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妃果然派了手下得力的女官来了顾府。该女官可是三皇子妃的官方代表,她一到顾府就受到了上下人等的热烈欢迎。
女官不卑不亢地寒暄几句,表达了对明珚的慰问,婉转地说明三皇子对此事毫不知情,又提及明珊被罚了,遗憾地告诉大家明珊小产了。
顾府众人的心随着女官的话高高低低,明珊在三皇子心中没那么重要?梅氏的事怎么也不该扯到三皇子身上去?明珚不该被罚跪祠堂?老太太一阵紧张,好像自己做错了啊,等老二回来还是赶紧商量一下吧。
梅氏紧紧地咬着嘴唇,手里的帕子几乎要被她扯烂了。明珊小产了?是谁做的?不是正妃就是侧妃吧?她才不相信所谓大夫的话,那大夫是三皇子府里的,又怎么肯维护一个姨娘,还不是别人让他说什么他就说什么。明珊腹中的孩子是她们最大的倚仗,竟然就这样被人害没了。明珊现在情况怎么样?可惜,她虽然抬了平妻,明珊自己却还是姨娘,她不能想去看望就去看望。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不能出一点差错。
明珚并不知道外面的流言,对女官的到来还有些纳闷,三皇子妃为什么要派女官来,话里话外都是为三皇子开脱的意思,自己又不能把三皇子怎么样,他们何必要来这一趟呢?至于明珊,看来三皇子府也不是世外桃源,明争暗斗是少不了的,她自求多福吧。
明珚不想元灏分心,这件事依旧没有在信里提及。最近边关捷报频传,元灏和正泰的名字也屡屡被提及,成了京都家喻户晓的英雄人物,明珚感到欣慰的同时又很是担心,所谓的功名都是生死拼杀来的,他越是英雄,说明他遇到的危险越多。她也不敢让自己的焦虑情绪流露,只在信里写些日常趣事,再照旧送去自己做的衣服。
大太太颇为失望,她一直指望着明珊能帮忙牵线,给明琳也说上一门好亲事,就算不像三皇子那样的位高权重,至少也得是个三四品大员的嫡子吧。没想到,明珊竟然自身难保,怀着身孕还要被罚跪,结果弄成小产。看来,她在三皇子府中,并不像她自己暗示的那样得宠,明琳的亲事还是得另想办法才行。
明琳低着头,她早就知道,高门大户里生存艰难,看看明珊就知道了,怀着三皇子的第一个孩子,结果还是保不住。她一定不能走上这样的道路。她可不想嫁给权贵,别说是做妾室,就是做正妻,也很艰难的。当务之急,是要说服爹爹和娘亲。
“娘,我早就说过,不想嫁给权贵,您到底听没听进去啊。”明琳摇着大太太的胳膊。
“傻丫头,你不想嫁给权贵,难道还专门想嫁给穷小子?”大太太不以为然。
“娘,我是真地这么想的,你看看二姐就知道,权贵人家不是那么好混的。我要嫁的人家,最好是和咱们门当户对,人口简单。我嫁进去就是当家主母。娘,你就依我吧。真把我嫁到权贵之家,我一辈子也不会高兴的。”
“你,你这个傻丫头!”大太太颇为无奈,自己的这个女儿,想法总是出人意料。以前就说过不嫁权贵,没想到这么坚持。
“娘,就给我挑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吧,京都这么多的人,总有适合的。”
“你让我再想想,再想想。”
十月的时候,元汐出嫁了。毕竟是侯府的嫡女,排场虽然比不上婉宁,也足以让京都的人羡慕了,更何况,新郎官可是连中三元的状元郎啊。京都的热心观众蜂拥而出,大街小巷都挤满了人,成功地再现了状元郎跨马游街的盛况。
叶长青着红袍,系红花,清俊的面容神采飞扬。他心情很好,对着拥堵的街道也不生气,安然地接受着各种目光的洗礼。他骑着高头大马,旁边是花轿,花轿里是他心心念念想娶的元汐,这一切都很完美,街上拥挤的人群不过是这完美的见证人罢了。
四柳巷的叶府人满为患,各路来贺喜的人太多,府里已经安排不下了,幸好长青之前提醒过管家,他在街口的酒楼包了好多雅间,来得晚的人都请到酒楼去吃席面。
叶父叶母笑容满面,招待着各路客人。叶府本来只是商户,却出了个跃龙门的长青,娶得妻子更是永平侯府的嫡女,叶父叶母自然是心满意足。如今长青已经授了翰林院修撰,虽然只是六品官职,但翰林院却是一个很有前途的地方,内阁的阁老可都是出自翰林院的。
