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第 99 章

“主子,梁昭在府门口,说要求见。”樊蝶走过来对着跟阿福玩的梁昔说了一声。

“来找我说情?梁承睿都要被流放了,都已经定罪了,现在才来,晚了些吧?”梁昔好笑,虽然梁昭便是早来,他也不会帮忙,但是现在确实是没用了,难道朝廷已经定罪的,还能随便更改不成?那朝廷威严殷韶景的面子往哪里摆?

再者,对于朝廷上的事情,梁昔是不管的,更不会去影响殷韶景,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他也不会希望殷韶景在他行医一事上指手画脚啊!

樊蝶想了想,“主子,我觉得他应该不是为了这个来的,听闻,梁老爷因为大公子被捉一事,惊惧悲痛之下,卧病在床了,如今还没有起身。”

“来求医?那更不能见了,让他回吧!”梁昔晃动着阿福。

樊蝶犹豫了下,还是解释了一番,“主子,他毕竟是您生父,以后传出去了,外面的人若是乱说,只怕会影响您的名声。”自古以来,历朝历代,都是奉行忠孝仁义之道,不管本质如何,皇室在面上都会做到尽善尽美,梁昔若是不救梁老爷,只怕外面的说法会不太好听。

恩恩怨怨的旁人是不管的,旁人只会觉得,梁昔不孝,不配身居高位。樊蝶必须提醒梁昔,因为只有梁昔好了,她才能好。

“管他呢,我与他人不同。”便是他不救他这身体的生父,也不会有人说他的不是,毕竟,谁人敢保证自己永远不求医呢?神医是世人最不乐意得罪的。

樊蝶想了想,最终道:“是。”便让仆从出去,告诉梁昭,太子妃身体不适,不能见客,她总不能把梁昔的原意告诉梁昭。

梁昭见不到梁昔,也不觉得惊讶,他本就觉得梁昔不会见他的,但是他还是觉得,纵然不见他,也该去救治父亲,孝道为大,哪有儿子对生父见死不救的?梁昭便让太子府的仆从转达,说梁元驹重病,希望他能顾念父子之情前往救治。

仆从为难了,樊蝶一直守在一边,听了这话也就走了出来,对着梁昭行了一礼,“梁小公子,此事只怕不妥。”

“为何不妥?”梁昭瞪眼,他觉得,只要梁昔知道了他的来意,他只是想让他出诊救治父亲,梁昔是会同意的,他又不是让他替大哥求情,只是救父亲而已。

“太子妃如今身体抱恙,已经有多日未曾出门,太子说了,万事不能惊扰太子妃殿下,您让我们传话,我们怎么敢违背太子旨意,惊扰太子妃呢?您为难我们了。”

“可是刚刚……”

“刚刚也是太子的意思,太子说了,不许您惊扰太子妃。”樊蝶道,在府中这么久,她已经看明白了,她知道她这么说有利用太子给梁昔解围的意思,但是她更清楚,太子若知道了,不但不会怪罪,还会嘉奖她。

梁昭沉默良久,道:“那他什么时候能出门呢?总不能一辈子都不让旁的事情惊扰他吧!”

“这个奴婢就不知了。”樊蝶摇头。

梁昭抿紧了唇,到底不敢闯进去,身边的侍从立刻给台阶下,“公子,咱们先回去吧,老爷说不定要找您呢!等日后太子妃身体好了,我们再来求医便是。”

梁昭点点头,“好。”反正父亲已经瘫痪在床了,便是晚上一些时日再治疗也可以,他总能等到当面跟梁昔说此事的一天,到时候,看梁昔要如何拒绝,生恩大如天,纵然父亲对不起他,他也不能真的不管不顾,不然,世人会戳他脊梁骨的。现在便是能躲,还能躲一辈子吗?

梁昭这才离去,樊蝶眉头皱紧了,看起来梁昭并不打算放弃,还是要把此事告诉太子,请他决断才是。

又过了几日,便到了楚晚笙成亲的日子,梁昔这才出门,在护卫的保护下前往楚府,燕安亭已经在京城置办了新的宅院,就在楚府的旁边,甚至连老王妃都接了过来,住进了新的府邸之中,老王妃已经见过了楚晚笙,着实被惊艳了一番。

她没想到,她那不争气的儿子,竟然能娶到楚晚笙这样才貌出身的哥儿,甚至孙子都揣肚子里了,老建安王妃连连叫好,见面当天就把自己手腕上的一个镯子撸给了楚晚笙,但楚晚笙是哥儿,也不好带女子首饰,也就告罪了一声,表示会好好珍藏,若日后有女儿,一定传给她老人家的孙女,引得老王妃更是高兴,这意味着以后楚晚笙还要生育,多子多福啊!

