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秋辞默默的喝茶,并不想说话。
楚晚笙皱了下眉,道;“我觉得,我父亲已经不喜欢假石了。”
“哦?那岳父最近喜欢什么了?”燕安亭眼前一亮。
“笔墨纸砚。”这些东西是不怕多的,慢慢用着就是,楚晚笙也就道。
“那我下次……”燕安亭连忙道。
“别了!”楚秋辞打断两人的对话,他并不想让楚府里堆满了用不完的纸张笔墨,也就抬头对着燕安亭温和微笑道:“这些东西不必送,你只需要好好对待晚笙,我便对你很满意了。”
“岳父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晚笙,不会让您失望的。”
“我不失望……”楚秋辞顿了顿,“其实,还有件事,需要与你商议。”
“岳父请讲。”燕安亭立刻道。
“晚笙是我楚家独子,他若是出嫁,日后我楚家也就算绝了后,我与晚笙早有商议,如果以后他能生育两个子嗣,便要让其中一个随楚姓,继承我楚家门庭,你意下如何?”楚秋辞道。
燕安亭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好啊!那太好了,反正晚笙也能生,多生几个嘛!正好,我也不会教孩子,岳父帮着教导教导,然后您挑个最好的改姓楚。”
“你不需要跟你母亲商议一下吗?”楚秋辞问道。
“岳父不必担心,我母亲对我没什么指望的,她说过,只要我好好保住脑袋就行了,如今,我成家立业,晚笙还有了子嗣,她老人家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介意这点事情呢?”
“事关两家,总之,还是要跟你母亲商议一下才好。”楚秋辞沉吟道,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毕竟,让楚晚笙的孩子姓楚,这是他的私心,一般来说,平常人家是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跟随旁人姓氏的,幸好燕安亭思维方式与常人不同,这么看来,傻也是一种优点嘛!楚秋辞一直觉得燕安亭配不上他儿子,如今看来,还是挺合适的。
燕安亭虽然丢了爵位,但家产还在,武艺也不错,可以贴身保护他儿子,楚晚笙性子傲气,而燕安亭却是个愿意做小伏低的,再加上长得好看……他就是有点担心孩子生出来笨了点,但是没问题,有他跟楚晚笙在,好好教养,傻是可以克服的,反倒是天生的长相非后天可以改变,楚秋辞看了看清冷绝尘的儿子,又看了眼艳丽俊俏的燕安亭,真心实意的笑了起来,这两人以后的孩子肯定好看!
楚秋辞又跟燕安亭商议了下成亲的一些细节,最终决定婚事在京城办,老王妃也过来,以后燕家就在京城定居了。
毕竟,燕安亭的爵位丢了,封地也不是他们的了,再住下去也没什么意思,边疆偏僻之地,哪里有京城繁华多姿,而且,楚晚笙是要在京城为官的,也不可能去外地嘛!所以,燕安亭决定居家搬迁到京城来,楚秋辞就更满意了。
在楚府操办婚事之际,高泰河收到命令,要他调查庞浩下落,这些日子不该他当值,他此刻正在家中,暗卫扮装做普通人来通知他命令时,高泰河正在跟媒婆说话。
屋内,媒婆道:“我说高老爷,您说您这,一会儿要我去帮您找媳妇,一会儿又说不必寻了,您没心思娶亲了,这不是耍我玩儿嘛!我为了您的事情,这十里八村的,适龄的姑娘哥儿寻摸了个遍,都给您记好了,就等着您回来看看哪户的合适,我就上门去提亲了,您现在说不打算娶了……”
高泰河皱眉道:“不娶就是不娶了,放心,该给你的谢礼一分钱也不会少。”