花轿伴着锣鼓声进了叶府大门,拜堂后,元汐被扶进了新房。盖头挑了起来,长青看着元汐,红烛下她明艳动人,人们都说洞房花烛是小登科,他倒是有过大登科了,如今,在他看来,这小登科反倒是更醉人。
撒过帐,饮了合卺酒,长青不得不去外面敬酒了。新房里的妇人们都是叶府的至亲好友,对这个新娘子也颇客气,没怎么闹就退去了。
元汐端坐了一整天,沉重的凤冠压得她脖子疼。丫鬟上前帮着她去了头上的凤冠,松松地挽了个发髻,换下繁琐的喜服,换上大红色的绣着并蒂莲的对襟小袄,水红色罗裙,洗去脸上厚厚的胭脂水粉,她才松了一口气。
八仙桌上摆着各种菜肴,都是成双成对的,元汐饿了一整天,又空腹饮了一杯合卺酒,肚子早就不舒服了,如今看着这么多的菜,哪里忍得住,也不管有什么讲究,坐到桌边就开吃了。
丫鬟们也知道自家姑娘饿坏了,也不阻止她,只站在她身边帮她布菜。
长青很快就回来了,看见元汐正在大吃,微微一笑。元汐忽然觉得有些发窘,站了起来。长青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你饿了一天,再吃些东西。我先去沐浴。”
等长青从净房出来,元汐也吃饱了,长青看看服侍的丫鬟们,丫鬟们慌忙都出去了,把门也关得好好的。元汐莫名地感到一丝紧张。
长青摸摸她的脸,脂粉已经洗掉,只有光洁的肌肤了。“元汐,你吃饱了,现在,该我开吃了。”他俯身将元汐抱了起来。
元汐大惊,搂住他的脖子:“你行不行啊?你身子弱,别把我摔下去了。”
长青的脸黑了,在洞房花烛夜,被新娘子问行不行,这是新郎官的奇耻大辱!“元汐,谁跟你说我身子弱的?嗯?”
元汐眨眨眼睛:“你是文人啊。”又不像两个哥哥是自幼习武的。
长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会用实际行动告诉她,自己到底行不行。他抱着她走到床边,将她放在床上,将床帘放了下来。红烛的光透过红色的床帘,渲染了一个暧昧旖旎的小空间。
长青拥着元汐,深情地吻她。他们相识了三年,相恋的过程却并不顺利,她被禁足了一年多,直到自己中了举人才能光明正大地见到她。如今,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她,在自己怀里了,她,成了自己的妻子了。
元汐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长青却突然放开了她。元汐不解地看着他,他站起身,慢条斯理地解开了自己的衣服。元汐醒悟过来,满脸通红,忙转过头,不敢看他。
长青轻笑一声:“元汐,看着我,你不是说过吗,这都是你的。”
他的声音低沉,有些暗哑,元汐不知不觉被他蛊惑,真地转回来看他。他身上的皮肤很好,一点疤痕都没有,很是光洁,在这旖旎的红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元汐看得呆呆的。
长青凑到她的耳边,低声问道:“好看吗?”热气拂过元汐的耳垂,她的耳朵迅速地红了,她不知该说什么,但还是点点头,好看。
“那现在让夫君看一看娘子,好不好?”长青的声音越来越低哑。
元汐大为羞窘,她觉得自己应该摇头,可是,他是自己的夫君,今晚是洞房花烛夜,话本子上面有写,这时候两人是要裸裎相对的,她咬着嘴唇,轻轻点点头。
长青的嘴角翘了起来,修长的手指轻巧地解开她衣服上的系带。衣服一件件离开她的身体,元汐的脸也越来越热,她的手紧张地握着,目光游移,不知该看向哪里好。
终于,她的肌肤也露在了长青的眼前,白皙柔腻,比长青的更要光洁。长青满意地赞叹一声:“娘子,你更好看。”把她揽进怀里,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
他吻的都是以前从未被碰触过的地方,元汐紧张得肌肉都紧绷了。长青一边吻她,一边温柔地抚着她光滑的脊背,元汐渐渐地放松了。
长青的唇片刻不离,扶着她倒在床上,自己也压了上去。
手里金鹦鹉,胸前绣凤凰。偷眼暗形相,不如从嫁与,作鸳鸯。
红烛点点,帘帐轻摇。
许久之后,元汐泪眼蒙蒙,大为后悔,她不该问他行不行,她不该说他身子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