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前方高能

时酒和医馆那边暂时断了联系,这几日都呆在酒馆里,形影不离地照顾着缘千的起居。

得知顾清弦的死讯是在一个星期后。

顾清弦最后还是把那家医馆记在了时酒的名下,时酒又转手送给了那两个小学徒,只拜托他们把顾清弦的尸身带回锦莲村,埋葬在那里。

同床共枕了一年多,说一点也不难过是假的,可一想到那些好不过是顾清弦给予别人的,时酒就觉得自己没有立场难过。

小井进屋的时候,就看到房内的两人正看着彼此发呆,思绪都不知道飘到了哪里,缘千腿上的黑猫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不知道在耍什么猫心思。

小井叫了一声主子,没得到回应,他又伸手在时酒的眼前挥了挥,“主子,该喂缘千公子吃饭了。”

“嗯…我听到了。”时酒回过神后,接过他手上的碗勺。

他又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小井,你说缘千哥哥为什么还没好…我都快怀疑他根本不是因为我死才这样的了,或许他喜欢的是花祭夜?要不我们去把花祭夜叫来?”

小井赶紧摇了摇头,一提到花祭夜,他就想起了以前提心吊胆、生怕时酒露馅的日子。

“不可能不可能!缘千公子连睡觉都在喊主子的名字!主子那么好谁会不喜欢!”

时酒戏谑地笑了,“我就是唬你的。”

要是缘千真不在乎他,他早就收拾包裹走人了,至于花祭夜和缘千的奸情,也不过是他瞎扯的罢了。

而且那夜看花祭夜的反应……

罢了。

他实在猜不出对方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自己的,他现在有缘千已经知足了,太多个他身子也扛不住呀。

小井闻言,撅了撅嘴,小声嘟嚷道:“主子就知道捉弄我…”

时酒装作不开心的样子,“那我以后都不捉弄你了,我逗缘千哥哥玩。”

“不,不行!主子偏心,每天都只和缘千公子说话,都不理小井!”小井见他不开心,急得眼睛都红了,扑到时酒的腿上,抬头可怜唧唧地看着他,跟被主人抛弃的幼犬似的。

时酒噗笑一声,在他的脸上狠狠揉了一把,“过段时间,缘千哥哥要是还不说话,我们就把他扔了,霸占这个客栈,到时候我就陪你玩。”

言罢,时酒还不忘偷偷瞅一眼缘千的反应。

而趴在他腿上的小井已经当真,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主子,真…真的可以吗?”

时酒憋着笑,十分严肃地点了点头。

小井嘻嘻傻笑,片刻,他像是反应过来什么,赶紧朝时酒喊道:“主子,那小井下去帮忙啦~”

时酒嗯了一声,眼睁睁地看着他蹦哒到门口,匆匆关上了门板。

时酒收回目光,深深地看了一眼缘千,以及那张被自己亲得格外鲜红的唇瓣,脑子灵光一闪,又想出了一个坏点子。

时酒狡猾地笑了笑,仗着缘千不会动,两只小手开始不老实地摸来摸去,“缘千哥哥,你说句话好不好?你说一句我就亲你一口。”

“……”

时酒:“就说一句嘛~”

“……”

“哼一下也行的…”

半响,时酒泄气地坐回凳子,“你再不理我,我可真去找别人了,以后也不给你碰…”

说完,时酒认命地挖了一勺粥,抵在缘千的唇上,“啊~张嘴~”

缘千漠然不应,只目不转睛地看着时酒,眼底藏着旁人察觉不到的欢喜。

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居然就不肯张嘴吃饭了!