“唉,这个……这个自然是应该的,毕竟,我也忙了这么久不是?只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您年龄也在这里摆着……”媒婆目光闪了闪。高泰河看起来特别有钱,买房置地的时候极其大方,甚至对她,哪怕婚事不成,也愿意给谢媒礼,这要是能说成媒,之后的礼钱岂不是更多?媒婆还想再劝。
“咳咳。”屋外,有个蓝衫男子捂嘴咳了咳,高泰河才抬起头来看向他。
男子走了进来,对着高泰河拱手一礼,“高先生,家里生意上有事情要您出面,是急事。”
“这位是?”媒婆愣了愣。
“手下人,也是朋友。”高泰河道。
“这样啊!”媒婆笑了起来,走过去围着蓝衫男子转了一圈,笑眯眯的道:“多大了,娶亲了没啊?你在高老爷手下做些什么呢?可要娶亲说媒,我陈媒婆可是……”
“今日有事情,就不留您了。”高泰河扬声打断媒婆的话,“礼钱我自然会让人送到贵府上,之前说好的,就算了。”
“哎呦高老爷您这……真的不再考虑考虑了?您毕竟也这般年纪了,哪里还能再耽搁下去?”媒婆劝道。
“不必了,心意已决。”高泰河拱手送客,他府上只采买了一两个仆从,屋子里此刻就有一个,立刻有人上前送媒婆离开。
媒婆有些失望,但到底没办法,只能叹气离开,可惜了一桩好生意。
等媒婆离开之后,高泰河才问道:“什么事情?”
“首领,主子有令,要您查询庞浩下落,且在楚晚笙楚大人成亲前把人找出来。”蓝衫男子拱手道。
高泰河愣了愣,“是了,听说庞浩是失踪了,确实是得把他找出来。”高泰河起身,目光带着些杀意,纵然殷韶景没有说,他也已经明白了殷韶景的意思,既然不肯好好流放,那就去死好了。
“回京。”高泰河道。
“是。”
蓝衫男子直起腰,跟着高泰河一同走出门去。
太子府,梁昔望着站在自己面前阎仆,嘿嘿一笑,“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放心,我会护着你的。”
“属下也一定护好主子。”阎仆拱手一礼,递上去一本册子,道:“这是重新分过的暗卫名单,这些人都在我的手下,也是主子的人。”
梁昔接过来看了看,殷韶景分给他将近二十个暗卫,他要这么多暗卫干嘛啊?殷韶景想了想,道:“先找三四个轮班帮我看着阿福。”
纵然阿福小,还在府里,但万一有人对他不利,还是要稍微防备一下的,反正二十多个暗卫他也没地方使,还是分出几个,值个班帮他照顾阿福吧!
“是。”
“其他人,就分一分跟我好了,我平时也要出门开医馆什么的。”梁昔想了想道:“你问过他们的意思了吗?跟着我,感觉没什么建功立业的机会啊!如果他们有不愿意的,我去跟殷韶景说,把人给换一下,换几个追求平淡生活的过来。”
阎仆道:“都问过了,都是愿意跟着您才派过来的,不然办事不用心,还不如不要。”
梁昔点点头,“那就行。”梁昔想了想,“过些日子,楚晚笙就要成亲了,而庞浩却偏偏这个时候失踪了,我怕他在京城闹事,找楚晚笙报复,嗯……这些日子我会好好在府里呆着,也不打算出门开医馆了,你带十几个人去找找庞浩吧!成亲当天,再跟我一起去喝喜酒,也盯着些免得有人闹事。”
“是。”阎仆拱手。
“高泰河好像也在查庞浩的下落,你也去查查,你们互相帮助,我不是很懂你们暗卫的规矩,这样没有冲突吧?”梁昔问道。
“没有。”阎仆道。
“那就行。”梁昔点点头,让阎仆下去了。
城外,庞浩披着破烂的披风,脸上抹着泥灰,与几个衣着破烂的男子告别,一个拿着木棍的男子对着庞浩道:“兄弟,我们就送你到这里了,你赶紧去投奔家人去吧!我们几个也要走了。”
“多谢,这一路辛苦各位兄弟相送了。”
“这算什么呢?你出主意帮了我们几个,我们护送你一程也是应当的,我们还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呢!”
