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洲爬床失败了。
他?给祁宜年喂完粥,说起自己要去北城出差一周,委婉地表示想要珍惜出发前的、和祁宜年在一起的时光。
祁宜年根本没搭理孟洲的后半句话,只问他?出差的事情,“你不是只是挂个?名吗?”
祁宜年接过纸巾擦嘴,同时眼睛注视着?孟洲。
孟洲:“……”
虽然这?句话很伤人,但它确实是事实,无法反驳。
孟洲绞尽脑汁,想要找出合理的借口,他?不能?把自己有男德系统帮助作弊的事情说出来——
科研所研究人造子宫技术数十年没有成功,卡在最后一道关卡,却也是最难的一步,要在成千上万中可?能?中实验出唯一正确的那项,即使用科学的方法排除掉一些,只尝试那些最可?能?的序列,这?也是一个?耗时耗力的大工程。
负责人说的下个?月就成功研发只是搪塞之词。
孟洲清楚。
而他?要做的,就是用积分兑换系统商城中的幸运类道具卡,提高?研发人员的幸运值,让他?们在千万种可?能?中直接实验出最正确的那个?,就像买彩票一样,一击入魂。
但积分商城中幸运类的道具卡有一个?限制条件,就是只能?使用在宿主身?上。
孟洲只能?先给自己套一个?幸运光环,再?用自己的运气去影响科研的进度,而这?一切他?必须建立在他?和研究人员待在一起的前提下。
所以这?一次他?必须要出差。
不然他?也不想离开?老?婆啊。
孟洲黏黏糊糊地凑到祁宜年身?边,“为了养家糊口,”孟洲暗示性地拉住祁宜年的睡袍带子玩,“他?们的研究快成功了,需要我去随时盯着?。”
祁宜年从孟洲的手中扯出自己的带子,把被拉松的睡衣重新系好。
孟洲:“……”
祁宜年道:“你去盯着?能?起到什么作用吗?”
孟洲:“。”
他?老?婆说话好伤人、好看不起他?。
“当然能?起作用!”孟洲绝不能?容忍自己被老?婆看贬,“我慧眼识英雄,当年都没人愿意投资他?们,我二话不说就投钱进去。”
祁宜年看着?他?,脑海里默默想,所以圈里都说你是人傻钱多的傻白甜富二代。各种坑爹的创业项目、皮条公司才源源不断的找上你。
但是除了这?个?科研所,好像也没听说孟洲再?投资其他?的赔钱项目。当然也没有投资赚钱项目就是了。
祁宜年一扒拉记忆才发现自己对?孟洲之前的了解都来源于道听途说,圈里人都说孟洲是纨绔,他?便?认为对?方是纨绔,根本不愿意话费精力去调查、或者说去思考对?方的本性究竟是怎样。
想着?,祁宜年摸了摸眼前还在殷殷解释的孟洲的狗头?,“你去吧,我支持你。”
“……项目的发展……嗯?”孟洲突然停下,祁宜年怎么就答应了,他?还没说完?
而且他?为什么不挽留自己一下!
他?不爱我!
“你就这?样让我走?”孟洲诧异问道。
祁宜年睫毛动也不动,“那不然呢?”
“你不挽留我?”孟洲不敢置信。
祁宜年抿了抿唇,“你乐意工作,我为你高?兴。”
“你在赶我走?”孟洲陷入伤心?沼泽地。
“嗯?”祁宜年也迷惑了。
祁宜年:“我哪里赶你了?”他?不懂话题怎么进行到这?一步。
“那你挽留我一下。”孟洲膝盖跪上床,两只手撑在祁宜年身?侧,整个?人靠过去。
祁宜年轻轻抬起眼,两个?人挨得极近,几乎鼻尖贴着?鼻尖,孟洲轻轻眨眼的动作仿佛都能?让睫毛扇起一阵风拂在他?的眼皮上。
祁宜年搁在被子上的手轻轻捏了捏指尖,然后问:“怎么挽留?”
孟洲嘿嘿一笑,心?喜计谋得逞,随着?说话的动作头?往前倾,“那当然是……”
话还没说一半,直接被祁宜年一脚踹下了床。
孟洲捂着?受伤的肚子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祁宜年把脚收回去,盖住被子,“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孟洲不服气,“老?公睡老?婆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祁宜年慢条斯理地回忆了下孟洲给他?背的男德男诫,后面一句话是什么来着??
