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酒!”
庄灯从远处跑来,捉住了时酒的手腕,“你个负心汉!”
时酒停下脚步,一脸懵逼地看向他。
他记得自己没有对这人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啊???
“你知不知道缘千为了你…为了你…”庄灯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双手紧握成拳,眼里充斥着怒火,“他就要死了!”
时酒愣了一下,关心的话最终还是突破理智,脱口而出:“缘千…?他怎么了?”
“你还有脸问!”庄灯大骂道,“你抛下他,去投奔花祭夜是几个意思?缘千难道对你还不够好吗?”
时酒皱了皱眉,用力拽出自己的手,不解地问道:“庄灯,难道这不是你和庄奈想要的结果吗?如今缘千可以离开南风馆,没有人会和你们抢花魁的位置了,你还有什么不乐意的。”
“我…我…我就是看不惯你…”庄灯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憋出了这么个理由。
“庄灯,你在这里质疑我,有没有想过你哥哥?”
他明白这对兄弟抢着当花魁,不过是为了自己承受一切,让另一人逃过接客的命运。
庄灯咬了咬唇,有些犹豫地猜测道:“那你…那你和花祭夜在一起,只是为了让缘千离开?让我们当上花魁?”
“你想太多了。”时酒迅速地否认了庄灯的猜测。
庄灯眼神复杂地审视着时酒,时酒怕暴露太多情绪,赶紧丢下后面的庄灯,快步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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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多月没有回过惊蛰楼,再次踏入这栋小楼,这里倒是冷清了许多。
时酒躲在角落,看到小厮领着一个大夫出门,微微蹙了蹙眉,已经猜到了大概。
时酒找准时机溜出来,刚推开缘千的房门,就有一股浓郁的苦药味扑鼻而来。
时酒紧抿着唇,小心翼翼地移步到床边。
缘千此时正紧闭着双眼躺在床上,一身白色的亵衣衬得他的脸色愈发苍白,如果不是对方头上的细汗以及紧皱的眉头,时酒差点就要以为缘千已经彻底离开世间了。
昔日的温柔不见踪影,剩下的只有虚弱与苍白。
时酒鼻子一酸,微颤着双手捧住缘千的脸,像是对待什么神圣的宝贝似的,郑重地在对方的眉心吻了一下。
之后,时酒自言自语地说了许多许多。
直到看见对方的手指轻颤了几下,他才彻底清醒过来自己说了些什么。
依偎在缘千身侧的千时软软地叫了一声,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千时,你怎么在这?”时酒擦掉脸上的眼泪,破涕而笑地看着千时乱糟糟的猫脑袋。
他记得自己早就让小井带着它先离开了,没想到这个小家伙还会“逃狱”跑回南风馆,还精准地找到了缘千的房间。
“喵~”千时伸了个懒腰,带着讨好意味地舔了舔时酒的手指。
“千时要好好照顾缘千哥哥啊。”时酒揉了几下它的脑袋,把它的毛发弄顺。
临走之前,时酒凑到缘千耳边,轻声说了三个字。
不管你能不能听到,也请你务必要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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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精打采地回到柳华院,入眼就是花祭夜那张幸灾乐祸的可恶嘴脸。
时酒无视了花祭夜,径直走到床边,无力地躺下。
花祭夜的视线从始至终都在时酒身上,感觉到自己被忽视后,他忍不住嘲讽了一句,“怎么,后悔了?”
时酒早就猜到自己的行踪根本瞒不过花祭夜,即使被对方当面揭穿,心里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波澜。
时酒闭上双眸,语气十分平静,“花爷,明日就让我去接客吧。”
他害怕再晚一点,自己真的会后悔。
花祭夜陷入了沉默,顷刻之后,他还是目光深沉地看了时酒一眼,“随你的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