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郭正泰预计的一样,醉云楼在八月初开业了。因为不能让人知道酒楼和太子有关,所以开业的时候正泰没有去,当然明珚也没有去,这么高档的酒楼按理不是她能去得起的。不过旬末的时候,她去附近转了转,果然见午膳的时候,酒楼的人很多,雅间不知道,下面的大堂里坐了很多人,好像很是红火的样子。
明珚很高兴,打算过些天问问正泰客人的反响如何。
到了九月,避开了刚开业的热闹,正泰带着明珚来到酒楼。店里的伙计见到两个小公子进来,一个剑眉星目气质高贵,一个杏眼黑瞳漂亮异常,身边还跟着几个护卫小厮,赶紧上前招呼,掌柜的抬头看了一眼,忙低下头继续忙活,郭世子说过,不能让人知道这酒楼的东家是谁,所以他也不敢相认。
明珚四处打量一番,见这酒楼果然建得富丽堂皇,却并不俗气,处处透着雅致,不禁暗暗点头。大堂里的桌子都分得比较开,并不拥挤,还设了些隔断屏风,收拾得整齐干净,进了二楼的雅间,里面摆着大桌子,多把椅子,旁边还有小几,上面放着几样鲜花,开得很是娇艳。靠墙甚至还有一个书桌,桌上放着笔墨纸砚,方便客人使用。墙上挂着几幅画卷,明珚不识货,不知道是不是名家之作。
明珚拿过菜单细看,看这菜单也做得讲究,不知道谁写的字,字迹端正,笔力遒劲,工工整整地写着菜名,下面用小一号的字标注着菜的主料,如果是放了番椒的菜,就专门写个辣字,还按照她以前说的在菜的名字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红色火焰符号。在这些字的右侧还画了一幅小小的图,是菜做好以后放到盘子里的样子,竟然画得十分相像,在她看来都快赶上照片了。
正泰随意点了几个菜,有京都常见的传统菜式,也有明珚教的放了番椒的辣菜,当然也有佛跳墙。看看明珚,问道:“还想吃什么?”明珚摇摇头,他点的已经够多了。
菜上得很快,看来厨房已经适应了客人很多,没有手忙脚乱。伙计介绍到:“客人来到早,这佛跳墙十分复杂,每天只能做三十份,来的晚了就没有了,这可是醉云楼的招牌菜。”
正泰挥挥手,让所有人都出去,他和明珚谈到和酒楼有关的话题时,是不允许任何人偷听的。明珚只知道他的两个高手护卫知道这件事,其他的丫鬟小厮估计都不知道。
菜都上齐了,明珚挨个尝了一遍:“这厨师不错,菜的味道都很正。这佛跳墙的火候也刚好。”正泰也尝了一遍,点点头:“明珚,你教的这个佛跳墙可是大受欢迎呀,每天三十份根本就不够,不过,也再不能多了,这道菜只有苗师傅会,他最多就能做这么多了。”
明珚高兴地说:“就是不够才好啊,吃不到的人总会惦记着再来的。”
饭罢,正泰拿出几张银票,递给明珚:“这是酒楼八月份的进项,给你的。”
明珚高兴地接过来,数了数,一共三千八百两。她惊讶地抬头:“这么多?”
正泰提醒她:“别太高兴,这第一个月大家都来尝鲜,所以客人格外多些。以后估计不会有这么多的。”
明珚把银票小心地收好,兴奋地点点头:“正泰,我有钱啦。咦,一般掌柜的不是年底报账吗?怎么才一个月就把钱拿来了?”
正泰笑笑:“应该是年底的,上次你说你只有一百多两银子,我不放心,万一你要用钱怎么办?先给你一个月的,以后的就年底给。若是你遇到什么事钱不够的话,跟我说就是了。”
明珚笑眯眯地点头:“小正泰,你真体贴。有你这样的小弟弟真是太开心了。”
正泰的脸一下子就黑了:“什么小弟弟?臭丫头,你才几岁,小爷比你还大呢。叫哥哥!”
明珚吐吐舌头,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她一向把小正泰当成小弟弟看的。
正泰见她没答话,火气更大,伸出双手,上前作势掐住她的脖子,感觉双手环住的脖颈柔腻白嫩,纤细脆弱,忙稍稍松开些,不敢用力。
明珚根本不怕他,并不反抗,他的手收得也不紧,呼吸也不难受,明珚笑眯眯地威胁道:“小正泰,小心被我打翻在地哦。”
正泰的脸更黑了,自己上次确实被她打翻在地了,现在一样打不过她,要说使劲捏她的脖子,又不敢也舍不得捏坏。气呼呼地犹豫半晌,最终放开手:“哼,你不过是个小姑娘,最终能厉害到哪去?你等着,小爷总有一天打赢你,到时候一定让你乖乖喊哥哥!”
