪里能比得上你呢?”
江小鱼和花无缺一起久了,哪里不知道他这位花兄其实就是没啥脾气的人,所以他对于这种单方面招惹他再去赔笑的事乐此不疲。
能看到花无缺变脸,对于江小鱼来说也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花无缺一直都是沉着稳重的,因此但凡有一点情绪的波动,在江小鱼这么机灵的人眼里都会特别的清晰。
其实,花无缺只是因为玉郎那两个字而生气罢了,可转念一想,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罢了。他还是因为太过想念那个人了而已。
江南的夜晚,时不时会有灯会,江小鱼和铁心兰想要出去逛逛,可又不忍心叫本来就很闷很呆的花无缺一个人留在家里,只好叫着他一起去了。
对于这样热闹繁华的街市,花无缺便是进入江湖这么久也是很少见到。更何况,生在移花宫,他更喜欢安静。
女孩子更喜欢的那样花样精美的花灯,铁心兰买了一盏花灯要去湖边放花灯,江小鱼和花无缺也跟在她的身边。
参加灯会的也有好多青春年少的姑娘家,江小鱼和花无缺哪个单拎出来都是世间难寻的美男子,更何况两个人一起出现在灯会上呢。如此俊朗的两人自然是吸引了灯会上许多爱慕的眼光,江小鱼对此不是不得意的,而花无缺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叫江小鱼心中大呼无趣。
江小鱼眼珠子一转,“花兄,心兰去放花灯了,你要不要也去放一盏?”
“放花灯?”很显然,花无缺虽然没怎么见过这些,但是他的兴趣其实并不高。
“对啊,让花灯寄托自己的心愿,随水波流去,愿望就会实现。”
愿望就会实现?原本没有兴趣的花无缺因为江小鱼的这一句话,鬼使神差的跟他两人一人买了一个花灯去了湖边。
明月高悬的深夜里,周围灯火通明,波光粼粼的湖面上飘着各式各样的花灯。
花无缺捧着花灯站在湖边,白色的衣袖随风飞舞,配上他俊美非凡的面容,似乎下一刻就要乘风而去。这画面叫一旁围观的姑娘家,一个个都失了魂,尤其是当他将花灯放入水中时,水珠自他白皙修长的指间滴落,脸上不自觉带上的那抹笑,更是醉了一颗颗芳心。
“花兄,可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
江小鱼眼里的花无缺有时候真的就像是神仙一样,太过完美,缺少了一些人的情感,少有见到他这样的时候,难免出声询问。
“没什么,只是离开移花宫太久了,有些想念了。”
江小鱼不明白不论是传言还是根据花无缺和荷露荷霜她们的描述,移花宫都是一个仙境一般冷冰冰的宫殿,如何花无缺还会对那里那么的想念呢?
江小鱼不知道的是,对于花无缺而言,其实不论什么地方都没有什么差别,重要的是移花宫不仅是他的家,还有他日思夜想的人。
“小鱼儿,你和花公子聊什么呢?前面有耍把式的,我们去看看呀!”此时的铁心兰比平日里多了些小女儿的心性,她也不怕江小鱼不答应她,过来揪着他就要走。
江小鱼是喜欢铁心兰的,有意逗了逗她,看心上人要变脸了,又顺势带着人过去,铁心兰立时又被他哄得眉开眼笑。
花无缺摇了摇头,跟在两人身后,这个小鱼儿啊,也太会讨女子的欢心了。好在他最近没去招惹别的女子,不然花无缺肯定会认为江小鱼是个花心多情的了。
街市上花灯如昼,人头攒动,而不远处屋顶上站了一个人,他戴了一张铜制的面具,风吹过他的衣袂竟纹丝未动,可想而知,这人的功夫到了怎样一种登峰造极的地步。
灯会结束后,三人便一同回了江府,至于花无缺带着的两个婢女,他也叫她们自己出去逛逛看看了,毕竟在移花宫里是不可能看到的。
花无缺刚刚回房,荷露便急匆匆的过来了。
“公子,二宫主的急件。”
花无缺一头雾水,小姑姑能有什么着急的事,除非这件事非常的重要。可是,还没等花无缺拆开怜星的信,外面就传来一阵吵杂的声音。
“花公子,小鱼儿被人抓走了。”铁心兰也是病急乱投医了,可她记得花无缺说过江小鱼只能死在他的手里。
花无缺只得把信先放入怀中,提上剑就匆匆出了门,只是抓住江小鱼的人似乎是有意留下了蛛丝马迹等着花无缺寻过去。不过,花无缺一心想去救江小鱼,并没有闲暇注意到这些事。
“放下江小鱼。”花无缺追着这人到了郊外,那人随手把点了穴的江小鱼扔在了一边的地上。
“花无缺,移花宫主给你的命令是什么?你忘了?我见你久不行动,不如我帮你一把。”这是刻意伪装的粗糙嗓音,而他说出的话也是花无缺久不愿意面对的事。
“这是花无缺的事,不用阁下操心,还请阁下不要为难江小鱼。”
“好好好,好得很,那我就帮你一把。”
说完,那个带着铜制面具的人便一道掌风朝着地上的江小鱼扫去,花无缺一时心急便出手阻拦。
谁知,等到花无缺掌风到时,那人的掌力竟然被他轻松化解,甚至对方似乎有意收势。
花无缺不明所以,可他忽然闻见了空气中那股似兰非麝的甜香,那么的熟悉,熟悉到叫他魂牵梦萦,日夜不忘。
他一时失了神,下意识的开口,“月……大姑姑。”
银色的月辉洒在了那人的铜制面具上,使那面具上又多了一层冰冷的寒芒,那人只静立在那里就让人下意识的不敢靠近。
那人藏在袖中的手忽然紧握了起来,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