庞浩又跟他们说了几句话,才目送他们离开,而自己则转身进了城。
“路引。”城门卫开口道。
庞浩弓着腰,从怀中颤颤巍巍的摸索出一张已经有些年头的路引递了过去。
“来京城干嘛?”
“咳咳,家里受了灾,来投奔舅舅。”庞浩声音有些嘶哑。
城门卫仔细比对了庞浩的年龄性别,才摆摆手让人进去。
庞浩混在人群中进了城,直奔了城中一处不起眼的小院,趁着无人时,庞浩翻墙入了院子,这才抹去了脸上的污渍,解开披在身上的破烂披风。
庞浩从墙角摸出钥匙,打开了房门,走了进去,片刻,庞浩突然抬手狠狠的砸在墙身上,呵呵笑了起来。
谁能想到,他庞浩竟然真的有这样一天,要用到这最后的防备,他当年,也只是一时兴起,才买了一处小院以防万一,他从未想过自己真的会沦落到有一天只能在这里落脚的地步。
楚晚笙,梁承睿,殷韶景……所有人欠他的,他都会一点点的讨回来……
次日,庞浩依旧穿上破旧衣衫,披风遮住头,弓着腰,时不时的闷咳一声,摇摇晃晃的朝着一处酒楼去。
“滚滚滚,别把病气带进来!”酒楼伙计见庞浩想要迈步进去,立刻将人推了出来,让这病恹恹的乞丐进去了,旁的客人还愿意进来吗?
“我有钱,我要吃饭。”庞浩扬声道。
“吃什么饭啊?您要是有钱,先给自己换一身行头吧!还吃饭……”小二摇摇头就要回去。
庞浩一把抓住小二的胳膊,低声道:“我要见苏之寒。”
小二一愣,又立刻大大咧咧的道:“什么苏什么的,滚滚滚!”
“安和国探子所在,我相信官府一定有兴趣知道。”庞浩低声道。
小二眼底闪过一道狠辣,反手抓住庞浩的胳膊,“你这个乞丐,让你滚你不滚是吧?还抓我衣裳,我这可是新衣服,好,要吃东西是吧!来来来,后院有的是沤肥的剩菜剩饭,你给我过来,吃不完不准走听到没有?”小二钳制住庞浩的手,将人拉了进去。
庞浩没想到一个小二武艺竟也不低,竟把他拉的一个踉跄,被带进了门里。
后院,庞浩被绑在了柴房里被人看管,很快,苏之寒就带了面具从窗外看了庞浩一眼,刚好跟庞浩的目光对上,庞浩一身狼狈,依旧不坠风度,对着来人一笑。
苏之寒笑了,“给人解开吧!庞大人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了。”
片刻,庞浩坐在了苏之寒的屋内,苏之寒也摘了面具,放在一边,露出平凡的面容,是那种掉在人堆里也找不出来的长相,而且微有些富态,神色憨厚,一看就是个老实的商人。
“听闻庞大人失踪,真是让我好一阵心忧,没想到,大人竟来了京城,还来找我了?!真是苏某的荣幸,只是不知,大人什么时候知道苏某的身份来历的?”苏之寒笑呵呵的道。
庞浩逃离流放之地,已是死罪,而庞浩既然冒着风险来找他们,可见是有事情要求助于他们,庞浩虽失去了官位,但他毕竟曾身处高位,也许知道些什么,可以有助于他们的大业,而他们也不必担心庞浩背叛他们。
庞浩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呼出一口气,才道:“两年前我就知道这里是安和国探子的所在,但我却一直没动你们。”
苏之寒目光闪了闪,“那我们还真得多谢大人手下留情,让我们苟活至今了。”
“不必谢我,各有所需罢了。”
“那不知,这两年,我们有幸为大人做过什么?”苏之寒询问道,既然查到了他们的底细,却迟迟没有动他们,只能说是要利用他们了,可是这两年,他们自认并没有为庞浩做过什么啊!他们之间也从无接触,今日若非庞浩上门,甚至能指名道姓,他们还蒙在鼓里,自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呢!