明珚才不信他这个娇养长大的贵公子能吃的了习武的苦,看着他认真地说:“嗯,我等着,真有这么一天,我就喊你哥哥。”
正泰见她表情认真,眼神却是戏谑,明显根本就不相信的样子,直气得快要冒烟,发誓回去要好好练习,总不能连个小姑娘都打不过,还要被她欺负嘲笑。竟然敢当自己是小弟弟,一定要让她喊哥哥才行!
等正泰回到国公府,对着成国公认真地说自己要习武,国公爷激动地差点掉泪,自己这个宝贝儿子来得太晚,以至于整个国公府都把他当成小祖宗,这个说两句,那个就拦着,那个要打,所有人都护着,就这么娇生惯养地长大了。虽说现在习武已经晚了,比不上自幼习武的好,但总算能比一般人强啊。再说,自己可以找名师,各种强健筋骨的药材也是应有尽有,哈哈,还愁自己的儿子不能成为高手?国公爷不禁脑补了一番儿子文韬武略挥斥方遒的情形,真是大快人心啊。立刻就召集了手下,研究该让谁来当宝贝儿子的师傅。
国公夫人听护卫汇报了情况,高兴地站起来:“哎呀,这个顾小姐可真是泰儿的福星,自从遇到她,泰儿就日渐长进了。下次泰儿再娇气了,就让顾小姐打一顿好了,反正也打不坏。”
护卫直冒汗,这话可不能让小主子知道了,不然非得气炸毛了不可。
明珚却十分高兴,回到含珚院,进了屋,让丫鬟们都出去,小心地把银票锁到小匣子里,兴奋地在床上打了几个滚,自己是有钱人了!虽然没打算用这些钱买什么,但是就这么放着,心中也安心的多呀。要是有一天自己和娘亲弟弟离开顾府独自生活的话,有这些钱估计也够了,就算没有酒楼的后续收入,自己也可以再做些别的事情,应该能够养活娘亲和弟弟。
等到了十二月,明珚收到了正泰派护卫送来的银票,共六千九百两,说是九月十月和十一月的进项,她高兴地几乎要晕过去了。现在她已经有上万两银票了,这可是以前她想都不敢想的事。起初每个月四两银子的月例,她都觉得很满足,现在竟然有了上万两,如果带娘亲和弟弟生活,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嗯,大齐朝顶级权贵太子殿下开的酒楼,果然挣钱。
她小心地收好银票,想着等过几天就放寒假了,她可以开心地玩四十天了。可以逛街,可以找正泰玩,可以找元汐玩,自从上次退婚事件之后,她见过几次元汐,但是再没见过元泓和元灏,这两个人一个进了金吾卫,一个进了五军营,都是不得闲的人了。
明珊看她依旧不顺眼,基本不和她说话,就算必须要说话也是阴阳怪气,明珚也从不主动搭理她。倒是明琳和两个姐姐都说的来,不过明珚出门从来都是自己一人,因为她去永平侯府或者成国公府都不方便带别人,所以明琳和明珊更亲近些。好在虽说有些小口角,但是从来都没有实质的冲突争吵,周志英也再没有找过她的麻烦。
到了腊八,明珚就正式放假了,她睡了个饱饱的懒觉,才懒洋洋地爬起来,收拾好自己,慢悠悠到了孟氏的院子。正赶上上次的庄头送年货过来。明珚迅速扫了一遍,发现这次没有什么稀罕的东西,才放下心来。
孟氏好笑地看着她紧张的样子,等庄头出去了,才说道:“你这是做什么?看个年货也紧张。”
明珚理直气壮地说:“我是看看有没有稀罕物,要是有也得赶紧藏起来,免得等会又被别人拿走了。”
孟氏点点她的额头:“傻丫头,就算你藏起来,难道别人就不知道了?老太太又不要脸,咳咳,不是,老太太又不在乎脸面,她看中什么,会直接开口要的,咱们还能拒绝不给?身外之物,不要太计较了。”
明珚被她逗笑了,也不再多话,跑到旁边去逗弟弟了。小铭琛快八个月了,已经能坐起来了,现在正在床上努力地学习爬行。他越来越精力旺盛,抱着他的话得小心自己的头发,一不注意就会被扯乱的。好在明珚没有带发簪,不怕扎到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