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第 75 章

梁昔没说几句话就回了敬文侯夫人寝室,药汤已经熬好了,梁昔盯着她服下之后,看着她睡了过去,才听到系统提示,‘增加10积分,剩余积分;70积分。’梁昔松了口气,跟仆人说了一声,这才跟了殷韶景回去。

“多谢梁公子。”

“多谢梁公子。”邱毅邱桦两个小孩手拉手在走廊里拦住梁昔,对着梁昔行礼。

梁昔刚生了阿福,看到小孩子正是喜欢的时候,抬手摸了摸最小的那个的头顶,道:“要乖乖的,劝劝你们母亲,不要让她想太多,身体好了才是根本。”

“知道了。”小少年似乎听懂了又似乎没有听懂,但还是认真的点头。

略大些的邱毅看向殷韶景,“见过楚王殿下。”邱桦这才跟上,“楚王殿下好。”

殷韶景也笑着点头,看向邱毅,“你就是敬文侯的大公子?”

“不是大公子,我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邱毅认真的道。

殷韶景一愣,他只听闻敬文侯夫人生育两子,而一般人家在嫡妻生育前是不会生育庶子的,也是为防止以后争夺家产,所以他下意识的以为邱毅是长子,没想到竟然不是的,不过想想敬文侯做的事情,他也不觉得奇怪了。

在梁昔离开之后,殷韶景立刻打听了这府里的情况,已经完全搞明白了。

敬文侯邱关贪恋美色,而敬文侯夫人又常年卧病,不讨敬文侯喜欢,幸好生育了两个嫡子,这才坐稳了位置,而梁昔,也是因为敬文侯府的事情,才引发联想,迁怒到他身上的,可他跟敬文侯不一样啊!他才不是贪恋美色……哦,昔昔好看的,他才不会背弃发妻……哦,写过和离书的,他才不会辜负……算了……解释不清了。

殷韶景有点心虚,决定沉默是金。

跟两个少年说过话之后,殷韶景带了梁昔回府,梁昔还是不理会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虽然梁昔自觉不能迁怒,但是理智跟情感到底是两回事,若是殷韶景有天不喜欢他了呢,他也像敬文侯邱关那样,想娶其他人进门,那么自己这样的身份,根本拦不住吧?他的阿福怎么办?

没有强硬的自身实力,只依靠殷韶景的爱意来维持他跟阿福的地位,让他觉得一切都仿佛空中楼阁,随时都会塌陷,而他对这样的事情,没有一丝办法。梁昔趴在车窗前,看着大街上热闹非凡。

果然还是不应该同意嫁给殷韶景,他不喜欢置身于那样的被别人掌控的处境,梁昔皱眉。

“昔昔?还想呢?”殷韶景轻声问道。

“没有。”梁昔不想回答。

殷韶景无奈,“你若是不喜欢敬文侯娶平妻,我帮你拦着好不好?”

梁昔摇头,“别人的家事,便是你是楚王也不该管吧!”

“谁要管他的家事了,我管的是国事。”殷韶景眉飞色舞,已经有了主意,“总之,咱们说好了,我解决了此事,你不准再多想了,我们跟他们不一样。”具体怎么不一样他就不解释了,因为他也解释不出来,心虚中。

既然殷韶景说是国事,那他也就不过问了,梁昔又趴在窗前,继续沉默着。

回了府中,梁昔又被迫进入了坐月子的生涯,殷韶景渐渐感觉到,梁昔去了趟敬文侯府之后,对他的态度大不如前,甚至回到了之前在医馆时那样的冷漠,他这段时间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昔昔,带你出去逛街啊?你要不要?你点头,我就偷偷带你出去好不好?咱们不做月子了。”殷韶景笑嘻嘻的,甚至拿外面的世界勾引梁昔,只希望能跟梁昔恢复之前那种亲昵的关系,哪怕是给他翻个白眼也好过现在这般不理不睬啊!

梁昔不吭声,默默的拿阿福当哑铃,上下举着练习臂力,殷韶景竟也当做视而不见,或者说,他也想举一举试试看,看起来好像很有意思的样子,但是他不敢跟梁昔要。

旁边的嬷嬷看的心惊胆战,又逐步恢复到心情复杂,梁昔也怕把孩子摔了,一直是坐在床上两只手举着,便是不小心掉了,也能掉在被褥上。

“不想去,现在我应该不算是坐月子了吧?”自从上次敬文侯府一游之后,嬷嬷已经接受了他完全恢复的事实,他去哪里都没有人管了,他对外面也就没那么渴望了。

殷韶景无奈,连出门都不能吸引梁昔了呢!果然还是应该赶紧解决了敬文侯府的事情,让梁昔不再多想才是真的。

次日,殷韶景上朝,递了折子,表示自古以来正妻之位都只能有一个,一夫一妻才能阴阳协调,但近些年来,却有不少人家娶平妻,这种行为大大助长了后宅不正之风,有违礼教,让不少妾室都敢窥视正妻之位,再者,也会引起后宅混乱,祸及子孙。

邱关一听就知道了殷韶景什么意思,立刻出来反驳,“平妻自古有之,哪有那么严重,若是两位妻子都是贤惠宽和之人,哪里会有后宅混乱之说?而祸及子孙,更是无从谈起了。”

殷韶景刚想反驳,就见齐修远黑着脸站了出来,慷锵有力的道:“臣附议楚王之见!”