哦,后面一句是,“我生气也是随心?所欲。”祁宜年淡淡道。
孟洲捶地:“你怎么又生气了!”可?恶。
祁宜年心?里看着?孟洲好笑,但面上不显,只是冷冰冰的道:“嗯,昨晚就生气了,你一个?礼拜内不许上床。”
“嗯?”孟洲不敢置信,“一个?礼拜?”
又抓住盲点,“昨晚就生气了?”
孟洲是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
他?坐在地上抬起眼受伤的看着?祁宜年,“是我技术不行?”
祁宜年:“……”
耳朵后悄悄爬起红晕,虽然他?不会说出去,但孟洲技术挺行的。
孟洲看着?祁宜年的神色,觉得理由可?能?不是这?个?,那是什么?
孟洲想啊想,突然一道闪电划过脑海,脸上迷茫褪去,突然坚定道:“那就是你嫌我短!”
祁宜年:“……啊这?。”
孟洲一脸悲愤,“你都嫁给我了!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还嫌弃我。”
祁宜年叹口气,看大狗是真的以为自己被嫌弃了,连忙安抚道:“我没有嫌弃你。”
“那你不和我睡。”一双狗狗眼湿漉漉地盯着?祁宜年。
孟洲只抓重点的能?力让祁宜年怀疑,对?方是不是故意卖惨想搏自己的同情好爬上床。
但看着?孟洲可?怜的样子,祁宜年还是心?软了,解释道:“昨晚太过了,这?周都不能?睡。”
孟洲焦急问道:“受伤了吗?”
祁宜年顿了顿,其实没有受伤,但今天不撒一下谎好像还哄不住这?只食髓知味只想吃肉的大狗。
于是祁宜年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受伤了,”补充道,“很重,”又强调,“这?周都不可?以。”
孟洲顿时没别的心?思,脸上全是担忧的神色,他?忧心?忡忡道:“给我看看。”
祁宜年:“……”祁宜年结结巴巴道:“看什么?”
孟洲一脸理所当然道:“看有没有撕裂伤啊,一周都不可?以,那是很严重了。”孟洲说着?就去掀祁宜年的被子,“我看看伤的怎么样,好去给你买药。”
祁宜年按住被子不让孟洲动,“你直接去买不就好了。”
孟洲不为所动地去扯被子,“给我看看,我就看一眼,知道伤口怎么样才能?对?症下药地买药啊。”
祁宜年不松手,和孟洲就着?被子展开?了角力,渐渐地,祁宜年落于下风,他?昨晚就该知道的,孟洲看着?四体不勤,但他?妈的其实力气非常大。
祁宜年咬牙,他?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最后索性一扬手,被子直接被掀开?,眼看着?孟洲下一步就是去扒裤子,祁宜年直接喝住他?,“住手,别碰,没受伤,就是一周内不想和你睡,跪安吧。”
孟洲小心?翼翼竖起尾巴,“那我什么都不做,就抱着?你睡。”
祁宜年怜惜地摸上孟洲的脸,“去吧,客房才是你的归宿。”
孟洲:“……”
孟洲还没来得及晃的尾巴顿时又垂下去了。
总之一通胡搅蛮缠,最后还是被打?发去了客房。
生活不易,孟洲猫猫叹气,他?拿出手机,打?给自己的死党,对?面一接通,他?就大着?嗓子道:“葫芦,你快给我出个?主意,我觉得我老?婆不爱我了。”
“嗯?你说什么?”胡卢正陪着?他?小男朋友逛街,人声嘈杂,听不清电话,对?着?手机叭叭,“你什么时候有老?婆了?”
孟洲:“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一直有!”
“嗷嗷嗷,我给忘了,嫂子祁宜年么。”胡卢找到个?人少的角落,抹了下额头?的汗,主要是孟洲平时在他?们这?一堆人中留下的印象太直男了,没想到他?现在还没有离婚。
胡卢把手机换了个?手,“说说,怎么了?”