庞浩此刻手中能用的牌不多,在这种往事上也没必要隐瞒,也就道:“原本想留把刀,借刀杀人罢了,只是一直没有用到。”
“这样啊!”苏之寒点点头,“有些道理,有些人,大人不好动手,我们却好动手,把我们送进大牢,哪有留着铲除异己来的痛快?”
庞浩没说话,他当年留下这些探子没有动,只是想着哪天可以用他们对付殷韶景,没想到,到最后还是燕安亭那里的安排得手了,可燕安亭是个混的,得手之后竟然没有下狠手,反而把殷韶景送走了,他从未见过如此优柔寡断,烂泥扶不上墙的人,这一通乱来,也搞得他失去了殷韶景的下落。
而后,他派人去寻找殷韶景,原本想着,若是殷韶景身边没什么护卫,就自己随手了结了他,若是有暗卫等,就想办法传消息给这些安和国探子,让他们出手。
一个流落民间的皇长子,足以使这些人疯狂,如飞蛾扑火一般也要与殷韶景同归于尽,那样,他依旧是干干净净的,谁想到……
世事变化,总是难于预测。
苏之寒笑道:“不知庞大人这次现身,是有什么事情,要我们……合作的吗?”
既然找上他们,必然是笃定了他们会帮忙,肯定是对他们有好处的。
“有,我想要对付楚晚笙。我能帮你们渗入朝廷,我甚至能加入你们,成为你们的暗探,但是,我要楚晚笙死,要殷韶景不好过。”庞浩恶狠狠的道。
即使是庞浩,也知道,仅凭暗探,已经杀不了羽翼丰满,且一直在太子府中被重重护卫保护的殷韶景了,他现在要从楚晚笙下手。
楚晚笙害他至此,他永远也不会忘记,便是暂时对付不了殷韶景,他也要先拿楚晚笙的人头。
苏之寒微微点头,“庞大人与楚大人有血仇,我理解,殷太子推波助澜,不顾师徒恩义,竟迫害庞太傅致死,庞大人有怨恨,我十分明白,但不知,庞大人准备如何帮助我们渗入朝廷,甚至取楚晚笙的性命呢?”
“梁承睿。”庞浩垂眸。
“梁世子啊!听说他费尽心思,求了不少人,最终还是得了个官位,只是不大如意,但也算踏上了官场,他会帮忙吗?”苏之寒道。
“有我在,他会。”庞浩道。梁承睿自离了他,处处受阻,还要赔笑脸待人,他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个委屈,而且,庞浩极其了解他,梁承睿又不是什么聪明人,想利用他,实在是简单。
苏之寒起身,举起面前茶杯,“那如此,就全依仗庞大人了。”
“你不必一口一个庞大人,如今我不过逃犯,只能依仗你们,身家性命在你们手里,还得求你们接纳我。”庞浩起身举杯。
“那么,庞兄?”苏之寒笑了笑,“庞兄放心,若事能成,我定然替庞兄说情,庞兄文韬武略,才智过人,殷太子不识人才,肆意打压,我们却不会如此,他日,定有庞兄在我安和国一展抱负的机会。”
庞浩这才有了些笑意,拿手中的茶杯碰了下苏之寒的杯子,道:“如此,我便以茶代酒,先谢过苏兄了。”
“客气客气。”苏之寒低头含笑,笑意却不达眼底,越是做暗探的,越是得忠于国家,每个派到敌国的暗探都是经过重重选拔,对自己的国家忠心耿耿,甘愿赴死的,庞浩为人狡诈,唯利是图,纵然事情办成,他们也难以与之为伍。
到时候留着他,不过是防备事情出了什么岔子,引来殷天子雷霆之怒,甚至危及两国邦交,他们也好把庞浩交出去,干净利索。
两日后,在苏之寒的帮助下,庞浩终于在一处花楼堵住了梁承睿,梁承睿喝的醉醺醺的,搂着个俊美的哥儿,正调笑着。
“你别以为我不行,还人人都欺辱我,我告诉你,我弟弟,知道吗?我家阿昭,最近……最近说了一门亲,虽然是做续弦,但是……我未来弟夫,是天昌营统领,从一品大员,我跟你讲,谁说没了庞浩我梁承睿什么都不是的?我告诉你,我……我有弟弟,知道吗?弟弟!”