殷韶景默默收回迈出的小脚脚,站回了原位,邱关一见未来老丈人开口,顿时垂头不敢再吭声。

齐修远道:“平妻之说,只是狂悖忤逆之辈为自己无耻行径找的蛮横借口,实在有违圣人之道,有不遵礼法,违背国法纲常之嫌,请陛下明鉴,我朝以礼法治国,断断不能容许此等无耻行径!”

殷韶景感觉,下面的争辩可能跟他没什么关系了,齐修远定能以一敌百,不需要他人助力,说起来,敬文侯招惹的女眷,正是齐修远女儿呢!不然邱关也不会非要娶为平妻,甚至惹得敬文侯夫人忌惮。

邱关有些急了,这话说得就太大了,若让齐修远得逞,他岂不是成了齐修远口中的狂悖忤逆之辈,还不尊人伦纲常?便是未来老丈人也顾不得了,邱关立刻道:“请陛下明鉴,平妻不过家事,实在不能上升到狂悖忤逆之上,更谈不上国法纲常。”

“怎么谈不上?敢问敬文侯,若你有两位妻子,都生育了子嗣,谁的孩子为嫡子?谁又能继承家产爵位?!”

“自然都是嫡子,按年龄排序。”邱关道。

“那又是谁来管理后宅,正所谓天无二日,后宅虽小,难道就可以有两位主子了吗?”

“齐大人这话错了,自然是谁有能力谁来管理,但都是主子,平常人家,若有两三个儿子的,他们的妻子同样也都是主子,但管理后宅的只有一人,其他人也不会嫉恨,平妻同理。”

“平常人家,便是多子,也有长房与旁支之说,按常理,也是长房之妻管理后宅,敢问敬文侯,既是平妻,谁为第一?谁为第二?”

“自然是按入门大小,先入门者为姐,后入门者为妹,若两人能力相当,则先入门者管理后宅。”

战斗力不行啊!殷韶景默默感慨,齐修远上来一通话看似战斗力极强,实则不过几句就被邱关找回了场子,吵架这种事情,靠个死读书的文人还是不行,还得自己来。

殷韶景出列拱手道:“儿臣有话想问。”

“问。”殷元武温和的道,一天到晚的都是家国大事也是烦心,听听这样的事情,也算是换换心情,他全当是看戏了,更何况还是儿子提出来的,他自然站在儿子这边,当然,表面上还是要不偏不倚的,如果殷韶景在争辩中落入下风,他也不会帮着儿子,不经磨砺,哪能成才呢?

殷韶景回头环视朝臣一周,齐修远期待的看着他,他是宁可女儿死了,也绝不要一个与人私奔,甚至厚着脸皮挤兑原配要做平妻的女儿!他丢不起这个人!

殷韶景微笑着,询问朝臣,“敢问有哪些大臣觉得自家是可以娶平妻的?请出列示意。”

“这?”朝臣互相看了看,没有人动作。

“那敢问,有哪位大臣觉得自家是绝不会娶平妻的,请出列示意。”

齐修远立刻站出,陆陆续续也有人站了出来,殷韶景高兴的道:“各位看准了啊!这几位大人家里是绝不会娶平妻的,各位谁家有待嫁之女或是哥儿的,想要挑选夫婿,可要看清了。”

朝臣一愣,立刻又有人默默站了出来,这不站不行啊!自家还有待娶妻的儿子呢,这要是让人觉得自家是会娶平妻的人家,儿子还能找到好妻子吗?

果然,家中有待嫁女或是哥儿的大臣往出列的人里扫视,顿时又有人一惊,迈步出列。

“陈大人?这个时候才出来啊?”殷韶景笑道。

陈大人咳了咳,“老臣……年迈,刚刚不小心愣了神,还请殿下勿怪。”

“哪有怪罪的,不过是发了个呆没听清刚刚我的话而已,怕各位没听清,再问一次,众位还有要站出来的吗?”