孟洲抓住手机诚心?求教的问:“我老?婆对?我突然很冷淡,听到我要去出差也不挽留我,还很高?兴地让我去,我马上出差了想要和他?一起睡觉他?都不肯,明明他?以前那么爱我!”至少那么爱他?的肉-体。
非要强迫他?一夜七次。
但现在连床都不让他?上!
孟洲一边愤愤一边悲凉地想。
所以爱是会消失的,对?吗?
胡卢那边小男朋友因?为他?突然接电话不高?兴,他?哄了两句,于是孟洲说的没太听清,不过胡卢想,两口子之间不就那回事吗,于是他?说:
“你想看他?还爱不爱你,就看他?愿不愿意为你花钱花时间。”
孟洲瞬间抓住了稻草,郑重道:“胡大师,详细说说?”
胡卢咳了声,清了下嗓子,摆开?谱道;“这?所谓钱花在谁身?上心?就在谁身?上,钱花多少就多爱,但这?只花钱也不够,像咱们这?种撒钱就是毛毛雨嘛。这?时候就要花时间。”
孟洲觉得一束亮光照进了自己的脑子,他?悟了。
“祁宜年每个?月只给我三千块零花钱,”孟洲啪的捏紧了手机,“他?果然不爱我!他?之前还随随便?便?给我两千万的,现在只有三千块!”
胡卢滔滔不绝的论断被孟洲这?段话噎的卡了壳,半晌,他?说道:“兄弟,那你这?有亿点点惨哈。”
孟洲悲伤地抱住自己。
过了会儿,胡卢又开?解道:“但这?不花钱也不一定是不爱,这?不是还花时间吗。”胡卢确信道,“愿意为你花时间的才是真爱。就比如情侣们约会为什么喜欢吃饭看电影逛街?又花时间又花钱啊,这?全是沉没成本。”
孟洲有被安慰道,“你说的有道理,他?昨天到今天都和我在一起,经纪人打?来的电话都没接。”虽然是因?为他?屏蔽了手机消息。
孟洲心?里顿时又有底了。
胡卢在那边附和道:“就是嘛,兄弟你别多想,想看他?还爱不爱你,明天把他?约出去,先餐厅影院游乐园约着?去,最后把人带到酒店直奔主题,爱不爱这?不就看出来了?”
孟洲重重点头?,“真有你的,谢了兄弟。”
挂断电话,总算是了却一桩心?事。孟洲躺上床睡觉,快睡着?时突然又想起,爬起来订了酒店套房和后天早上的机票。
等到孟洲第二天满怀期待地醒来后,就发现祁宜年不止不在卧室,不在这?间公寓,他?甚至不在这?个?城市!
“你去北城工作为什么不跟我说!”
祁宜年觉得耳朵有些疼地把手机拿远,数着?时间,觉得电话那面孟洲应该冷静下来了,才再?次把手机送到耳边,说:“我也是临时接到通知,有个?活动特?别急。”
“那你可?以喊我一起去,”孟洲不接受解释,“我昨晚刚和你说过我也去北城出差,我们本来可?以一起走,”孟洲可?怜道,“你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
祁宜年好声解释,“因?为兰姐没订你的机票,”又补充,“这?个?班次没票了,而且我看你睡的特?别熟,就没叫醒你道别。”
祁宜年没说假话,没叫醒是因?为叫不醒。孟洲睡着?后那不是一般的死,从他?前几次早上要经过九九八十一难才能?叫醒他?可?见?一斑。更别提在半夜了。
“好吧,”孟洲自动把理由解释成老?婆心?疼他?不想让他?睡不好觉才没叫他?,“那你在北城等我,我后天的机票。”
“行。”祁宜年拉着?行李箱走出机场,因?为是临时安排的行程,没有粉丝提前知道去接机,只戴了个?口罩就走了出去。
对?面孟洲的呼吸一直传来,好像有什么话要说,祁宜年就一直没有挂断电话。
公司没有调车,祁宜年抬手叫了辆出租车,司机打?开?后备箱,两人一起把行李箱往上抬,祁宜年手机夹在脑袋和胳膊之间不方便?,刚想挂断,就听对?面孟洲酝酿了许久终于说道:
“我想带你去见?我爸。”
一开?口就是石破天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