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最后还是随便在街边的摊子上吃了碗汤面。
临走前,时酒不忘打包一份给李邻燕。
去超市拿回自己的东西,两人就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家了。
刚打开房门的时候,时酒还被沙发上的庄灯吓了一跳。
也不能怪他相处这么久还能被吓到,实在是因为庄灯的脸色太过于阴森了。
他本就生得秾丽精致,双眸更是如墨一般黑,此时怒目圆瞪,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倒是像极了他之前在山海经里看过的,被描写得十分魅惑人心的天狐。
时酒愣了一下,把手上的东西放在玄关,又接过时庆提着的两个小袋子,“小庆先去洗澡,哥哥收拾一下客厅,一会儿再去洗。”
“嗯!”时庆今晚整个人都十分亢奋,他从袋子里掏出一个枕头,紧紧抱进怀里后,迫不及待地迈着小短腿跑进了房间里。
时酒见他关上房门,也摘下帽子,把打包的汤面放到了客厅的桌子上。
庄灯全程都“恶狠狠”地看着他,直到时酒摘下帽子漏出脸上的伤,他才愣了愣,眼里的怒意转瞬间又多了几分其他的情绪。
有心疼,有困惑,也有怪自己又没在他身边的内疚。
时酒坐到沙发上,“你先听我解释?”
“我昨晚不是故意丢下你走的,当时我喝醉了,今天醒来就在酒店,学校去不了,回别墅后更是被赶了出来。”时酒边说边理直气壮地指了指脸上的伤。
一下午过去,那个掌印又肿了一些,和完好无损的左脸一对比,右脸的伤更是显得十分瘆人。
庄灯哑口无言,准备了两个小时的说辞全卡在了喉咙口,“……”
时酒嘟了嘟唇,眼里满是委屈,“我都疼死了,你还这么凶地看我…”
“我…我才没有。”庄灯蹙了蹙眉,紧接着又口是心非道:“你到处乱跑,活该被打。”
时酒:“……”
“对对对是我活该,我就不该和你解释这么多,你又不会心疼我,我去找小庆了。”
时酒说完,起身就要往房间里走。
庄灯一恼,抓着他的手腕,把他压在了沙发上。
真字面上的压,把体重全压在对方身上的那种。
时酒被他压得呼吸一滞,半响才缓过来,沙哑着嗓子问道:“你做什么……?”
庄灯眼神十分不满,暗地里却偷偷收回了一点重量,“我哪里不心疼你……我找了你一天,如果不是托那个女鬼帮忙,我就又把你弄丢了……”
时酒撇开脸,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一找到我就骂我活该,这么幼稚还不如别再来找我。”
庄灯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最后憋红了脸,才小声说道:“我…我又不是故意的…”
时酒的嘴角偷偷勾了一下,“哦~你不是故意的,你是有意的?”
“才不是!”庄灯着急地摇了摇头,顷刻之后,他才看清了时酒眼里的笑意,“你…你再这样我就标记你了…!”
时酒动作一顿,好奇地凝视他,“怎么个标记法?”
庄灯一哽,神色有些紧张。
“不说?”时酒眯了下眼,穿着运动裤的两条腿勾住了他的腰,“来,标记我~”
半响,时酒又轻笑几声,在心里暗叹对方实在不会掩藏心思,大腿也得寸进尺地在庄灯的腰侧蹭了蹭,“你都硬了。”
庄灯耳尖通红,偷偷咽了一下口水。
“到底要不要?”话落,时酒又假装不经意地说:“以后可不便宜你这个艳鬼了。”
庄灯垂着血红的眸子,长长的睫毛如蝶羽般颤动了几下,过了半响,他才用蚊子似的音量说一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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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躺一压地又拌了几句嘴,直到从房间内传出的水声停了,庄灯才气鼓鼓地爬了起来。
论强词夺理,他实在比不上时酒。
时酒洋洋得意地站起身,鼓励似地拍了拍他的肩,“乖,等我弄好再进来。”
庄灯幽怨地瞥他一眼,抿着唇不说话。
时酒起身,拿着打包回来的汤面,敲响了李邻燕的房门。
很快的,门打开了。
时酒微笑着和她客套了几句,紧接着把袋子递给了她,“吃完扔厕所里的垃圾桶就好,我先去休息了。”
李邻燕的眼睛已经哭得十分红肿,她点了下头,接过袋子后,动作僵硬地关上了房门。
身后的庄灯突然飘了过来,“是她打的你?”