这话一落,不少心底里有些懊悔的大臣继续出列,不多时,就只剩下几人,这些人有些是已经娶了平妻的,有些则是真的觉得娶平妻可以。

朝臣互相打量,似乎是想把彼此的姓名记下来,以备后用。

“好了,多谢各位大人,请归位吧!看起来,朝中大臣还是支持儿臣观点的居多,觉得平妻之事有违礼教,不可取。”殷韶景道。

殷元武抬手闷声咳了咳,道:“确实如此。”

“陛下,平妻并不违背礼教,纵然多数大人觉得平妻不可取,但也不能以此而论,不许民间有平妻之说啊!”邱关立刻道。

“臣附议。”家中有平妻的大臣立刻道。

“儿臣还有话要问。”

“问。”殷元武忍住笑意。

“敢问各位大臣,后宫可否有两位皇后?”

“这……”

“请觉得后宫可以有两位皇后的大臣出列。”

没人敢动了,天无二日,国无二君,自然也不能有两位皇后,皇后乃是国母,哪里能有两位国母呢?便是皇后去世,后续又有了新的皇后,也只能被称为继后,要矮前任皇后一头的,这是自古以来的死礼,谁敢更改?

便是敬文侯也不敢吭声,殷韶景道:“那敢问,如果不能有两位皇后,我或是皇弟的府中,日后可以有两位王妃吗?”

当朝皇子只有两位,虽然大家都明白,继位的九成就是楚王了,但是谁敢保证殷韶岚就没可能呢?那么,这两人的王妃就事关重大,日后说不准是要做皇后的,自然也不能有两位。

朝臣低着头,邱关道:“皇室礼法森严,自然不能一概而论。”

“哦,那就是说,同意平妻的人家,并不是礼法森严之家,是小门小户,是这个意思吗?”殷韶景笑眯眯的道。

“这……”

殷韶景回头拱手道:“朝中多数大臣都觉得平妻有违礼教,且敬文侯也说了,礼法森严之家是不能这么做的,只有小门小户才会无视纲常礼教,娶两位妻子,请父皇明鉴。”

殷元武再次抬手闷声咳了咳,“楚王所言有理。”

齐修远松了口气,再次上前,这次也不与邱关强辩了,他要求立法,不许官府承认平妻存在,一个男子在名义上只能有一位妻子,便是族谱,也不能录入,平妻只能同贵妾相提并论。他倒要看看,齐文姝有没有这个脸,敢入敬文侯府为妾!平妻她还能自持有一层面皮,若只有妾室之位,她是绝不肯入敬文侯府的,便是她没皮没脸的愿意,他倒要看看,敬文侯敢不敢纳他的女儿为妾!

殷元武假装沉吟片刻,点头同意,并下了旨意,传令天下。

不说因这圣旨引得多少人家为争正妻之位打的不可开交,只说京城内,没几日,众人便沸沸扬扬的传开了楚王突然上折子的事情。

敬文侯夫人这些日子过的十分开怀,如今陛下下旨不承认平妻,只要她好好的,身体好起来,那齐文姝就不可能进门,她好歹也是诗书之家出来的,京城多少千金都是她的好友,若她自甘堕落入府为妾,日后哪里还抬的起头见人呢?

便是她厚着脸皮进来,她也能让她不好过,若齐文姝好友拜访,她就把人叫出来,让她烹茶倒水,使劲儿臊臊她,看她能在这府中撑多久。

敬文侯夫人人逢喜事精神爽,身体也很快好了起来,虽然还没起床,也下帖子叫了闺中密友来见面聊天。

“你好好的养好身体就行,这也真是老天保佑,楚王突然上折子,说平妻不合礼法,陛下同意了,这才下了旨意,刚好救了你一次,你现在可以安心了,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再进来了。”

“也不算是老天保佑吧!”敬文侯夫人脸色红润,抿唇一笑,“不是因为梁昔吗?”

“什么?”

“楚王哪里会管这样的闲事?此事说不定是为了讨好王妃呢!”玉竹笑着替主子补了一句。

“也是,听闻在朝中争辩的时候,楚王说了一句,他可否娶两位王妃?众人没一人敢吭声的,想来是楚王妃因为什么缘故,这些日子正生气呢,才引得楚王如此,以前,楚王从来不管这些事情的。”

敬文侯夫人点头,“此事说不准还真的要谢谢他了,我与他相交,本来是想帮他的,结果到最后,还是他帮了我,他可真是个善心人,跟他娘一模一样。”敬文侯夫人感慨。

“这话是怎么说的?”谁都知道梁昔的生母是梁侯府被打死的妾室,是暗害过人的,敬文侯夫人竟然说她是个好人?

敬文侯夫人闻言目光闪了闪,她病中还要叫人来聊天,正是为了此事,梁昔跟谭慕灵帮了她太多,一个助她生育两个子嗣,一个救了她的命帮她保住了正妻之位,她却没什么能回报的,以前,她只是在府中养病,万事不管,但是梁昔母子对她恩重如此,她岂能还如从前那般?