梁昔到了楚府,陪着楚晚笙,楚晚笙已经换了一身红衣,艳丽夺目,衬的额头一点朱砂痣更加红艳,据说怀孕的哥儿,额头的孕痣会更鲜亮一些,梁昔也不知道楚晚笙此刻是被嫁衣衬的如此,还是本就如此,他也有好些日子没见楚晚笙了。

没多久,燕安亭便带了人来迎亲,梁昔也笑眯眯的跟在了队伍后面,去了隔壁的燕府,不过咫尺之遥罢了,听说日后,两府之间的墙壁还要凿开,连为一府呢!

“殿下。”樊蝶凑近对着梁昔低声说了一句,“侍卫来报,梁昭在附近。”

梁昔眉头微皱,他来干嘛来了?这周围安插了不少暗卫,一来是保护他,二来是为了捉庞浩,这都许多日子了,庞浩似乎在京城里消失了一般,死活寻不出来,为了防止庞浩闹事,楚晚笙的婚事才有许多暗卫潜伏,没想到,庞浩没捉到,倒是先发现了梁昭。

“殿下,我让侍卫拦住他,不许他靠近。”只要不让梁昭当面对梁昔说出让他救治梁老爷的话,世人就不能说梁昔不孝,梁昔只是不知道而已啊!至于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则不必在意,只要道理能说通便是。

梁昔微微点头,没有说什么。

燕府,婚事办的极其热闹,殷韶景虽碍于身份没有亲自来,但梁昔到来也足以证明燕安亭依旧得太子信重,哪怕他犯下了那样的错事。

众人浩浩荡荡的护送新人进房间,闹腾腾的让两人喝交杯酒,楚晚笙虽有官职在身,但燕安亭却没有,再加上跟燕安亭混的大都是些纨绔子弟,本事不多出身却极好,也不怕楚晚笙,也就闹起洞房来。

“喝酒,喝交杯酒,满上!”众人乐呵呵的闹,还有人鼓掌叫好。

燕安亭阻拦不住,反被揽住肩膀嘻嘻哈哈的闹了起来,燕安亭无奈,楚晚笙有孕,怎么能喝酒呢?但是他又不能说,总不能告诉外人,他们未婚先孕吧!

楚晚笙冷眼一瞟,淡淡的道:“不喝。”

“嫂子,这就不对了,哪有不喝交杯酒的?莫不是我兄弟不好,你心里不满呢?”

“就是,这交杯酒还是要喝的,莫不是我们兄弟们都在,还害羞了不成?哈哈哈!”

“有孕,不宜饮酒。”楚晚笙嘴角带笑,目光扫过众人。

仿佛被按了暂停键,众人都愣住了,连揽住燕安亭肩膀的那人都呆住了,但很快,便幽幽的转头看着燕安亭,他早听说楚晚笙似乎有孕,但那不是传言吗?是旁人羡慕嫉妒楚晚笙,才编造出来给两人泼脏水的吗?!

燕安亭无奈,挣脱开揽住自己的手臂,道:“你……”

“生育之时,总是要知道的。”楚晚笙知道燕安亭要说什么。

“可以说早产啊!”这是他本来就想好的理由的,连岳父大人都这么认为的,这才把婚事赶的这么着急,就是怕到时候说早产旁人不信。

“不必,既然敢做,便敢担当。”楚晚笙道,他知道他父亲跟燕安亭的打算,成亲,他是可的,但说早产,他是不可的,他不在意旁人眼光,何必编造这种谎言,只为了贞洁吗?他若很在意这个,当初也不会借着酒意,与燕安亭发生关系了。

再者,十月顺产跟八月早产,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任何一个有经验的稳婆大夫都能发现端倪,京城已有流言说燕安亭配不上他,他之所以下嫁,是因为怀了旁人的孩子,不得已才嫁给燕安亭,要给孩子个名分的。到时候若是生产,又被人私下传言孩子其实已足月,也就越发解释不清了,对燕安亭的名声并不好。

反之,若他现在坦然承认,则才能证明孩子是燕安亭的。

“嫂……嫂子?”旁人也想起了京城传言,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楚府之前对燕安亭百般嫌弃,拒婚,后来态度突然转变,楚秋辞甚至让燕安亭住进了楚府,还有不知道哪里泄露了消息,说楚晚笙找大夫看诊,已有身孕,这才导致京城有这样的流言。

如今,楚晚笙坦诚自己确实是有孕,莫非……

“我的!”燕安亭哪里看不出这些狐朋狗友的心思,立刻炸毛道。

“真……真的?”狐朋狗友们神色复杂,不是说楚晚笙之前挺瞧不上燕安亭的吗?怎么可能突然有孕,还未婚有孕,太不可思议了吧!

楚晚笙垂首,“我心慕燕安亭,借醉酒之际,与他同床共枕,这才有了孩子,你们有什么异议吗?”

“没有没有!”众人连忙摇头。

燕安亭高傲的挺起了胸膛,“对啊!我们是醉酒之后不小心才有的孩子,你们别瞎说,我们不是故意的,不准出去说晚笙的坏话!”

“是是是。”众人连忙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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