时酒想捏他的脸解气,可又舍不得对这么好看的脸下手,最后只能用手指轻轻去掰缘千的牙齿。

哦豁,咬得这么紧,压根掰不开。

时酒见缘千还是那副冷漠的样子,赌气地放下瓷碗,鼓着腮帮子不说话,心里挫败得不行,就只差在脸上刻“我真的不开心了”几个大字了。

僵持片刻,缘千突然极轻地念了一声酒儿。

时酒愣了愣,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居然从这两个字里听出了抚慰的意思。

时酒愉悦地勾起嘴角,在缘千的唇上狠狠吧唧了一口,仿佛刚才那个喊着不给碰的人不是他。

到底是对缘千硬不下心,时酒最后还是端起碗,把粥一勺一勺的全数喂给了缘千。

当然,这次之所以能被他顺利地喂进去,还得多亏于他发现的一个小诀窍。

只要他用舌尖轻舔对方的唇瓣,缘千就会不由自主地微微启唇,时酒就是趁着这点空隙,把勺子快狠准地塞进他嘴里的。

喂完粥,就到了缘千平时睡午觉的时间。

时酒动作粗鲁地把缘千从轮椅拖上床,直到脱衣服的步骤,他才稍微轻柔了些,一边把外衫从他的身上扒下来,一边偷偷吃豆.腐。

末了,时酒拉开他的亵裤瞧了一眼,见那物还是没有反应,微叹了一口气,老老实实地抱着缘千睡下了。

先不急着占便宜,等睡醒他还要给缘千洗澡擦身,到时候一起泡个鸳鸯浴再撩拨也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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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酒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手上的匕首,语气平静得有些瘆人,“酒儿失踪了一年,缘千哥哥肯定已经彻底死心了吧…”

而此时的缘千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他直直地盯着那把匕首的刀锋,眼里的焦急恐惧一览无余。

他四肢的肌肉正在微微抽搐,缘千想要出声阻止,想要起身夺走那把锋利的匕首,却怎么也控制不住身体,做不到他想做的任何一个动作。

时酒抬眸,在缘千的眉心落下一吻,一本正经道:“缘千哥哥,你是因为我的死才被刺激成这样的,那…小酒如今再死一次,你是不是就能好起来了?”

缘千作为整本书的主角,其气运是任何一个人都比不过的,对方甚至不用拼命,位面意识就会把他想要的一切送到他面前。

也许他当初能死里逃生,都是得益于缘千对他能活过来的渴望。

谁都可能变成一辈子的植物人,唯独缘千这个气运之子不可能。

缘千如今成了这副样子,就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他自己不肯醒来。

他不肯醒,时酒便用他最害怕的东西逼他醒。

话落间,匕首的顶端已经被时酒抵在心脏处,缓缓刺入了皮肤。

“酒儿…过来好不好…”缘千慌乱地摇了摇头,再想说些什么,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般,一股腥甜在嘴里弥漫。

匕首几乎已经刺入了一半,这种血肉被缓缓切开的感觉并不好受,时酒痛得四肢发软,肌肉微微痉挛,握着刀柄的手捏得死白。

再痛,时酒也还是细细地观察着缘千痛苦挣扎的表情,可没过多久,他的视线就因为失血过多而开始隐隐发黑了。

鲜血几乎染红了时酒的整个上半身,他缓缓倒在一片血红中,气息越来越小,“缘…缘千哥哥,你…再抱抱我…好不好…”

伴随着嘶哑的声音,一丝血迹从缘千的嘴角滑落,“不要…酒儿!”

缘千从轮椅摔下来,却因为太久没有自主行走而完全站不起来。

缘千一点点地往时酒的方向爬,直到把已经断了气息的时酒揽进怀里,他才彻底崩溃地低鸣出声,狠狠地咬住了时酒的唇……

“唔…唔唔…痛…”

时酒隐隐感到一阵撕裂的疼痛,蹙了蹙眉,一睁开眼,就看到缘千含着他的唇在使劲啃咬。

时酒疼得不轻,简直用尽了喝奶的的力气去推他。

好不容易把缘千推开了,时酒无力地瘫软在床上,跟刚被人狠狠侵犯蹂.躏了一番似的。

“酒儿…”缘千睁开眼,把一脸生无可恋的时酒紧紧抱进怀里,力气大得像是要把人挤进自己的身体里。

时酒无力挣扎,只十分哀怨地看着他。

他的嘴唇已经变得红肿充.血,边缘还有十分显眼的牙印,时酒甚至不敢伸出舌头舔掉那些血丝,不然绝对能痛到当场去世。

当然,他自己不敢,不代表别人不敢。

刚才缘千被噩梦惊醒,下意识地就要去亲时酒,结果看到对方被自己弄成这副样子,就极轻地吻了一下他唇上的伤口。

说痛倒是不痛,就是心里有点痒痒的。

时酒心道做人真难,深叹了一口气,用衣袖去擦缘千额头的冷汗,“缘千哥哥做噩梦了吗?”

缘千把他抱得更紧,右手伸进他的衣服,细细地摩挲他胸口的肌肤,“别死…”

胸口突然被一只微凉的手触摸,时酒下意识嘤了一声,之后又羞得赶紧把脸埋进缘千的颈窝。

像梦中时酒吻他那般,缘千把怀里的时酒轻轻拉出来,轻吻了一下他的眉心。

他的手心紧紧贴着时酒的胸口,细致地感受着那颗心失了节奏的跳动,“酒儿…我爱你。”

时酒微愣,浅浅地笑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