她想来想去,这才想出这个主意,纵然梁昔不需要她帮什么,难道谭慕灵也不需要吗?梁昔出身不好,有个名声不佳的母亲,但是她却知道,谭慕灵不是那样的人,以前她只是听着,在心里不高兴,却并没有真的为谭慕灵做什么,如今,她要替谭慕灵正名,也算回报他们母子一二。

敬文侯夫人将前尘往事一一告诉自己的好友,她一个女子,谈及自己不孕,甚至到了求神拜佛的地步,总是羞耻的,但是她不怕这个羞耻了,她要告诉别人,谭慕灵是个什么样的人,梁昔又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是她现在唯一能报恩的方式了。

“竟真如此?!真是不可思议,你竟然与他们有这样的渊源?”

“是啊!我原本想着帮梁昔一把,谁能想到,到最后还是他帮了我,他如今还在坐月子呢!竟然不顾身体,过来救治我……”敬文侯夫人抬手压了压眼角,“他们母子,都是这样的善心人,楚王想来也是因为梁昔不高兴了,才会上折子,救我于危难之中。”

“真是匪夷所思,之前京中传闻,还说谭慕灵如何心狠手辣,梁昔又如何狂妄嚣张,谁能想到,他们竟是这样的人。”

“是啊!他们母子性格相似,谭慕灵救治旁人不爱留名,当年若非我特意去查了,也不会知道她的身份,人都说她歹毒心肠,可是一个对陌生女子如此热情善心的人,怎么会是歹毒之人呢?可怜我常年卧病,府上又跟梁侯府没什么关系,竟不知道她在后宅中受了什么磋磨,竟至于此!连累梁昔小小年纪,就被逐出族去,直至如今也备受连累。”敬文侯夫人顺便为自己当年没有出手相助解释了一番。

“梁侯府真不知道是什么虎狼之地,竟然把这样好的女子逼死,还说她歹毒害人?我就说楚王能看上梁昔,甚至不顾他的恶毒名声和卑微出身,他就必然是有可取之处的,果真是如此。”

“是啊!”

敬文侯夫人一连邀请了不少女眷来聊天,这些女眷回去再跟其他的朋友聊一聊说一说,没多久,此事便人尽皆知,不提那些被从平妻贬为妾室的女子如何咬牙切齿,绝大部分的人都只是看热闹,顺便感慨一番梁昔的善心,不说其他的,就只说他如今坐着月子,听到有人求医,就敢冒着损伤自己身体的风险前往救治,就担得起一声医者仁心了。

以前,果然是错怪他了呢!

什么当街伤人,梁侯府的人配跟梁昔交好吗?被当众划脸也是活该!什么生母歹毒卑微,你没听人说吗?谭慕灵人当年可是个好姑娘,还帮过敬文侯夫人呢,什么歹毒不歹毒的,不都是梁侯府自己传出来的?证据呢?!

说起来,谭慕灵当年也是为了梁侯私奔呢!不过是奔者为妾,再加上出身不高,才只落得个妾室的地步,不知道跟敬文侯夫人抢位置的那位齐小姐,日后又会如何呢?京城众人都等着看热闹。

“听说,我出名了?”梁昔盘腿坐在床上,望着殷韶景。

阿福在殷韶景手里抱着,殷韶景双手捧着阿福的包裹,手抓紧了上面绑住的布条,一上一下的晃着,阿福咯咯大笑着,看起来很是高兴,还以为旁人跟他玩呢!

殷韶景也乐的不行,难怪昔昔喜欢晃阿福,一边可以锻炼胳膊,一边可以逗孩子呢!看,孩子多开心啊!

旁边的嬷嬷看的心惊胆战,为什么不论是梁昔还是楚王殿下,在照顾孩子这件事上,都这么不靠谱啊?!

殷韶景道:“对啊!不过是好事呢,大家都夸你呢,敬文侯夫人干得好。”他怎么没想到这么好的哄媳妇的方式呢?平白让人占了先机,亏了!殷韶景感慨。

“殿下,小郡王该休息了,交给老奴吧!”嬷嬷见殷韶景停下来跟梁昔说话,立刻上前道。

殷韶景依依不舍的把孩子递给嬷嬷,自己走到梁昔床边,坐下,“昔昔,还生气吗?”

梁昔歪着脑袋,想了想问道:“你真的是看我生气才做的?”

“不然呢?你不喜欢平妻的存在,那就让它不存在,这样你总放心我了吧!难道我以后还能打自己的脸吗?那样,天下人都得笑死我了,我这一生,都只会有昔昔一个妻子。”殷韶景举手发誓。

梁昔垂眸,突然抬手糊上殷韶景的狗头,恶狠狠的道;“别说平妻了,纳个妾我转身就走!”

昔昔打他了,还威胁他,殷韶景又感受到了昔昔对他的亲昵,终于放下心来,嘿嘿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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