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灏的动作很快,他第二天一早就去见了侯夫人,屏退服侍的人之后,他直截了当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娘,我想娶明珚。”
“什么?!”侯夫人惊呆了,“你什么意思,不,你不用牺牲自己——”
“不是牺牲,我一直都喜欢她,只是碍于大哥才没有说过,现在,大哥既然想娶婉宁,我要娶明珚。”
“可是,大家都以为她和你大哥定亲了。”
“只是以为罢了,明珚和大哥连六礼都没有开始,根本就提不上定亲。当初父亲只说是两家结为亲家,并没有指定是大哥,顾府只是个小户人家,大哥是侯府世子,从身份上来说,不是我更合适吗?”
“不知你大哥是怎么想的?”
“大哥一直都喜欢婉宁,他让明珚做平妻,明珚心中怎么可能愿意呢,就算是勉强嫁进来,两人也不会和睦的,到时候家宅不宁,也不是好事。”
“顾府的老太太也不会愿意吧?”
“侯府的人,岂能让她挑三拣四?今天等顾府的二老爷下了衙,我就过去拜访。”
说了这么一会儿,侯夫人渐渐反应过来,“等等,这事不行,她给你大哥做平妻,咱们也算给顾府交代了,到时候你还可以结一门当户对的亲事,这样,元泓和你都不会被顾府拖累。”
“娘,对我来说,没有什么门当户对的亲事,今生若是娶不到明珚,我也绝对不会娶别人的。”元灏坚定地说道。
“什么?!你竟然被她迷惑至此?真是个红颜祸水,我绝不同意你娶她!”侯夫人又惊又怒。
“娘,儿子的心性,您最了解,我既然说出这样的话来,绝对也是做的到的。娘,难道您忍心看儿子孑然一身,孤独终老?娘,不过是个女人,您就让儿子遂了心意吧。”元灏跪在侯夫人的膝前,把手搁在她的膝上。
“你——”这三个孩子都是她的心头肉,她怎么忍心让他们难过。元汐的婚事她不情愿,禁足了一年最终还是让步了,没有想到,元灏的婚事她也不能满意,她无力地摆摆手,“顾府那边,你自己去说服吧。”
元灏大喜,“是,多谢娘亲成全。”
等顾二老爷下衙后一回到顾府,元灏就来拜访了,他到了福安堂,说是有事要和老太太以及二老爷商量,老太太很是吃惊,她只在三年前见过一次元灏,随着世子来送年节礼,当时他不耐烦,就在院子里赏梅花来着,不知他这次来是为了什么事。
二老爷同样也是疑惑不解,元灏深知这两人的秉性,并不打算绕弯子,“安王与家母商量过了,近期就会让婉宁郡主嫁入永平侯府。”
二人大吃一惊,老太太迟疑地问道,“婉宁郡主嫁给谁?”
“当然是我大哥。”
“那明珚怎么办?”二老爷急了。
“当初家父与贵府的老太爷商定的,两家要结为亲家,但是并没有说是我大哥,我大哥要娶的人是婉宁郡主,明珚自然是由我来迎娶的。”
老太太和二老爷目瞪口呆,想要反驳他,但是当时确实没有说定是和世子定亲,再说,婉宁郡主和安王他们也惹不起,要把世子从婉宁手中抢过来,他们也不敢,更何况,世子怎么肯听他们的摆布?
元灏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还是说,两位很是瞧不起本公子,觉得本公子配不上贵府的大小姐?”
二老爷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婉宁和世子他惹不起,这位二公子他也惹不起,“哪里哪里,二公子乃人中之龙,是我们高攀了。”
老太太也回过神来,要想抢回世子是绝不可能,还不如抓住眼前这位二公子,好歹也是永平侯府的嫡子,总比六七品官员家的嫡子要强太多了。
“既然如此,近期我会请媒人上门的。”元灏一锤定音。
“啊,好,好。”老太太和二老爷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明珚听说元灏上门了,暗暗惊讶,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侯府看来是已经同意了,老太太和二老爷估计也没脾气,只能乖乖同意,谁让她和卫元泓从来就没有定亲呢,连纳彩都没有,没有媒人上门,又哪里来的文定呢?
