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晚笙垂首,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脚步轻轻的往外挪动,众人见楚晚笙动作,也偷偷的跟着溜,在场的要么是楚晚笙的贴身仆从,要么是殷韶景的心腹,只要告诫他们不许外传,此事倒可以保密。
屋内,很快只剩下梁昔跟殷韶景两人,梁昔硬拉着殷韶景起来,殷韶景这才缓缓起身,梁昔道:“你跟申屠柘到底都商量什么了,说来听听。”
殷韶景不敢再隐瞒,连忙一五一十的说了,哪怕把自己下属卖了也无所谓,一只手还死死的抓紧梁昔,生怕这次梁昔也如之前那般,生那么大气,甚至离家出走。
梁昔脸色越发黑了,“所以,你送我珠宝首饰,送我胭脂水粉,甚至写的那些情书,都是申屠柘手把手教你的?!”
亏得他还以为殷韶景在感情上憨憨的,不是耍心眼儿的那种人,信上所说的肯定都是肺腑之言,纵然用词肉麻了些,让他一个大老爷们实在是看不下去,但还是好好的珍藏了,还有点淡淡的感动……
他回去就把信烧了!
殷韶景垂头,道:“下次不敢了。”
“你还敢有下次!”
“没……没有下次了!我就说不该听申屠柘的,我一直告诫自己来着,要控制,再控制,对不起,昔昔,我没控制住。”殷韶景委屈的道:“都是申屠柘描述的前景太好了,我才动心的。”
梁昔抿紧了唇,深吸一口气,“咱们俩的事情,不准再拿着去问别人,他一个暗卫,好好做自己的正事就是了,管你的内宅做什么?那是我的地盘,逾矩了吧?”
“对对对,昔昔说的对,其实申屠柘新人上位,就是想讨好我罢了,可是我是那种人吗?会因为他的讨好就重用他吗?”
梁昔更生气了,他好好的傻乎乎的阿景,再被申屠柘那个爱好流连花丛的家伙带下去,就要长歪了,要知道,一个人想长歪很容易,但正过来就很难了。
但是殷韶景既然用他,肯定还是有他的可取之处的,梁昔也不打算在用人这种事情上影响殷韶景,也就没说什么,但是对申屠柘已经没什么好感了,教殷韶景什么不好,教他学酒后乱性?跟他撞思路了好么!
“昔昔,你不生气吧?”殷韶景紧张询问,梁昔看起来只是在气申屠柘,并没有要对他发作的意思,殷韶景暗自欣喜。
梁昔一僵,轻咳了咳,道:“没有啊!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嘛!喝醉了嘛,很正常,阎仆跟高泰河还喝醉过呢,楚晚笙跟燕安亭也是醉酒才有的孩子,这种事情经常发生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吗?”梁昔目光闪烁着摊手。
经常发生的么?殷韶景不是很了解旁人的私生活,但是听梁昔这么一说,他觉得好像还挺有道理的,至少他身边的这些人,有这么多人都是因为喝酒才成的,那么他跟昔昔,是不是也要成了?
殷韶景暗喜,连忙点头,“是啊是啊!很正常,不必在意的,再说了,我们本就是夫夫,这种事情就更正常了。”
“对对对,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你我都不提了。”梁昔连忙道。
“好。”殷韶景点点头,“昔昔,那……你还喜欢喝什么酒?宫里有个酒窖,存放着许多世间难寻的佳酿,赶明儿,我去给你搬回来些,反正父皇年纪大了,年轻时爱酒也就算了,如今可得好好修身养性,那些美酒放着也是浪费,拿回来咱们自己喝。”殷韶景觉得自己真机智。
果然是被申屠柘带坏了啊!梁昔拧眉。
殷韶景带了梁昔回府,梁昔也没拒绝,殷韶景也就不再询问梁昔为何出府了,他觉得,梁昔就是单纯的来看望楚晚笙的。
“参见太子,参见太子妃。”申屠柘正拿了公文过来复命,正好撞见殷韶景拉着梁昔的手不放,试图让他留在书房里陪他。
“你还有正事,我要回去了。”梁昔道。
“昔昔,我……我今晚能不能回房间?”殷韶景仗着梁昔对他态度好,再加上昨晚都成了,大着胆子开口。
梁昔回头,还没说什么,殷韶景自己就咽了咽口水,补充着解释了一句,“我……我房子塌了。”说完,自己忍不住皱了下鼻子,他就算说床塌了也比这个理由强啊!谁家府里的房子会突然塌啊!又不是年久失修。
“我怎么不知道?”梁昔顿住脚步,回头,想听殷韶景解释。
殷韶景咽了咽口水,是啊!后宅好歹也是昔昔的地盘,虽然昔昔不大爱管,都是交给身边丫鬟处理,但他总是会听听丫鬟给他念的事务,对府中有个了解,不至于一无所知,所以,他要怎么解释,在这段短短时间内,房子塌了的事情呢?