哥儿疑惑道:“听说,统领家里还有亡妻留下的两个儿子呢?”
“不必管这个,我家阿昭,心底纯善,定然会对他们极好,要不然,人家……一品大员,来我家求娶阿昭?就是因为我家阿昭善良,人好,定能对人家孩子好,知道吗?”
“梁兄。”房门被推开,庞浩摘下头上的帽子,解下披风,走了进来。
“眼花了?怎么看到他了?”梁承睿抬手揉了揉眼,哥儿立刻起身,对着庞浩行了一礼,走了出去,屋内,很快只剩下他跟梁承睿两人。
梁承睿本就没喝多少,只是借着三分醉意纾解内心郁闷罢了,此刻一见,酒顿时醒了,起身望着庞浩。
“梁兄,好久不见啊!梁兄看起来很是春风得意,没了我,阿昭也找了新的夫家啊!想来,江统领定能帮扶梁兄,一路高升。”庞浩坐了下来,拿了杯子,给自己倒酒。
“庞浩,你……你怎么?”
“我怎么回来了是吗?”庞浩道:“当然是为了梁兄啊!我心心念念着阿昭,怕他吃苦受罪,怕梁兄没了我,受人欺辱,连累阿昭吃苦。”庞浩微笑,梁承睿眼眶红了起来,他这些日子,确实是看遍了人情冷暖,吃尽了苦头。
“梁兄,我回来,是想助你一臂之力的。”
“你别逗我了,你?你逃回京城,保得住你自己的命吗?”梁承睿扭过头去。
“自然能,我庞家多年根基,岂是随随便便就能拔除的?不然,我是如何找到你,并站在你面前的?”庞浩道。
梁承睿上下扫视一遍庞浩,只见他锦衣华服,而外面也没有风声说庞浩的事情,但他却能堂而皇之的穿着锦衣出现在京城的花楼里,梁承睿一直知道庞家根基深厚,而他也一直仰仗庞浩,但他竟不知,庞浩的根基竟然如此之深,都被抄家清查过一次了,在京城竟还有这样的势力。
梁承睿犹豫着问道:“你找我,到底要做什么?”无论如何,还是躲着些庞浩才是正经,毕竟,他可是身犯重罪的人。
“我说了,只是出于过往的情分,想帮你罢了,如果你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就来这里留信儿,我自然会帮你,梁兄,你放心,我不要你做什么的,只是希望你……好好照顾阿昭。”庞浩深情款款。
“就……就这样?”
“自然。”庞浩微微颔首。“你若是不信也没什么,大不了再不进这花楼就行了,我能害你什么?”
梁承睿嘴唇动了动,“你不怕我报官?”
“你若去,便是置我们过往情谊于不顾,你猜,我能不能逃脱官府追查,然后找你报仇?”庞浩问道。
梁承睿连忙摆手,“那怎么会呢?我们是兄弟啊!”庞浩被流放还能回来,在京城有这样的势力,庞家可是被清查过的,竟还能留存下这些,他怎么敢再相信官府,自然也不敢得罪庞浩。
再说了,他去举报庞浩,又能得什么好处呢?明面上让人夸一句大义灭亲,背地里让人嚼舌根,说他往死里背叛兄弟吗?
梁承睿坐了下来,神色落寞。
庞浩带着笑意,“梁兄,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吗?可以跟我说一说的,也许,我真的能帮到你。”
“我……”梁承睿目光闪烁,只是说一说,应该没问题吧?也许庞浩真的能帮他解决呢?便是不能,他走就是了,他不会被庞浩利用的。
只是说一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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