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帐篷后,纪舒云把时酒身上最后遮羞的长衫脱下,用被子将他整个包裹了起来。
打开手电筒放到一旁,看清时酒身上的痕迹后,纪舒云的眼神又暗了几分。
时酒揽紧被子缩在角落,一副受了很大打击的样子。
“酒酒…”纪舒云试探地轻轻叫了他一声。
见对方还是魂不守舍,纪舒云又连连叫了好几声他的名字。
时酒垂着眸,假装没有听到。
最后还是纪舒云把他抱进怀里,时酒才做出反应,用力挣扎了起来,“你放开我……”
纪舒云听出他声音里的哭腔,才发觉自己的呼吸也有些困难,“酒酒…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不等到毕业了,我们这就出国结婚,让我保护你,我来养你好吗……”
时酒愣了一下,因为惊讶于对方这次的承诺,一时不知道怎么应付,只能努力挤出眼泪,装出一副没听清的样子。
纪舒云把自己的痛苦和悔恨一股脑全说了出来,时酒在他怀里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最后实在哭不出来了,就趴在对方的肩膀上,抑制不住地打嗝。
纪舒云轻轻拍打着他的背部,声音很轻,甚至温柔到不可思议,“酒酒……”
从前他在时酒面前永远是一副羞涩的样子,虽然柔软,但也绝对称不上柔情,就连在原来的剧情里,时酒都没看过对方这么温柔地去哄一个人。
大概是他激起了对方的征服欲吧,时酒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他才和对方在一起多久,何德何能去让一个渣男为了自己改掉一切坏习惯。
而这份征服欲,他必须把握住。
“舒云……”时酒抬起头,手指揪紧了对方的衣服,“我好难受……”
纪舒云动作一顿,马上就联想到了那种事。
过了好半响,他才彻底回过神,忍着对黄俞旭的杀意把时酒轻轻从怀里拉了出来。
他努力让自己的神色不显露出哪怕一丝不正常的情绪,“乖,我们离开这里,我带你去医院。”
时酒崩溃地摇了摇头,通红着眼央求他,“不要,我不去医院…舒云,你让我回去吧…求求你了……”
两人又争执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纪舒云没能拧得过时酒,答应把他送回去了。
时酒一回到自己的帐篷,就拉上拉链不发出任何声音了。
纪舒云匆忙离开,跑去河边打水,无奈野外条件太差,最后只能点柴烧一壶开水。
等他手忙脚乱地端着一盆温水去找时酒,看到的却只有一个空荡荡的连拉链都来不及拉的帐篷。
温水倾倒在地,纪舒云顾不上自己的裤子被浇了个全湿,扔下盆子就跑进了密林里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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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还是没有……哪里都没有……
纪舒云的唇瓣微微发颤,不知所措地站在树林中央。
另一边,时酒泡在刺骨的河水里,安静地等着猎物中套。
“酒酒!你在哪!”远处传来纪舒云的叫喊,时酒一听到声响,就慢吞吞地躺进了水里。
深夜的树林黑得仿佛看不到边际,只有一点月光照下来,映了一地的叶影。
纪舒云余光瞥到一点白,转头看去,就发现了躺在河里一动不动的时酒。
纪舒云几乎是冲刺着跑进了河里,“酒酒!!”
等将身体冰冷的时酒拖上水,纪舒云连探呼吸都不敢做,捏住时酒的脸颊就赶紧来了个人工呼吸。
时酒原本还想憋住气吓一吓他,结果对方突然来这么一出,直接把他的计划给打乱了。
苍白的唇被一处柔软所覆盖,时酒偷偷睁开一只眼,却直接被纪舒云撞了个正着。
纪舒云眨了两下眼,愣了好半响后将他紧紧揽进怀里,蓦地苦笑了一声,“酒酒…你没事就好……”
脸颊在不知不觉间湿润了一片,纪舒云更加用力地抱紧对方,将那些脆弱的眼泪全都遮挡在时酒的盲区之下。
“下次别再乱跑了……酒酒,我真的后悔了…很后悔很后…悔…”
时酒从他的声音里隐隐约约听出一丝颤抖,心里难得涌出了一点内疚,怀疑自己这次是不是做得有些过分了。
可细想,又感觉心机攻不可能那么脆弱。
对方一贯的招数就是博取怜爱,他不能在这里中了圈套。
想到这,时酒果断把心里最后仅存的一点内疚也给抛弃了。
纪舒云殊不知自己的危险性在时酒心里堪比生化武器,缓了一下情绪后又恢复成了平时的样子。
四周昏暗,没人看得见他那双微微泛着红的桃花眼。
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成年不久愿意为了爱情撞破头颅的少年。
最后时酒又被送回了帐篷里,湿漉漉的衣服一扒下来,就被人强硬地塞进了被窝里。
等纪舒云再一次烧好水,天已经差不多亮了,外面全是叽叽喳喳吵闹的鸟叫声,时酒累得在被窝里睡了过去,纪舒云没有把他叫醒,轻轻拨开被子就动作生疏地擦洗了起来。
时酒被人翻来覆去也不见醒,所以并没有看到纪舒云白皙的手上已经多了几个被烫出来的水泡。
而对方头上的进度条,也直接被他这一吓,折腾得降到了25%
纪舒云前世给予原主的所有背叛与患得患失,倒也阴差阳错地被时酒奉还了回去。
或许只差临门一脚,他的任务就可以完成了。
睡了大约两个多小时,时酒就被纪舒云叫起来穿衣服了。
昨天本来就干了很多活,睡眠不充足就算了,半夜还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时酒被叫醒时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嘴唇也不满地撅着。
纪舒云拿出自己的毛衣给他套上,把他扶到外面的小凳子上坐着,自己则按照说明书上的解析把帐篷拆了下来。
今天的目的地是一个即临山又临海的度假山庄,条件要比这荒山野岭的地方强很多倍。
纪舒云生怕九点集合后时酒跟着洛辰跑了,跟班长提前说了一声,就开车载着时酒先离开了树林。
他放低副驾驶座,给熟睡在一旁的时酒盖上毛茸茸的空调毯,最后还嫌不够,又把车里的暖气开到了最大。
时酒再次起来就是被热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踹掉身上的毯子,因为神志还没完全清晰,就下意识嘟嚷了一句热死了。
纪舒云也被车里的暖气闷出了一额头的细汗,听见他嘟嚷热,连忙把空调的暖气关了,又把窗户开到一半。
他想努力做到体贴,却不知道这忽冷忽热的只会对身体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