晚上孟氏急匆匆地来了含珚院,看着明珚,欲言又止。明珚笑笑,“娘,我都知道了。你放心,我很好的。其实,那个侯府世子我并不喜欢,反倒是这二公子,比较合我的脾气。”
“你经常去侯府,应该见过他们了。这世子真地要娶婉宁?那二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孟氏很不放心,这是宝贝女儿的终身大事,可不能马虎了。
“我见过的。世子和婉宁从小就相识,二人关系很好,反正世子对婉宁比对我要好的多。就算是世子要娶我,我心里也是不愿意的。二公子对我很好,上次大伯父要谋害我的时候,其实就是他救了我。”
“那就好。既然如此,反倒是二公子比世子更合适了。”孟氏松了一口气。
大老爷和大太太听说明珚要嫁的人从世子变成了二公子,暗自高兴。经过去年的谋害事件,他们和明珚的关系算是彻底冰冷了,如果她嫁给世子,过两年成了侯夫人,没准会报复他们。如今嫁给二公子,权势没有那么大,应该会忽略了此事吧。
梅姨娘是整个顾府最高兴的人,明珊进的可是皇子府,要是明珚是侯夫人的话,还可以和明珊相提并论,如今,她要嫁给二公子,可就差得多了,以后,该是自己扬眉吐气的时候了。
元泓听说了此事,急忙地赶回了侯府,直接进了侯夫人的院子,“娘,二弟要娶明珚,是真的吗?”
“是真的。反正当初也只是说两家要结为亲家,并没有指定是你,让元灏娶顾明珚就行了,你可以安心地娶婉宁了。”
“娘,不必如此的。可以让明珚过两年嫁过来,做平妻,不就行了吗?”元泓有些烦躁。
“她不会做平妻的。”元灏知道元泓回来了,也来了。“大哥,你不了解她,她宁愿舍弃一切,也不会做平妻的。”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了解她?”
“对,我了解她。大哥,如果婉宁和明珚之间一定要选一个,你会选择婉宁,对吧?可是,不管明珚和谁放到一起让我选择,我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明珚的。”
“你——你喜欢她?”元泓吃惊地看着元灏。
元灏毫不避讳,“对,我喜欢她。大哥,我偷偷地喜欢了她很多年,自从我第一次见到她就喜欢了。那个时候,我一直以为她是大哥你的,所以,我从来不敢说出来。既然当初并没有指定是你,你们也没有定亲,连纳彩都没有,那你娶婉宁郡主,我娶明珚,不是各得其所吗?”
元泓沉默了,如果元灏是出于为他娶婉宁帮忙,他完全可以坚持要明珚当平妻,可是,明珚是元灏的心上人,他没有理由没有借口阻止。可是,为什么心里很不舒服呢,为什么有一种重要的宝贝被人偷走的感觉呢?可能是因为他一直将明珚视为自己的所有物吧,毕竟,他是喜欢婉宁的,不是吗?
侯夫人说道:“这两天就提亲吧,婉宁也不小了,安王也很着急,咱们也该去提亲了。为了减少别人的猜测,顾府这边也同时提亲吧,长幼有序,每一步都比安王府那边晚几天。”
没过几天,顾府就有媒人就上门了,这就是议亲的第一步,纳彩。元灏请的媒人是和永平侯府交好的一位侯夫人,她很客气有礼地表示了永平侯府想和顾府结亲的意愿,将侯府的二公子夸奖犹如天神下凡,老太太和二老爷自然满口答应了,他们这两天也想通了,能和侯府结亲,就是二公子也行啊。
既然媒人都上门了,此事也就基本成了。明珚去了成国公府,把此事告诉了正泰,说是自己不用逃走了。
“什么?!你要嫁给卫元灏,不是卫元泓吗?怎么还变来变去的?”正泰吃惊地看着她。
明珚只好很耐心地告诉他,自己并没有和卫元泓定亲,连口头约定也没有,一直以来,都是她弄错了。
正泰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心中没来由地很是失落,“你不是说不喜欢卫元泓吗?那卫元灏呢,你喜欢吗?你愿意嫁给他吗?”
明珚点点头,脸红了。
正泰呆呆地看着她的脸,好半天才说道:“好吧,不过,如果将来你后悔了,随时来找我,不管你要做什么,我都会帮你的。”
“谢谢你,正泰。”
元泓早上两天也请了媒人到安王府提亲了,安王很欣慰,婉宁听说明珚会嫁给元灏,更加高兴,这下,元泓没有平妻了,他的妻子只有自己一个人,早知道如此,当初在梅林的时候,也不会气晕了头把明珚推下去了。就算别人不知道,明珚自己一定知道是谁推的她,到时候两个人都进了侯府,她不会把这件事乱说出去吧?不过也不怕,自己是郡主,她只是个六品小官的女儿,她怎么敢惹到自己头上来?
因为元泓和元灏几乎同时议亲,京都很是议论了几天,这个结果虽然谁都没有猜到,不过却很是合情合理,加上侯府也适时地散布些对自己有利的言论,众人都恍然大悟,原来世子和顾府的事都是误会,以讹传讹罢了,也对,顾府不过是六品小官,和世子也太不般配了,还是婉宁和世子更合适。
作者有话要说:从下一章起,改为每晚2点更新,依旧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