时酒轻“嗯”一声,转身进了隔壁的房间。
“没办法,谁让她是原主的妈妈。”
他不想演什么母子情深,所以也挺庆幸原主和她妈妈本就关系不合的。
庄灯跟了上去,赶紧敞开话题,“我想和你一起洗。”
时酒蹲下身,从行李箱里拿出睡衣,随即嫌弃地乜了他一眼,“你变不变态?我洗屁股都要看着。”
庄灯闻言愣住了,他从小在南风馆长大,自然听出了时酒口中“洗屁股”的概念。
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庄灯突然两眼冒光,“我才…不想看…我在门外等你…”
时酒抬起头,审视般盯着他看。
直到把庄灯的脸看得全红透了,他才收回目光,幽幽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能透过门板看进来,待会给我滚远点,没有20分钟不许进来。”
庄灯通红着脸扑向大床,末了,他又不屑地哼了一声。
等时庆穿着皮卡丘的连体睡衣出来,时酒才拿着一套睡衣以及一个黑色布袋进了浴室。
浴室内的水声不停,浴室外的庄灯气成了狗。
庄灯盘腿坐在床上,眼睁睁地看着时庆蹲到大开着的行李箱旁,拿起其中一条黑色四角裤后,捂在鼻子上吸了一口气,嘴里还小小声地嘟嚷了一声“哥哥。”
庄灯双瞳发红,不敢置信地看着蹲在地上的小变态。
他正想不管不顾地把手边的枕头砸过去,就见时庆依依不舍地把内裤放了下去,又从自己睡衣的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小心地塞进了时酒的书包。
庄灯放下手里的枕头,没再冒着暴露的风险砸他,可看着时庆的眼神还是有些谨慎。
又是一个情敌。
再左右想想,这情敌又比不上他好看成熟。
思及此,庄灯稍微放下了心,翻身下床后飘到了浴室门口。
他微红着脸,朝浴室看了进去。
时酒说得没错,只要他想,他确实能透过所有东西看见对方。
他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马上就能和喜欢的人洞房,这比其他任何事情都容易让他失去理智。
可才过了一会儿,浴室内的时酒就把那些东西扔进了垃圾桶,朝浴室门的方向勾了勾手指。
庄灯突然有些怀疑自己的藏身能力。
他不知道,时酒自从离开上个世界后,就一直对他人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很敏感。
就像刚才,庄灯看了他没多久他就又感觉到了。
时酒勾完手指的下一秒,浴室里就多了一个穿着血红长衫的乌发男子。
时酒赤果着身子,看好戏一般坐到了浴缸的边缘上。
“脱吧。”
话音刚落,庄灯就猴急地褪下了长衫,亵衣亵裤,最后还把脚上的白色绣花鞋蹬飞了。
他这架势,倒像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要做。
时酒坐在浴缸上,呆呆地看着他。
庄灯的腰已经纤细到可以称得上盈盈一握了,可更绝的,不是那比女人还要姣好的腰线,而是那上面系的一条红色花绳,以及挂着的那块牡丹状的羊脂玉。
不仅如此,他左脚的脚腕上居然还戴着一个金脚镯,上面挂的两颗铃铛有中指大小,纹路精巧细致,看着都感觉价值不菲。
因为庄灯脱衣服的动作太大,这一对铃铛正碰撞得叮铃作响。
一个男人又是系红绳,又是戴脚镯铃铛的,还真是骚到了极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时酒突然觉得庄灯的皮肤简直比那腰上的羊脂玉还要光滑白皙。
不对,不止是白皙,这称作苍白反而更为稳妥。
时酒看了眼他的腰,又看了眼自己的腰,“你这腰……做上面的能行吗?”
虽然他平时总是惦记着反攻,但他对自己的能力还是很有数的。
这次果然是他冲动了,两个受在一起是不会□□的……
庄灯的双眸早已被欲望染成了赤红,等他听完时酒的话,那眼中的红更是加深了几分,远些看,像是粘稠的血液盖住了眼瞳。
庄灯的声音很柔美,压低声线后还有些媚,“我会让你知道的,我也可以压你。”
最后两个字,完全可以说是咬牙切齿。
下一秒,时酒就被扑进了放满温水的浴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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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内,清脆的叮铃声夹杂着断断续续的□□,毫无节奏地响彻到了半夜。
浴室外,昨晚为了等时酒而通宵了一天的时庆睡得香甜。
这一夜。
不知又是谁的头,悄悄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