申屠柘眼珠一转,立刻拱手,“对,属下刚刚听闻,房中木梁里发现了白蚁,太子妃不知,这白蚁蛀食木梁,房子虽然表面看起来安然无恙,实则一触即溃,太子妃虽然只是出门片刻,但是房子确实是出了问题,主子确实是没法继续住在危房之中了。”
“白蚁啊!”梁昔微笑,“原来是这样,看起来,今晚你只能去我那里了呢!”
殷韶景没敢吭声,他觉得昔昔话里有话,似乎有着其他意思,事实证明他确实是没想错的。
梁昔继续道:“不然,除了我房里你今晚睡哪里,只怕哪里就要有白蚁为祸,府中房子虽多,但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哪里都能塌了呢,其他人也是要住的。”
殷韶景果断垂头,一声不吭,梁昔瞟了心虚的殷韶景一眼,道:“晚上记得回来吃晚饭。”
殷韶景立刻惊讶抬头,居然还是同意了?!昔昔真好!他都要感动了。
梁昔迈步要出门,申屠柘垂首有些自得,听太子妃跟太子的对话,可见昨晚的事情是成了的,太子妃果然松口,允许太子回房了,今天的自己又立了一功呢!开心。
梁昔走到申屠柘身边,突然转身看着他疑惑道:“申首领。”
“属下在。”申屠柘立刻转身,他跟在殷韶景身边,自然很清楚殷韶景对梁昔的态度,自然拿出比肩殷韶景的恭敬态度,对待梁昔。
“你是打算进太子的后宅做嫔妃吗?”
“额?”申屠柘僵住了,他一个大老爷们,太子妃在说什么胡话?
见申屠柘不解,梁昔道:“既然不打算,为何太子后宅的私事,你总是参与呢?”
申屠柘冷汗津津,连忙下跪拱手,也不敢解释,目光偷偷的瞟殷韶景,殷韶景垂首,一只手托着额头,看不出神色,主子这是不管他了吗?!申屠柘有些紧张,但听闻太子妃性情虽有些怪异但不是凶狠之辈,应该不会有什么太重的责罚。
不过……主子这是把他卖了吗?!
梁昔道:“平日里你爱去哪里寻欢作乐的跟我没什么关系,但是带坏太子的话……”
“属下不敢。”申屠柘连忙道,这样的罪名太重了,他担不起。
“最好如此。”梁昔警示完之后,这才出门,留殷韶景跟申屠柘两主仆大眼对小眼。
殷韶景咽了咽口水,心虚的转过视线,“那……那什么,太子妃因昨晚的事情生气了,我就去跟他解释,就……”全说了。
难怪太子妃对自己如此!申屠柘瞪大了眼。
“你忍忍吧,我也怕他。”殷韶景无奈。
看出来了,怂的连底线都没有了,属下说卖就卖,搞得他里外不是人,不过这是自家主子丢给他的坑,他只能坚强扛起,申屠柘又表了一番忠心,表示会继续为主子想主意卖命。
“你不怕继续讨太子妃的嫌弃吗?”殷韶景问道。
“为主子卖命,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再说了,太子妃连责罚下人都没有过,怎么会对他如何呢?这既能讨好主子,又没多大风险的事情。
殷韶景却皱了皱鼻子拒绝,“不必了吧,我觉得昔,他本来就是想原谅我的,并不是因为……”你的那些主意,这么久的夫夫了,他还是能看出一些端倪的。再者,昔昔都那么说了,要是他还拿他们之间的事情询问外人,昔昔是真的会生气的。
申屠柘愣住了,抬头看着殷韶景,见殷韶景神色,似乎是认真的,又连忙垂下头去。
老人说的对,小两口之间的事情外人最好不要参合,要不然最后谁都不讨好,反而惹一身腥,如今,竟然连主子也不赞同他的行为了,他明明很认真的为他想主意来着。
纵然楚晚笙让看到殷韶景下跪场面的人都闭了嘴,但众人见到这样的事情,哪里能完全当做没有发生一样,平日谈及太子面上都忍不住带出几分,没过多久,虽然殷韶景下跪一事并没有外传,但是,却隐隐有了关于太子惧内的传闻。
樊蝶一边调香,一边跟梁昔说话,梁昔正翻看着医书,樊蝶也已经习惯了,她不停说一些事情,而梁昔基本上都是爱答不理的,实则会听一耳朵,对事情有个大概了解。
樊蝶道:“如今,外面的那些人都知道太子对殿下的心呢,便是出门,旁人也会对殿下更加尊重了。”
梁昔却开口了,“便是没有惧内传闻,我需要仗着太子的势获取旁人的尊重吗?”
樊蝶略想了下,点点头,这倒也是,太子妃是神医,便是没有太子妃这层身份保证,医术堪称当世第一的人,也不容得旁人轻辱,便是一朝君王,也会给三分颜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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